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笙半蹲下身,直視著蘇七月的眼睛。


    “想知道?不如你先試試自己被人扔在一個孤島上,連證明身份的文件都被撕得粉碎,就像是監獄一樣,沒有自由更沒有尊嚴,既然那些外人對她來說更加重要,那我就讓她看看,我是怎麽一點,一點地摧毀她付出生命也要守護的東西。”


    謝懷笙眼眸黑沉,積壓著無窮無盡的恨意,沒看蘇七月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親情可言。


    “帶走。”


    謝懷笙冰冷地吐出兩個字。


    蘇七月被押著塞進了車裏,隨後,手和腳都被綁住了。


    半個小時後,裴氏。


    “裴總!”


    裴蟄衍正在開會,袁秘書忽然不由分說地闖進來,神情急切。


    裴蟄衍劍眉蹙起,暼向他,眉宇間透著不耐。


    “怎麽了?”


    一眾高層麵麵相覷。


    袁秘書隻能走到裴蟄衍的身旁,附在裴蟄衍的耳邊。


    “蘇小姐在開發現場被人綁架了,監控顯示,現在那夥匪徒正帶著蘇小姐往宗家老宅方向去了。”


    裴蟄衍臉色一沉,從座位上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往外走去。


    袁秘書摁了摁太陽穴,認命地收拾殘局,宣布會議暫停,解散。


    或許他本不應該把這個消息告訴裴蟄衍,可他也不能見死不救,也隻有裴總敢去宗家救人。


    宗老正坐在花園,一邊品著酒一邊聽管家匯報工作,從未有過的悠閑自在。


    那份證據發布之後,網絡上亂成了一鍋粥,他剛好也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作為容景詩的丈夫,謝懷笙的手上肯定還掌握了不少容家的內部情況。


    誰能知道,原來容景詩早在疫/情之前就和外資有非法人/體交易。


    果然,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毫無黑點的人。


    如今,這就是徹底葬送容家和公冶家最鋒利的刀。


    宗老正悠閑地閉目養神,忽然,熟悉的引擎聲打破了平靜。


    宗老皺起眉頭,扭頭看去,已經習慣了。


    謝懷笙這段時間不是去酒吧就是去夜總會夜店,奢靡淫/亂,作息時間是沒有的。


    宗老本來還一臉平靜,直到兩個保鏢從車上押下來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


    “蘇七月?!”


    宗老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瞪向一旁氣定神閑的謝懷笙。


    “你是不是瘋了,她也敢動?!”


    謝懷笙無所謂地拍了拍衣袖,歪著頭看他。


    “那又怎麽樣,知道你最大的失敗是什麽嗎?”


    宗老捏著拳頭,麵有菜色,似乎想要一拳揮在謝懷笙的臉上。


    謝懷笙笑著替他回答。


    “太軟弱。如果不敢利用別人的軟肋,那就隻能被別人吞噬。”


    謝懷笙打了個手勢,幾名保鏢把蘇七月的嘴貼上膠帶,綁到了椅子上。


    隨後,謝懷笙從宗老那裏拿到了裴蟄衍的私人聯係方式,提出了一係列條件。


    一個小時後,裴蟄衍一個人來到了宗家老宅。


    裴蟄衍銳利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宗老的身上,後者移開了目光,不敢與之對視。


    仿佛意識到了什麽,隨後,裴蟄衍的視線落在了躺坐在沙發上的謝懷笙身上。


    京都什麽時候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男人,就連宗老都要退讓三分?


    “蘇七月在哪裏?”


    謝懷笙唇角勾著一抹弧度,拍了拍手,蘇七月被保鏢從裏麵推出來,一把刀抵在了蘇七月纖細的脖頸上,刀尖不小心戳到了皮膚,正流著血。


    四目相對,蘇七月愣愣地看著裴蟄衍,沒想到會見到他。


    謝懷笙揚了揚下巴,保鏢伸手扯掉了蘇七月嘴上的膠帶。


    “謝懷笙,這是我跟你的恩怨!”


    蘇七月瞪向他。


    謝懷笙一眼都沒朝著蘇七月看過去,視線悠悠地落在裴蟄衍的身上。


    “恩怨什麽的,很重要嗎?隻有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才是最真實的,這一點,裴總應該深有體會吧?”


    裴蟄衍什麽話也沒說,直接把帶來的轉讓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放了她。”


    謝懷笙滿意地勾起了唇,看向一旁恨不得自己是背景板的宗老。


    “鑒定一下真偽吧?”


    宗老咽了口唾沫,隻能上前拿起了文件。


    裏麵的內容更是讓他瞪大了眼睛。


    “三大港口轉讓權,還有……京都北部市場渠道……”


    他就是做夢也不敢對裴蟄衍這樣獅子大開頭。


    “你是不是瘋了,這些東西就算是給我們,也沒有這個精力來治理,本來現在容家和公冶家就行事猖獗,裴氏在前麵還能頂著,你現在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謝懷笙看宗老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嗤笑出聲。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當這位裴總跟你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呢?”


    像是看穿了裴蟄衍,謝懷笙的語氣不屑。


    “你這段時間暫停開發業務,轉而投資實體經濟,家族資金不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無非是最大程度地化整為零,等這場報複行動完畢,京都世家利益鏈被徹底斬斷,你還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護裴家,日後,東山再起,也不是沒有可能,對不對?”


    裴蟄衍眸中一凜,不回答但也算是默認了。


    蘇七月怔了怔。


    原來裴蟄衍之所以累成那樣,都是在轉移產業嗎?


    按謝懷笙說的,這對於裴氏來說,的確是一個再好不過的辦法。


    可惜,裴蟄衍的所作所為居然被看穿了。


    蘇七月忽然意識到,這個她血緣關係上的父親,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洞察力。


    裴蟄衍似是自嘲地笑了一下。


    “所以,你提出要我把港口的轉讓權還有北部市場渠道作為籌碼交換,是為了堵死我的所有生路?”


    謝懷笙感慨地歎息。


    “跟聰明人說話,果然省力多了。”


    說著,謝懷笙拿起筆,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蘇七月掙紮著,瞪向裴蟄衍。


    “你不能把這些東西給他,無論如何,我都是他的女兒,他不會殺我的!”


    裴蟄衍薄唇緊抿,深邃的目光透著審視,和謝懷笙那漫不經心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很快給蘇七月的話做出了判斷。


    “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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