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關鍵是紅杏姐與薛大郎不但不知收斂,反而一再地變本加厲,非要把奸情弄成偉大愛情來加深我們的印象,所以學生們當中肯定是其言洶洶。至於學校和老師們,他們的態度我不太了解,但是有一次,在高三時下午臨時加的一節英語課上,英語老師,也就是無敵風韻的瘦版羽西,拿來了一些測試卷子發給我們讓我們隨堂測驗,因為她也教二班,而二班已經考完了,所以她就把已經打完分數的二班的卷子也一起帶來了,讓我們派一個人去正在上自習的二班叫個人來把卷子取走。然後我們去叫了,來的人就是薛大郎。薛大郎取走卷子之後,瘦羽西望著他的背影看了一眼,然後問前排女生這個學生叫什麽名字之類的,前排女生告知她薛大郎的真名。瘦羽西臉上浮現出隻能用詭秘二字來形容的笑容,最終終於忍不住從鼻孔裏“嘿嘿”笑了兩聲。結果我們全班會意,全都笑容詭秘地“嘿嘿”出聲——就如魚刺前文描述的那樣,瘦羽西是個豪爽暢快的人,那是我頭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她一臉“不可說”的表情。


    在這種情況下,紅杏姐居然還能罔顧輿論,開始大力在課堂上向我們宣傳各種師生戀值得同情、姐弟戀值得推崇的道德觀念。所以一講到魯迅爺爺紅杏姐恨不得倆膀子都甩開的那麽賣力,繪聲繪色地向我們描述魯迅和許廣平的事跡。是,魯迅爺爺跟許廣平小同學的確是師生,而且當時魯迅爺爺還有封建婚姻在身,但是人家是九十年代大家還比較認可的男大女小,並且是女學生主動追求男教授,最關鍵的是,那個學生當時是個跟你紅杏姐年紀一樣大的成年人。至於同樣是老師追學生的沈從文和張兆和,我想,借給紅杏姐三雙慧眼,她也不會知道這個典故,而且這典故跟她也不太相合,人家沈從文當時沒有封建婚約在身,不提也罷。


    還有一次,我的閨蜜團湊在一起講席絹小說,當時剛好是語文課之前的休息時間,紅杏姐進了教室,站在講台上聽見坐在第一排的我們講的一言半語,就慢慢拂過來,帶著一臉你們看什麽時髦的東西我也一樣在看的表情用好聽的聲音說:“我給你們推薦一本席絹的小說吧,這個很好看,叫《雪兒姑娘》。”


    其實這本書我們早就看過了,於是當時沒什麽反應。等到上課鈴響,各回各位,離紅杏姐遠了一點,小資女悄悄對我說:“誰不知道她是想跟我們說,像《雪兒姑娘》裏那樣的男女相差一輪也是有堅定愛情的,但是雪兒那個人家是男的比女的大一輪啊,而且倆人是青梅竹馬,還都單身……”我隻有悶聲發笑而已。


    所以諸位大約都明白了為什麽當我向大力水手詢問該給紅杏姐起什麽代號時,她為什麽會義正詞嚴地發來了正太控三個字了吧?紅杏姐最彪悍的地方,也就在這裏了。


    這一回黛玉來京,我們倆晚上無事呆坐閑聊,自然要說一說舊同學舊老師的一些秘聞現狀之類的,然後黛玉一張嘴就是一句將我雷翻在地的話:“二班那個跟紅杏姐拉幫套的男生,現在咋樣了?”


    聽聽,拉幫套,這麽高級的詞匯黛玉隨口而出,而且有著一針見血的傳神,不愧國際大專辯論賽選手級別的黛玉。


    我回答說,我也不知道這個薛大郎現在怎樣了,沒聽過他的消息。


    然後,黛玉說出了更雷人的話:“不是說紅杏姐把婚離了,跟這個薛大郎結婚了麽?”


    我下巴掉到地上收不回來了,然後強烈地表示了根本不信的看法。


    可惜的是黛玉也說不出究竟是聽誰說的這個炸雷般的小道消息,想來應該是流言——紅杏姐軍婚有孩,想離恐怕沒那麽容易。


    不過若是真的,隻能說,奸情最後也是情,祝福他們吧。


    在進行下一小節之前,需要恢複一下狀態,所以隨便寫點什麽閑言碎語吧。


    首先,關於遊戲。其實,女生不是不玩遊戲,而是不敢“到電子遊戲機打電子遊戲機”, 那個時候的女生都被教育得遠離“三廳一社”,將其視為洪水猛獸。傳說那是個色魔變態雲集的危險地帶,所以,像半邊美人那樣敢於到遊戲廳的女生,我是格外佩服的。


    在我的閨蜜當中,大力水手就是個資深遊戲迷,魚刺所說的那些遊戲她基本上都玩過,似乎還有一兩樣比較精通,到現在,她甚至連買電腦都要優先考慮是否適合玩大型3d遊戲,但是她也從來沒去玩過街機,也就是沒進過遊戲廳。黛玉也是個遊戲迷,不過玩得不好,至於遊戲廳,更是從未涉足。但是自從有網遊出現以後,黛玉迅速沉溺其中,甚至老公都是在打cs時找的……至於我自己,則是“情緒型”的選手,我對於任何遊戲,如果一開始上手就表現出無比的天才,那就十分有興趣,比如麻將,若是一開始上手,我就顯示出菜鳥的功底,那麽以後對此也不會感興趣了,比如保齡球,頭一次打我把球丟到了溝裏,雖然這是菜鳥必須要經過的一關,但我就是覺得很不爽,所以以後再也不打了。對電子遊戲,我也是如此,本來我對人物都花花綠綠的對戰遊戲十分喜愛,但是頭一次上手就笨得要死,於是以後就不提這岔了。記得有一回跟俺的某個表弟一起玩《侍魂》(我有個n個各種表弟,足夠再寫一部彪悍表弟養成史了),這個表弟是個以遊戲為生的高手,而我是菜鳥,差距可想而知,打得這叫一個氣悶,然後,終於在第n次慘敗以後,我失去了耐性,一個電炮把表弟放倒,用坐墊捶了一頓,嘴裏還念念有詞:“我打不過他我能打過你!”最終將遊戲演變成了真人格鬥……從這以後,我玩遊戲時放賴打人的惡名就此遠播,於是親戚朋友間就沒人愛找我一起玩電子遊戲了,所以就算現在網友大行其道,我依然隻是qq麻將、五子棋、拖拉機、連連看這些沒營養的東西來回玩,連祖瑪都嫌累眼睛……所以自然沒法跟大家討論什麽遊戲了。


    而關於紅杏姐,這裏還有點“餘韻”要說,從一個側麵反映一下紅杏姐的影響力的深遠。


    上文不是說了麽,我和小資女是我們班語文最好的兩個人,現在回憶起來,我們倆竟然不知不覺受了紅杏姐很大毒害,成了紅杏姐某一方麵的衣缽傳人,下麵分而述之。


    對於小資女來說,紅杏姐的拿腔作勢令她bs,但是,她卻不知不覺把這個拿腔作勢學了個十足十,平日裏好的是掉書袋裝書女,總是在各種不合適的場合暴露出自己身為文藝少女的多才多藝,所以我們送她倆字:裝b。


    比如,學校旁邊不是一個幹休所麽,傳說裏麵到處奇花異草,煞是漂亮,適合端坐其下看看書背背題什麽的;還傳說裏麵有各種老幹部活動的場地,如乒乓球案子、網球場之類的(後來證明網球場純屬謠傳),所以我們學校的學生經常慕名前往,男生跳牆而過,像我們這些女生,大約長得比較安全,門口站崗的哨兵也懶得攔我們,於是得以從幹休所大門大搖大擺地進去。某次,我和小資女一人攜了一本小說蹩進了幹休所,打算花蔭下讀一讀,打發一下自習時光。我們進得門去,七拐八繞來到一片花蔭掩映的石頭桌椅處,書本攤開,看得不亦樂乎,頭上都是粉紅色的花,貌似有洋槐花和海棠花?存疑,我就是傳說中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不認得都是些啥花。粉紅色的花瓣隨風紛紛飄落,落在我們倆的書上。我一見此情此景,心中就想,小資女該不會合上書吟詩了吧?結果果然,她把書本一合,夾住幾瓣落花,然後長歎一聲,那表情,那歎息的聲音,跟紅杏姐別無二致,然後我就想著,這種情景,她該不會要吟“花謝花飛飛滿天”了吧?結果,她一張嘴,比《葬花詞》更雷人的來了,她說:“這真是‘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啊!”


    囧。。。。。。


    這tmd都哪兒跟哪兒啊……


    這不分明是紅杏姐不懂裝懂附庸風雅的吟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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