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有些煩躁,因為金蓮老道軟硬不吃,硬要把那小鏡子塞給他。


    “老道,那你告訴我,這小鏡子有什麽功能吧,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用每天照鏡子啊。”


    金蓮老道不疾不徐的說道,“這鏡子作用大了去了,說破了就沒那麽神奇了,公子就別猶豫了。”


    許七安問不出來,索性收下了這小鏡子,無論如何,這也是他投壺的獎勵,總不能白瞎了那一文錢啊。


    “老道,你最好不要騙我,不然我回來找你退錢。”


    許七安離開之後,金蓮道長摸著胡須自言自語道,“氣運竟然受了壓製,還真是古怪啊。”


    “無論如何,這人的氣運也隻比李長安弱,雖然背景有些古怪,但是造化應該不小。”


    許七安拿著小鏡子琢磨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功能,隻能將鏡子揣在懷裏,往家裏走去。


    這天有案子所以放班晚了一點,還沒到家天就黑了。


    許七安路過一條街道,這裏相對安靜,臨街都是一些店鋪的後門,偶爾有一兩家店鋪正門開著,也沒什麽人。


    街上燈光昏暗,行人寥寥,身為武夫的許七安也不禁加快了腳步。


    雖然這裏他走過無數次,但是今天不由的有些心慌,這種月黑風高的時候,正是圖財害命的好機會。


    許七安注意著四周動靜,突然聽到一陣風聲從側麵空中襲來,果然有情況!


    對方氣機很強,許七安來不及轉身,直接拔刀抵擋。


    “鏗!”


    來人也是手持鋼刀,刀鋒爆發強大的氣機,輕而易舉的將許七安的刀砍斷。


    “草!”許七安怒罵一聲。


    刀刃下劈的趨勢稍緩,但還是穩穩的砍進了許七安的肩胛骨。


    隨著一聲輕響,許七安肩頭鮮血噴濺,刀鋒直接嵌入了骨頭,一股鑽心疼痛直入心扉,許七安直接被壓的單膝跪地


    許七安疼的齜牙咧嘴,幾乎暈厥,同時也看清楚了,來人是個黑衣人,目光冰冷凶殘,一看都是常常殺人的狠角色。


    令許七安頭皮發麻的是,這人的修為顯然高於他,而且不止高出一品。


    他沒有時間思考,到底是什麽人要殺他,因為他現在命在頃刻。


    “嘭!”


    黑衣人一腳踹在了許七安胸口,許七安悶哼一聲,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頓時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一家店鋪的後門板上。


    許七安滿嘴血腥氣,整個胸口仿佛被巨石砸中,感覺快要裂開了。


    到這個時候,許七安才發現,原來在這種高能世界,死亡來的這麽快。


    在這位估計是七品的武夫手中,他完全無法還手,對方的氣機是他的數十倍。


    “媽的,還沒死。”


    黑衣人疑惑的罵了一句,因為他剛剛踢到許七安胸口的時候,明顯的感受了一股強大的阻力。


    隨後,黑衣人看到許七安的袖中劃出一張符籙,然後整個人瞬間消失。


    “這小王八蛋,果然還有後手。”黑衣人罵了一句,然後身影閃動,消失在夜色中。


    頭暈目眩的許七安出現在數百丈之外的角落,摸著胸口那塊硬邦邦的小鏡子。


    “這妖道的小鏡子,竟然救了我一命。”


    要不是玉石小鏡子分散了黑衣人的力量,那一腳足以將許七安骨頭踢碎。


    金蓮道長的小鏡子擋住了攻擊,李長安的符籙幫他逃走,許七安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但是現在,他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五髒六腑估計傷得不輕。活了兩輩子,許七安第一次感覺距離死亡這麽近。


    他掙紮著站起身來,這才發現距離自己家隻有一個轉角的距離。


    他拄著牆壁,一瘸一拐的往前挪動身體,無論如何,回家就安全了,起碼家裏有個八品二叔。


    “咳咳,呸!”


    許七安又痛又怒,不斷咳出猩紅的鮮血,兩隻耳朵嗡嗡作響,感覺自己離死不遠了。


    “他媽的,哪個王八蛋竟然敢襲警!要知道是誰要殺我,我讓我師父弄死他!”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可不能這麽容易就狗帶,許七安又從懷中摸出了一塊玉玨。


    這隻青鸞玉玨也是李長安給的,如果遇到強敵,捏碎玉玨之後李長安就會趕來相救,至少在京城附近百裏範圍都來得及。


    如果不是命懸一線,他也不願意用掉這樣的機會。


    轉過牆角就是家,許七安給自己打氣,然後轉過了牆角。


    “桀桀桀……小快手,爺爺等伱好久了。”


    一陣刺骨的陰笑聲讓許七安幾乎汗毛倒豎,因為轉角之後還沒看到家門,先見到了一個身形較瘦長的黑衣人。


    這人的修為,和上一個黑衣人也差不多!


    “媽的!到底是誰在搞老子!”


    許七安感覺一股涼意從腳下升起,直接衝上頭頂,因為對方隨手就能殺了他!


    電光火石間,許七安心中閃過很多想法。


    跑,是跑不來了的,打,是打不過的。


    要是拿出玉玨威脅對方,搞不好還沒開口就死了。


    隨著一聲脆響,許七安手中玉玨立刻碎裂,隨後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傳開。


    那瘦長黑衣人顯然也是有所察覺,不過武夫對於道門手段並不精通,也不知道許七安到底做了什麽。


    “小快手,想求救嗎,來不及了!”


    隨著一聲尖叫般的刺耳之聲傳出,瘦長黑衣人以一種及其詭異的步伐,瞬間閃現在許七安身前,一記手刀已經撲麵而來。


    許七安神色平淡,因為他現在的傷勢,已經不允許他做出任何的反抗了,他也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師父救我!”


    就在這時,許七突然感覺身體一輕,整個人瞬間飛了起來。


    黑衣人的手刀劈在牆壁之上,將那麵牆壁直接剁穿,頓時碎石磚頭飛濺,煙塵飛揚。


    許七安驚魂甫定,聲音都有了哭腔,心髒劇烈的狂跳,全身痛入骨髓。


    他抬頭一看,正是李長安將他提在手裏,一副嫌棄的神色。


    “徐寧宴,你怎麽搞的?”李長安心思急轉,原著中許七安沒有遭遇過這麽嚴重的危機,這個時候應該會被周侍郎的兒子周立找茬。


    但是現在他已經收了許七安做弟子,周侍郎父子應該不至於自討沒趣,要是殺不了許七安,一定會被李長安報複的。


    李長安有多不好惹,整個京城都知道。


    難不成,是許七安又招惹了什麽厲害人物。


    地麵上的黑衣人,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房頂上的李長安,頓時瞳孔一縮,高出好幾品的武夫氣機撲麵而來。


    隨後,這人也算機敏,立刻腳下猛點,朝著黑暗中遁去。


    嗤!


    黑夜中一道刺眼劍光閃過,劍氣激射而出,然後黑衣人一聲慘叫!


    許七安看到,黑衣人的兩條腿齊膝而斷,整個人摔倒在街麵上,臉朝下栽了個狗吃屎。


    許七安落地之後,立刻開口問道,“王八蛋,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吐出了一口牙齒道,“無可奉告!”


    這個時候,李長安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了過來,“坦白從寬。”


    許七安扶著牆喝道,“抗拒從嚴!”


    他剛剛說完,就發現李長安這句話可不是審問,而是言出法隨的神技。


    那黑衣人頓時麵如癡呆,目光發直,口中喃喃道,“周立……周顯平侍郎的兒子,買凶殺人……鐵衣樓不出賣雇主。”


    黑衣人說完話,就因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


    聽到這句話,許七安怒罵道,“周立?老子不就是打茶圍的時候看了他一眼,怎麽著,瞅人也該死啊!”


    李長安將許七安從後頸上拎起,立刻往內城方向掠去。


    許七安急道,“師父,黑衣人跑了怎麽辦?”


    “無妨,血都快流幹了,跑不了。”


    許七安已經能猜到,李長安這是要去找周侍郎的麻煩,“死了怎麽辦,這可是重要人證!”


    “人證?不缺他一個。”


    李長安隨手將一枚丹藥喂給許七安,許七安頓時感覺周身氣血順暢了許多。


    隨後,許七安感覺兩人停到了一處宅子屋頂,然後就聽到了李長安的聲音。


    “李玉春,半個時辰內,帶人將周顯平府邸圍起來!”


    隨後,許七安就看到一個中年人穿著打更人的披風,胸口掛著一麵銀鑼,慌慌張張的從屋裏走了出來。


    那人看到李長安之後,直接拱手道,“卑職遵旨!”


    隨後,李玉春立刻騎上馬,朝著打更人衙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許七安想不到,李長安竟然直接要兵圍侍郎府,這場麵可大了。


    “師父,其實我也沒死,搞這麽大,別給你帶來麻煩。”


    李長安將許七安提起來,語氣淡然的說道,“姓周的不長眼,別說我的弟子,就是傷了我府上一條狗,我也要弄死他。”


    許七安啞然,總覺得這話哪裏不太對勁,弟子和狗,到底誰更重要一些呢。


    隨後,許七安耳畔生風,轉眼間就到了內城之中。


    兩人停在一處大宅屋頂上,李長安這才問道,“你知道你怎麽招惹上周家的嗎。”


    許七安道,“我就是去勾欄……師父放心,我坐懷不亂,去勾欄隻是應酬,到現在還是完璧之身。”


    “我正巧撞見了周侍郎和周立父子,兩人竟然去了同一個魁的小院,兩人大眼瞪小眼……”


    “但是,周立被他老爹收拾,也和我無關,他幹嘛報複我啊,吃瓜也有錯啊!”


    李長安這才明白了,原來是這麽回事,估計那周立知道了許七安突破了稅銀案關鍵點,但是礙於李長安不太敢報複。


    但是好巧不巧,他丟人現眼的事情,又被許七安給撞上了。


    許七安不認識周立,但是周立早就查過許七安了,周立本來就對許七安怨恨極深,因為逛青樓被老爹推出來當擋箭牌,對於看笑話的許七安多少有些遷怒。


    周立本來就是個腦子不太好的,他想著雇凶殺了許七安,李長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是他下的手。


    這麽說來,周立和許七安還有些命中敵手的味道。


    “寧宴,稅銀案的背後,就是周侍郎。”


    “大奉這些歪瓜裂棗的官員,如果不惹到為師頭上,我是懶得跟他們鬥的。”


    隨後,李長安又掏出幾枚玉玨,扔到許七安手裏。


    許七安接住這些保命玉玨,頓時喜笑顏開,“師父言出法隨,果然瞬間趕到,有了這些玉玨,弟子小命總算安全了。”


    “但是,弟子也不好總是麻煩師父,這次的事情是個極大的教訓。”


    “我和二叔、辭舊都覺得,稅銀案背後的人,不會輕易找我們的麻煩,畢竟我是您的弟子,玲月也是您的人。”


    “但是現在看來,我們既不能小看敵人的手段,也不能高看敵人的智商,死在一些腦子不好的夯貨手裏,的確是太冤枉了。”


    李長安緩緩頷首,許七安的這個認識是正確的,有的時候你精打細算,結果對手是個莽夫二貨,那樣的話再怎麽算計也是白搭。


    許七安繼續說道,“說到底,還是我現在實力太弱了。”


    “實力弱是一方麵,權力也太小,此事之後我讓李玉春把你招進打更人衙門,和打更人共事,總比和小快手好一些。”


    “你自己有點眼力見,巴結好打更人衙門的其他大人,也不用事事都來麻煩為師了。”


    許七安現在對於李長安也有所了解了,這個師父平素就是修身養性,酷愛賺錢泡妞,不樂意和俗人爭鬥。


    但是一旦有人惹到了他,他一定會讓對方知道厲害。


    總之一句話,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京城外城的大街上,突然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兩隊身著打更人披風,胸前掛著銅鑼和銀鑼的武夫,從街道上迅速通過。


    “打更人辦案,閑雜人等,速速回避!”


    帶著武夫氣機的冷肅聲音,傳遍了好幾條街道,帶著滲人的殺氣。


    還沒有完全入夜,外城也沒有宵禁,但是所有看到這陣勢的百姓士紳,全部躲得遠遠的。


    武夫身上強大的氣機充斥著街道,凶神惡煞的氣勢讓所有人都心驚膽戰,這些打更人身上,都帶著濃重的殺氣!


    上百號打更人同時出動的場麵極其罕見,除非是特大案件,這些凶神惡煞的打更人才會集體出動。


    打更人隊伍迅速進入內城,將周侍郎的府邸徹底包圍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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