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使團中,除了小部分真心膜拜的,大多數人心中暗罵不停。


    神諭的最後兩句,說了李長安是唯一天脈者,而且神靈也不會再下凡了。


    這就是說,海棠朵朵是個贗品,根本不是天脈者!


    而且神靈不會再下凡,不光這個神靈不下凡,其他神靈也不會下凡!


    北齊想有樣學樣來一遍,都不行了。


    範閑也是暗暗咂舌,李長安請神上身,吸收了太平天國的教訓。


    不然的話,天父降世之後,還有天兄降世。


    到最後,隔一天就有天神降世,好幾個天神輪番降世。


    李長安這麽一說,北齊再怎麽折騰也是贗品。


    看著一臉茫然的李長安,太子暗暗佩服不已,真是好演技啊!


    大祭司耐心的給李長安講解,剛剛的神諭如何如何說。


    躲在暗處的慶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背的一字不差!”


    洪四庠沉聲道,“從此以後,大慶北伐就是承天應命,以後也不用再為北伐找理由了。”


    慶帝笑著說道,“那也得先弄死苦荷和四顧劍,之後天下一統將再無障礙!”


    洪四庠問道,“在廟中為使團踐行,陛下是否出麵。”


    慶帝想到了五竹和巴雷特,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吧,朕還是在暗處看看就成了。”


    “你給他們傳個話,就說朕要好好研究神諭,輟朝三日,不見外人。”


    這個理由慶帝早就想好了,他是絕不會以公開身份走出皇宮的。


    五竹就在附近,誰知道他有沒有恢複記憶,五竹恢複記憶之後,一定要砍他的。


    慶廟中,祭祀儀式圓滿結束,南慶眾人興高采烈,其他兩國人則是鬱鬱寡歡。


    眾人一路前往前殿,那裏準備了為兩國使團踐行的宴會。


    二皇子走在李長安旁邊,眉飛色舞的講述著剛才的事情。


    “永王叔,你不知道,你剛才被神靈附體了!”


    “神靈說了,伱是世上唯一的天脈者,而且神靈不會再下凡了!”


    李長安仿佛大夢初醒,一臉的震驚疑惑,“咦?我竟然是天脈者!”


    二皇子說道,“是啊,你從小天賦異稟,詩書畫三絕!”


    “如果不是天脈者,怎麽可能有這樣驚天動地的才華!”


    李承澤說著說著,差點把自己說服了,永王叔不會真是天脈者吧!


    他這種想法,在現場所有人心裏都在暗暗滋生。


    也隻有天脈者這層身份,才能解釋李長安這麽多年的神奇。


    在這個世界上的傳說中,每隔數百年,便會有一位上天遺留在人間的血脈開始蘇醒。


    這種血脈有可能代表強大到無法抵禦的戰力,比如遙遠的納斯古國裏的那位大將軍。


    在國家即將被野蠻人滅亡的曆史關頭,以他個人的勇猛和戰力,刺殺了野蠻人原始議會裏的大部分成員。


    也有的天脈者,會表現出在藝術或者智慧上的極大天賦。


    比如西方剛死了三百年的波爾大法師,及他的夫人劇作家伏波。


    所以,關於李長安超凡的文藝天賦,很多人已經暗暗和天脈者聯係起來了。


    眾人在慶廟前殿坐定,內侍宮女們端上了素酒素菜,但是慶帝卻遲遲沒來。


    不久之後,侯公公急匆匆的傳來了口諭,“驚聞神明降世,降下神諭,朕將輟朝三日,代大慶受領神諭。”


    “朕要精研神諭,今日為兩國使團踐行,由太子主持。”


    侯公公離開之後,踐行宴會照常舉行,太子聽到口諭也是如釋重負。


    北齊使團這頓飯吃的忐忑不已,他們一個個都在擔憂,回去怎麽向太後和皇帝交代。


    宴會吃的差不多了,北齊使團一方,突然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那少年麵相稚嫩,手握長劍,眉目間有一股凜然傲氣,正是化名鐵相的王羲。


    他拱手對坐在主座上的太子說道,“太子殿下,外臣乃是大齊大將軍的關門弟子鐵相。”


    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少年人,南慶一方都有些不明所以。


    “上杉虎的關門弟子?”


    “上杉虎可是九品上高手啊!”


    “九品上高手又如何,還不是被大慶鐵軍打敗!”


    太子問道,“鐵相,你能被上杉虎將軍收為關門弟子,也算少年英雄,你有什麽事要說嗎?”


    鐵相答道,“我跟隨師父學藝,已經有六個年頭,在大齊少年郎中鮮有敵手。”


    “早聽說慶國以武立國,早年間甚至有殿前武議。


    大街上更是隨處可見決鬥之人,外臣甚為仰慕此等武風。”


    “聽說貴國今年舉辦了少年武議,產生了一位少年武魁,不知是不是真的。”


    範閑正在吃著瓜,聽到這裏突然怔了一下,這小子是衝他來啊。


    這幾個月裏,範閑在五竹的指導下,已經順利的突破了八品。


    他的霸道真氣比較強悍,八品初段全力爆發,未必就輸給八品上。


    原劇中,他剛剛突破八品,就打敗了八品巔峰程巨樹。


    霸道真氣雖然有副作用,但是現在遠遠沒到爆發的時候。


    對付同齡人,範閑還是很有自信的。


    太子見鐵相這麽說,也大概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鐵相,此事慶國舉國皆知,少年武魁就是那位範協律。”


    他說著話,向鐵相指了指範閑,範閑衝鐵相揮了揮手。


    鐵相接著說道,“在下不才,也剛剛十六歲。


    聽範閑掛著少年武魁的名號,我就是不服氣。”


    “範閑在慶國少年中武道第一,為何不敢和我比一場。


    難道是怕輸了之後,辱沒了慶國以武立國的名聲。”


    範閑淡定的坐著,懶懶的回答道,“那倒不是,我就是不想欺負小孩子而已。”


    被範閑這麽一激,鐵相冷聲道,“你不要盡說大話,就按照你們南慶殿前武議的規矩來!”


    “要麽決鬥比拚,要麽認輸磕頭,承認自己膽小,順便把這少年武魁的狂妄名頭去了!”


    北齊使團中的官員,也紛紛起哄,“一個是齊國少年第一,一個是慶國少年武魁,可以比一比嘛!”


    “對啊,慶國向來尚武,怎麽有人上門挑戰,竟然不敢下場?”


    “怕什麽,打一場看看,也給宴席助助興嘛!”


    範閑有些煩躁,他向來不喜歡被人裹挾。


    但是,他偏偏又是靠著少年武魁得了官職,代表南慶少年中的最強者。


    郭保坤鄭重的說道,“範兄,我一向頗有眼力,看人很準!”


    “我看那個叫鐵相的,柔柔弱弱的,不是你的對手!”“你去揍他一頓,誰讓他在大慶地盤如此耀武揚威的!”


    顯然,南慶的官員們,都希望範閑出手,誰要南慶尚武呢。


    太子一臉持重之色,低聲對李長安說道,“永王叔,你怎麽看?”


    李長安正襟危坐,“本王坐著看。”


    “哦,坐著看好啊。”太子嗬嗬賠笑,又對李雲睿說道,“姑姑,你怎麽看?”


    李雲睿說道,“北齊輸了戰爭,現在擺明了是想找回麵子,鐵相一定是有備而來。”


    “範閑深得陛下信重,一切小心為上,萬不能讓範閑出事。”


    太子當然知道利害,但是以武立國的南慶要是認慫,恐怕他又要被慶帝敲打收拾了。


    李雲睿正是知道範閑不得不戰,太子也不敢丟國家顏麵,才敢這麽說的。


    果然,慶國一方的大臣,都紛紛催促範閑出戰。


    “範協律,你真氣霸道,最近還進階八品,揍他!”


    “範協律,你沒突破八品的時候,八品巔峰程巨樹都打不死你,怕什麽!”


    “範協律,你要什麽兵器,本將借你!”


    辛其物雙拳緊握,目眥欲裂,“範大人,必須要給那個小子一點教訓!”


    “你放心和他鬥,本官給你加油助威!”


    範閑歎了口氣,入了官場就不得自由啊。


    “鐵相,你想戰,那就戰吧!”


    範閑站起身來,和鐵相相對而立,兩人都是一副少年桀驁之氣。


    太子見範閑站出來,也是鬆了一口氣,“範協律,一定要揚我大慶國威啊!”


    二皇子卻喊了一聲,“且慢!”


    “鐵相用長劍,範閑卻赤手空拳,這就有些不公平了吧!”


    “本王的貼身軟甲,神兵利器不得傷,可借你一用!”


    說話間,二皇子就要脫衣服了。


    範閑連忙回頭擺手,“多謝二殿下關心,臣有兵器!”


    他不想介入奪嫡之爭,而且對自己實力有自信。


    所以他阻止了李承澤脫衣服,然後從靴中拿出一柄匕首。


    躲在暗處的影子也在關注著大殿的情況,知道北齊使團有一位少年高手,陳萍萍就讓影子跟來看看,以防萬一。


    鐵相說了一句,“刀劍無眼,這裏施展不開,去外麵!”


    說完這句話,範閑和鐵相兩人就躍出了大殿,在寬闊的廣場上交上了手。


    鐵相用得不是四顧劍訣,劍意有成者,早就可以不拘泥於某種劍法。


    李長安如今的武道造詣已經今非昔比,和五竹打了一架之後,對武道領悟更深。


    他發現範閑的霸道真氣果真不凡,八品下的修為,竟然能和八品巔峰的鐵相打的有來有回。


    而且他擅長暗殺之術,身法其快,常常出其不意。


    鐵相的長劍,對上範閑的短刃,竟然一時占不到便宜。


    他的長劍舞的密不透風,廣場中劍影重重,但範閑總能精準的格開長劍。


    “鏗鏗鏗!”兩人轉眼間已經交手數十招!


    範閑抓住空檔,短劍隔開長劍,霸道真氣灌輸右拳,一拳砸中鐵相胸口。


    鐵相順勢連續後退,兩人之間突然冒出一股淡淡煙霧。


    毒煙中銀光閃閃,幾根銀針同時朝鐵相胸口射去。


    “篤篤篤!”


    銀針射中鐵相胸口,卻沒有射入,顯然身穿寶甲。


    同時,範閑見鐵相緊閉口鼻,對他的毒煙早有防備。


    銀針毒煙的手段,範閑在少年武議的時候,從來沒用過。


    但是現在看來,他這些底牌,對方都有準備。


    鐵相連退數丈,從毒煙霧中脫出,“不愧是鑒查院出身,手段夠毒辣!”


    朱格早將費介的手段泄露給李雲睿,李雲睿都通通交給莊墨韓,所以鐵相當然有所準備。


    雲之瀾站在大殿門口,冷聲說道,“比武過招,盡是些上不了台麵的小手段!”


    李承澤卻說道,“雲大家莫怪,範閑師承天下第一用毒大師,下毒暗算是人家真本事啊。”


    雲之瀾說道,“隻可惜下毒暗算都用上了,還不是那北齊小家夥的對手。”


    李承澤邪魅一笑,“不一定吧,你看,鐵相的劍都快被打掉了!”


    雲之瀾不再回答,隻是嘴角劃過一絲笑意。


    範閑雖持短刃,但是現在步步搶先,每一劍都刺中鐵相破綻。


    鐵相不能使用四顧劍訣,用其他的劍法,很容易被眼力極好的範閑看出破綻。


    隻聽見嗖的一聲,鐵相直接將手中長劍扔出,赤手空拳和範閑交手。


    範閑微微凝眉,發現鐵相兩手似掌非掌,捏出了劍指。


    李長安遠遠看到,也有些微微驚訝,不愧是四顧劍的弟子,看來已經能凝練劍意了。


    兩人身法如電,轉眼之間又交手數招。


    鐵相被短劍劃到數次,但是寶甲在身,並未受傷。


    範閑也被鐵相劍指戳中好幾處大穴,穴道隱隱作痛,動作竟然越來越遲滯。


    躲在暗處的影子暗叫不好,鐵相的手法有古怪,能打散範閑經脈中的真氣!


    李長安也看出來了,鐵相用劍意打穿範閑穴竅,然後用某種方法將劍意凝聚,留在了範閑經脈之中!


    看來,這就是苦荷借給莊墨韓的殺招了。


    這麽下去,範閑經脈之內真氣會被外來的劍意打散。


    他的速度越來越慢,招式威力越來越弱!


    果然,戰況轉瞬之間急轉直下,範閑又被鐵相戳中數指!


    “噗!”


    範閑一口鮮血噴出,鐵相雙手劍指直戳範閑丹田!


    這一下戳中,範閑的真氣就要徹底被廢掉,甚至會有性命之憂!


    “手下留情!”


    太子和二皇子同時喊了一聲,謝必安和幾位禁軍高手已經要出手相救。


    但是,這幾個人的距離還是太遠,眼看就要來不及了。


    突然間,一道黑影從眾人身前閃過,快的連殘影都沒留下!


    “休傷範閑!”


    眾人看清黑影時,他已經將範閑夾在腋下,鋼釺已經刺入鐵相手臂。


    鐵釺頭部穿過手臂,深深刺入鐵相心髒!


    五竹隻想廢掉鐵相手臂的,但是兩人速度都太快了。


    五竹實在太強了,救人心切,沒收住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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