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紅裳聲音清脆悅耳,宛如珠落玉盤,泉激青石,台下的書生聽了頓時麵露興奮之色。


    孟大家劍器舞聞名天下,今日能觀她舞劍,實在是三生有幸。


    尤其殷榮更是神色一動,早聽說孟紅裳不僅劍舞一絕,成名已久,沒想到竟是個美婦人,看年紀也隻有二十三四歲。


    殷榮心中頓時有了一個主意,等孟紅裳武完劍,自己便當即上前,作詩相贈。


    一來展示自己的才華,二來以詩稱讚孟紅裳,說不定能就此得到孟紅裳的芳心,即便不能讓孟紅裳下嫁自己成為自己的妾室,若能成為她的入幕之賓,也足以成為他向旁人吹噓的資本。


    說出去,極有麵子。


    想到這裏,殷榮便在腦海裏迅速思索起一首詩詞。


    台下所有人都在注視著孟紅裳,仰慕著孟紅裳的英姿。


    但見孟紅裳接劍在手,挽了個劍花,含笑道:“孟某獻醜了。”


    話聲落下,她便挺劍揮舞起來。


    身段嫋嫋婷婷,宛如青煙,腳步輕盈,淩波似的飄動,而手中長劍,驟然間便化作道道寒星。


    孟紅裳本為女中俠客,有英姿颯爽之風,卻又不失溫婉柔美之韻,劍舞翩躚,時而婉約,宛如風中柳絮,靈巧至極;時而豪邁,矯若驚龍,有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


    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呆了,眼中所見皆是一襲紅衣舞劍翩躚,耳中所聽皆是長劍劃破空氣之聲。


    便連白鹿書院的幾位大儒也臨窗而立,看得出神。


    “好劍,好劍!”


    “好深不可測的劍法!大開大闔,氣勢雄邁,令人望而心驚!”兵法大家杜雲叢忍不住點頭道:“這等劍法,舉世無雙!”


    “孟紅裳果不愧劍聖之名。”鹿觀微微頷首附和道,他的劍法遠不及杜雲叢,因此並沒有過多評價。


    “不過……孟紅裳說她有應對之法,卻是個什麽意思?”鹿觀皺眉道。


    “想來是以舞劍吸引學子們的注意吧?”杜雲叢道。


    鹿觀道:“別有用心之人在造謠生事,恐怕就算孟紅裳舞劍,亦不能遏止這股謠言吧?待會是出去,讓他們噤聲,莫要以訛傳訛。”


    ……


    “好劍!”


    江寒也發出一聲由心的稱讚。


    師姐舞劍已經很厲害了,但孟紅裳武劍卻能讓人感到震撼的!


    那天那個左秋生,江寒感覺劍法就很高了,但卻不敵昭月公主的侍衛司劍,然而司劍劍法雖然精妙,卻也沒有孟紅裳這般令人震撼。


    就在這個時候,鄔文化來到江寒身邊,臉色有些不好看,道:“少爺,人群中有人在詆毀你。”


    “他們怎麽詆毀的?”


    “他們說少爺不敢參加端午文會是因為……”


    “無妨!”


    嗆!


    隨著孟紅裳長劍入鞘,劍舞結束,然而在場卻依舊寂靜一片,所有人都沉浸在剛才的劍舞之中,沒有回過神來。


    啪啪啪!


    殷榮大力鼓掌,走上前去,朗聲笑道:“早聞說孟大家劍舞一絕,今日我能一睹大虞第一舞人的風采,實在是三生有幸!觀孟大家英姿,實讓榮深為敬佩,榮願作一詩,以獻孟大家!”


    孟紅裳微微一愣,她正想讓江寒賦詩一首呢,這人是誰?


    看清殷榮後想起他就是這場文會的第二名,孟紅裳當即微微一笑。


    她時常受邀舞劍,也有不少青年俊傑作詩相贈,對於殷榮忽然出來也不以為怪。


    殷榮見孟紅裳嫣然一笑,宛如桃李爭妍,嬌美無匹,不可方物,一顆心不禁怦怦直跳。


    顧惜柔已是美人,可是與孟紅裳一對比,卻還要稍色三分。


    若是能憑借這首詩成為孟紅裳的入幕之賓,與她共度一晚春宵,傳出去,我將名聲大振,而且李秋水也在這裏,若傳將出去,我的名聲必將力壓四大才子,豈不樂哉?!


    殷榮當即朗聲道:“長劍出鞘電飛掣,纖腰如柳氣激昂。紅妝卻有英雄氣……”


    他一首詩作完,當即贏來許多喝彩聲。


    其中固然有他的人,也有一些才子覺得不錯。


    “好詩,果然好詩啊!”


    “孟大家劍器舞天下無雙,殷公子這首詩亦稱得上精品。”


    “不愧是殷公子啊!實際上我覺得他那首端午詞未必會輸給李秋水的。”


    “善!”


    江寒聽得一樂,殷榮也真會給自己策劃好戲,在這個時候作詩,秀了一波存在感。


    至於他那詩雖然還不錯,但也就這樣而已,現場還真有不少他的托。


    孟紅裳微微一笑,說道:“多謝贈詩。”


    殷榮聽到孟大家對他一笑,那嬌豔的臉容簡直美勝天仙,頓時心花怒放,心想孟大家果然對我的詩很滿意,待會文會結束之後,就去拜訪孟大家,今晚留宿在她的住所,一親芳澤……


    對了,待會得讓人去將那瓶龍精虎猛藥拿來,孟大家乃練武之人,自己可不能怯戰。


    就在這時,忽地有人道:“孟大家劍器舞如此精妙,實為人間難得,可有人願再賦詩一首?”


    這人隻是為了襯托下氣氛,立即引來其他人的附和。


    “對,誰願再賦詩?”


    “誰願來?”


    “孟公子,你乃舉人,要不你來一首?”


    “不了不了,杜公子,你來?”


    “……”


    “咦,我看到了江寒,他在那邊。”另一邊,一名才子在顧庭身旁說道。


    顧庭抬頭看去,咧嘴一笑,臉上露出嘲諷之色。此人終究是個草包,隻敢在文會即將結束的時候來,等等……若是這個時候……


    他心裏立即有了主意,當即走出兩步,提高了聲音道:“喲,那不是江寒嗎?江寒你才華橫溢,今日孟大家在此舞劍,你何不獻詩一首?”


    顧庭的聲音頓時引來其他人的注意,一時間,一道道目光落在江寒身上。


    “江寒,他來了?”


    “剛才他怎麽沒來參加端午文會?怎麽等到這時候才來?”


    “嘿嘿,應該是害怕了吧?所以才在文會即將結束的時候來。”


    “那就是江寒?哼!這個時候才來,終究是個無能之輩!”


    許多人指指點點。


    江寒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成為所有人注意的對象,他正想說話,顧庭便嘿然笑道:“江寒,你錯過了端午文會,何不作詩以獻孟大家啊?”


    他就是要故意逼江寒作詩,讓江寒獻個大醜,以報前兩番被毆打之仇。


    若是江寒剛才參加了端午文會,他斷然不會這麽說,但剛才江寒不在,讓他篤定了江寒的才華有水份,不敢現場作詩。


    江寒眯起了眼睛,道:“你是不是還沒被我揍夠?”


    顧庭看到江寒身邊的鄔文化摩拳擦掌,縮了縮脖子,不自禁後退兩步,隨即深吸一口氣,道:“哼!姓江的,今日在白鹿書院的大儒麵前,你也敢打我嗎?有本事你就來打我啊!”


    江寒確實想揍他丫的,他咧嘴一笑,當即向顧庭走去。


    顧庭嚇了一大跳,這小子還真敢在這裏揍自己?於是他步步後退。


    此舉頓時引得許多人的指責聲:


    “什麽狗屁才華橫溢,剛才不敢參加端午文會,現在顧庭隨口一說,他反應就這麽大,還想要打人,這分明就是不敢作詩!”


    “剛才有人說江寒徒有虛名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我看他就是怕被別人比下去,否則為何不敢參加端午文會?為何不敢作詩?”


    殷榮聽著周圍的聲音,不禁麵露微笑,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成功搞臭江寒的名聲,今日還真的是一舉兩得!


    一得孟紅裳芳心,二得江寒身敗名裂!


    江寒停了下來,麵帶微笑看向那些說話的人:“既然諸位質疑我,我便實話實說,我之所以不參加端午文會,是因為在我看來,這場文會的魁首於我而言沒什麽用。”


    此話一出不僅沒有平息那些聲音,反而愈演愈烈。


    “沒什麽用?隻怕是你擔心被別人的詩詞壓住了吧?”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魁首沒有用的,可笑。”


    “嗬嗬,不敢參加就說魁首沒什麽用,你也真會放大話!”


    “哈哈,按你這麽說,我不能去白鹿書院讀書不是因為我考不上,而是我不想去。”


    許多對江寒有好感的人此時也不禁大感失望。


    江寒笑了起來:“看來諸位都不相信我的話……也罷,既然諸位非要看我作詩,那我便作一首,獻給孟紅裳孟大家!”


    說到這,他看向了孟紅裳。


    孟紅裳微微一笑,說道:“快些作來!”


    殷榮心下忽地咯噔一聲,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他隻是想抹黑江寒,又不是想逼江寒作詩。


    萬一江寒作出了什麽好詩,那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好事?


    想到這裏,他有些惱怒的瞪了顧庭一眼。


    顧庭沒讀懂他的眼神,還以為他在誇自己幹得好,當即洋洋得意的一笑,無聲的說道:我會幫姐夫的。


    殷榮臉色有些陰沉,如今隻希望江寒的詩不如自己。


    江寒微微沉吟,便邁出一步,朗聲道:“端午時節,觀孟大家舞劍器,瀏漓頓挫,我便作一首《劍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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