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姐姐’出來, 裴涼感覺自己渾身都酥了一半。


    接著感覺到一股殺氣,回頭一看謝忱正抱著雙臂盯著她,隔著墨鏡都能感覺到對方這會兒的眼神。


    裴涼也回過神來, 這可是自己親口認的弟弟, 認那會兒人家才剛剛成年沒幾天呢。


    不是陌生的帥哥而已,不能不幹人事。


    不過臉上卻絲毫不掩驚豔, 她再上下打量了高浚一圈, 讚歎道:“小浚?”


    “你這可真是――長大了。”


    雖然高浚從小就長得好, 從幾年前就可以看出, 長大後是帥哥那是顯而易見的事。


    畢竟明星經紀公司培養練習生, 本來就會有專業的人員對其骨相和長相進行預判,鮮有差錯的。


    給高浚的評價和期待值從來都是a+以上, 可乍然重逢, 青澀稚嫩完全褪去,在所有人全然無知覺的時候發酵成了成熟獨一無二的魅力。


    給人一眼的衝擊力還是很強的。


    以至於裴涼覺得說任何誇獎的話都顯得蒼白。


    別說裴涼, 便是謝忱也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謝影帝對自己的外表從來是自信的,說自負那也不誇張。


    一般人跟明星無法相比,哪怕你看著在屏幕上顏值中等的明星, 也比普通帥哥美女好看太多太多。


    更何況將形體和儀態的優勢保持並發揮到極致,本來就是明星的工作之一。


    按說高浚還沒有出道, 就算先天條件再好, 氣質和魅力層次也沒法跟冠絕亞洲亞洲娛樂圈的謝影帝相比。


    更何況他還這麽年輕, 剛剛過了二十歲而已,這個年紀通常來說還隻是毛頭小子。


    可對方就是完全跨越了年齡的局限,等身體的青澀完全褪去後, 整個人便與他本身那有些邪性的,遠超年齡的成熟相容, 毫無違和。


    如果這是裴涼第一眼看到對方,也就絕對不會有把他當做弟弟的想法了。


    高浚自然能看出裴涼眼中的驚豔已經不同於當初,當初對方看他,總有股對小孩子的憐愛。


    不可否認他靠那套才獲得了額外的關注和偏愛,但卻與他真正想要的不同。


    此時見裴涼反應,高浚總算有種幾年的忍耐都是值得的放鬆。


    他輕聲道:“因為想早點充實自己,回來幫姐姐。這幾年都沒怎麽和你聯係,姐姐沒有生我氣吧?”


    裴涼正要擺手,弟弟這麽忙,異國他鄉既要學習又要賺錢,還得忍受寂寞,哪有不理解的。


    “沒有沒有,我就擔心你太累,把自己身體――”


    話沒說完,被謝忱劫了過去:“怎麽會?不要太有負擔,她每天不但忙著工作戀愛,還得關注公司裏的新人練習生,根本沒空想多餘的事。”


    高浚也早看到謝忱了,這幾年謝忱事業越發順風順水,裴涼果真做到了承諾,保護他的一身傲骨和天真。


    他壓根沒有上輩子那些破事挫折,整個人生一帆風順,甚至是上輩子都沒有達到的高度。


    高浚也不想看見這家夥的臉,無奈他已經紅出了亞洲,即便是在x國,也經常冷不丁就在電視雜誌還有廣告熒幕上見到他。


    每次把高浚膈應得夠嗆,於是也就更嫉妒了。


    聽到這家夥說話,幾年過去還是沒有長進,就知道被寵成了什麽樣。


    那話什麽意思?不就是想把他擺在普通練習生的位置?而公司的練習生又多了去了,哪個不會討好她?


    不惜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的作態,卻更暴露了他的警惕。


    高浚勾了勾唇,這才認出謝忱一樣:“原來是謝哥,幾年沒見差點沒有認出來。”


    “老實說在這裏碰到謝哥還真讓我受寵若驚――不對,應該是大吃一驚,這麽幾年過去了,姐姐居然還在吃同一道菜。”


    這話讓謝忱和裴涼都一僵。


    謝忱純粹是氣的,而裴涼則就尷尬了。


    不過好好想想,當初謝忱負氣離開後,高浚立馬就提出了要出國深造。當時飯桌上話都說到那份上了,以這孩子的聰明,品出來什麽意思也不稀奇。


    裴涼頓時心虛,這孩子不會是怕她會把毒手伸向自己,所以才避出國的吧?


    也是,高浚曾經差點被父母出賣,可能最討厭的就是這些了。


    想到這裏,裴涼麵對高浚甚至有些心虛,這小孩兒不會誤會她是那種隨便對人出手的變態吧?


    於是立馬收回落人家身上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語氣正經道:“走吧,這裏人多,咱們先回去。”


    高浚一懵,然後瞬間反應過來,頓時陷入懊惱。


    聽到謝忱嗤笑一聲,兩人恨恨的對視。


    一交手就犯傻,那是誰也別鄙視誰。


    二人都覺得對方是傻逼,並且會將自己的智商拉倒和對方同一水平。


    就比如來到停車的位置,兩個都自詡成熟的男人,為了搶副駕駛的位置,就又僵持起來了。


    謝忱:“你才下飛機,怎麽能坐副駕駛呢?還是在後座好好休息一下吧。”


    高浚:“謝哥不必客氣,我們姐弟倆有很多話要說,您自便。”


    裴涼歎了口氣,這倆都幾年不見了,怎麽還是這麽喜歡互掐?


    便對謝忱道:“你來開車。”


    還沒等高浚高興,又聽她對自己道:“你坐副駕駛,我看你倆倒是挺多話要聊的。”


    最後兩個大男人坐在前排,一個開車,一個抱著雙臂盯著前方,跟要開車去火葬場似的臉色。


    期間還聽到裴涼接了兩個電話,來電話的人怕是公司不知道哪個小妖精,兩人臉色就更黑了。


    到了裴家,裴爸得知高浚今天回來,也在家裏等著。


    當初住裴家的日子雖然不長,但高浚乖巧懂事,裴爸倒是挺喜歡他的,甚至當時直接開口收了他當幹兒子。


    這會兒高浚也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見了裴爸便喊:“爸!”


    謝忱臉都綠了,以前高浚小孩兒的時候瞎幾把亂喊,還不會聯想這麽多。


    現在這麽大個人,又意圖明顯。個陰險的混賬什麽都沒做,卻感覺占了他都沒沾到的好處似的。


    裴爸樂嗬嗬的拉著高浚看了一圈:“這小子,長大了。當初大腿還沒我胳膊粗呢,一巴掌扇過去就能趴下。”


    高浚:“……”


    “噗!”裴涼憋不住笑道:“一把年紀跟人小孩兒比,也好意思。”


    裴爸哈哈直樂,這幾年裴氏發展得好,業務範圍已經遍及全國,公司穩步發展,規模比當初少說翻了三倍。


    但因為商品的強烈競爭性,工作倒是輕鬆很多,沒以前那種天天焦頭爛額的樣子,休息在家的日子也多了。


    這中老年一有空閑,那必然都對一個話題感興趣了。


    上了桌就先給高浚和謝忱倒了一杯,又笑著問高浚道:“這幾年在美國有沒有處對象?”


    高浚靦腆的笑了笑:“沒有呢,每天時間都安排得很緊,沒空考慮那些。”


    裴爸便不讚同道:“咱小浚兒長得多精神呐,這麽好的資本,單著可惜了。”


    “不過沒事,你姐公司裏漂亮姑娘多的是,讓她給你介紹。”


    “爸,我才滿二十呢。”


    “這有什麽?我跟你這麽大的時候,你幹媽早對我死心塌地了。這好姑娘就得趁早搶,要不然被人搶走了,條件再好也是幹瞪眼。”


    高浚這會兒是真心覺得裴爸是豬隊友,偏偏謝忱還跟著幫腔道:“你姐公司的不夠,我的經紀公司也有不少優秀的年輕人。”


    “沒關係,你喜歡什麽樣的盡管說,總能找到合適的。”


    裴爸也點頭,高浚卻看向謝忱道:“看來謝哥對自家公司的女新人挺了解的?”


    謝忱:“年紀輕輕的別想著坐享其成,我隻用了解你姐姐就行了,至於她們,得你自己去了解。”


    高浚:“那可真巧,你了解我姐姐,我也了解我姐姐,難怪我和謝哥總這麽聊得來。今後不少事恐怕我還得向謝哥請教。”


    “還請謝哥謹遵職業素養,不吝賜教才好。”


    這話裴爸聽著不明所以,但謝忱能聽不懂?


    高浚嘴裏的職業哪裏是他作為演員的職業,分明是他和裴涼的關係本質,這家夥明著有取而代之的意思了。


    謝忱豈能咽下這口氣?於是便懶懶的笑了一下,衝裴涼道:“你還記得盧煒嗎?”


    裴涼乍一下都沒想起這個人,反應了兩三秒才有印象:“哦你說當初放咱倆真――黑料的那人啊?”


    盧煒就是當初喻文晴設計捅開裴涼和謝忱關係的那把刀,對方也是個優秀的青年男演員。


    路子跟謝忱有點像,不過年紀大一些,天賦和運道都差一籌,自然屢次在與謝忱的競爭中節節敗退。


    裴涼收拾完喻文晴之後,轉手就將盧煒正在苦苦爭取的一個資源給截了下來,塞給了原本對它不是很感興趣的謝忱。


    謝忱看似跟裴涼聊天道:“我突然想起那家夥,有一次也是,八字沒一撇的事自以為十拿九穩,還特地打電話到我麵前明裏暗裏的炫耀。”


    “始終認不清誰才是真正受到偏愛的人,最後希望落空,讓人發笑的場麵。”


    剝了一隻蝦塞進裴涼嘴裏:“好吃嗎?”


    裴涼趁機咬了咬他的手指尖:“你剝的能不好吃?”


    謝忱笑了笑,眼神狀似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高浚,那意思很明顯――


    這時候就想逼宮,怕是早了點。


    果然高浚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臉上的神色有些冷淡。


    再有裴爸提類似的話題,便笑道:“爸!公司培養我這麽多年,接下來我也想盡早投入工作。”


    “雖然不是做偶像,但是現在談戀愛確實不太合適。”


    裴爸可惜道:“我就是怕你一回來即忙著替公司賣命,不過現在你們年輕人自己主意大,我也不攔著你。”


    “總歸是你姐的地盤,放鬆自在點,別跟在國外似的,逼自己太緊了。”


    高浚心裏對裴爸是真當父親一樣尊敬的,雖然相處時間不長,這幾年也隻有電話信息往來。


    可裴爸卻是他兩輩子裏真正渴望的父親形象的化身,是那從不管他,販賣他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生父無法相比的。


    於是認真道:“我知道的,爸!”


    平常大夥兒都忙,除了早餐之外,裴爸給自己女兒用餐的機會都少。


    今天飯桌上有兩個人陪他喝酒,裴爸一時得意忘形,就喝得有點多,還非得教謝忱和高浚劃拳。


    被裴涼攔了下來,最後醉醺醺的喝了碗湯被謝忱高浚送回了房內。


    高浚才剛剛回國,自然理所當然的住在裴家。


    謝忱再是不放心二人獨處,但也不可能時刻在這裏守著。


    於是隻能不情不願的離開,走之前卻貼在裴涼耳邊道:“半個小時後我給你打電話,有東西送給你。”


    裴涼:“什麽東西?”


    謝忱看著她,臉上露出一個耐人尋味,卻隻有裴涼品得出其味的笑――


    “前天你想要的。”


    裴涼心裏高興壞了,之前她想跟謝忱玩遠程遙控。


    就是通話,對方聽從她的指令做任何事。裴涼這邊隻能聽到他的呼吸起伏還有衣料摩擦等細微的聲音,其他全靠想象。


    雖然半遮半掩,但卻足夠刺激。有時候當著她的麵不肯的事,說不定也能哄著做出來。


    最後打開視頻,看對方事後反應還有場麵的狼藉,絕對是讓人血脈.噴.張的香.豔.場麵。


    不過這家夥端著,很會吊她胃口,每次都是讓她滿足的同時,又有些意猶未盡。


    沒想到今天這麽痛快的福利放鬆,裴涼恨不得現在就是半個小時後。


    謝忱見這狗女人色心被吊了起來,滿意的勾唇笑了笑,坐上車離開。


    走前在後視鏡裏漫不經心的與高浚對視,高浚雖然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但他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菜雞。


    見兩人陡然曖昧的氣氛就一清二楚了,臉上麵無表情,心裏卻暗恨不已。


    他不是頭一次這麽痛恨自己與他們的年齡差了。


    等謝忱的車子完全消失在視線,高浚便開口道:“姐姐,我給你帶了些禮物,先回房整理下,你一會兒過來拿。”


    裴涼想著也不耽誤,便點了點頭:“成,其實明天給我也行的。”


    高浚卻神秘一笑:“特地為姐姐準備的,迫不及待的想炫耀來著。”


    裴涼自然不忍心辜負弟弟一番好意了。


    她回房洗了個手,心裏琢磨一會兒讓謝忱幹什麽好。


    上次這麽玩把他弄哭了,以至於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肯,這次不能太過分。


    看時間差不多了,便來到高浚的房間,敲了敲門,裏麵直接讓她進去。


    裴涼推開房門,倒吸一口涼氣。


    高浚的房間是幾天前就收拾出來的,就在裴涼隔壁,房間格局差不多,舒適柔軟的大床很顯眼。


    床上堆了不少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子,是高浚帶回來的全部禮物。


    但不知道是不是這會兒環境不合適,還是禮物包裝風格和顏色有些過於浪漫,又或者它們都出現在床上。


    竟然有種過情人節一樣曖昧的氣氛。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這些精美的禮物再是顯眼,卻也比不上房內的那個人。


    隻見高浚已經迅速的洗了個澡了,身上穿著簡單的白色浴袍,頭發濕漉漉的,正拿著一張毛巾單手擦拭。


    看到裴涼進來,抬眼視線落她身上,手上擦拭的動作頓了下,毛巾搭在頭上,半濕潤的黑發從中有些淩亂的泄露出來。


    一副出浴後水潤可口,秀色可餐的模樣。


    裴涼也不是不知道高浚這孩子體格好,之前穿著一副都無法掩蓋的好身材。


    然而現在透過浴衣大敞的衣襟,他整個身體輪廓便更加真實可見了。


    裴涼的眼光多挑剔啊?但仍不免被這新鮮的肉.體晃得眼花。


    尤其再加上床上那堆禮物,整得她有種錯覺,好像高浚本身也是這些禮物中的一部分一樣。


    正等待拆開!


    尤其他浴袍上係在腰間的帶子,不是家裏白色浴袍原配的白色帶子,而是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跟那些禮物一個風格顏色的絲帶。


    三種浪漫顏色的帶子,打著禮物上同樣的蝴蝶結紮在腰間。


    讓人手癢,就看了很想將那帶子抽開。


    裴涼在心裏狠狠扇了自己兩耳光,這你弟弟,不能不做人。


    高浚倒是臉上毫無異色,也是,x國民風開放,高浚在那邊待了好幾年,學得作風豪邁也正常。


    高浚見裴涼來了,笑道:“不好意思,回房突然聞到自己滿身酒味,就先去洗了個澡。”


    “我手現在是濕的,姐姐你自己找找看吧,粉色和紫色包裝的盒子都是你的。”


    “我的這麽多啊?”裴涼來到床邊道:“你分我這麽多,其他人的夠嗎?”


    高浚道:“我在國內也沒有多少關係好的朋友。”


    這倒也是,況且以他的繁忙,跟國內也鮮少聯係,原本就關係平平的,自然也算是斷了來往了。


    裴涼翻了下兩種顏色的禮物,足足十幾個,她笑道:“這裏麵都是什麽啊?”


    高浚坐了過來,因為床上堆滿禮物,坐的地方不多,他便直接坐到了裴涼旁邊。


    溫潤的水汽還有他剛剛用的沐浴露清香傳了過來。


    高浚伸過手,像是把裴涼圈在懷裏一樣,一樣一樣的細數那些禮物――


    “都是這些年攢下的,這是在中古店淘到的古董。這是偶然得到的一塊原石,自己畫了設計圖製作的。這是黃金時期一位傳奇女星用的寶石口紅套,這是……”


    那些禮物隨著裴涼拆解開,高浚一樣樣細數它們的來曆。


    都是這幾年他看見覺得適合,便搞到手想送給她的,卻沒有寄回國,而是自己親手帶了回來交到她手裏。


    裴涼自然感動不已,這些禮物不見得每一樣都價值高昂,但卻每一樣都具有非凡意義,用心無比。


    在這份心意下,幾年來略有些疏於聯係帶來的生疏逐漸消弭不見。


    裴涼摸了摸他微潤的頭發,笑道:“你有心了,我都很喜歡。”


    感覺卻道:“但其實這些都不是我最想送給姐姐的。”


    裴涼疑惑了一瞬,接著自以為猜到對方心思道:“千萬別這麽想,你在異國他鄉,資金人脈都有限,怎麽可能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識貨的人,偶爾競爭不下來,也是正常的事。這些我已經很喜歡了,哪裏還有遺憾的?”


    高浚卻搖了搖頭,眼神深深的看著裴涼:“不是的,東西已經帶回來了。”


    “就看姐姐,肯不肯拆開。”


    說著輕輕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浴衣帶子上。


    裴涼整個人都僵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被男人的直球打得猝不及防。


    關鍵是誰能想到啊?以前高浚還是個小孩兒呢,現在分開好幾年,這才回來第一天,誰能想到啊?


    而且他不是應該很討厭這種事嗎?今天見麵還刺了她和謝忱的關係來著?


    想到這裏,裴涼的臉沉了下來,她認真的問高浚道:“你回國,是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回來的?”


    “你覺得我當初帶你回來,是不懷好意?”


    高浚臉上有些驚慌:“不是,姐姐你別誤會,我自願的。”


    裴涼歎了口氣:“你先住幾天,然後回x國吧,現在公司拓展了那邊的業務,你可以在那邊發展。”


    高浚急了:“我根本不喜歡待在x國,我當初離開是無法容忍你一直拿我當小孩子看。”


    “我就是喜歡姐姐而已,哪怕你不想回應我也沒有關係,可你不能把我往國外趕。”


    裴涼整個腦子都是麻的,如果高浚說的沒假,那難不成他一直以來對謝忱的敵意是為了這個?


    裴涼可不信這麽幾年,兩人寥寥的通訊能讓高浚對自己的感情產生什麽轉變。


    所以她不可置信道:“你那會兒才多大?”


    一般來說一個初中生會對一個二十四五的成熟女性產生這樣的想法嗎?天地良心,裴涼以為他那會兒把自己當做他媽那個位置呢?


    高浚眼神幽深道:“看,我就是忍受不了你這樣,所以幹脆離開等自己長大。”


    說著他靠近,成年男人的壓迫力體現了出來:“長大到你看著我,會用看一個男人的眼光為止。”


    好巧不巧,這時候謝忱的電話打了過來。


    安靜的房間氣氛陡然被電話鈴聲打破,裴涼拿出手機,卻被高浚一把抽了過去。


    他仿佛隨時按了拒接鍵,接著就把手機隨意往床上一扔,電話果然沒有再響起。


    裴涼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樣就不可愛了。”


    高浚挑眉:“姐姐你這樣的話,是對你弟弟說,還是對一個對你感興趣的男人說?”


    裴涼沉默了一會兒,她這人對自己渣女本質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很多時候她不是不明白,隻是難得糊塗而已。


    真正需要的時候,把以前的蛛絲馬跡串聯起來一琢磨,一下子就門兒清。


    於是過了一會兒她才道:“你根本不用做這些的,我說過把你當自己弟弟,不是一時的憐憫而已。”


    “是真的覺得你在某種意義上和我很像,你的心裏滿是悲傷和敵意,遊離在現實之外,但又拚盡全力的想要好好活著,所以我絕對無法對你置之不理。”


    “你根本不必去羨慕任何人,你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真論起來,當初高浚開始黏著她,是在父母出事之後,那時候裴涼一直以為自己是他脆弱時的精神寄托而已。


    而對方對於謝忱的敵意,也是小孩子的獨占欲而已,現在看來,他對謝忱滿是取而代之之意。


    以高浚的早熟,怕是當時她對謝忱做了什麽事,讓他產生了某種安全感。


    裴涼抽回放在帶子上的手,老實說如果是一般情況,像高浚這種極品的弟弟,裴涼還真會蕩漾。


    但即便高浚不說,她也不是不能感受到對方的異常之處,並且心裏隱隱有些猜測。


    對方把她當做某種精神上的救命稻草,需要的是從她這裏得到她唯獨沒法給別人的安全感,裴涼自認但凡是個人,就不能這麽‘趁人之危’。


    高浚眼睛裏產生水汽,不是年少時故作可憐引人憐憫的演技,而是不自覺產生的觸動。


    他深深的看著裴涼,突然就明白他當初不僅錯估了謝忱,更錯估了裴涼。


    他以為自己所羨慕的裴涼傾注在謝忱身上的遷就和保護,隻要自己替代了謝忱就可以。


    但裴涼的心卻比他想的要溫柔得多,所以謝忱能憑著可笑的理由攥得她死死的,所以她不會在洞悉自己的不安後順勢而為。


    這份溫柔本來就是他渴求的東西,現在卻被它阻礙。


    高浚笑了笑,眼睛因為裏麵布滿水光而亮晶晶的。


    他深吸一口氣:“所以你也會永遠保護我?”


    裴涼抱過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像是隔著時光,給上輩子千瘡百孔的高浚帶去了安慰一樣。


    “姐姐保護弟弟,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從高浚房裏出來的時候,裴涼都驚歎於自己的定力。


    回到房間,想著剛剛掛了電話,小學雞肯定得鬧脾氣了,不知道又得哄多久。


    正打算給那邊打電話,結果手一碰到屏幕,上麵顯示居然是通話中。


    裴涼:“……”


    合著高浚沒有掛電話,而是點的接通?


    裴涼連忙將電話放在耳邊:“喂――”


    還沒想好怎麽哄,那邊卻率先開口道:“不是要玩絕對指令嗎?下命令吧。”


    謝忱的聲音變得□□:“我的主人~”


    裴涼穿入第三個任務世界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意猶未盡。


    第二個世界著實舒服了些,單是現代社會的便利就不是很多世界能比。


    因為在結束時簡單的跟係統聊了一下,每個宿主的任務世界背景比例是隨機的。


    有些人運氣好,接連好幾個都是和平繁華的現代或者未來世界,有些人運氣不好,往往都落在亂世或者古代,甚至末日的都有。


    於是趁著世道好的時候,便多多享受吧。


    因為有的世界,生存難度或許比攻略難度還要高。


    而這次裴涼睜開眼,接收到注入腦海中的原主記憶和原著信息,頓時便收起了在現代世界功成名就後享受了那麽多年的慣性。


    畢竟這個世界不安全,並且有點讓人匪夷所思的,係統給出的原著信息,居然是有缺損的。


    裴涼倒不是依賴原著的選手,但這麽異常的事肯定也得問問。


    係統便光棍道:“是某些宿主任務失敗被抹殺前幹的,大概是自己活不成,就想後麵的人也不輕鬆吧?”


    又道:“不過如果花費積分的話,可以修補哦!”


    “反正積分放著暫時也沒用,你――”


    “不用,就這樣吧。”裴涼道:“區區這點破損犯不著花費珍貴的積分。”


    說起來明明每個世界都有積分獎勵,但卻從不公布積分能夠兌換什麽。這會兒係統出來誘導裴涼使用積分在這種看似重要,實則無意義的事情上。


    這就耐人尋味了。


    揮揮手將係統開了免打擾模式,裴涼估摸著,如果以後會有更刁鑽的方式誘導自己使用積分,那麽就可以證明自己所想了。


    收好這些思緒,裴涼視線落在自己現在的處境上。


    此時她身處一個陰暗的地牢,有一男一女被拇指粗的鐵鏈鎖在麵前,顯然已經受過一輪招呼了,二人身上能透過破損的衣物看出皮開肉綻的傷口。


    男的目眥欲裂的看著包括裴涼在內的三人,整個人披頭散發,眼裏被怨恨和詛咒填滿。


    女的傷勢要輕得多,臉上更多的是畏懼之色,極力縮小存在感,倒是沒那股仇恨支撐的不畏生死。


    這便是這個世界的男女主角了,而與前兩次一穿過去就作為受害人炮灰的處境不同。


    原主在這個世界裏可是貨真價實的反派炮灰,雖然經她手直接做下的惡事不多,但絕對也是助紂為虐。


    裴涼旁邊的二人便是這個身體的父兄,斬月門的掌門和少掌門。


    數月前江南名門韓家一夜被人滅了滿門,慘案震驚一時,卻至今沒有告破。


    唯有當時在外遊曆的叛逆子韓未流躲過一劫。


    韓未流苦苦追查滅門真相,勢要找出凶手,報血海深仇。苦尋數月,終於找到當初滅門之夜重傷幸存,遠遠躲起來的老仆。


    老仆告訴他,當時參與滅門的全是頂尖高手,隻可惜所有人都蒙著麵,功法兵器也有所掩飾,他也認不出來。


    但其中有二人,在做下惡行之後開口說了話,他絕對不會聽錯。


    赫然就是韓未流未婚妻子的父兄,斬月門裴家父子。


    二人夥同他人,滅韓家滿門,甚至淫.辱韓家年輕女眷,簡直禽獸不如。


    韓未流一聽,立刻提刀前往斬月門報仇,路上偶遇二流門派出身的江湖騙子夏雲紗,因種種巧合被她纏上,一起來到了斬月門。


    結果兩個三腳貓功夫的家夥雙雙被抓,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裴掌門看著韓未流,臉上露出笑意:“正想去找你,不想你卻親自找上門來了。”


    “你父親那老東西倒是口風緊,這麽寶貝的東西,一藏藏了幾十年,要不是他偶然醉酒說漏了嘴,恐怕這個時候你已經風光迎娶我女兒,叫我一聲嶽父了。”


    韓未流差點沒吐出來,他聲音虛弱但充滿怨恨道:“你不配!”


    裴少掌門也就是原主的哥哥一記窩心腳踹過去,直接把韓未流踹得吐血。


    他冷笑道:“這麽說那是我爹抬舉,你一條爛命還敢嫌棄我裴家?”


    “還有你姐姐,往日裏是多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最後還不是成了我的胯.下玩物?”


    韓未流聽著眼睛幾欲滲血,那視線恨不得一片片剮了裴少掌門。


    但這無力的怨恨卻讓對方更加得意,他發出尖利的笑聲,本來尚且算是英俊的容貌變得陰險不堪。


    “你是不是從小就喜歡我妹妹?”


    裴少門主回頭看了裴涼一眼,笑道:“不怕告訴你,我妹妹從未喜歡過你,要不是看你個傻子好騙,誰會吊著你?”


    “你爹娘故作姿態,對我裴家挑三揀四,最後經受不住你鬧騰,才鬆口與我裴家結親。論親時一臉的傲慢張狂,可惡至極。”


    “可惜你父親空長一副精明相,實則蠢笨如豬,懷璧其罪啊,那麽要命的事居然說漏了嘴。”


    “韓未流,要刨根究底,這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執意娶我妹妹,又怎會有今日?我們說到底不過是人性本能,順勢而為罷了。”


    韓未流眼睛裏仿佛淌出了血淚,整個人被無盡的悔恨撕扯,腦子劇痛恍惚,眼前的場景仿佛被割裂成兩片。


    裴家少掌門繼續道:“如今你裴家死絕,我妹妹自然不用再虛與委蛇了,在你苦尋凶手這數月,她已經與江家長公子定了親――”


    裴掌門不耐道:“好了,不用跟他廢話,那地圖缺的那一塊,咱們翻遍了韓家都找不到,嚴刑拷問姓韓的他也不說,可他老婆倒是與他夫妻情深,看不得丈夫受苦,透露了些許端倪。”


    “雖被立馬打斷,但老夫也多少有些猜測。果然拷問這小子貼身仆人,證明猜想。”


    “地圖缺失那塊,必是紋在了這小子身上。因用複雜的花紋掩藏,所以無人發現端倪,可卻從小交代他不許在任何人麵前暴露紋身,也隻有貼身仆人偶爾瞥到一眼,卻來不及看清。”


    裴少掌門連忙取下強上的刑具剝.皮刀,迫不及待道:“既如此,我便將他那塊皮剝下來。”


    卻聽一直沒說話的裴涼開口了:“兄長且慢,由我來吧。”


    裴少掌門回頭,皺眉一臉質疑道:“你來?你不是最厭惡這血腥醃h?”


    裴涼卻笑:“兄長動作粗莽,剝.皮可是個精細活兒,切勿損壞了一星半點。”


    裴掌門點了點頭:“既如此讓你妹妹來吧。”


    裴涼從裴少掌門手裏接過尖刀,顛了兩下試了試手感。


    她一世為廚,刀就是她身體的延展,操作的精密程度令人咋舌,而原主從小習武,雖然造詣不深,但也身輕如燕,身手矯捷。


    裴涼回頭問了一句:“父親,這人留著可還有用?其實殺掉放其血,待血液流幹,屍身未硬之時,最能保證完整剝皮。”


    裴掌門搖了搖頭:“不行,地圖還有諸多未明之處,這小子身上秘密不少,或許從小被無意識灌輸了地圖的秘密,還待挖掘。”


    裴涼點頭:“既如此,便煩請兄長按住他了。”


    “嘖!你怎麽這麽麻煩?”裴少掌門不耐道。


    裴掌門轉頭嗬斥:“讓你去就去,你妹妹這般妥帖是好的,原本我還當她――”


    話沒說完,裴掌門仿佛感覺到視線盲區有隻手飛速動了一下,接著自己喉嚨一涼,然後一股溫熱液體洶湧噴濺而出。


    直濺了他兒子一身――


    那是,腥紅的血?他的血!


    裴掌門下意識回頭,可有人比他更快。


    在被他的血液幹擾視線的一瞬,一把刀已經橫過他兒子的脖子,然後臉上的驚訝都還來不及露出的裴少掌門,也跟他爹一樣,喉嚨多了一個細如發絲,但是絕對夠深的切口。


    那傷口太過利落了,兩人甚至還沒來得及倒地,就意識到了自己即將死亡的事實。


    裴掌門想運內力,可這樣的結果是血液流速更快,直接嗆滿了他的氣管。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涼,嘴裏鼻孔還有脖子上全是血沫。


    莫說是他們,就連對曾經的心上人,如今恨之入骨的仇人之女,覺得她滿臉可憎的韓未流都懵了。


    卻見裴涼一臉冷漠的來到裴少掌門麵前,手起刀落剁掉了他的雞.兒。


    此時裴少掌門甚至還沒有斷氣,劇痛讓他發不出來聲音的喉嚨嗆了一大口血。


    就聽裴涼冷冷的聲音響起:“怎麽?長根幾把很得意?”


    “男人的雞.兒得好好管呐,你管不了,那跟人亂發情的狗有什麽區別?”


    “既然投胎變成了人,就不能幹畜生才幹的事對吧?既然管不住,那就剁了唄。”


    說著裴涼還用那尖刀一戳,把那貨戳了出來,在裴少掌門死不瞑目還有一口氣的眼神下。


    表情惡劣的笑了笑:“放心,你這輩子可憐,生而為人卻跟畜生一樣不能自控,作妹妹的肯定也不會讓你下輩子也延續這苦難。”


    “一會兒我會讓人剁碎了喂狗,哥你來得幹幹淨淨,走也該不留禍根,下輩子投胎,做個無根好男人吧?”


    古代可不比現代,死無全屍,尤其對男人來說的雞.兒,那是天大的


    事。


    沒見太監都要拿石灰保存自己那物,等死後合葬嗎?


    裴涼這般殺人連帶誅心,讓裴家父子二人,最終死了眼睛都沒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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