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修遠臉色越來越白,顫抖著手對文祿吼,“去,把薑令窈叫過來!”


    可薑令窈明確說過,她不會再來看自己家主子,他如何能把人叫過來?


    文祿哭喪著臉,抬頭看了一眼狀若癲狂的薑修遠,咬咬牙還是出門。


    薑修遠盯著他的背影,眼神猩紅,掙紮著要爬起來。


    他不信,自己的身子怎麽可能差到這種地步,這世子之位定然是他的!


    ……


    “小姐,您要外出?”


    文秋有些驚訝,自己家自老夫人回府後已經許久許久沒說過要離府的話,就是離開一時半會兒,小姐都心神惶惶,總是讓她時刻盯緊老夫人院子那裏可有來人。


    這種情況下,小姐居然要出去,她不免擔心,擔心她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煩,才必須出門一趟。


    薑令窈將新寫的信收入懷中,抬眼笑道:“別擔心,我是聽見了李神醫的消息,李神醫性子孤傲,必須見得誠心才會看診,我出去是想將他請來為祖母看看。”


    文秋連忙跟著說:“李神醫居然在京城!傳說他曾經為先帝延壽十餘年,要是小姐真的能找到他……”


    薑令窈聽著,心砰砰直跳,麵上露出這些日子最真切的一絲笑,“我一定會請到他!”


    說話間,門外吵嚷。


    文秋連忙看一眼,“小姐您收拾著,奴婢去看看誰在吵。”


    她出門沒一會兒,薑令窈就聽見門外傳來吵嚷聲,麵色微沉。


    “小姐!五小姐!我家主子要見您!大少爺要見您!大少爺被太醫斷言要留下病根,您就不擔心嗎?”


    “小姐!大少爺醒來心痛難忍,他想見您!再說,這次他也是在您麵前受的罪,您快去看看他吧!”


    是薑修遠身邊心腹小廝文祿的聲音。


    文秋似是激怒,聲音尖利,“你閉嘴!這是小姐的院子,你怎麽敢闖進來!給我出去!我家小姐那天就說過,以後不想見他。”


    文祿像是沒聽見文秋的話,繼續揚聲道:“五小姐,主子正在等著您啊!他一醒來就要見您,根本沒提到別人,您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啊,五小姐,大少爺在等著您!”


    最疼愛的妹妹?


    薑令窈將最後一根釵子收好,聞言心下微諷,不由得嗤笑出聲。


    她推門而出,文秋見狀眉心一皺,連忙道:“小姐!您不必理會這裏,奴婢這就命人將這不講規矩的小廝丟出去!”


    文祿卻眼底一喜,“五小姐,奴才就知道您放不下主子,您快去吧,主子等著呢。”


    薑令窈緩緩走到文祿身邊,緩緩掃了一圈周遭圍上來的小廝丫鬟,眼神越來越冷,沉聲道:“你們都是廢物?連個人都攔不住,要你們有什麽用?”


    所有下人一驚,七手八腳地上前將文祿按在地上,惶恐道:“小姐息怒,是奴婢失職!”


    小姐向來溫和,不曾對院裏的下人冷過臉,他們從沒見過這麽冷漠的小姐,一時間紛紛慌了神。


    薑令窈冷淡道:“自己去找管家領罰。”


    所有下人白了臉,卻不敢反駁,低著頭應聲,心裏滿滿都是懊悔。


    他們怎麽能忘了,小姐就是脾氣再好,也是府上的主子啊,他們因為她性子溫和就敢不敬,簡直就是自討死路。


    文祿也慌了神,不敢置信地驚聲道:“小姐,主子還等著您,是奴才的錯,奴才不該喧嘩,可主子他這次病得不輕,醒來就找您。”


    薑令窈淡淡掃他一眼,“我那日說話時候你不在?我不是太醫,他病了該去找太醫。”


    文祿眼睜睜看著她就要離開,急得麵紅耳赤,終於咬牙說出真相,“小姐,太醫說主子這次留了舊傷,以後都不能過度活動啊!”


    他以為薑令窈聽完就會著急,畢竟當初薑修遠生病時,薑令窈是這府上最最擔心的人。


    可出乎他的意料,薑令窈隻是轉身,麵上冷漠刺痛了他的眼,“將這個奴才押去管家那裏,不敬主子,私闖內院,當罰二十杖。”


    文祿猛地一顫,刹那間失了全部力氣,被旁邊的小廝拿帕子塞住嘴,硬生生拖到管家麵前。


    怎麽會這樣?


    文祿被打板子時,還是回不過神,心神恍惚。


    他家主子可是薑令窈原來最在意的大哥啊,難不成……


    難不成薑令窈不是在說氣話,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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