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猞猁似乎也被周圍的氣氛感染。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頓時跟蔫了一樣,臥在了地上,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裝出自己是路過的樣子,趕緊丟下手中的棗木樹枝,對領頭的老大說:“大叔,你們還沒睡呢啊?我是前幾天來抓蠍子的,您還記得我吧,我把東西落這了,回來拿了就走,嘿嘿……你們先吃飯。我先走了……”說到最後,我的笑聲我自己覺得都挺尷尬。


    那些人哪裏肯信我的話,根本不搭腔,步步緊逼,眼看就要把我包圍。我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腿下似乎又有了力量,我不敢再做停留,一拔起雙腿就朝剛才放鑰匙的石頭跑了過去,抄起那個鐵鑰匙一個轉身迂回,又朝山根一側的棗樹林裏跑去。


    那些人看我拿了鑰匙,更加氣急敗壞,追在我身後玩命地喊著,聽那動靜,我要是被他們抓住就絕無活路。我之所以要搶到鑰匙,是想給那猞猁一點喘息的機會。起碼這群盜獵者不會那麽容易的打開鐵籠,即使可以用石頭砸開,也要費些周折,這樣警察來了也好有證據。複製本地址到瀏覽器看


    而那片棗樹林我剛才已經來過,因此地形還算熟悉,而且棗樹枝上都有刺,地上也是布滿荊棘,他們想要追上我並不容易。


    我在棗樹林裏閃轉騰挪,雖然躲開了他們的圍捕,但是仍然挨了好幾刺,疼得我直嘬牙花子,突然間身後追我的人似乎急了,朝天放了一槍,槍聲在黑暗籠罩的馬家堡中猶如驚雷一般,嚇得我一個趔趄,千算萬算,忘了他們手中還有槍。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停下來,因為無數電視劇中都演過,隻要別人放第一槍,就是警告你趕緊停下來,如果你還不停下,就有可能挨槍子了。(.)


    我趕緊低下頭,朝草叢中鑽了進去,這樣他們不會輕易發現我,但是身後的槍聲此起彼伏,他們似乎已經動了殺心,要將我置於死地,這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該怎麽辦才好?


    實在不行,我就舉起雙手束手就擒算了,但是又怕他們沒有繳槍不殺這麽一說,這幫人手黑的緊,肯定都是殺人滅口,我隻能抱頭鼠竄,盡量不讓他們瞄準,但是對方有二十多人,我哪裏避得過來,心中已經做好了gameover的準備,上天保佑,祖師爺保佑,老祖宗保佑,隻要讓我祁正度過這次難關,我一定給你們好好地……


    我心裏慌亂得厲害,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隻能盡量朝前狂奔,可眼看就到了山根,再往前走,就都是光禿禿的黃土山了,那裏都是開闊地,上去就變成了活靶子。


    慌亂之際,我幹脆一扭頭又朝村子的另一側跑去,那裏有許多大樹,實在不行,躲在樹後他們也不會輕易用槍打中我,聽聲音,那些槍中十有**都是獵槍,還有幾個小口徑的氣槍,射擊距離有限,隻要我能逃出他們的射程範圍,這條命就算撿回半條了。


    可是,那些盜獵者也是長時間活動在這一帶,對這一帶的地形比我了解的多,我的想法似乎早已經被他們看穿,正當我以為要跑出包圍圈的時候,突然看見前麵又閃過來幾個人,把我的去路堵得死死的,我心中頓時就要崩潰,早知道不著急超度那些鬼魂了,現如今連個幫忙的都沒有,這下算是死定了。


    還沒等我再做反應,已經被前麵的幾個人按倒在地,我剛想掙紮,一支獵槍就頂在了我的後腦勺,我吃了一嘴的土,但是絲毫不敢動彈,生怕他們開槍,隻能用嘴咬著地上的草,心中想:我祁正入行以來,抓了這麽多的鬼,雖然生命短暫,但是也算經曆豐富,今天要是死了,實在對不起爺爺奶奶二大爺爸爸媽媽,還沒把校花娶回家,細細想來,還有很多的遺憾沒辦法彌補,萬沒想到,今天居然要死在這群盜獵的手裏。


    想到這裏,腦子已經亂成了漿糊,生死關頭哪裏還有什麽思緒,一股腦兒的事不斷地從腦中蹦出,眼淚都快要留下來了,也不知道是垂死之際,還是被這群盜獵者打得狠了,隻覺得耳鳴不斷,眼睛都有些充血,看著地上的草和土都是紅色的。


    小時候聽別人說,人死前看什麽東西都是紅色的,看來我果然是要命赴黃泉了。


    突然就聽見旁邊有人說話:“留活口,你們幾個去看看周圍有沒有雷子,別開槍了,怕別人聽不見還是怎麽著?別回頭被雷子包圓。”


    其實他說別的話我反倒已經沒心思去聽,但是“留活口”三個字一進我的耳朵,我就如釋重負,心想看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剛才還癱軟的身體終於恢複了正常,我長出一口氣,使勁呼吸了下空氣,雖然一股子土腥味,但是能活著可真好。


    緊接著我就被一個人一把提了起來,腦袋上的槍也被挪了開來,隻見我周圍站了十數個大漢,一個個凶神惡煞地看著我,而提我起來的正是剛才那個胡子頭,他的脖子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傷痕,看樣子是被野獸抓的,他二話不說,就甩給我兩個耳光,破口大罵道:“你他媽幹什麽的,老實交代,周圍有沒有雷子?”


    我被他兩個耳光扇的臉上火辣辣的,但是雙手被另一個人牢牢鎖著,麵前也有一個人舉著槍指著我,哪裏敢發難,就扭了扭脖子,想讓自己盡量放輕鬆下來,腦中也開始活動,好在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緊張,於是我便信口胡謅說:“叔,你說你們這是幹啥,我就是個來抓蠍子的,看見你們拿了那麽多槍,才嚇得跑了,這周圍就我一個人,不過我的同伴離這都不遠,也不知道回不回來?”


    我這麽說,首先要撇清自己和警察沒關係,這些人平時最怕警察,要是懷疑我和警察有關係,性命可能立時就沒了,而我說自己的同伴在附近,不知道回不回來,就是想給他們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這樣他們也有些忌憚,不敢輕易把我滅口,否則我的同伴可能帶著警察就來了。


    那胡子頭聽我這麽一說,登時就沉下臉來,在我的褲兜裏摸了起來,拿出了我搶走的鐵籠子鑰匙說:“臭小子,你一個路過的,拿我們鐵籠子上的鑰匙幹什麽!是打算去報警嗎?”


    我心中頓時慌了,糟了,剛才鑰匙不拿這鑰匙還算好,現如今鑰匙在手,我的目的太過明顯,這該怎麽解釋?


    好在我的腦子此刻高速運轉,就衝他笑了笑說:“叔,我看那大貓可憐,怕你們殺了它吃肉,這才把鑰匙搶走。”我說大貓,是想裝作自己不知道那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猞猁。


    那胡子頭聽我這麽說,就擺了擺手,示意那個拿槍的人把槍放下來,然後對身後的兩個人說:“把這臭小子給我捆在鐵籠邊上,千萬別讓他給跑了,等我出了貨再做打算,小鐵子,你帶兄弟們瞅瞅,這臭小子前兩天確實有幾個同伴,別回頭去點了雷。”


    我這才看清那小鐵子的長相,瘦瘦的臉上一對小眼睛,頭發都快結成辮子了,一根根衝前麵長著,隻聽他對胡子頭說:“老大已經帶人看去了,等會兒我帶幾個兄弟去村裏看看,別他媽都藏在村裏。”說罷大概是恨我攪了他們的晚飯,還惹出這麽大的麻煩,上來照我的小肚子就是一腳,踢得我直竄涼氣,前列腺疼得差點背過氣去。


    我咬著牙,心想:**的,要是落在老子手裏,看老子怎麽整治你。


    於是我就被幾個人用麻繩捆得跟粽子似的,一步一腳地走到了鎖著猞猁的鐵籠,把我背靠在鐵籠上,雙手朝後捆了個結實,然後那小鐵子對捆我的人說:“別給猞猁喂食了,餓了就讓它啃著小子的手指頭。”


    他這麽一說還真是嚇了我一跳,媽的,要是被這猞猁舔上一口,那手可就殘了,養過貓的都知道,貓的舌頭上都長著倒刺,獅子、豹子、老虎、猞猁這種猛獸的倒刺更是厲害,一舔之下皮肉哪裏受得了,我真是哭的心都有了,隻能安慰自己,撿回條命就不錯了。


    那些人捆好我以後,就笑嗬嗬的走了,邊走邊說:“走,咱也把晚飯補上,都是這***臭小子攪了哥們我喝酒的雅興。”


    我扭頭看了看身後鐵籠裏的猞猁,隻見它還是臥在鐵籠子裏,再一看,那野豬的內髒已經被它吃得差不多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逃出生天


    那猞猁似乎有些犯懶,躺在地上對我的到來無動於衷,畜生就是畜生。(.)大概已經忘了我是為了救它才被抓的,要不然我自己早溜了。


    我小聲對它說:“猞猁兄弟,我可是為了救你才被這幫王八蛋抓住的,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千萬別吃我,我肉少,我們宿舍有個老張肉多,你要是肯放過我,我改天把他叫來陪你聊天。”


    那猞猁眼睛都不抬,似乎也已經認了命,打算在這鐵籠子度過接下來的時光,隻見他打了個大哈欠。居然打起盹來,我知道猞猁是夜行動物,一般在夜晚都格外精神,可這隻猞猁大概吃了太多的野豬內髒,居然有些犯懶,這樣也好,我的手一時半會兒還是安全的。


    過了一小會兒,那搜山的老大和小鐵子都回來了,那老大一臉的凶相,徑直走過來看了看我,不苟言笑,也不問話。而是從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看我褲腿那裏鼓鼓囊囊,就伸手摸了摸,一抓之下,我的銅錢劍就被他發現。他抽了出來看了看我說:“這是個什麽東西?”


    我一聽他問我。就故意裝糊塗,衝他笑了笑說:“這是我在前麵祠堂裏找到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打算拿回家當個紀念品。”


    那老大一臉青色,兩個眼珠子鼓鼓的,頭發不長但都高高的直立著,一看就是個悍匪,他嘴角笑了笑說:“你這臭小子真是啥都敢撿,那祠堂裏有棺材,別是什麽不詳的東西。”說罷就扔在了地上。不再理會,我心中也放下了心,多虧這家夥不識貨。


    那小鐵子一看我已經被捆結實了,就對老大說:“老大,咱趕緊去吃飯吧,等會兒天就亮了。”說罷把老大又看了看我,嘴角哼了一聲就背著手和小鐵子走了。


    我一看他們走遠了,趕緊活動活動手腕,想把手從繩索中抽出來,即便抽不出來,離鐵籠子也越遠越好,可是那繩索捆得非常緊,這些人平時都是捆野物的手藝,野物都掙脫不開,我哪裏還有半點辦法,要是等他們把猞猁、野豬和鹿安全運出山,我估計自己就要被他們滅口了。


    現在我估摸著也就是個夜裏1點多,等到天亮大概還有4個多小時,如果這4個小時裏我不能脫身,可能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一想到這裏,我手上的動作更大了,恨不能使勁把繩子掙脫斷,但是我力氣有限,那鐵籠子都被我搖得輕微活動,可是繩子卻一點都不鬆。


    那大鐵籠子一動,猞猁似乎也清醒了過來,我一看麻痹,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要是把猞猁弄清醒了,想要進食,我不是就完蛋了嗎?


    就在這時,我突然隱隱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臥槽,難不成我幻聽了?


    我把眼睛眯成一條線,想要看看周圍,這才發現,不遠處的矮牆處有個腦袋探了出來,一看我看見了他,趕緊衝我輕輕揮了揮手,我定睛一看,眼淚都要下來了,真是親人啊,這不是老張還能是誰,剛還打算介紹他和猞猁認識,他就來了。


    再一看,那矮牆後麵還有其餘幾個腦袋,有卷毛,有楊鵬,有玲子,還有我最最親愛的校花一臉擔心的看著我,我心中激動萬分,簡直有再次得救的感覺,但是這些盜獵的手裏都有槍,我哪裏敢讓他們過來,趕緊衝他們做了個不要過來的口型。


    好在那幾個人也知道周圍危險,衝我做了個不要怕的手勢,接著就從背後抄出幾個木棒,老張還提了一串鞭炮,看樣子是嚇唬野獸用的,這家夥倒是挺聰明,我記得小時候看《地雷戰》,那裏麵的民兵就是拿鞭炮嚇唬鬼子,看來這小子《地雷戰》也沒少看。


    我衝他們努了努嘴,示意他們悄悄潛伏過來一個,別讓人發現,幫我把繩子解開,誰知道他們卻衝我指手畫腳,似乎有什麽危險正在靠近。


    我回頭一看,原來身後的猞猁也看到了老張一行人,居然站了起來,把腦袋往我這邊湊,急促的呼吸撲在我的側臉上,熱烘烘的,我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對猞猁說:“哥們,你可千萬別舔我,你要是把我弄死了,我等會兒可不救你出去了。”


    那猞猁此前給我指過鑰匙的方位,似乎有點靈性,此刻竟然像是聽懂了我的話,趕緊掉頭朝籠子的另一頭走去,但是似乎又覺得哪不對勁,又朝我走了過來,然後低下頭聞了聞我的手。


    它的這個舉動可把我嚇壞了,猞猁平時都是捕捉活食,難不成看上我這個活食了,我趕緊對它說:“猞猁兄,我上廁所從來不洗手,你可千萬別吃,上麵都是細菌,吃一口保準你拉兩個月。”


    誰知道那猞猁並不舔我的手,而是伸出一隻爪子,壓住繩子,然後用嘴上來撕咬捆著我的繩子,看來這家夥也知道我才能給它一線生機,打算上來助我脫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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