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遠征的鱖畦軍團長已經趕回來了,是一名深灰翠色頭發暗灰翠色眼睛的老頭。他這一回來,帶來的是鱖畦軍團主力,現在這裏已經有6800鱖畦士兵了。但人數的增加並沒能讓他得意幾分:“唉,這次虧了。自家地頭上的東西,自己搞不定。”老頭感歎,“這下想要獨占也不可能了。啄臨,我看我們不如暫時聯手吧,不然那些大勢力,特別是岸梁黨主力來了以後,我們恐怕連湯都沒得喝。”他看著蜢曉公會代表。麵具男就在旁邊,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啄臨想了想,隻得同意:“那就聯手吧,不然我們怕是根本沒資格跟岸梁黨……甚至更多勢力談判了。”


    這一夜,遺跡周邊燈火通明,無數軍隊、公會、黨徒、冒險者聚集此地,嚐試闖入遺跡,都遭到失敗,又不甘心就此離去,隻能找個地方駐紮等待。這遺跡能讓這麽多人無可奈何,說不定就有驚天寶藏!


    “唔……”第二天清晨,押撾悠悠醒來,一眼就看到之前緊閉的中央區大門不知何時已經敞開。正如押撾之前所料,中央區麵積極其龐大,頭頂就是迷宮,一條條道路清晰可見。地麵上則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廢棄城堡,勉強矗立在土丘上。城門上斜垂著一塊匾,勉強可以認出是“物剩”二字。城堡裏隻有些常見的陳設,都積滿了灰塵,地麵上押撾的腳印清晰可見。角落裏,一個通向地下的洞口發出亮光,押撾循光而去,就進入了地下室,這裏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失落古堡的風格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光潔無瑕的地麵,不明金屬拚接的四壁,以及各種奇怪的裝置,讓押撾目不暇接,更不必說還有少許機器運轉聲。而在這一切的中央,則是一個透明的大罐子,罐裏裝著不明的綠色液體,液體裏浸泡著一位暗水色中長發文靜臉美少女,全身赤裸無暇,冰肌玉骨,口鼻被一個罩子封住隔水,美眸緊閉。押撾驚豔了幾秒,“好可愛的女孩子……她這樣是怎麽傳聲音那麽遠的?不管了,先把她放出來再說。”罐子旁邊是一個很顯眼的控製麵板,上麵隻有一個亮灰水色按鈕,標識著水罐漏水的圖樣,簡明易懂。押撾按了一下,罐裏液體略有減少。按住不放,才開始源源不斷地流出。


    流幹了以後,罐子自動打開一個門,押撾伸手想把女孩抱起來,然而這女孩看起來苗條,卻是出乎意料地重。“哎呀”押撾一下子沒抱起來,反而往前栽倒,一下子就把女孩壓在身下,一頭悶在女孩柔軟潔白的胸上。雖然是意外,押撾還是臉一紅,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香甜。


    “嗯,這應該是那綠液的味道。”押撾強行冷靜下來,壓製住身下小弟的衝動,運足氣力抱起女孩子,然後回頭,尷尬地發現沒地方可以放——嚴格來說有一個金屬桌台,但是一看就很冰涼,這會女孩光著身子,這麽涼放上去,押撾感覺自己在犯罪。沒辦法,隻好又放回罐子裏。“對了,這樓上畢竟還是個古堡,應該會有一些女孩子穿的衣服,好歹她也是個‘公主’啊。”押撾上樓,在古堡各個房間裏轉,果然有衣櫃,男裝女裝都有,許多已經被蟲蛀了,還好也有一些幸免的。押撾估摸著女孩的身材,挑了一件白色背心和淡藍短褲。這間房還是一間臥室,有張雙人大床,上麵蓋著防灰布,所以下麵的被褥還算幹淨。“嗯,一會就把她抱到這裏休息好了。”押撾找來一把掃帚,把房頂上的浮灰掃下來,簡單打掃一下,就抱著衣服下樓。


    押撾笨手笨腳給女孩穿好衣服,抱上樓,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看著那熟睡的俏臉,平穩香甜的氣息,押撾一時間有些癡了。“今晚應該能做個好夢吧。”押撾回過神來,“不過這裏看不到外麵,晝夜都分不出來呢。”房間經過押撾的打掃,雖然還是難掩陳舊,多少也有了一些溫暖安適的氣氛。房間裏的一些裝飾品風塵仆仆,但也可以看出它們曾經的精美。“這本來應該也是個女孩子的房間吧,說不定就是她的。不過為什麽她會被泡在那個罐子裏呢?看來隻能等她醒來再問了。”押撾本來就為了節省幹糧沒吃多少東西,這會有些乏了,又啃了一口冷硬的不知名幹糧,躺在女孩旁邊睡了。要是換了在外麵,他可不敢就這麽跟一個陌生人睡覺;但在這裏如果還要勾心鬥角,押撾感覺自己的幹糧不夠耗的。另一方麵,押撾莫名覺得,這樣一個女孩子應該不會有什麽險惡心思,至少不會恩將仇報。至於男女之別,裸體都舔過了,還怕一起睡個覺?他可沒有精力再去清理出來一個房間了。


    然而躺下以後又有些後悔,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和一個豆蔻梢頭的曼妙佳人同床共枕,讓他怎麽睡得著!他倒是不擔心自己會控製不住獸性大發,關鍵是這種衝動本身是很耗精力的,這樣下去根本沒法休息了。看了看身旁的軟玉溫香:“罷了,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保存體力第一!”押撾伸手就把女孩抱在懷裏,決定當一回流氓。反正隻是當抱枕睡覺,又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侵犯,洪可疏不可堵,特殊時期,問心無愧!果然這樣一來安心多了,押撾就這樣陷入夢鄉。


    他夢到自己的母親沒死,此時正把他抱在懷裏愛撫,雖然知道是假的,但反正醒了也沒什麽事,所以就幹脆沉迷其中,享受這難得的美夢。但是現在他不得不醒來了,因為這“母親”竟然越來越大膽,開始把手伸向他的下體了,讓他感覺很不對勁:“這夢也未免太詭異了吧?”


    勉強睜開眼睛,押撾頓時嚇了一跳:他不知何時已經被脫了個精光,身邊蹲著一個淺灰水色眼睛可愛少女,正好奇地觀察撫摸著押撾全身上下。“啊,你活過來啦!”


    少女似乎對他的裸體毫無羞恥之意,反而是押撾感覺很不自在,一個翻身拉開距離:“我的衣服呢?”說完就看見衣服好好疊在一邊。押撾趕忙穿上衣服。


    少女不好意思說道:“對不起啊,不知道你這麽怕冷。”


    押撾穿好衣服,戒備地看著少女:“你究竟是什麽人,趁我睡覺對我……幹了什麽?”押撾想要站起來,卻身子一軟,已經餓得有些脫力了。


    少女俏臉一紅:“我……我叫呂錯,我其實也沒幹什麽,就是一醒來就被你抱著,嚇了一跳,掙開以後又看到你躺在那不動,很好奇,就想打開來看看,沒想到你是活的……”


    押撾摸摸額頭:“開什麽玩笑,我身體還熱乎著,就這麽像死人?你到底想幹嘛?”


    “……我也不知道我該幹嘛。我也是剛剛才醒,一出來就隻看到你了。”


    押撾漸漸冷靜下來:“之前一直喊救命的,就是你?”


    “啊?我說夢話了嗎?”“夢話?”“是啊,我蘇醒之前一直在做夢,夢見自己被綁在牆上,一動不能動,周圍偶爾有人來往,我就喊救命,可是他們都不來救我,就像沒聽到一樣……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人來救我,我就醒了。現在想起來,救我那人雖然記不得長什麽樣了,但是很像你呢!”


    “這就是那位‘公主’了吧。”押撾心道,“現在想來,‘命中注定的唯一’也並沒有排除‘巫師’,而她夢中那人又很像我,那我豈不是很可能就是那‘唯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帶回原來的世界’大概就是從夢境中喚醒到現實了。”劇情似乎更進了一步。看著眼前少女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押撾整理一下心情,微笑:“初次見麵,我叫押撾。你叫呂錯是吧,名字和人一樣可愛。”


    “啊,謝謝。”少女甜甜一笑,百花齊放。


    “這個古堡……你知道多少?”押撾帶著呂錯來到地下室。


    “我也不知道……”呂錯小心看著他,“你別生氣啊,我睡著之前的事,都沒有什麽完整的記憶了,隻有一些零碎的。”


    “說來聽聽。”“比如說,這裏是完全封閉的……”“我知道,還有嗎?”“而且沒有吃喝的……”“這我也知道。”


    “那……”呂錯一嘟嘴,“你什麽都知道,還問我。”


    “我想知道,你在這個罐子裏幹什麽?”“……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為什麽我就已經在這裏了,目前為止我就認識你一個人。”


    “被洗腦了麽……”押撾皺眉。洗腦的法術隻存在於一些不怎麽可靠的傳說中,如果不包括頭部受傷和年紀大了以後的健忘的話。“你知道怎麽離開這裏嗎?”押撾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話。


    “不知道哎……”


    “果然是這樣嗎……”押撾失望,神誌又是一個恍惚,趔趄了一下。


    “哎,你怎麽了?”呂錯連忙扶住了他。


    押撾掏出所剩無幾的幹糧啃了一口:“沒事,餓過勁了……你睡這麽久,不餓嗎?”


    “你這麽一說,我也有點餓了呢。”“給你,省著點吃。”


    “哦。”呂錯接過幹糧,聞了聞,秀眉輕蹙,啃了一小口。“嘔!”馬上吐了出來:“啊,好難吃!你就吃這些東西嗎,真的好可憐……”


    “你幹什麽!”押撾大急,一把把她推開奪回了幹糧,然後撿起被她吐掉的幹糧。還好地麵很幹淨,沒沾什麽灰塵。看著上麵新鮮的唾液,押撾一咬牙,還是吃了下去。雖說混了呂錯的唾液感覺有點怪怪的,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麽真正的區別。


    呂錯被一下子推倒在地,揉著屁股,一臉無辜的樣子:“我……我又惹你生氣了嗎?”


    “你不吃給我,不要浪費!”“可是那麽難吃的東西……”


    “不吃就餓著!”押撾有些暴躁,他小心翼翼省著的這點糧食,怎麽能糟蹋了!


    呂錯被嚇住了:“啊,那,對不起,我又錯了嗎,對不起……”


    發脾氣也是要白費體力的。意識到這一點,押撾努力暗示自己平靜下來:“別生氣了,別生氣了,生氣也沒用,白費糧食而已……”深呼吸,坐下來,看著眼前小心翼翼看著自己的呂錯,押撾有些心軟了。“她看起來不像是說謊,恐怕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是我太急了吧。”押撾思忖著,“多個人多個主意,這段時間恐怕她是唯一一個能陪我說話的人了,她看起來其實是個好孩子,隻是很多東西不懂罷了,還是對她好一點吧,一起想辦法逃出去。”於是押撾拉起她的手:“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


    “啊,沒事,是我的錯,我什麽都不懂,惹你生氣了……”呂錯還是有些緊張。


    押撾溫和笑道:“別緊張了。不懂沒關係,我教你,你記住,這樣就可以了。我相信你能一點點學到東西,你也要相信我會改掉脾氣,以後會對你溫柔,好嗎?”


    呂錯愣愣看著押撾幾秒,終於展顏一笑:“嗯!”


    押撾笑著:“光嘴上說不行。來,第一關,啃一口,咽下去!”


    呂錯一看那吃了好幾天的幹糧,小臉苦下來:“我,我會努力的!”


    “加油!”


    “啊——嗚——嗚母……”呂錯艱難的咀嚼著,眼淚都流出來了。


    押撾突然感覺呂錯這個樣子還挺可愛的,摸摸她的頭:“乖,加油,吃下去第一次,以後就好多了。”


    “嗯……”呂錯終於咽了下去,“啊——”她躺在地上,大口喘氣:“押撾,原來你一直吃這麽難吃的東西,真是好辛苦啊。我以後一定會乖乖的,不惹你生氣!”


    “這才是好孩子。”隨後押撾低下頭,“這雖然難吃,總歸還是有吃的。等吃完了以後,怎麽辦呢?”


    呂錯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


    “嗯?你有辦法?”“那不是還有個蛋嗎?”


    “嗯?”押撾回頭一看,這才想起那個蛇蛋還放在桌子上。“不行!”押撾趕緊把蛋抱起來,“我警告你,不要打這個蛋的主意!不然我會生氣,會揍你!”


    “啊,為什麽,這麽危險?”“沒錯,很危險,這個蛋,你不準碰!”“……好吧。不過沒關係,還有另一個辦法。”“什麽辦法?”“咦,你也不是無所不知嘛。”“別廢話,快說。”“這是我許多零碎記憶之一啦。押撾,搬著那個,跟我來。”


    押撾看到牆角一個奇怪的艙形裝置,並不重,比呂錯還輕,抱著它跟著呂錯出了城堡。


    她指著頭頂:“你看,上麵是一個迷宮。”


    “然後呢?”“這個迷宮裏會有人出沒。”“在哪呢?”“呃,這個記憶就沒有了,但是我就是知道,這裏隔段時間就會有人。”


    “這樣!我明白了。”押撾大喜,“既然迷宮會有人,這裏又是透明的,就算我們打不破,也可以讓外麵的人幫忙破開,這樣就能出去了!真是的,你怎麽不早說!”


    “呃,我不想打擊你,這是不可能的。”“唉?”


    “雖然我也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有記憶說這是不可能的,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方法。根據我的記憶,你要把這個戰鬥艙固定在那裏。”呂錯手指處,押撾一看,果然有一些固定裝置,這“戰鬥艙”往那裏一放,剛好固定住。“等上麵有人來的時候,你就進入這個戰鬥艙,然後……嗯……然後你就可以吃掉他們……什麽的,這段我也記不清了。反正最後是可以吃到東西的。”


    “吃掉他們?”押撾就記住了這麽一句,“你的意思是,吃人肉?”


    “是啊。”“你……不覺得這很……”“嗯?”


    押撾有些駭然,看著眼前少女,還是那雙純潔無暇的眼神,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呂錯,我也是人。”


    “我知道啊。啊,你放心,我不會趁你睡覺就把你吃掉的,我不會吃喜歡的人的哦!”


    押撾有些不知所措,之前她提出要吃蛋還能理解,現在說吃人也這樣若無其事,她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你不覺得,吃同類是一種罪惡嗎?”


    “罪惡?罪惡是什麽?”“……或者說,你不怕我趁你睡覺把你吃了?”


    “啊!”呂錯大驚,跌坐在地上:“你……你要吃我?我……我知道你很餓,可是,能不能先忍一忍,馬上上麵來人了就有吃的了,我……我還不想死呢……”


    “你看,你也害怕被人吃,那我憑什麽就應該去吃別人呢?他們就不怕被吃嗎?”


    “……可是,他們是陌生人啊……我跟你應該算是熟人了吧……”呂錯雙手抱胸,坐在地上,可憐巴巴看著押撾,“你看我這麽可愛,這麽乖,這麽聽話,別吃我好嗎?”


    “你費盡心機就是為了和我混熟,免得我把你吃了?”“這……這有什麽不對嗎?”“這當然不對!”


    “我錯了,對不起!”呂錯開始抹眼淚了,“對不起!可是,我該怎麽辦呢?我隻有這一個辦法弄到吃的了,不然你太餓了,說不定就會把我吃了……就算你不吃我,我也會餓死啊……啊,我又說錯話了吧,對不起,嗚嗚嗚~”


    押撾看著呂錯。“她究竟是天真,還是冷血,還是太現實?”押撾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是了,就算沒有她,讓我自己發現了這個辦法,我最終……恐怕真的會去吃人吧。為了陌生人而犧牲自己……我還是做不到啊。這樣的我,又有什麽資格去指責她呢?天真的,其實是我吧。如果沒有她,我說不定就真的餓死在這了。這樣算來,其實她是好心救我一命啊,我卻還這樣對她……可惡啊,其實我才是不懂事的孩子吧!”押撾自嘲搖頭。“抱歉,控製自己原來這麽困難。”押撾不好意思地看著呂錯,朝她伸出手:“你告訴我這個方法,也是好心好意,我卻不領情,還責罵你,我才是真的混蛋啊。對不起!”


    呂錯紅著眼睛:“你……不生氣了?”


    “是我對不起你啊,有什麽資格生氣呢?”“不吃我了?”“你這麽可愛的女孩子,我哪忍心吃你呢?”


    “那……太好了!”呂錯終於破涕為笑,拉著押撾的手站起來:“我記住了,以後不會再說吃那什麽了。”


    “哈哈,不就是吃人嘛,沒事,可以說。有什麽不能說的!”押撾感覺自己已經變了很多,“你要是餓了,就吃我!沒關係!”


    “那可不行,”呂錯微笑著看著他,“你是我喜歡的人,我吃你,你會疼,我也會疼的。”


    “喜歡的人……這……”押撾心頭一震,有些緊張:“那,我可以,喜歡你嗎?”


    “當然可以啊,我們互相喜歡,不是很好嗎?”


    押撾笑了。他突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產生這種感覺,和對儐親師姐、嗆綽、路霞、汕闖、黴蒂的感覺都不一樣,雖然也是喜歡,但是是一種特殊的喜歡。具體特殊在哪裏,他也說不上來,總之是一種更深刻的喜歡。比如他現在就產生了一種衝動。


    “啊!”押撾捏著呂錯的小手一拉,就把她抱進懷裏,這次可不是當抱枕了,而是認真地體會著觸感,嗅著她的體香,溫柔地撫摸她的秀發。呂錯和押撾差不多高,身體軟軟的,仿佛被押撾的體溫融化,依賴在他身上:“押撾哥,你身上,好暖和,怪不得會怕冷……這是表示喜歡我的方式嗎?”


    “是啊,我喜歡你,就像你喜歡我一樣。還有,我不是怕冷,隻是不喜歡裸體。”“哦,我也喜歡你呢。”“嗯。”


    溫存不過幾秒,轟!整座建築輕微震顫了一下,押撾卻是心頭一驚,他之前反複嚐試攻擊破開牆壁,非常清楚這座建築的堅固程度。這種震動顯然不是來自內部,那就是來自外部的攻擊了。究竟多麽強大的攻擊力才能造成這種震動?“押撾哥,我猜,要有人進來了。”呂錯喃喃道。


    “也許吧,看看情況。”


    遺跡外,風雲激蕩。


    噴淨軍團、蜢曉公會、鱖畦軍團、埃鵡聯邦、岸梁黨、冒險者公會,六方勢力的代表人物,正圍繞遺跡,站成一個六芒星陣。經過幾天的談判,他們終於決定聯手了。“這是魔法師公會改良過的六道輪回爆破陣,以我們六人合力催動,必然勢不可擋。”說話的是埃鵡聯邦軍團長,身著聯邦的暗紅色軍官裝,掛著??形軍徽,“各位,我們聯邦花大價錢買下的陣圖,是不是應該有所補償啊?”


    “哈哈,子拔將軍說笑了。”傳來一名老者的聲音,乃是冒險者公會的鱖畦分會長,“這陣圖又不是一次性用品,此事了結以後還能回收使用,豈能讓我等付全部費用?”說話間扔給子拔一瓶藥水,“這是一瓶【消耗】技能合劑,藥劑師公會認證,不用找零了。”


    子拔一看是正品:“其他四位呢?”於是四人各付代價,子拔開啟陣法。“諸位,聽我指揮順序,輸入必氣!餓鬼道門,開!”


    冒險者公會的老頭聞言手結検形印,向陣法輸入必氣。頓時他所在的方位上,一道大門仿佛從空間的夾縫中撕裂而出,緩緩打開。“餓鬼道祖,現!”一個幹瘦的身影從門中出現,穿著一套開沿長袍,裏麵纏了一圈圈繃帶,腦後繃帶的末端如流蘇般隨風飄舞,手上還有一根骷髏頭權杖,陰森怪怖,身形虛幻,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


    “修羅道門,開!”


    這次應聲而動的是蜢曉公會代表啄臨。隻見她手結??形印打入必氣,又是一道大門打開。“修羅道祖,現!”這次出現的是一台龐大的機械,形似一頭擅長空戰的飛天老虎,閃耀著金屬光澤。


    “天道門,開!”


    鱖畦軍團長老頭結??形印打入必氣,天道門浮現而出。“天道祖,現!”天道祖是一台黃金聖櫃,正麵有一隻黃金雕琢的眼睛,仿佛俯視蒼生的天眼,櫃內則封存著無盡的奧秘。


    “地獄道門,開!”


    噴淨軍團的軍官是一名沉默寡言的英俊青年,他打出的是??形印,地獄道門出現。“地獄道祖,現!”地獄道祖是一隻身披鋼刺鎧甲的凶惡魔獸,雙手揮舞著魔人斧,耀武揚威。


    “人間道門,開!”


    岸梁黨麵具男出示?形印,人間道門破空而至。“人間道祖,現!”出現的是一位金袍大魔導師,頭頂三個太極陰陽球,陰陽力量侵蝕之間,產生出龐大的邪惡力量。


    “畜生道門,開!”


    終於輪到子拔自己,他打出?形印,召喚畜生道門。“畜生道祖,現!”一頭粗壯的獅身鳥頭獸飛出大門,神光閃耀之下,仿佛一切黑暗都必須蟄伏。


    六大道祖現身,氣勢淩壓全場,修為不高的各派人馬紛紛後退,六位首領則負手而立。六大道祖各施手段攻擊遺跡,場麵驚天動地,一會陰風怒號,一會濁浪排空,一會萬馬奔騰,一會刀山火海,一會聖光普照,一會黑雲壓境,然而那遺跡竟是堅固異常,如此聲勢仍然收效甚微。


    押撾和呂錯在裏麵,聽著外麵的動靜,心驚肉跳。這麽強悍的攻擊,要是真把遺跡攻破了,他們倆豈不是要瞬間灰飛煙滅?救人也沒有這麽救的啊。


    外麵的人也急了。子拔皺眉道:“各位準備,六道祭天!”六人心領神會,依次打出之前六印,最後補上一個珖形印。六七四十二道法印,全部沒入了天道黃金櫃的眼睛裏。之前沒有參與攻擊的黃金櫃移至中央,蓋子緩緩揭開,其它五道紛紛投身而入,蓋子蓋上,然後拔地而起。升上高空,一時間不見了蹤影。“退!”子拔急喝,六人身形暴退出數十米之外。刷!一縷淺粉色光束從天而降,落在了之前冒險者公會分會長的位置。緊接著另外五道光束降了下來。六道光束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聲音都仿佛停止了傳播。“再退!”子拔一聲令下,眾人迅速後退,到了百米之外才停歇。就見六道光圍繞著遺跡緩緩旋轉,螺旋式收縮,最終在正中央匯聚成一道稍粗的光束,然後緩緩消失。然而地麵上已經形成了一個光球,狂暴的能量積壓在裏麵,摧毀著其中的一切物體。裏麵的押撾和呂錯被震得冷汗直冒,然而一直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威脅。


    終於,白色的光芒轟然爆發,巨響震耳欲聾,強光壓製住了太陽,龐大的蘑菇雲冉冉升起,洶湧而來的衝擊波把靠得太近的人震飛,許多人甚至被震得五髒破裂而死。


    數十秒後爆炸平息,煙霧散去,遺跡完好無損。“怎麽會這樣!”子拔驚怒交加。


    啄臨蹙眉道:“子拔將軍,這陣圖外強中幹啊,目標沒啥事,倒是把我們的人震死了幾個。我們之前給的那些‘代價’是不是該?”


    話音未落,一陣機械傳動聲,眾人就這麽目瞪口呆地看著遺跡大門自己打開了。子拔趁機道:“一定是大陣的攻擊讓裏麵的控製係統不堪重負,主動投降了,說明攻擊有效!還等什麽,進入遺跡!”率先衝上前去。見狀其他人也不在乎那點代價了,紛紛爭先恐後衝進來。


    押撾看著無數雙腳在頭頂迷宮裏竄來竄去,心急如焚。他不停地撿些石頭砸房頂,“看下麵,低頭看看下麵啊笨蛋!”然而上麵的人似乎根本聽不到,也看不到,完全無動於衷。


    “看來隻能進戰鬥艙試試了。”呂錯指著戰鬥艙,“裏麵有個頭盔,戴上就行了。”押撾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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