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悅雙眼圓睜:“是啊,我長嫂就是左相府的大小姐謝芷柔,清雅,你莫不是糊塗了?”


    她仔細打量著好友,生怕她是不是生病了。


    “是、是嘛。”湯清雅訕訕的笑了一聲,“隻是聽說這位性子古怪得很,倒是沒有想到你們相處的這麽好。”


    說完她悄悄抬眼看向裴景悅,想看看她的反應。


    這話存了打探的消息,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重生後竟然有事情和前世不一樣了。


    這讓她有些莫名驚慌。


    豈料裴景悅倒是不讚同的看了她一眼,語氣也有些嗔怪:“清雅,以後你不要這麽說了,外麵的人都是以訛傳訛罷了,我那長嫂......嗯......很好。”


    “她長得也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了,等你見到她就知道了。”


    謝芷柔剛走到門外,聽到的便是這麽一句。


    她很好?


    聽著屋裏小丫頭別別扭扭老半天憋出來的誇讚,謝芷柔有些忍俊不禁。


    守在門外的丫鬟早在看見謝芷柔的時候就一驚,反應過來後連忙想要往屋裏稟告一聲,隻是還未來得及,人已經走到眼前了。


    聽著屋裏主子的話,丫鬟心一鬆。


    謝芷柔也沒讓她傳話,清了清嗓子,朗聲一笑:“景悅,是誰要見我啊?”


    屋裏的兩個人同時一怔,雙雙望向門口。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聽這聲音便知道來人是個爽朗樂觀的性子。


    湯清雅的心沉了沉,一雙眸子更是緊緊的盯在來人身上。


    謝芷柔今日穿了一件翡翠煙羅綺雲裙,端莊的發髻上隻簡單地插了兩隻同樣鑲嵌著翡翠的步搖。


    她姿態曼妙的踏進屋內,那白皙的臉頰上,始終映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儀靜體閑,媚於言語。


    湯清雅瞳孔驟縮。


    她前世雖然沒有見過謝芷柔,可也聽說過這位,性子古怪,從不出席宴會,因為不喜左相給她訂下的婚事,嫁人當天竟然吞了藥,沒多久便死了啊。


    湯清雅在打量謝芷柔時,謝芷柔也不動聲色的看向她。


    不愧是作者描寫的重生大女主,端莊秀麗,身上雖無名貴首飾,但自有一股氣質,隻是眼中的猶疑打破了一兩分清冷。


    “長嫂,您怎麽過來了?”裴景悅出口打破沉寂,臉上還有一絲不自然。


    實在是她心中有些心虛,也是剛剛她才想起,清雅是右相的女兒,而長嫂是左相府的。


    就算裴景悅再蠢,也知道兩家不合。


    那她在家中和清雅相聚,這不是打了長嫂的臉嘛!


    謝芷柔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笑著道:“小廚房做了些你愛吃的點心,左右我無事,便帶來給你,倒是沒想到你這有客。”


    她裝著不知情的模樣。


    裴景悅聞言,心中愧疚感更深了,“謝謝長嫂,這是清雅,清雅,這是我長嫂。”


    心虛的厲害,隻好這般簡單地介紹。


    湯清雅行了一禮:“清雅見過侯夫人。”


    “不必多禮,快起來吧!”芍藥很有眼見的上前虛扶了一把。


    湯清雅直起身,深吸口氣,實在擺不出什麽笑臉,隻能木木的呆著。


    謝芷柔見完書中的女主就打算離開了,她原本就沒想著留在這,於是她開口:“悅姐好生招待你朋友,嫂子我就先回去了。”


    “這糕點正好是你們這些小姑娘願意吃的,你們嚐嚐。”


    裴景悅正被懊悔淹沒,此時也隻會乖巧的點頭。


    等人走出院子後,她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清雅,以後我們還是約在酒樓見吧!”


    “為何?”湯清雅在見到謝芷柔這個意外後心神俱蕩,聽見聲音下意識的再問。


    “也沒什麽,就是、就是不太方便,你也瞧見了,眼下是我長嫂當家。”


    湯清雅倏地就明白過來裴景悅的意思,心中哂然。


    果然這人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做真正的朋友,瞧瞧,為了她的長嫂,她竟然連侯府都不讓她來了。


    原本心中的一絲絲愧疚瞬間消失殆盡。


    她善解人意的握著裴景悅的手:“我明白,那以後我們就約在酒樓見吧。”


    “嗯。”裴景悅沒心沒肺的應了句。


    “對了,清雅,賞秋宴你去嘛,你姨娘不會還不讓你去吧?”


    “去,嫡姐發話讓我去了,姨娘......攔不住。”


    “那這是好事啊,那天我也去,正好我們可以一起。”裴景悅是真的高興,“正好我正愁宴會無聊呢。”


    這話說的小聲,畢竟是宮裏舉辦的,再無聊也不能說出口。


    湯清雅笑了笑,一雙眸子閃了閃:“我看你是想要借著我去和溫公子說話吧?”


    裴景悅臉瞬間紅了一片,還緊張的往門口看了看。


    “哎呀,你胡說什麽呀,他那天會不會去還不知道呢!”


    湯清雅心中冷笑,溫以澈怎麽可能不去,現在他還不是稱霸一方的君主,不過是個寄存在別國的可憐蟲。


    這種能露麵的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


    “肯定會去的,哎呀,有件事兒我就不瞞著你了。”湯清雅臉上裝著幾絲愧疚與懊悔。


    “什麽事啊?是不是外麵又有我的流言了?”裴景悅臉往下耷拉,不過轉瞬又鬥誌昂揚起來,“哼,你不說我都知道她們傳什麽,不就是說我不知廉恥嘛!”


    “不是這個,是關於溫公子的。”


    “什麽?溫公子怎麽了?”裴景悅急了。


    湯清雅看著她這副模樣,眼裏閃過一抹不屑,“外麵都說溫公子被皇上罰了,現在誰都不敢和他接近,景悅,這次入宮,要不然你也別和他靠近了?”


    “被皇上罰了,這是為何?”


    “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除了你結交的人不多。”女人說話聲低下來,帶著循循善誘的意味,“不過想想也是,溫公子是質子,皇上隨便找個理由都能罰他。”


    “隻是可憐了溫公子了,聽說府裏銀錢都斷了,說不定日常穿用都是一件頭疼事。”


    裴景悅攥著手上的帕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湯清雅嘴角勾起一抹隱秘的笑,又加大了一劑量:“現在若是有人能勇敢的站在溫公子身邊的話,想必溫公子肯定會銘記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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