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在這兒思量著:一會兒還得注意點兒……我是手拿凶器的一方,別打著他的一雙美目,鼻梁打得骨折,頂多道歉賠錢乃至記過而已,眼睛給人家打壞了,可是要進少管所的……那廂壁的陰鬱男,也不作聲,居然推了幾下寶釵的凳子,似乎想最後確認一下到底寶釵是不是哭了。在這局勢膠著的情況下,黛玉在一旁不明就裏,伸頭過來問寶釵:“你咋啦?真哭了?”寶釵依舊隻是搖頭,不作聲,也不抬頭,仿佛對這周圍凝固的氣氛毫無感受。然後陰鬱男陰著臉,“哼”了一聲,我也陰著臉,“哼”了一聲,他剛想說話,我也剛想說話,眼看著真要一言不合殺將起來,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下課鈴居然響了,這節自習課已經在騷擾、躲閃和殺氣碰撞當中結束了。


    陰鬱男一聽下課鈴響,好象也有了個台階下,剛才繃緊的身體鬆弛了下來,往座位上一靠,不出聲了。我見此情形,也鬆開了凶器,一場大戰似乎是消弭於無形了。周圍的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三三兩兩地上廁所的上廁所,打鬧的打鬧,教室裏的人開始稀少起來。


    但是陰鬱男還是沒有回後座,寶釵依然在桌子上趴著,我見此情景,有些不耐煩——就是真的氣得夠戧要哭一鼻子,這也時間太長了吧?而且,說實話,陰鬱男也確實沒咋地啊。然後我就俯身跟寶釵說:“別哭了……”剛說到這裏,陰鬱男站起身,貌似想要離開這個座位朝後走了,於是我接著說:“……你看他都走了……”我想接著說“沒事了”的時候,寶釵似乎是聽見了“他都走了”,放下心來,於是停止了肩膀的抽動,抬起了久違的頭,而此刻,陰鬱男剛好是從寶釵後座向外邁的一瞬間,於是,就讓我和陰鬱男同時目睹了寶釵那本該梨花帶雨憔悴損的臉上的真正表情——


    我們的寶姐姐,一張圓圓的長著新右衛門下巴的臉上,憋得紅紅的,還清晰可見被紅毛衣袖子壓住留在臉上的縱橫交錯帶花紋的印子,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彎彎的,嘴巴咧著,兔牙露著——沒錯,她在笑,她一直在笑,她那肩膀抽搐,是笑得花枝亂顫的表現,並不是我們一相情願以為的被氣哭了的表現,她不僅在笑,而且笑得格外猛烈忍得十分辛苦,乃至表情都變形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明白,在這種被騷擾的情形下,寶姐姐她,為啥要笑捏?而且,明知我們這些閨蜜想盡法子要從陰鬱男手中“拯救”她還怪為難的,她若是挺享受陰鬱男的騷擾,倒是告訴俺們一聲啊!省得大家跟傻子似的上課下課陪著她,我還像個彪神一樣險些給陰鬱殿破了相……難道她享受的其實就是這個眾閨蜜簇擁的過程?


    無解。


    反正當時,我和陰鬱男同時目睹寶釵臉上詭異的笑容以後,對視一眼,然後陰鬱男也笑了,是他一貫的奸笑,我也隻好苦笑一下,就在這一來一往的奸笑和苦笑之中,上課鈴又響了,陰鬱男於是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步,又回到寶釵後座坐下了……


    百忙之中來溜幾個縫


    1是關於月蝕滴:


    8知道其他花癡素因為啥看上月蝕滴,但俺....既8是因為他的抽筋舞也8是因為他的畫,而純粹是因為他的運動才能....在高三的校運會上,月蝕衝擊跳高校紀錄的一幕,至今還曆曆在目..雖然最終木有成功,但也了我少女的心扉


    另外,關於月蝕的一項無敵的才能,8知道你還想8想寫....那就是,他會全套無敵標準手語尤其是所有罵人的手語當年小資女在月蝕麵前月門弄臉,比畫了一個諸如"你是豬"這種意思的手語,然後馬上被月蝕用各種姿態的手語鄙視,估計是從頭罵到腳從人罵到動物從地球罵到那美克星


    2是關於神人類的歪詩滴:


    我印象最深刻的神人類淫過的歪詩,出現在我們某次校運動會之前,當時各班都在比拚著交運動會上由大喇叭廣播的廣播稿子,以顯示一年一屆的校運會素多麽無敵,當然了,以彪眾們當時的水平,能交上去的無非就是些"東風吹,戰鼓擂,咱們哥們兒誰怕誰"或者"改革春風吹滿地彪悍中學要爭氣齊心合力跨世紀一陣亂跑能咋地"之類的無聊稿子,當時小恐龍大筆一揮,要求我們每人交兩首,於是,坐在神人類附近的連"吹滿地"都寫不出的豬帥和無聊女們交的稿子,全都是神人類一手完成的...


    其中有兩首讓我印象深刻,如下


    讚跳高


    跳高,跳高


    為啥跳高


    因為第一得香皂


    第二得牙膏


    讚隊列遊行


    搞什麽搞


    彪悍中學的運動會


    好什麽好


    烏七八糟的領導隊


    3是關於咱們班豬帥們的籃球能力的...說實話,他們的籃球水平到底有幾強,俺8知,但是有幾弱俺是知的


    俺永遠記得高三時一次班際籃球比賽,是我班對2班...要知道2班才7個男生哎!結果豬帥們紛紛出場..一個接一個從騷亂的自習課上消失,號稱是打籃球去了...我們這些無聊花癡,正在考慮要不要去助威的時候...豬帥們回來了...然後問他們是輸是贏,誰也不說...隻是傻笑...我們就知道,一定輸了...


    輸給7個男生的2班..就夠丟人了,然後在我威逼利誘之下,影武者背叛了豬帥們,終於向我們透露了比分:


    我們班以2:4的大比分輸給了2班!


    就是說,全場隻進了仨球,豬帥們車輪戰輪番上場,也隻投進一個球


    再六一小縫...


    魚刺也好久沒見月蝕了吧...你恐怕不知..月蝕又瘦回去了


    反正比冬天的時候瘦多了


    而且由於毛線帽子摘掉,櫻木頭露了出來....氣場更彪悍了....


    在魚刺精心炮製的月蝕傳記中間接著寫寶姐姐和陰鬱男的碰撞,似乎怪異了一點,而且這麽多天,我的記憶又開始模糊起來。剛才喝了點黃山地區的茶,才稍微緩過來點兒,終於記起了上回書說道,陰鬱男在自習課從後排挪到前排騷擾寶釵,寶釵伏案抖動被我誤以為哭泣,險些造成陰鬱男破相之後果,結果卻發現寶釵乃是嬉笑不止的真相。


    話說我瞠目結舌地看著吃吃笑著的寶釵,心裏真是鬱悶。然後,上課鈴響了,第二節自習課又開始了。陰鬱男不用人請,就坐到了寶釵身後,貌似將要把騷擾事業繼續進行下去。寶釵捏?人家咕咚一聲坐在椅子上,(咕咚一聲對寶姐姐有點不敬)然後,居然,照例又趴在了桌子上……


    我心裏這個不爽啊!你說你們倆想要調情就說明白點兒啊,別讓我在這兒礙事啊。於是,我就不再跟陰鬱男鬥氣,也坐到了一邊。


    陰鬱男再次施展無敵超音波對寶釵進行攻擊,而寶釵也再次貌似是哭實則是笑地趴到了桌子上抖動。陰鬱男於是轉向我,一再央告:“你就跟我換一下唄,也不影響你,你該學習學你的……”


    md,老子什麽時候學過習?


    不過他說得倒讓我遲疑了一下,幹脆跟他換了算了?反正我看寶釵的意思,也不是真的討厭他。


    於是我就麵向寶釵,臉上顯出遲疑神色,小聲道:“要不……”


    還沒等我說出一整句話,寶釵從桌子上緩緩抬起頭來,露出漲紅的一半臉和散亂的頭發,眼神凶狠咬牙切齒狠狠地甩出一句:“你要是敢跟他換我一輩子再也不理你!”我立時驚呆,被寶姐姐惡狠狠的表情和瞬間轉變的臉色嚇住,然後回頭看了看陰鬱男,小聲說:“算了吧還是……我可不敢惹她……”


    然後寶釵就恢複了趴著的狀態,任憑陰鬱男如何叫魂兒也再不說話了。我也戰戰兢兢“學習”不提……陰鬱男叫了有半節課,終於倦了,回後排了。此時寶釵才抬起頭來,長籲一口氣,臉上神色依然微笑大方,灑脫自如。


    從那以後,陰鬱男性格更加陰鬱,每日在後排呆坐,每次若是有後排的豬帥起身答問題而我們想轉頭看一下養養眼,都立時會得上陰鬱男冰冷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不但如此,他還每日憂傷地淫唱自創小曲,歌詞隻兩句,如下:“我不是老虎,為什麽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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