大門被王木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可是環顧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人,那到底方才是誰在敲門?


    正當王木一臉疑惑地準備關上大門時,卻無意中瞧見了地上放著的一堆東西。


    他定睛看了看,但天黑並沒有看清楚,於是幹脆全部拿了起來便快速地往屋裏去了。


    褚曦跟彩屏都一臉緊張的看著王木和他抱在胸前的那些東西。


    王木笑道:“姑娘,好像是有人在偷偷給咱們送吃的。”


    “真的?”彩屏聽聞高興極了,迫不及待地就過去翻看。


    果真,那個布袋子裏麵有米和肉,還有一些蔬菜跟鹽巴。


    褚曦見了疑惑又感激地問道:“知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王木搖頭,“我去開門的時候就已經走了,隻留下了這些東西,估計是不想讓咱們知道,也怕沾惹上麻煩。”


    褚曦聞言點點頭,“也對,如今誰還願意跟咱們有瓜葛呢,尤其是咱們被皇上徹底禁足在這裏後,就連出府都不能了。”


    “天哪,還有一條豬腿,這下咱們可以好好吃頓肉了。”彩屏手裏提著豬腿忍不住笑道。


    褚曦自然也是高興的,畢竟他們眼下最艱難的時候恐怕都要去吃草啃樹皮了。


    翌日一早。


    “姑娘,姑娘。”王木一路驚呼著從外麵跑了進來。


    褚曦見他這般以為是彩屏出了事,心下一沉,問道:“怎麽了?”


    “侯府來人了,就在外麵候著呢,說是要姑娘親自去。”


    褚曦聽聞怔愣了片刻,當初不是沒想過侯府會伸出援手救她於水火之中。


    眼下他們真的來了,自己反倒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王木高興地對她不停地點頭,“嗯,姑娘快去看看吧,或許是來接姑娘回府的。”


    接回侯府去是不可能了,畢竟還有皇上那道聖旨在。


    不過在生活上給她接濟和幫助,不至於讓她困死在這鎮國公府裏倒是可能的,畢竟自己是他們的嫡親血脈。


    想到這褚曦立即快步奔了出去。


    果真,大門外停著侯府氣派的馬車,這與現在鎮國公府的境遇有些格格不入。


    褚曦站在門口呆望著正從馬車上下來的人,一時間說不出心裏麵是什麽樣的滋味兒來。


    自幼就從未得到過爹娘疼愛的她,此刻心頭忽的就對正衝她走過來的褚侯夫婦有了萬般期待。


    他們才是自己的親生爹娘,所以過往那十六年來所遭受的苦難皆是因為自己並非親生所致,這樣想來她對錢坤和徐氏竟也沒有那麽怨恨了。


    “曦兒。”柳氏輕喚了她一聲。


    曦兒?這是親娘在叫她的乳名呢。


    褚曦瞬間就被這樣溫柔的一喚弄得眼淚洶湧。


    她顫抖著嘴唇剛要叫出一聲“娘”時,卻看到柳氏正用帕子掩麵暗自對褚侯遞了個眼色。


    褚曦原本想要迎上前的身子,因為柳氏這個想要掩藏卻沒有藏住的舉動而頓住了。


    眼看著褚侯和柳氏站在了她的麵前。


    “曦兒。”柳氏伸手就握住了褚曦的手,滿眼的心疼。


    褚曦的手冰涼僵硬,一股寒氣直逼柳氏的掌心襲來,讓她不禁微愣了一下。


    “你受苦了,可往後還不知這苦日子何時是個頭,又能撐多久啊。”


    褚侯這時從衣袖裏拿出一個瓷瓶來遞到褚曦的麵前。


    “給,這是藥酒,專治你眼下這無解的困局,能一了百了。”他語氣威嚴冷絕,對十六年來從未曾相見過的女兒沒有半點的溫情與愧疚。


    褚曦的心猛地抽疼了一下,她將目光移向了那瓶藥酒。


    “這藥酒能讓我一了百了?”脆冷的聲音比這初冬的風還冷。


    人死了方能一了百了,他們這是讓我去死。


    錢氏夫妻雖然待她刻薄,但至少沒有想讓她去死,可他們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啊,怎麽竟為了自保可以逼迫她去死!


    想到這,褚曦眼裏的淚再次洶湧,身體不知是因悲傷還是憤怒顫抖得不能自己。


    原本滿心期待地迎出來想叫他們一聲爹娘,可誰知他們竟是來給自己送毒酒的。


    柳氏趕緊拿起帕子哭訴道:“如今侯府被皇上遷怒已是岌岌可危,隨時都有滅門誅九族的大禍,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褚侯將手裏的藥酒硬塞進了褚曦的手中,然後重重歎息一聲,“這都是命,是你的命,也是我們的命。”


    說罷他轉身走了,柳氏見狀抬手拂去了褚曦麵頰上的一綹碎發,又仔細地再看了看她,眼淚終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唉!”她發出一聲哀歎後轉身也跟著褚侯走了。


    褚曦拿著那瓶所謂的藥酒站在大門口,迎著冷風望著他們遠去的馬車,在止不住的眼淚中凝結著濃烈的痛與恨。


    彩屏終於興高采烈地回來了,可剛一進門就看到褚曦呆呆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她的麵前擺放著一瓶酒。


    王木則小心翼翼地陪在她身側。


    “姑娘,這酒是侯爺剛剛給送來的?”


    王木訝異,“你怎麽知道侯爺剛才來過?”


    彩屏手指著外麵,“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現在大家口中都在盛傳著兩件事。”


    說罷她這才發現褚曦不對勁兒,“姑娘,莫非侯爺他知道咱們現在有肉了,所以今日特地來給添了酒?”


    “這是毒酒。”褚曦脆冷的聲音吐出兩個字來,驚得彩雲不由後退了一步。


    “毒,毒酒?天啊,褚侯難道是要姑娘……”彩屏驚恐地用手捂住嘴。


    褚曦深吸一口氣,嘴角掛著慘白的笑,眼中是從未有過的狠厲與冷絕。


    “是,褚侯想讓我用死來換他們的太平日子。”說罷,她用來刺繡的那雙纖細柔美的手,竟生來第一次攥得緊緊的。


    王木以為她是悲傷過度才會有這種表現。


    可其實褚曦在拿起藥酒的那一刻起,以前那個逆來順受的她就已經被那些傷害她的人給毒死了。


    從這一刻起她在心底暗自發誓,那些人越是要利用她傷害她,甚至要她去死,那麽她就越是要努力的活,好好的活。


    “從今日起我和你們一樣,是個無父無母,再無牽掛的人了。”說到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堵了喉嚨,畢竟她不但親生父母都健在,還有養父養母,可他們卻聯手逼得她跳火坑入死局。


    彩屏趕緊上前,“姑娘,千萬要想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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