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辛苦的養了他們八年,而他們卻連一個名字的不肯給自己取,如今親生女兒才剛回來就已經有了一個那麽好聽的名字,錢夢雲。


    “嗬嗬。”褚曦悲聲笑著。


    原本回來還想著拿回幾套以前換洗的衣服來穿,現在卻隻能依舊穿著這身白色中衣。


    心就像是被千百根針紮過一樣,生疼。


    來時路她心底裏還存著些許的溫暖和希望,但歸去時卻是滿心的悲痛與絕望。


    褚曦就這樣抱著繡活麵無表情,極度悲絕地走在京城這條最熱鬧的街上,任憑身邊和路過的人們對她投來異樣的眼神和議論紛紛,她都無動於衷,麻木僵硬的自顧自走著。


    就連平時她隻要是路過就會駐足的這間肉鋪,現在竟也連看都不看掌櫃一眼。


    “哎呦喂,她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受不了刺激得了失心瘋啊。”


    “是啊,一夕之間身份地位被互換,而且還被逼嫁給了惹怒皇上的鎮國公,真是可憐啊。”


    “她隻穿著中衣就出來了,看來鎮國公此時也凶多吉少啊。”


    百姓們指指點點的對褚曦議論紛紛。


    褚曦這副模樣出現在街上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侯府裏。


    褚敬之端著的茶盞早都涼了。


    柳氏坐在他身旁,耷拉著腦袋滿目愁緒。


    “才不過半日,聽聞那丫頭好似已經丟了半條性命了一樣,想想也真是不忍。”


    褚候重重歎了口氣,“夫人難道忘了我曾反對先皇立七皇子為太子,如今皇上睚眥必報,我們也隻能舍棄她來自保,不然不隻是侯府,整個褚氏家族都岌岌可危。”


    柳氏紅著眼問道:“侯爺,那皇上會不會繼續遷怒咱們啊?”


    褚敬之終於放下了端了整半個時辰的茶碗,歎口氣道:“誰能想到會是這個混世魔王繼位成了當今聖上,那鎮國公府好歹曾軍功赫赫,現在竟被他給羞辱成這樣。”


    柳氏聞言嚇到麵色慘白,“侯爺可不敢亂說啊,這話若是被傳了出去會誅九族的。”


    “再說那立下赫赫戰功的也不是現在的鎮國公李誕,他不過才十八歲,剛襲位一年。”


    褚候似是反複思慮了好久才最終做了決定,“眼下可能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柳氏問:“什麽辦法?”


    褚侯爺重重歎息一聲,沉沉地道:“容我再想想。”畢竟事關人命,而且又是不是別人,所以他還是有些顧忌跟擔憂的。


    褚曦是怎麽回到了鎮國公府的,她已經不記得了。


    隻是半口氣都沒歇息就席地而坐繼續繡著即將完工的百壽圖,她不想讓自己停下來,哪怕就這樣累死了對她而言也是極好的。


    一旁的王木見她如此十分憂心,幸好那個因在宮裏得了重病被塞給侯府做褚曦的陪嫁丫頭,在吃過藥後竟奇跡般的轉好了。


    “奴婢彩屏見過夫人,謝夫人的救命之恩。”她非常虛弱的走過來給褚曦行禮。


    褚曦一直忙碌的手終於停了下來,她抬頭看去。


    “還是叫我姑娘吧,以後都不要叫我夫人了,我從來就不是什麽鎮國公的夫人,我與他沒有拜堂就不是夫妻。”說完她用牙咬斷了手中的絲線,就像是跟自己過去的十六年做徹底的了斷。


    百壽圖終於繡完了。


    憑著伯爵府多賞的二十兩銀子鎮國公李誕入土為安了。


    褚曦將僅剩下的二兩銀子拿了出來。


    “有聖旨,我不得離開鎮國公府或是改嫁,這二兩銀子你們一人一兩,拿著當做路費離開這裏,各自去尋條活路吧。”


    王木立即推開了褚曦遞出銀子的手,“姑娘錯了,王木無父無母自小就跟著小公爺一起長大,如今他故去了,我也沒了去處,奴才願意留下繼續陪著姑娘。”


    撲通一聲,彩屏跪下了。


    “承蒙姑娘的救命之恩,彩屏才得以康複,如王木所言奴婢也自幼孤苦沒有了去處,還請姑娘留下彩屏伺候,一是報答救命之恩,二也是給彩屏個容身之處啊。”


    褚曦聽聞苦笑一聲,趕緊扶起她,“你們跟著我留在鎮國公府這火坑裏隻有死路一條,如今我手上除了這二兩銀子什麽都沒有了,你們難道要跟著我一起餓死在這裏嗎?”


    王木目光堅定,“天無絕人之路。”


    褚曦搖頭,“現在不會再有人給我繡活做了,所有的人都如瘟疫一般地躲著我,這不是絕路是什麽?”


    “即便是絕路我也絕不離開姑娘,反正也是死過一回的人啦。”彩屏異常堅定。


    王木也是一樣,無奈,褚曦隻要又帶著他們兩個回到了鎮國公府內。


    鎮國公府裏除去了李誕生前躺著的那張床以外被抄的什麽都不剩,哪怕就是一口鍋皇上都沒有給他留。


    更可恨的是就連這張唯一的床,也在李誕下葬後被皇上命人來給用斧劈了。


    如今他們三個要繼續在裏麵過活總得添置些東西,所以三個人拿著手上僅有的二兩銀子買了些吃的用的和被褥。


    雖然沒有家具床鋪,但幸好有的屋子是用木頭鋪就的地板,將被褥鋪上席地而睡也可以將就。


    王木從花園裏搬回來了幾塊形狀好的石頭來當凳子,這樣他們就不用總是盤腿坐在地上了。


    跟褚曦剛嫁進來的那天比,眼下算是好多了。


    可即便是這樣褚曦依然目光黯淡,“咱們現在隻剩下三十文錢了,光吃番薯這日子也不知道能堅持到哪一日。”


    她話音剛落就聽聞外麵有人扣響門環。


    褚曦在剛經曆過皇上命人進來劈床後,不由得心中一驚。


    曾在宮裏伺候過的彩屏趕緊去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姑娘別怕,天色已黑,這個時候應該不是宮裏來人。”


    王木站起身來,一雙眼睛十分警惕地說道:“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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