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些印子是什麽。


    沈玉柔顫抖著,低頭沉默不語。


    謝母並未多心,隻以為她是害羞。


    “我這兒子,也是個沒有節製的。下次,你可不能隻顧自己爽快,也得記得提醒著他。男子在這種事上過於沉迷,那可是傷身的。”


    沈玉柔知道,婆母是誤會了。


    可她又沒法解釋。便隻諾諾地嗯了一聲。


    往日嚴肅的麵容難得堆起了笑意。


    謝母繞著沈玉柔轉了幾圈,“成了,成了,終於成了!”她的視線又意有所指地落在了她的小腹上。“謝家列祖列宗們,你們可得庇佑柔娘啊!”


    謝芳盈聽見動靜,從屋裏探出頭來。


    “娘,你在說什麽,什麽成了啊?”


    謝母斥責,“去、去、去,小姑娘家家的,不該打聽的事別打聽。”


    謝芳盈一臉不滿,嘟囔著回了屋。謝母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沈玉柔的身上。


    企盼的眼神太過,灼燒著沈玉柔。她竭力讓僵硬的嘴角扯起了一絲弧度,


    “婆母,我去鋪麵上看看,秋月一個人守著鋪子,我有點不放心。”


    秋月是沈玉柔的陪嫁丫鬟,她出門的這兩天,鋪子裏隻有她一人在看顧。


    謝母的笑意瞬間消失。


    “一個婦道人家,整天拋頭露麵的,成何體統!”


    婆母的聲音並不大。隻是在嗓子裏咕噥著。


    沈玉柔也隻當沒聽到。


    在這個朝代,士農工商,商居末位。婆母會有想法,她理解。


    可家裏的情況婆母也是了解的,家裏需要這份錢。所以,也無法阻止,隻是偶爾念叨幾句罷了。


    對於沈玉柔自己呢。她喜歡她的雲朵糕鋪子。


    每天做做甜品,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更何況,家裏確實需要這份收入。很多時候,這間小鋪也是她的底氣。


    集市上,依舊熱鬧非凡。


    身處熟悉的街頭,沈玉柔的身心也放鬆了不少。她不由緩了腳步,慢悠悠閑逛起來。


    “呦,這不是參將夫人嗎?”


    一道尖厲的女聲響起,帶著些陰陽怪氣。


    沈玉柔皺著眉看過去。


    竟是沈玉宛。


    她的裙衫一如既往的華貴。身後除了貼身侍女金玲,還跟了十來個眼生的丫鬟婆子們。


    這架勢倒是越變越大發了。


    沈玉柔並不想好心情被破壞,低著頭往旁邊繞去。


    金玲卻腳步一橫,擋在了她的麵前。


    “參將夫人好大的牌麵呢,見了我家小姐,竟然都不問個安嗎?”


    沈玉柔後退一步,看向沈玉宛。


    “問安?那也應該是妹妹先向姐姐問安吧。哪有姐姐先向妹妹問好的道理?不怕折壽嗎?”


    金玲攥著裙子,怒氣衝衝地向前追了兩步,


    “你一個庶女,我們家小姐可是嫡小姐,你還妄想著我家小姐給你問好?自己是什麽身份地位,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嗬,嫡小姐!她沈玉宛算哪門子的嫡小姐!


    若不是父親滅妻為妾,換了娘親和柳姨娘的身份,沈玉宛怎麽會成了嫡小姐!她沈玉柔又怎麽會莫名其妙成了沈家的庶女!


    “我什麽身份,妹妹不是清楚得很嗎?”


    沈玉柔摸向腕子間的鐲子,一字一頓。


    既然拿身份壓人,那她也隻好搬出參將夫人的名頭了。


    這鐲子雖不算貴重,卻是謝知安尚在式微時,贈與她的定親之物。


    沈玉宛也認得。


    當時,她還頗為不屑地啐了句。“果真是窮酸,幸虧本小姐把這親事給拒了。”


    可誰能想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武舉人,竟一躍成了參將。


    為此,沈玉宛曾懊喪了好一陣子。


    哪知這次,沈玉宛竟沒跳腳。


    “哎呦,這個破鐲子,姐姐竟還帶著呢!嗬!”她挺胸昂首地擺足了架勢,“一個小小的參將夫人而已,也就姐姐當個寶呢,妹妹我可是看不上的。”


    “那可不是,我們家小姐,那可是大富大貴的命。”金玲上前摻住沈玉宛的手,附和著。


    軟若無骨的腰肢扭動起來,一擺一擺地撞開了沈玉柔。隨後,沈玉宛身後的丫鬟婆子們也跟著她呼啦啦地遠去了。


    沈玉柔拍了拍衣袖,嘀咕道:“大白天的,發什麽瘋,真是晦氣。”


    這時,熟悉的聲音傳來。


    “小姐,小姐,真是你啊,你回來了啊!”


    是秋月。她一襲綠衣,興奮地繞著沈玉柔轉了好幾圈。


    “小姐可見到姑爺了?你們......可好?”


    秋月的臉湊過來,眨巴著眼睛,一臉狹促的笑意。


    沈玉柔一掌拍在她的腦門上,


    “小姑娘家家的,越發沒個正型了!”


    秋月漲紅著臉、窮追不舍,


    “我這還不是為小姐你著急嘛!所以,到底好沒好上,啊?”


    腿間的酸意再次湧起,那股蠻橫的衝撞似乎再次侵襲而來。


    沈玉柔的眼神閃了閃,轉了話題。


    “我那個妹妹,最近是攀上什麽高枝了?這做派是越發裝腔作勢起來了。”


    “小姐遇到她了?”秋月唇角往回收了收,壓著聲音道,“聽說,她攀上了羅郡王。”


    羅郡王?沈玉柔思索了好一陣兒,驚訝地喊出聲:


    “是那個少女閻…”


    秋月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小姐,你小點聲啊!”


    見沈玉柔點頭,秋月才緩緩地鬆了手。


    沈玉柔不敢置信,又小聲問了一遍,


    “真是那個號稱少女閻羅的羅郡王?”


    秋月緩緩點頭。“是他。”


    沈玉柔倒吸一口涼氣,


    “羅郡王那個老色胚已經禍害死多少女孩兒了!這事兒滿城皆知。沈玉宛她是瘋了不成?”


    秋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聲音更低了:


    “宛小姐也不是個傻的,聽說,是許了她側妃之位呢。小姐看到宛小姐身後那些丫鬟婆子了嗎,那都是羅郡王給的排麵。”


    沈玉柔“哦”了聲,心裏依舊隱隱地覺得不大對勁。


    主仆兩人邊走邊聊,一會兒功夫,兩人便到了鋪子上。


    正值暖陽照耀的午後,鋪麵上人流湧動,櫃台裏的兩名夥計忙得不亦樂乎。見了沈玉柔,也隻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埋頭招呼起客人來。


    秋月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怎麽樣,小姐,這鋪子奴婢打理得還不錯吧?”


    沈玉柔豎起大拇指,連連點頭。


    這小丫頭,還真是愈發能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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