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把一種波長, 以這種曲線傳播出去, 那麽它的算式是這樣的,但是如果你用現在的方式這樣送出去這樣的波段,我保證白水城一半的人是聽不到的, 所以根據我們數學老師上一節課講的新算式,我們應該以這種方式排列, 說到排列,上個星期, 我們學校的球隊第十三次全滅……我們老師說, 如果那些球員一個球也踢不進去,那麽體育係的大學他們是別想了……”


    包四海拿著一張演算紙在魚悅麵前連比劃帶嘮叨地畫著一道,又一道的數學算式。


    魚悅無奈地放下手裏的早餐粗糧餅:“四海?你要說什麽?”


    包四海抬起頭:“哥, 能不能增長我的零花錢, 我的錢被帝堂秋騙走了。”說完一臉沮喪,後悔萬分的樣子。


    帝堂秋優雅地放下手裏的湯勺:“四海, 我沒騙你, 是你哭著哀求我的。”


    包四海立刻把求救的眼光投向對他關愛萬分,總是當他小寶寶一般疼愛照顧的偉大嫂子孫寶雲,孫寶雲看著自己的丈夫根本沒回頭看他:“老公,你知道嗎,上個星期, 我們公司,你知道我們公司吧?我們設計女性穿的內衣,這個牌子不錯……(蕭克羌在看報紙, 根本沒看她)。說起我們公司上麵的那家公司,那家公司的老板,被警察帶走了。”


    蕭克羌翻了下一頁,給老婆順嘴捧場:“為什麽?”接著繼續看。


    孫寶雲扭過頭看著包四海笑:“涉嫌商業欺詐。聽說單方毀約,罪名是很大的。”


    包四海無奈了,他指著帝堂秋有些抗議地說:“是他和奉大哥說,這樣的買賣不做是傻瓜。”


    蝴蝶君放下餐巾,端起麵前的食物,他要去二樓給正在睡懶覺的榔頭送。他端著托盤從包四海身邊走過的時候隨意地說了句:“這樣的買賣,做了,也是傻瓜。那家店根本沒人去吧?”


    說完轉身離去,魚悅看著這個奇怪出現在自己家的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說,大哥,你覺得這個世界,什麽買賣最賺錢?我的意思是,您見多識廣,我在白水城也沒什麽人脈,以你的經驗的話,就……我……我這樣的,做些什麽事情來錢快,還不用費力?你知道哥哥不許我做治療換錢,但是我需要錢,一大筆錢。”包四海站起來,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繼續說:“恩,我這樣的,有什麽賺錢的路子?”


    帝堂秋吃得很滿意,心情很好,他放下手裏的餐具,拿起餐巾擦拭下嘴巴:“有的,而且隻要做幾次,保證來錢快,不費力。”


    包四海眼睛一亮:“真的?就我這樣的小身板,你說能做什麽?先說好,這次不許再騙我。”


    帝堂秋笑了一下:“四海,我從來沒騙過你,每次都是你求我,不答應,你還跟我生氣。,還是算了吧,我怕你又說我騙你,到時候,我要怎麽跟這裏的家長解釋我的無辜呢?”帝堂秋說完看著魚悅,魚悅根本沒看他,他正小心地把一些糕點的油炸皮去掉——月光吃太多的油炸物會掉鱗片。


    包四海連連搖頭:“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帝堂秋:“你可以販賣你的精子,真的,事實上,許多天前,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想法,以我現在的位置,我覺得,一次怎麽的也能賣個幾百萬華塔,至於四海嗎,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天生五音精神力全通的大天才,你的精子嗎……恩……一百萬還是值得,所以,賺錢,真的不費勁,隻需要一次手淫,就一切解決了。”


    正在和奉遊兒含情脈脈對視的田葛,一口含在嘴巴裏的早餐,噴了奉遊兒一臉,魚悅抬起頭,憋著笑看下一臉漲紅的包四海。他剛要開口說話,一把閃著銀光的叉子,從桌子的最末一個位置直接飛到帝堂秋麵前。叉子閃著銀光,擦著他的麵頰,狠狠地紮在了帝堂秋麵前的桌子上。


    叉子沒入厚厚的原木大餐桌,桌子上留下一個扁扁的洞。


    易兩看著帝堂秋,依舊是那一張永遠沒表情的木頭雕刻臉:“不要捉弄他,不然,殺了你。”


    “哇……”劉君。


    “哇……哇……哇……”奉遊兒。


    “正宗皇家老街家具,市價一千卡遜塔,我從古董市場淘來的。四海,這筆錢你出。”蕭克羌看下桌子,繼續翻下一頁。哎,作為財政大臣,也是很為難的。


    魚悅站起來,拉起在一邊和貓咪互相瞪視的月光:“恩,從他下個月的零花錢裏扣吧,我上去了。”


    魚悅拉著月光走了,包四海一臉悲憤地看著帝堂秋:“混……蛋……,你害我……那個,精……子……哪裏收?”


    正在上樓的魚悅,身體打了個晃,他哭笑不得地回頭:“四海?你就這樣窮?”


    四海哭喪著臉點頭:“好窮,我想要好多錢,非常多的錢,我去練習的那個街區,上個月政府下水管道爆裂,許多水淹沒了簡易屋區,許多人的家都不能住了,我和易兩路過街區的時候,看到許多孩子,身上都起了皴裂……有個長得很像奶奶的婆婆,她的手,裂了很多縫隙,還不收口,所以,我想買一些簡易屋區的板材還有藥物……可是我沒錢了。”


    “政府不管嗎?”田葛問。


    “管了。還給了不少補償金。”包四海有些氣憤地說。


    “那麽,為什麽你還需要錢呢?”管家的孫寶雲很認真地問。


    “根本不夠啊!房子他們在湊合,許多人拿那筆錢,做其他的了,所以,現在春雨季節一到,屋子大多黴爛了。我挺喜歡那裏的,所以……所以,想做點什麽……”


    頓時,小四海的形象無比高大起來,家裏人一起怒視帝堂秋。帝堂秋無辜地攤手:“別看我,我現在的樂醫計劃正是降低貧民負擔的一種最好方式,我是計劃的發起人,我可是好人。”


    好人?誰信!這家人是沒人當這個人是好人的。


    魚悅剛要張嘴,一邊的月光卻盯著他身體的某處十分確定地說:“悅兒的精子一定比他們的值錢,值好多錢。”月光非常肯定以及確定地說。


    魚悅的手在空中無奈地抓撓了兩下,當然他什麽也不可能抓住:“從家裏的賬上拿錢吧。”


    神色古怪的魚悅和月光迅速消失在去榔頭房間的方向,餐廳片刻安靜後,發出雷一般的笑聲。孫寶雲放下手裏的東西對正在擦眼角淚的包四海說:“我去幫你轉賬,批發市場那邊的東西應該便宜。藥物就從家裏拿,上次我們買了好多用不上的東西,你也一並帶去。”


    包四海點點頭,無限感激地對孫寶雲說:“謝謝嫂子,還是你最好了,他們都欺負我。”


    “我也可以拿一些錢。”琴早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家裏的玄關口。


    滿室的笑聲瞬間消失了,並不是對琴早這個人懷有多大的敵意,而是最近這個家,所有的不愉快,都和樂靈島有關係。


    “請別誤會,隻是我單方麵的資助,和樂靈島沒關係,幫助人不分階級吧?”琴早是昨天搬離魚家的,也許正因為他的離開,所以今天家裏有了難得的輕鬆。


    帝堂秋站起來,拍拍包四海的肩膀:“拒絕別人的善意是有罪的。“包四海想了下衝琴早點點頭。


    剛要打開的水龍頭刹那,關住了。


    樂靈島的敵意就像軍隊臨城一般,現在就陳列在這個家的窗台之下,無論魚悅打開哪一扇窗戶,他都能從來自不起眼的角落的各種光線之下,感受到這種不舒服的——帶有惡意的窺視之光。


    春雨季節,連續一星期的梅雨,整得人身上黏糊糊的,魚悅把窗簾一把拉開,榔頭躲避在被子裏呻吟。


    “每天都這樣,每天都這樣。”他在抱怨著。


    魚悅笑了一下:“總要做一些恢複訓練吧,我知道,你早好了,我不明白為什麽你最近總是脾氣古怪。好吧,不管我做錯什麽事情,我跟你道歉,現在放下你的孩子氣,你需要振作起來,收拾一下,我們必須趕在某些人前麵。”


    榔頭打開被子,探出頭:“某些人?”


    魚悅摸著窗簾:“恩,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但是,月光感受到海的兩個方向有兩股強大的精神力,正向這個城市靠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概和樂靈島有關係。”


    榔頭慢慢坐起來,也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蝴蝶君看下屋子裏的三人,他站起來,衝大家笑笑,轉身走了出去。


    “你從沒給我正式地介紹過這個人。”魚悅看著關閉的房門說。


    榔頭慢慢站到地板上,他脫去上衣,他的胸口,依舊裹著一層層的紗布:“沒什麽好介紹的,他需要個屋簷暫且藏身。”


    魚悅點點頭,不置可否,對於家裏奇妙出現的各類人,他覺得無外乎是多出了一套餐具。


    “傷口還疼嗎?月光的草藥是很管用的,大海裏的螺旋藻總是有奇妙的治療能力……以前,在那邊挨打,月光也總是幫我用。”魚悅打開衣櫃,取出幹淨的襯衣遞給榔頭。


    ;榔頭一邊換衣服,一邊看著窗戶外那幾個一邊向外走一邊高采烈地談論著某些話題的四個人,奉遊兒、琴早、易兩、包四海。


    “他們去哪裏。”榔頭問。


    “說是,貧民區需要一些建築板材,他們去做這樣的工作,帝堂秋說是義工,其實我覺得他們是太清閑了。隨便他們吧,畢竟這樣的日子也沒幾天了。”


    魚悅解釋完,慢慢走到月光身邊坐下,月光對跟在他後麵的那隻大肥貓一直很困惑,最近她是越來越不怕自己了。


    “現在,你覺得你能舞到什麽程度?”魚悅靠在月光身上問。


    榔頭回頭,卻看到那兩人親密的一幕,他們很隨意地依偎著,任何人都無法插進去。 榔頭避開那刺眼的一幕,對著穿衣鏡慢慢地係著自己的襯衣紐扣:“細雨涕零。看綠芽暖,雨謝虹起。燕翔春泥歸,明瞳處、細芽翠發。攜舞處旋春風,詠水洗百翠。姿翩翩,魚躍鷹飛……大概可以努力到這裏,如果愈合得好的話,應該差不多。”


    魚悅點點頭:“加上月光的歌聲的話,應該是夠了。”


    蝴蝶君緩緩推開房間門,魚悅剛才在樓道裏和他擦肩而過,所以他立刻回來了。


    “他就像一個皇帝,很威嚴,當然也很親切,可是他卻總是權威的大手一揮,接著大家都要為他的目的去努力。”


    蝴蝶君假裝很隨意地說著。


    榔頭收拾幹淨了自己,此時的他看上去更加的英俊,這種英俊裏夾了一份無奈的滄桑,蝴蝶君看著這樣的榔頭,覺得很養眼。


    “你誤會他了,在他的眼裏,恐怕,什麽是皇帝什麽是平民的最基本區別都不知道。他很單純,有時候……甚至是很傻的。”


    榔頭扭頭對蝴蝶君笑了一下,這樣解釋。


    “你愛他愛得很深嗎?”蝴蝶君問。


    榔頭笑了一下,打開抽屜,拿出一副軍裝袖口慢慢地卷起衣袖別了上去:“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有著各種各樣並不好的經曆,這些經曆大部分和死亡齊肩而過,但是我卻覺得很愉悅。他不懂得關懷,我不在的時候,那樣粗線條的他卻會思念,見了我又沒什麽話說,沒他的時候我覺得空虛,見到他之後,卻不知道他背後到底能給我帶來多少無法預見的可怕命運……但是,就是心甘情願啊。人有時候真的很傻,對嗎?”榔頭說完回頭笑了下。


    “你以為你們有心電感應呢。”蝴蝶說著笑話。


    “就是有啊,嗬!”


    榔頭苦笑了下,他凝視著外麵,這時候一團揉成一團的紙團從天而降打在他的腦袋上,榔頭奇怪地回頭,蝴蝶君衝他笑。


    “看見我了嗎?”他說。


    “怎麽了?”榔頭覺得很奇怪。


    “你能看到我嗎?”蝴蝶君慢慢站起來。


    “當然,我又沒有瞎。”榔頭覺得這樣的蝴蝶君很奇怪。


    蝴蝶君笑了一下:“你可以隨時回頭,找一下,我一定站在那裏看著你。”


    蝴蝶君說完,拿起托盤離開了這個屋子,留下了一臉迷茫的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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