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雲珩低沉說道,“為夫保證讓你成為東渭史上最聖明的女皇。”


    贏傾把頭埋在他臂彎,唇角微挑:“我說笑的。”


    雲珩也許還有隱瞞的事情沒說完,然而但凡他說出口的話,沒一句是騙她的。


    上午耽擱了那麽一出,回來之後又耳鬢廝磨了一陣,雲珩吩咐擺膳時已經過了正午,贏傾肚子餓得咕咕叫,尤其是在經曆過一番稍微有點激烈的運動之後,感覺胃口特別好,感覺能吃下一整隻雞。


    雲珩命人特意給她準備了鮮美有營養的鮑魚湯,親力親為伺候著她享用每一道美食。


    贏傾吃得盡興又滿足:“很多女子懷有身孕時都會吐個不停,我這個除了肚子一天天漸大之外,好像沒什麽特別的反應,能吃又能睡。”


    雲珩用膳的動作都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行雲流水般賞心悅目,“因為你是真命天子,有神靈庇佑。”


    贏傾自己已經吃飽喝足,這會兒就托著腮,欣賞著眼前美人夫君雅致地用膳,滿眼都是愛意。


    “聽說賢惠體貼的妻子都會時常下廚,親自給夫君做幾道美味佳肴。”她聲音軟軟,“我要不要給親親夫君做幾道菜,牢牢抓住夫君的胃?”


    雲珩聲音淡定:“若是需要女皇陛下親自下廚,禦膳房那些廚子可以全部推出午門外斬首示眾了。”


    “凶殘。”贏傾抿著唇笑,“還不解風情。”


    雲珩咽下嘴裏的食物,慢條斯理擱下筷子,端起茶盞優雅輕啜了一口,才不疾不徐地抬眸看著贏傾,開口道:“為夫以後一定好好學會解風情,但絕不是以讓你洗手作羹湯的方式來表達。”


    贏傾挑眉看他:“哦?那應該以什麽樣的方式?”


    雲珩沉吟片刻:“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贏傾靜默,“雖然本宮不介意陪你白日宣淫,但次數太多總歸是不太好——”


    一聲悶笑打斷了她的話,贏傾聲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他散發著柔和光澤的臉上,“你笑什麽?”


    “因為開心,所以才笑。”雲珩擱下茶盞,伸手把她抱了起來往內殿走去,“我說的睡一會兒就隻是睡一會兒,午睡的意思,為夫這不是怕你累了嗎?想讓你好好休息一下,你的小腦袋瓜裏都裝了什麽。”


    贏傾默然。


    “還是說,其實女皇陛下特別期待與我白日宣淫?”雲珩素來沉著的聲音裏多了絲蠱惑意味,“若真是如此,為夫也不是不能滿足——”


    “雲珩,閉嘴。”贏傾俏臉泛起紅暈,“不許胡說。”


    雲珩低眸親她一口:“遵命,女皇陛下。”


    贏傾沉默,她發現雲珩好像有點變了,變得,嗯,變得讓她招架不住。


    為了照顧傾傾嬌貴的身體,雲珩陪著她躺在床上午睡,“先好好休息兩天,等冊封大典之後我帶你去個地方。”


    贏傾轉頭看他:“什麽地方?”


    雲珩修長的手指抵著她的唇,聲音綿軟:“先保密。”


    不管宮裏宮外因淮南王世子挨打一事掀起了多大風波和臆測,東宮裏都不受絲毫影響,作為這一起風波的製造者,雲珩做完了該做的事情,其他的留給旁人隨意評判,壓根沒心思去理會。


    贏傾睡得香,雲珩一直躺在身邊看著,那雙仿若星辰大海般幽深的眸子裏藏著說不出的深濃情愫,以及一些白天裏被掩飾得極好的不安。


    贏傾睜開眼就對上了一張俊美的臉,她一時沒有說話,就這麽看著他,那雙漆黑的瞳眸晶瑩,柔和而平靜,像是浩瀚大海一般能包容世間萬物,更包容著眼前這個拿整顆心愛著她的男子。


    “雲珩。”贏傾唇角微揚,眼梢蕩開一抹笑意,“安。”


    雲珩俯首吻了吻她的眼睫,聲音溫柔:“安。”


    兩日後的冊封大典在太和殿舉行。


    紅毯從殿門直鋪到丹陛之下,文武百官從殿門進入,分立紅毯左右兩側,氣氛嚴謹,站在龍椅旁的內侍官聲音高亢:“皇上駕到”


    貼身總管小心地輕扶著皇帝陛下走到龍椅上坐了下來。


    皇帝落座,百官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內侍官高喊:“起!”


    “謝皇上!”


    內侍官高聲宣布:“東渭明帝冊封儲君大典起始!”


    一身深紅繡蟒袍服的贏傾從殿門跨入,身邊始終伴隨著那個冷峻的男子,兩人容貌出色,通身流露出逼人的貴氣,甫一進殿就讓所有朝臣為之凜然,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這位就是大周攝政王大乾,那個打敗了北疆鐵騎而聞名天下的沙場戰將?


    未曾謀過麵的大臣沉默地看著大乾,暗道除卻這驚人俊美的容貌,這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男子周身那種嶽峙淵渟、鋒芒內斂的氣勢才是真正讓人心驚的強悍,大乾有這麽一位攝政王,難怪能讓北疆和淮國都不敢進犯。


    眾人目光微移,落在贏傾麵上時又是一陣驚奇,他們未來的女皇陛下生得一副好姿容,明眸善睞,容顏絕色,眉眼沉靜卻隱藏著不容忽視的威壓。


    大祭司也看到了她,目光裏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色澤,開口時,聲音幹淨:“請鳳公主跪下接受冊封。”


    贏傾斂眸,正要屈膝,卻聽雲珩淡漠道:“她不能跪。”


    殿上此時正安靜得落針可聞,雲珩這句話一出,頓時引來滿殿嘩然。


    “她不能跪。”雲珩重複了一遍,看著大祭司的眼神平靜,嗓音更是沉冷,透著不容反駁的威壓,“把冊封聖旨給她,直接授寶冊、金印即可。”


    殿上頓時議論紛紛:“這是什麽意思?”


    “冊立儲君乃是非常嚴肅的一件事,大乾攝政王這是要攪局嗎?”


    “為什麽不能跪?鳳公主此時還沒登基呢,在皇上麵前為何不跪?”


    “天下之大,萬萬民皆要跪拜皇上,不能因為鳳公主是神靈所選儲君就特殊,更不該恃寵而驕,否則皇族尊嚴何在?祭司殿威嚴何在?”


    雲珩不說話,耳畔眾人沸沸揚揚的聲音他充耳不聞,淡漠的容顏似是罩著一層薄霜,漆黑瞳眸瞬也不瞬地望著站在龍椅旁的大祭司,眼底色澤鋒銳。


    贏傾斂眸,就這麽安靜地站著,不吭聲,也絲毫沒有要打圓場的意思。


    “這是在冊立儲君。”大祭司開口,聲音溫淡,“按照禮節,鳳公主必須跪拜皇上。”


    雲珩語氣越發冷峻:“我說了,她不能跪。”


    “攝政王,你別太過分!”黎王冷怒開口,“這裏是東渭,不是你大乾朝堂,不是你仗著身份胡攪蠻纏的地方!”


    “攝政王不讓鳳公主跪拜,是因為鳳公主懷有身孕嗎?”朝臣中有人開口,似是在給他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請恕臣言語無禮,鳳公主腹部隆起,應該早已過了女子有孕的危險期,此時下跪並不會影響到母子安危。”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陛下眉頭緊皺,相較於作為一國之君被冒犯的不悅,他更奇怪的是這位攝政王的態度。


    “如果大祭司堅持,那麽冊立儲君的大典就此作罷。”雲珩聲音平靜,沒有絲毫轉圜餘地,顯然也並不在乎東渭滿朝文武對此會有什麽不滿,“她不會跪任何人。”


    大祭司握著金杖的手收緊,看著雲珩的目光裏透著蝕骨的寒涼,然而他的眼神對於雲珩來說沒有絲毫殺傷力,也改變不了他的態度。


    贏傾不會跪。


    皇帝陛下眉心微皺,開口:“朕以為此事應該不由攝政王做主。”


    此言一出,朝臣們躬身行禮:“陛下聖明!”


    “紫儀,”皇帝目光落在贏傾麵上,“你覺得呢?”


    贏傾欠身,嗓音沉靜:“我聽雲珩的。”


    在校場上說情是因為看出了雲珩真正的心思,懲罰的重點不在數目多少,而在於立威的目的已經達到,並且他私心裏並不願意讓麾下的將士重傷。


    所以贏傾求情不會拂了雲珩的意見。


    雲珩的態度很堅決,甚至連他不願意讓她下跪的原因,她大抵也能猜得到,不管這樣的舉止在東渭文武百官眼中有多大逆不道,有多囂張,贏傾都知道自己應該與雲珩站在統一陣線,無條件地支持他,信任他,哪怕因此而引發不必要的臆測,不滿,憤怒,也無所謂。


    “大乾攝政王今日因為一個本該有的禮節就能指手畫腳,意圖掌控鳳公主的舉動,來日等鳳公主登基為皇,是不是還要掌控東渭江山社稷,甚至直接謀權篡位?”左側為首的一個老臣冷著臉說道,語氣嚴厲,“東渭皇族之事,應該輪不到一個外人在這裏——”


    “雲珩不是外人。”贏傾開口,“他是本宮在大乾的夫君,三書六聘,明媒正娶,也是本宮在東渭的駙馬,以後的皇夫,若東渭一直當他是外人,那麽本宮大概也隻能是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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