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悅在想什麽,這麽出神?”


    馬車上,謝芷柔饒有興趣的看向一旁。


    聽竇媽媽說自從那位湯二小姐走後,裴景悅就把自己的私庫整理了一遍。


    想到書裏這個階段正是男主被皇帝處罰窮困潦倒的日子……


    “沒、沒想什麽!”裴景悅被長嫂嚇了一跳,回神後下意識的捂緊了身上的錦囊。


    “是嗎,我還擔心你是不是去宮裏害怕,景悅,現在侯府不比以前,宮裏必須謹言慎行,否則侯府安危.......”


    “嗯嗯嗯,長嫂,我不會惹事的。”


    裴景悅心裏想著事,壓根沒有聽清謝芷柔說的什麽,隻是嘴上下意識的應和。


    她這幾天心裏很是為阿澈哥哥擔憂,也讓人送了一些銀兩去,可這終究是杯水車薪,總歸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阿澈哥哥這幾日肯定不好過,一會兒她一定要找到機會和阿澈哥哥說話。


    “景悅!”


    謝芷柔嚴厲了一些,她這性子當真要掰過來,否則按照古代女子出嫁的年齡,其實也沒幾年了。


    裴景悅雖然之前對謝芷柔改變了印象,可終究是相處的日子不長。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教導臉上的不願像是要溢出來。


    她無所謂的看著板著臉的人:“嫂子,我真的不會惹事的,再說我都進宮好幾次了,這次清雅也會陪著我的。”


    “要說擔心長嫂應該也要擔心自己,往日裏可沒有見長嫂去參加什麽宴會過。”


    裴景悅小聲嘟囔著。


    “大小姐慎言!”芍藥在一旁護著自家夫人。


    “我又沒說什麽,這都是事實嘛。”看著謝芷柔不太好的臉色,裴景悅有些心虛,她扭了扭身子,挽住長嫂的胳膊,“嫂子,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這次宴會上杜家的那位夫人可也是要參加的呢,往年雖然你沒有出席,但大多嘲諷的話都是從這位口中傳出來的。”


    謝芷柔看向挽著她的小姑娘,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新奇。


    自己這便宜妹妹雖然是個戀愛腦,但是性子著實是大大咧咧,估計除了那溫以澈,隨意不會把什麽事放在心上。


    就看剛剛芍藥為了自己斥了一句景悅就知道。


    若是個不容人的,當場把芍藥打死都有可能!


    她倒也不是因為裴景悅說的臉色難看,而是忽然想到這次進宮說不定能看到原主的父親,內心突然多了幾分惶惶。


    不過等到了宮門口,經過芍藥的提醒她才知道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


    賞秋宴男女分坐兩席,這種場合肯定是碰不到原身父親的。


    謝芷柔拍了拍裴景悅的手,“我知道你是無心的,長嫂還要謝謝你提醒我。”


    她腦子裏是有關於這位杜夫人的記憶的,杜夫人名叫紀藍衣,在閨閣中就與原身不對付,原因不過就是因為她自詡京都第一才女,無論外貌亦或是才能都名列前茅。


    可原主一個不愛參加宴會,刻板到古板的人竟然就因為父親是皇帝眼前的紅人就被賜了才女的名號。


    後來原主嫁給長平侯,紀藍衣雖同樣嫁去了侯府,但丈夫卻是二房嫡幼子。


    她自覺處處被原主壓製,以至於每次宴會都會嘲諷幾句原主。


    裴景悅見長嫂不生氣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今天把自己的私房錢全都拿了出來,以後要是惹惱了嫂子,自己指不定多麽拮據呢!


    她可是清楚地很現在嫂子在府裏的地位。


    想清楚後,裴景悅討好的笑了笑。


    謝芷柔也不為難她。


    有些事情真的到了眼前才能讓人覺醒。


    想到出門前自己交代給秦隱的事情,心稍稍鬆了鬆。


    芍藥在一旁為兩人擺好了糕點:“夫人,墊墊肚子吧!”


    宮宴上的東西分量小也不會按照每個人的口味來布置,所以來之前竇媽媽就吩咐了芍藥帶著糕點。


    馬車到了宮門口就停下了,自有嬤嬤前來帶著人進宮。


    謝芷柔眼尖的看見芍藥偷偷塞給那嬤嬤一袋銀錠子,心中不由得再次感慨古代的一個侍女放在現代那都得是高級秘書的存在。


    兩人到的時候,諾大的花園裏已經有不少人在了。


    謝芷柔今日穿了一件絳紫色外衫,整個人多了一絲莊穆。


    裴景悅自從進了宮一雙眼睛便四處搜尋,可惜這邊都是女客,一時之間整個人都顯得焦躁不安。


    “哎呦,這不是咱們長平侯夫人嘛,之前宴會上總是不見人,想來還是皇後娘娘的麵子大,竟然能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都能請進來。”一個婦人打扮的女人捂著嘴直笑。


    “看來長平侯夫人是看不上我們之前這些小門小戶啊。”


    謝芷柔皺眉。


    這人嘴裏是裝了馬達嘛,說話尖銳的像是能捅了天。


    她順著聲音望過去,就見一位穿著桃紅色錦緞外衫的女人正站在不遠處譏誚的看著她,那張臉著實可以用尖嘴猴腮來形容。


    雖說不能以貌取人,可相由心生還是有些道理的。


    裴景悅拉了拉謝芷柔的衣衫:“嫂子,這就是杜夫人。”


    謝芷柔了然,難怪這人對自己的惡意這麽大,一開口就想讓自己得罪之前所有沒有參加宴會的主人。


    她假意笑了笑:“皇後娘娘母儀天下,自然是我等典範,受皇後娘娘所邀,當之榮幸。”


    “我性子喜靜,平日裏宴會去的是不多,不過......這位夫人,剛剛是和我說話吧,我還不知您是哪家的?”


    原本因為謝芷柔之前不合群的原因,如今當然不會有人站在她這邊。


    這裏麵不少人之前邀請過這位左相的女兒相聚,皆都被抹了麵子,聽見有人奚落她,不說落井下石,自然不會有人相助。


    可聽了她的解釋後,眾人心中又有了新的一杆秤。


    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是沒有參加自己舉辦的宴會,可也沒有參加別人的啊。


    紀藍衣看她四兩撥千斤就化解了危機,當即臉色就難看起來,“謝芷柔,你裝什麽認不出我來,你可是見過我紀藍衣的,你就是故意的。”


    “紀藍衣?”謝芷柔裝著恍然大悟的樣子,“奧,原來是杜夫人啊,好些日子未見,夫人竟然消瘦了不少,連眼角都往下垂了......實在是對不住哦,想來夫人平日裏操心的事兒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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