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崔秀寧的眼睛充滿了笑意,也泛起了點點波光。


    “李洛,謝謝你……這裙子,我很喜歡。”崔秀寧輕輕說道。


    她真的完全想不到,今天還能收到生日禮物,還有人給她過生日,來到元朝後,她都不知道哪天才是自己生日。


    李洛露出“我很抱歉”的神色,“知道的太晚,都來不及準備。”


    崔秀寧笑道:“這樣最好,剛好是驚喜。”


    李洛忽然抓起她的手,“都說月下看女,越看越美。真的是這樣啊,你看,你都易容成這樣了,燈下一看還是女神一枚。”


    崔秀寧道:“這是燈下,不是月下。”


    李洛一拍額頭,“對對,燈下,燈下。我今天送你生日禮物,你咋報答我啊?”


    崔秀寧隻顧檢查衣服,頭也不抬的說,“你不就是想說,讓我以身相許這樣的話嗎……”


    可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脖子就被李洛猛然摟住,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叭”的一聲,嘴唇上竟然被結結實實的偷襲了一口。


    崔秀寧有點呆萌的抬起螓首,眼神半是無辜半是惱怒的看著李洛,一時竟然語噎了。


    搞毛線啊?


    我初吻……沒了?


    以前好幾次被偷襲額頭,她要的起。可這此被偷襲搶走初吻……要不起啊。


    媽蛋……


    警花因為被偷襲而生出的呆萌之色,在她回過神來之後,慢慢變成了冷厲之色。她的眉宇間出現一絲煞氣,兩隻粉拳捏起,如同一隻被惹到的母豹,渾身充滿了危險的爆發氣息。


    李洛二話不說,轉身就要離開屋子。


    可是…崔秀寧已經站起來了。


    “那個,要不,我還給你,我送你生日禮物……別動手……你以為你擒拿很厲害嗎?”


    李洛一步步後退,一直退到牆上。


    他很清楚,雖然他比崔秀寧力氣大很多,但真要動起拳腳,吃虧的絕對是奉節司譯、左營司禦、江華團練使、洛寧社主。


    崔秀寧把李洛逼到牆角,她雙手撐到牆上,把李洛圈住,臉和李洛隻隔了一尺遠。


    “你是不是很得意啊?”崔秀寧看似不喜不怒的說道。


    李洛搖頭,“得意?為什麽啊?這詞用的不準確,我是高興,對吧?”


    崔秀寧似笑非笑,“李大人,我這可是初吻,就這樣被你拿走了。你說說看,咋辦啊?”


    李洛看著她的眼睛,這時才發現,她並沒有真的生氣。


    “你說怎麽辦?我負全責,民事刑事都沒問題。”李洛鬆了口氣,警察不會對他擒拿格鬥了。


    崔秀寧臉一沉,“我可以是李夫人,和你這輩子綁在一起。不過,你要想清楚,願不願意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李洛,這個問題,你--必--須--想--好!!”


    李洛不甘示弱的將臉逼過去,目光灼灼的注視女人的眸子,“女人,你聽好了。我李洛,願意為了崔秀寧這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崔秀寧嘴角微揚,“李洛,你現在算是混出頭了,已經爬到上流社會,成為一個革命對象了。你會遇到很多誘惑吧?你真的想過,十年二十年後,能一日既往的對一個人好嗎?或許,等我成了黃臉婆,你來一大堆小三小四,或者寵妾滅妻呢?”


    李洛道:“秀寧,以後我會變成什麽樣子,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隻想說,如果非要在江山和你之間選擇一個,那我隻能選擇你。因為,這世上隻有你一個人,知道我。”


    “什麽王圖霸業,什麽鶯鶯燕燕,算什麽?和我最在乎的相比,那就是個屁!就算我成了劉三朱八,開基立國,又有多大意思?”


    “你知道我為何很小就混黑澀會,不擇手段的賺錢?因為我一個親人都沒有,我隻能靠錢去找去換。我最缺的不是錢和權,而是真正的家人,”


    “你崔秀寧,在我這,不是一個女人那麽簡單。你是我的親人,懂嗎?誰都不能和你換,江山都不能,何況一些沒有共同語言的古代女人?不過,我隻有一個要求。”


    崔秀寧含淚笑道:“我去,你還有要求了?好吧,你說。”


    李洛正色道:“萬一,萬一咱們突然回到現代,你能不能徇私一次,不抓我?”


    崔秀寧歎氣,“真要那樣的話,你要答應我不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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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洛點頭,“行。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我很滿意。”


    崔秀寧馬上換了話題,“好吧,現在咱說正事。你今天出去有什麽收獲?”


    李洛笑道:“最大的收獲,是知道了夫人的生日,給了夫人一個驚喜。”他順手將崔秀寧攬過來,一起坐在炕上,“我今晚遇到一個曆史名人……”


    崔秀寧立刻說道:“直接說是誰,我不猜。”


    “好吧,”李洛無語,這女人就是太聰明了,“是張三豐,張真人。”


    崔秀寧蛾眉一揚,“真有這個人?太極張三豐不是小說人物嗎?”


    李洛道:“老金寫的小說,人物多是確有其人。”


    崔秀寧看著他,“你似乎對這個曆史名人不太感冒?”


    李洛點頭:“這人,會望氣,這是一種稟賦,你可以看做是某種精神異能。他看出了我是哪裏人,也看出都烈和烏圖是哪裏人,很有些道道。我不太喜歡他。”李洛把事情說了一遍。


    崔秀寧解釋:“你是典型的犯罪心理,現在也是。這種心理的人,最討厭被人窺探到心事,最怕被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你不喜歡張三豐,才符合心理學。要是換個人,隻怕對張三豐尊敬有加了。”


    李洛想想,還真是這樣。


    崔秀寧繼續解釋:“你當時一定對他保持了冷淡,可是張三豐看到你對他冷淡,反而推理出你心裏有鬼,定有不可尋常之處。”


    聽到這裏,李洛真的有點佩服崔秀寧。這一個心理細節,他就沒有想到。


    “我猜,你是不是想利用他?”崔秀寧問,“你覺得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名人,一定不能白白遇見,要利用起來,對吧?這也是典型的犯罪投機心理。”


    李洛無語了,望著屋梁,“好吧,崔警官,你說的對,我的確是不甘心,想利用這曆史名人。但我還沒想到他的的價值。”


    崔秀寧很喜歡李洛這個表情,她在他手上捏捏,以示安撫,“那你先不要想這個人。這個人很不簡單,不是你現在能用的。不被他利用,就已經不錯。”


    李洛抓著她的手,“雲南王回來了,我在街上看到他,是個很酷的少年。這個月,僧道第三次辯論大會也會舉行,道教,這次輸得很慘很丟人。”


    “輸得很丟人?”崔秀寧曆史不好,“怎麽丟人法?”


    李洛笑道:“怎麽丟人法?嗬嗬,北方全真教的教主,和南方正一教的教主,兩大道家首領,一起跪在忽必烈麵前,代表道家謝罪,親口承認道教的經書是偽經。”


    “我去!”崔秀寧也醉了,“真是夠丟人的,把漢人的臉都丟了。不過,那些道經,真是偽經嗎?”


    李洛搖頭,“都是扯淡話。經書都是人寫出來的,本質上哪有什麽真偽?難道真經,真是神仙寫的?這不過是佛教打擊道教,挖了坑,逼著道士們跳罷了。”


    崔秀寧笑道:“我懂了。道士不受元廷寵愛,當然鬥不過和尚。怎麽,你又想利用這件事?這事太大,不好策劃啊!”


    李洛道:“不急。辯論大會還沒開始。我要想評估介入此事的風險和收益。如果值得介入,我們再好好策劃一下,怎麽利用此事得到好處。”


    崔秀寧點頭:“那我明天給大都分局的學生下達新任務,搞清楚這個佛道辯論大會的情報。”


    李洛忍不住刮刮她秀挺的鼻子,“夫人真是……聰明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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