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目光,就像一把利劍,深深地紮進她的胸口。


    夏淮安根本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麽,都對我們母女二人做了什麽,卻能用如此傷人的眼神看著她。


    薑氏眼底泛著冷光,“你的麵子?我為何要給你一個小妾的麵子?你算什麽東西!”


    “姐姐,我隻是覺得這麽做太殘忍了,你怎能如此羞辱我,嗚嗚……”沈淇兒說著說著,埋在夏淮安的懷中哭了起來。


    夏梓伊磨著後槽牙,她憑什麽折辱娘!


    “菀檸!”夏淮安怒斥道。


    薑氏目光毫不閃躲,定定地看著夏淮安,“難道是我說錯了?我身為夏侯府的主母,難道還需要看妾室的臉色嗎?!”


    “更何況這是皇上的口諭,難道你也對聖意不滿?”


    這話一出,將夏淮安的怒氣給懟了回去。


    是啊,這可是聖意,如果為他們二人求情,不就是在公然違抗聖意嗎?


    沈淇兒幾人更是不敢再多言,生怕成了違抗聖意之人。


    隻能在內心,狠狠地咒罵薑氏。


    沛公公將他們的轉變盡收眼底,內心翻了個白眼,“這二人在大街上,稱安京公主不配安京這一稱號,這稱號是皇上親封,他們這是公然對皇上不敬!難道不該罰嗎?”


    夏淮安一愣,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原來是他誤會了。


    心中隱隱有些愧疚。


    可話又說回來了,菀檸身為女兒身,並未對國家和百姓做出來什麽貢獻,確實不配安京這二字。


    再者他不信,這其中沒有薑氏置氣的成分在。


    想到這,心中的那點愧疚,蕩然無存。


    “打!給我狠狠地打!”沛公公。


    話音落下,那木杖打得更加用力。


    不出半炷香時間,兩人便血肉模糊,雙眸渙散已經沒了氣。


    血腥味中,隱隱地摻雜了騷臭味。


    這一幕,狠狠敲打在眾人的心頭。


    雖然對薑氏還是不滿,可卻不敢再說一句薑氏的不是。


    沛公公嫌棄地捏住鼻子,“抬下去喂狗吧。”


    屍體被抬走後,意有所指地看著沈淇兒幾人,“這就是不敬安京公主的下場,某些人最好給我安分守己,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小心掉了腦袋。”


    沈淇兒和夏老夫人眼神躲閃,心中暗暗記了薑氏一筆。


    定是薑氏在皇上麵前說了什麽,不然沛公公為何用這種眼神看他們。


    就在這時,就聽沛公公繼續道:“行了,懲罰了刁民,該輪到別人了。”


    “什麽?還有人?!”夏老夫人又驚又怒道,原本她看見這血腥的畫麵,便渾身不舒服,再看下去,身體哪支撐得住。


    沛公公勾起唇角,“那是自然。”


    “皇上聽聞有人傳他勾引自己的義女,不知夏老夫人和安京侯可否知道?”


    夏老夫人身形一晃,眼睛心虛的不敢看沛公公。


    夏淮安神色不悅,瞥了眼薑氏,“菀檸,你是不是在皇上麵前瞎說了什麽?”


    夏淺淺聽不下去了,這渣爹怎麽總是幫著旁人。


    本來就是你們總是不讓娘親是與皇帝爺爺見麵,說是已婚婦人與外男見麵,會被人非議。


    怎麽就成娘親瞎說了?


    再說了,娘親可沒在皇帝爺爺跟前說過。


    被人誤會的滋味不好受,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深愛的丈夫。


    娘親該有多傷心啊。


    薑氏攥緊手絹,胸口疼得喘不過氣來。


    他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便質問她。


    雲嬤嬤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是奴婢向皇上告狀的,與夫人無關。”


    “我也是被逼急了,可為了夫人,我不得不這麽做啊。”


    “皇上和皇後娘娘,視夫人為親生女兒,夫人也視皇上和皇後娘娘親生父母,可老夫人和老爺卻覺得皇上和夫人沒有血緣關係,會讓外人非議,便不讓夫人與皇上和皇後娘娘敘舊。”


    “夫人本就無父無母了的,怎能連這點念想都給斬斷了呢。”


    “而且…而且,夏老夫人要將小姐溺死,我也是不得不這麽做呀!”


    這話一出,圍觀的人紛紛感到震驚。


    “什麽?!竟然要溺死親孫女?!夏老夫人也太歹毒了些!”


    “怪不得薑氏會去見皇上,也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啊。”


    “可這孩子是災星,不溺死的話會帶來災禍的!也是該溺死。”


    夏老夫人聽見周圍的議論聲,便急了,“我們夏侯府少你吃的還是少你穿的,你竟然恩將仇報汙蔑主子!”


    “姐姐,你怎麽能任由你的丫鬟,在皇上麵前胡言亂語呢?”沈淇兒搖了搖頭,不讚同道。


    夏淮安怔住,沒想到是自己誤會菀檸了。


    他知道菀檸在爹娘死後,很是痛苦,這次忤逆母親去見皇上,定是太渴望親情了。


    心中再次泛起愧疚。


    可轉念一想,如果不是薑氏非要去見皇上,雲嬤嬤便不會有機會在皇上麵前告狀,皇上又怎麽知道這流言蜚語。


    他厭煩的擰眉,指著雲嬤嬤大聲斥責道:“我母親整日燒香拜佛,最是披薩心腸,怎可能做得出這種事!你為何要汙蔑老夫人!”


    “來人,給我家法伺候!”


    站在夏老夫人身後的兩名丫鬟,立馬上前作勢要抓住雲嬤嬤。


    沛公公冷哼,“哼!灑家的耳朵可沒有聾!”


    “剛下馬車時,我可聽得真真切切!”


    他重複了一遍道:“剛生產完,就迫不及待地去見外麵的男人,你還要不要臉?”


    “夏老夫人,這話是你說的吧!”


    夏老夫人眼神飄忽,不敢回答。


    圍觀的人一瞧她這樣,頓時明白過來了。


    “還當真說過這話啊!”


    “夏老夫人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背地裏編排皇上!”


    “連皇上都敢編排,溺死一個災星,有什麽不敢的。”


    沛公公冷哼一聲,“宣皇上口諭,夏老夫人和安京侯以及其妾室,嘴巴肮髒不堪,要好生洗一洗!”


    “另夏老夫人無德無理,意有殺害血親之罪!按照當朝律法,應當杖責三十大板!”


    杖則三十大板?!


    她這一身老骨頭,怎麽禁得住三十大板啊,這不是要她的老命嘛!


    薑莞檸實在是太惡毒了!


    夏老夫人隻覺得兩眼一黑,身體一軟,身體向後倒去。


    沈淇兒連忙去攙扶,“不好了,老夫人暈倒了。”


    夏淮安眸光微閃,也湊上去攙扶,“快!快送老夫人去醫館!”


    說著,這兩人就要抬起夏老夫人就走,好像隻顧及到老夫人的安危,將皇上的口諭忘幹淨了。


    孝得不行。


    “站住,誰讓你們走了?”


    “皇上說了,若是有人暈倒,便加倍懲罰!”沛公公半眯著眼睛,皇上早就料到這一幕,便這般叮囑他。


    看你們是想挨三十大板,還是挨六十大板。


    神奇的是,這話剛說完,就見夏老夫人幽幽轉醒了。


    “誒呦…我這是怎麽了?”


    夏淺淺撇嘴,這演技可真夠差的。


    沛公公翹著蘭花指,指著三人道:“先把這三人的嘴,給我洗幹淨嘍!”


    “是!”


    接著幾名小公公,提著發黑的水走到跟前,隱隱還散發著臭味。


    “這…這是什麽水?”沈淇兒直接幹嘔了幾聲。


    沛公公似笑非笑道:“這是浣洗坊的洗衣水,特意拿來給你們洗嘴的,雖然是被用過的,但用來洗你們的嘴,甚是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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