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比希望更加熱烈,比絕望更加深邃的,是愛!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絕對有哪裏搞錯了絕對有哪裏搞錯了!!!


    遠阪凜的心在哀鳴,鑽心的痛苦......真的在遠阪凜的心髒中憑空冒出,痛苦讓年幼遠阪凜的哭聲幾乎就要衝出口。


    但是


    “哭?哭也算時間哦。”


    無與倫比,好似天穹傾頹般的威壓,震懾著遠阪凜的同時,硬生生的將她即將脫口而出的哭泣強行堵了回去。


    戲謔而殘忍的聲音,從衛宮士郎的嘴裏傳出——


    不,‘那個’不是士郎。


    此時此刻出現在遠阪凜、宮本武藏、言峰卡蓮麵前,那個站立於儀式陣法中心,在遠阪家宅邸的庭院中肆意散發壓迫感的存在,絕對不是士郎!


    是龍魔在操縱士郎的身體。


    士郎的意識被壓製,頭部被有著一對巨大犄角的龍形骸骨麵具覆蓋......


    不,不對,不是‘覆蓋’。


    那麵具,仿佛是從士郎的骨肉中長出來的一樣!


    遠阪凜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


    不,這並不是說遠阪凜完全沒有猜到可能會出現意外,也並非是遠阪凜完全沒有準備預防措施。


    龍魔會幹涉儀式。


    遠阪凜當然猜到了這點,畢竟這可是篡奪龍魔阿茲·達卡哈力量的儀式!


    但是——


    在遠阪凜原本的算計中、


    準確的說,是遠阪凜舉行這篡奪龍魔力量儀式,有一個巨大的‘前提條件’。


    這個條件是:龍魔雖然能幹涉,但絕對無法做到直接幹涉,並且幹涉的幅度非常有限。


    龍魔無法做到直接幹涉:因為他一旦這麽做,就會觸發其宿敵‘光之戰士’巴赫拉姆的連鎖,巴赫拉姆會阻截龍魔阿茲達哈卡。


    龍魔的幹涉程度有限:因為士郎意外成了蘑菇人體質,他的心中就像是苦修多年的僧人一般沒有‘惡念’。


    因為沒有‘惡念’,作為惡念之神的龍魔自然難以插手。


    遠阪凜本人也通過‘旁白’確認了,心中並沒有針對士郎的惡念。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為什麽會發生?


    為什麽能發生!?


    “經驗不足啊,凜,你是在困惑,困惑到底哪裏有能讓我利用的‘惡念’——對吧?”


    龍魔在用士郎的嗓音說話。


    但那是遠阪凜認識的那個總是沉默、淡漠的士郎絕對不會有,富有情感的戲謔、以及好似教育犯錯孩童的長輩般的聲音:


    “寶石魔術,以‘金錢’作為力量的魔術,能夠最高效率的將‘財產’轉化為力量的體係——這不就滿足條件了嗎?”


    “凜”


    “‘金錢’、即為‘惡念’。”


    “不、不對!”遠阪凜緊咬牙關,強忍痛苦,反駁龍魔,“就算想給這些金錢附加‘惡’的性質,但我用這些‘錢(寶石)’是為了救人!是作為‘善意’的舉動來使用的!我的心中絕對沒有任何的貪欲、沒有任何渴望以此換取自己利益的想法!”


    沒錯。


    遠阪凜並沒有撒謊。


    雖然她經常嘴上說著什麽花在士郎身上的錢,是用來買下他的未來給自己服務,是要束縛他,讓他幫自己打贏未來的第五次聖杯戰爭。


    但不管是遠阪凜還是衛宮士郎,其實都很清楚。


    遠阪凜隻是嘴上不服氣的傲嬌罷了。


    惡念什麽的才沒有——


    “你錯了,凜。”


    但是,龍魔強硬的否認了遠阪凜的肺腑之言,刻薄的指責道:


    “我反問你一個問題吧——拯救多數人的行為,是惡嗎?”


    “當然不是。”遠阪凜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龍魔接著便篤定道:“那麽為了拯救少數人而拋棄多數人的行為,便是邪惡之舉!”


    “什——”


    龍魔不給遠阪凜反駁的機會,而是乘勝追擊:“凜,你很聰明,雖然年幼卻很成熟,因此你不可能不知道:


    你、遠阪家所積累下來的財富很多,或許不如那些大資本大財閥,但你在冬木市是名副其實的領主。


    因為禦三家主導的第四次聖杯戰爭的災禍,如今的冬木市,受其影響家破人亡的災民之眾,何止十萬之眾?


    你明明可以用這筆錢拯救更多的人,你明明可以用這筆錢行駛‘善良’之舉


    而不是為了私欲,隻為了拯救一個人,為了你自己而隻拯救一人的‘惡念’之行!”


    “我才沒有這麽想!”遠阪凜立刻反駁:“我是為了拯救更多人!所以才舉行這個儀式,如果成功了的話,士郎就可以吸收掉那些因為‘此世一切之惡的黑泥’的影響而痛苦的人......這才是能拯救更多人的方法!”


    “你在撒謊。”龍魔篤定道。


    “我才沒有。”遠阪凜厲聲反駁。


    龍魔卻說:“你騙了你自己。”


    遠阪凜:“我——”


    “凜,不要騙自己了,你明明知道的才對,你那自詡正義的行為,說到底不過是孤注一擲的賭博,如果你賭輸了,士郎沒能獲得龍魔之力,沒能成為暗之戰士,那他就無法吸收黑泥,也無法拯救更多人——


    許多原本能靠著你的錢獲救的人,也會因此死無葬身之地!


    嗬!還是說,作為冬木市領主的你故意無意識的背叛了自己的職責,將這些工作甩給了日本政府的救援?


    你明明知道那些救援不會到來,卻還這麽選了,無意識的選了,無意識的欺騙了自己——這何嚐不是‘自私’,這何嚐不是‘惡念’?


    因為你這個選擇,唯一能確保獲得的東西,隻有衛宮士郎對你的忠心!


    你欺騙了自己!


    比起選擇拯救大多數人的正義——


    你選擇了為自己買下一條忠犬的‘惡念(自私)’!”


    龍魔的話語咄咄逼人,壓的遠阪凜喘不過氣的來,最後,他揮出了致命一擊,對遠阪凜‘邪惡’的審判之錘:


    “聽吧!人民的悲鳴!他們的痛苦!他們又有什麽錯?他們什麽錯都沒有!他們隻是想要活下去!他們要活下去!他們需要食物!需要住所!需要溫暖的熱湯!需要解渴的幹淨水源!


    需要——能買到這些的‘金錢’!”


    咄咄逼人的話語,化作了審判的鐵錘,轟在了遠阪凜的頭上。


    同時湧向遠阪凜的還有......整個冬木市的惡念!


    為了給幸存的孩子爭奪稀缺物資大打出手的父親。


    趁火打劫,與當地黑道大打出手的惡徒。


    無數商人不但不賑災,反而趁此機會將各種物資的價格炒作!


    對救援懷有希冀,但在遲遲見不到救援之後,希冀化為詛咒與怨恨,這些惡念,衝著無能的政府而去


    衝著擁有自己沒有的東西的人而去。


    衝著有錢人而去,衝著有錢有勢的人而去!


    衝著——遠阪家而去!


    衝著遠阪凜而去!


    這是遠阪凜致命的漏判。


    遠阪凜在得知‘第四次聖杯戰爭已經結束’之後,作為好學生,她自然記得聖杯戰爭的規則,但她又經驗不足,所以完全沒有考慮過‘聖杯戰爭結束了,也依舊有從者留在世上’的情況。


    龍魔的本體的確無法繞靠巴赫拉姆直接幹涉。


    但,此時此刻,以‘言峰綺禮’的身份,龍魔就在這冬木市之中!


    就算不能直接釋放暴力,但作為‘惡念之神’,他可以動用自己的神之權能,去引導與操弄此時因為災害而滿是惡意的冬木市!


    遠阪凜是個好人。


    遠阪家的確正直,充滿理想主義貴族的風采,但這份思想反而是他們的缺點。


    如果遠阪家是惡人,不管是壓榨自己手下冬木市的民眾,還是對他們的災苦視而不見,甚至反過來利用災害大苦難財吃人血饅頭的話......


    這點‘雜技’般用法的‘惡念’神之權能,恐怕根本無法生效。


    但遠阪凜是個好人。


    好人,就是容易被惡魔用槍指著!


    遠阪凜甚至沒能察覺到。


    她其實已經入套了,已經中了龍魔的陷阱。


    她與龍魔阿茲達哈卡的‘咒術戰’、其實已經開始了!


    龍魔眼中的要‘試煉’的對象,可不止衛宮士郎,還有遠阪凜!


    龍魔的這些話語,可不僅僅是口頭上揮舞道德大棒的道德綁架,而是具備魔性邪惡力量的語言攻擊,是將話語化作子彈的惡魔的‘言靈’!


    遠阪凜已經中了‘言靈’,她甚至沒能聽到身邊宮本武藏焦急呼喚她的聲音:“凜!你快清醒一點!告訴我我該做什麽?怎樣才能救士郎?我現在可以直接攻擊他嗎?”


    隨著言靈效果的持續加強,遠阪凜的思考能力將會被囚禁,進而喪失行動能力!


    【龍魔正在以‘惡之言靈’封禁遠阪凜的‘思考能力’......如果不能及時掙脫,則遠阪凜進入‘行動不能’狀態】


    【1/2/7、遠阪凜嚐試掙脫(高難判定,難度75)】


    【3/4/5、武藏小姐用自己的方式幫助(踹醒)遠阪凜(極難判定,難度90)】


    【6/8、卡蓮嚐試用十字教的‘洗禮詠唱’來破魔(高難判定,難度75)】


    【9、無意識間察覺到了遠阪凜的危機,士郎的反抗行為,打斷了龍魔的言靈】


    【10、混沌的超展開】


    【1d10=8】


    【卡蓮的洗禮詠唱:1d100=98(臥槽峰回路轉!?)】


    武藏小姐到底還是不擅長神秘學那一套,她甚至沒能及時察覺到遠阪凜在遭到攻擊,更加無法理解什麽言靈攻擊。


    武藏小姐慢了半拍。


    但五歲的小卡蓮,則是在一瞬間完成了這樣的思考:


    爸爸並沒有說我不能幫忙,也沒有要我幫他。


    那麽我隻需要以刷遠阪凜與衛宮士郎的好感度為前提來行動。


    也就是說。


    卡蓮:爸爸現在是敵人!


    到底是修道院出身,卡蓮立刻開始嚐試用聖堂教會的洗禮詠唱‘聖歌’來對抗龍魔的惡之言靈!


    但卡蓮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太弱小了,沒有力量,要跟爸爸的言靈硬碰硬是困難而且危險的事情。


    於是,卡蓮調整思路,決定改為自己作為輔助強化遠阪凜的意識去抗衡龍魔的惡之言靈。


    (根據我這一個月的相處,遠阪凜能夠被我利用的‘弱點’是......)


    深呼吸——


    卡蓮撲到了一動不動的遠阪凜身邊,緊緊的抱住她的腰,然後在龍魔與武藏都措不及防完全沒料到的情況下,用哭腔,聲嘶力竭的對遠阪凜大喊:


    “——姐姐!救我!!!”


    【作為卡蓮的大成功獎勵,遠阪凜對卡蓮的態度調整為與‘遠阪櫻’同等】


    原本身體愈發僵硬的遠阪凜,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


    龍魔的言靈被直接破壞!


    遠阪凜馬上就要恢複行動能力了!


    冬木教會的地下室中,用千裏眼遠程看‘直播’的吉爾忍不住鼓掌喝彩。


    龍魔則是不住揚眉。


    眼下的超展開並不在他製定的咒術戰策略裏。


    不過,對於這種‘陷入精神困境的勇者在同伴的鼓舞下重新振作’......這種王道的展開,龍魔——


    【阿茲·達哈卡此時的‘心情’:1d100=90】


    苦惱?困擾?


    不!


    愉悅!


    “太棒了!這正是我所渴望看到的勇者之姿!——但是卡蓮,你雖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但在我原本製定的試煉名單裏,可沒有你。”


    遠阪家的庭院,在遠阪凜恢複行動能力之前、在卡蓮的麵前,龍魔抬起了手,瞄準了卡蓮的方向:


    “怎麽,你也要起舞嗎?”


    無形的不可視衝擊波,轟向了卡蓮與遠阪凜!


    武藏小姐無法理解自己正在麵對的何種替身攻擊,隻能依靠著直覺,運用天眼之力,召喚出自己的替身能量體‘俱利伽羅’揮刀!


    嚐試去阻攔、破壞龍魔的‘攻擊’!


    【龍魔的攻擊,乃是將卡蓮心中的‘惡念’具現為武器的咒術——物理層麵的表現形式是‘不可視的、能造成物理傷害的精神衝擊波’】


    【攻擊目標是卡蓮】


    【武藏小姐嚐試攔截——】


    【阿茲·達哈卡的‘權能·絕對惡(人類惡·惡念)’:1d300(因為受限於巴赫拉姆,上限下降)=261】


    【武藏小姐的‘憑感覺的揮劍(替身·俱利伽羅)’:1d100=79】


    【武藏的‘天眼·觀測者’補正:1d100=95】


    【總和:174】


    【261>174】


    武藏到底還是不擅長這些神神秘秘的咒術之流,在這裏的她或許隻能算是一個很強力的體育生罷了。


    硬碰硬的戰鬥她可以,但涉及術式的東西她真的不擅長!


    攔截失敗,無形的衝擊波直接繞開了攔在前方的武藏,襲向了言峰卡蓮!


    卡蓮立刻將原本抱著的遠阪凜推開,然後嚐試吟唱聖歌來防禦——


    【如果卡蓮防禦成功,這卡蓮也被納入這場‘試煉’的測試名單】


    【阿茲·達哈卡的‘咒術·絕對惡(人類惡·惡念)’:1d100=96】


    【卡蓮的‘神啊(聖歌)’:1d100=18】


    “以神為信仰來對抗?”龍魔搖了搖頭,“你這信仰不夠(也差太多了)啊。”


    卡蓮被轟飛出去二十米開外,在地麵上連續滾動了三次之後,便不再動了。


    龍魔甚至有餘裕,好心告訴剛被卡蓮從言靈束縛中解放出來的遠阪凜:“放心,我對非接受試煉之人沒有興趣,她隻是昏迷罷了。”


    遠阪凜沒有理會龍魔的話語。


    吃一塹長一智,遠阪凜已經知道聽這個家夥的‘言靈(說話)’、被他帶著進入對話中去,是多麽可怕且危險的事情了!


    不能被他的節奏牽著鼻子走!


    (不能浪費卡蓮給我創造的機會,我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


    遠阪凜的腦海中,閃過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情的畫麵。


    因為意外的與‘迦勒底那邊的世界’構成了通訊,士郎真正的身份‘異世界人’曝光。


    遠阪凜因此擔心士郎早晚離自己而去,而這份心情被士郎發現之後,士郎臨時決定,在儀式開始之前,與她簽訂了契約......


    士郎,成為了遠阪凜的‘式神’。


    如果現實是某部小說的話,或許那就是‘伏筆’吧。


    (我現在,以‘陰陽師’的身份,呼喚‘式神’——呼喚被壓製下去的士郎的意識!)


    “快醒醒!!”


    你不是說好了嗎?


    你要以式神的身份


    “——保護(愛)我!”


    【遠阪凜試圖通過‘式神契約’的聯係,喚醒被龍魔抑製的士郎的意識——】


    【阿茲·達哈卡的‘千種魔術(權能/因為受限於巴赫拉姆,上限下降)’:1d300=241】


    【遠阪凜的‘tmd愛的力量!!!(式神契約)’:1d300=272】


    【272>241】


    “——士郎!!!”


    少女的呼喚,那是愛的高歌——


    ←tobe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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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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