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渡天際,一路騰雲駕霧,身如閃電,穿過獸族世界與人類世界相交的百萬洪荒大山後,葉凡終於再次回到了人類的世界。


    這一日,他落在一處山腳之下,天時尚早,進了山下鎮子,這些日子一來,他一直顧著趕路,口中已是淡出個鳥來,雖然明知道以自己此時的修為,已完全不用吃東西了,但他葉凡就是好吃。


    在他想來,這或許還是一個好習慣了,尋一間酒肆,要了些美酒與佳肴,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可吃了到半晌之時,忽聽店外獸馬叫喚,抬眼一看,卻見十多個漢子,正吆喝著闖進來。


    葉凡看來人大都背刀掛劍,均是冒險者、或是傭兵一流,其中兩人還扶了個臉色紫黑、嘴唇枯裂的少年,小心坐下。


    那病少年走了兩步路,似乎便覺勞累無比,伏在桌上呼呼喘氣。


    一行人個個臉色鐵青,眉間凝重,叫了酒菜默默喝了一輪,為首一個下巴有瘤、麵盤寬寬的漢子忽地叫過夥計,道:“敢問,那女菩薩什麽時候能見到?”


    夥計一愣,賠笑道:“敢情您老也衝女菩薩來的麽?這個可難說得緊!”


    肉瘤漢子皺眉道:“此話怎講?”


    夥計笑道:“上個月那女菩薩每天出來這個月卻來得少了,半個月也沒出來一回!”


    肉瘤漢子麵色一沉,怒道:“那怎麽成?咱少主的傷可等不得。”


    夥計賠笑道:“方圓數百裏的人都在這附近等呢!菩薩不出來,有什麽法子?”


    肉瘤漢子怒哼一聲,粗聲道:“那主兒不出來,我黑星殺就放把火,燒了她那座鳥林子。”


    話剛說完,忽聽一個嘶啞男聲幽幽傳人店裏:“口氣到不小,但你若真敢去招惹那女菩薩,隻怕立媽沒命!”


    眾人一愣,轉眼望去,隻覺一陣風拂來,店前人影一閃,一男一女兩個布人並肩而行。


    男子話音落地,一個尖細的女聲便道:“不錯,他也隻能在這裏胡亂叫叫,要是真當著女菩薩的麵兒,隻怕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那男子卻是嘻嘻笑道:“小青,你這卻錯了,聽說這條狗好像尋得一個好主人,說不定,還真敢對女菩薩出手了。”


    那女子歎道:“若要真是這樣,那女菩薩落到他們手中,豈不讓世人生出莫大遺憾。”


    黑星殺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青,騰地站起,怒道:“操你龜兒子的祖宗!你們是哪兒來的雜種,敢來消遣老子?”他滿嘴粗言,那一男一女卻不理會,依然嘲笑不已。


    黑星殺忍無可忍,大吼一聲,躍將出去,手中鐵劍貼地掃出,可那兩人忽地向後一縮,輕輕巧巧讓開這一劍。


    那女子歎道:“原來你的心竟然真這麽黑,一言不合,就要要人命,為了女菩薩著想,看來,我們留不得你了!”


    黑星殺一腿落空,心頭微凜,驀地躥起,拳影腿影咋現,隨行眾人看得目眩神馳,齊聲叫好。


    那一男一女左右飄忽,將拳腳一一讓過。


    那男子歎道:“小青,今天幸好我們來了,要不然,那女菩薩要真讓這夥惡人抓去了,那還會有好日子過!”


    “你他媽的少說風涼話,你們今天來這裏的目標,也還不是和老子一樣!”黑星殺怒吼一聲,右手鐵劍虛晃,左腳卻是突然踹出去,可乍覺腳脖子一痛,似被什麽套住,尚未緩過神來,那男子朝他嘿嘿一笑,倏地逼上,一拳轟中了他胸口。


    黑星殺慘哼一聲,倒退五步,口吐鮮血,胸口衣衫仿若大蝶,片片飛起,赫然露出一個猩紅掌印,隨行冒險者與傭兵人人大驚,齊齊站起,一身著獸皮的漢子顫聲道:“你……你們是火焰派的人?”眾人神色驚惶,紛紛拔出刀劍。


    那女子靜悄悄立在店中,與那男子情投意合,依偎一處,貌似天真溫馨,那男子輕輕歎了口氣,道:“小青,人家問咱話呢,你說要不要回答!”


    那女子吃吃笑道:“當然要回答了,而且主人還托咱什麽來著?”


    那男子淡淡看了那些帽險者一眼,才笑道:“讓咱把這東西帶給他們!女菩薩的事,就由我們火焰派接手了!要是不識好歹,就統統送他們上路!”


    那群冒險者與傭兵再也忍耐不住,紛紛大吼,揮刀撲上,那男子略略一退,隨手一揮衣袖,其中忽然飛出黑乎乎一樁物事,撞上一冒險者的胸口。


    被撞的冒險者口吐鮮血,跌出老遠,眾人一看,卻是一顆頭顱。


    那病少年始終在桌邊喘息,忽見頭顱,神色大變,向前一撲,嘶聲道:“爹,爹!”抱著頭顱幹號兩聲,忽地抬眼望著那一男一女,喘道,“你……你殺了我爹!”


    那男子嘻嘻笑道:“豈止你爹!凡是敢與我們火焰派放對的人,都得死。”


    那少年聽得這番話,一口氣回不上來,兩眼翻白,昏死過去,眾冒險者悲憤異常,紛紛叫道:“跟他拚了!為團長報仇!”揮刀舞劍,一擁而上。


    “嘿嘿,還真有不怕死的人!”那一男一女在人群中東飄西蕩,形如幽靈,雙方實力相差太大,來來往往幾個招式間,那群冒險者中,就已大敗,片刻便倒了六七人。


    葉凡本不想理會這些恩怨仇殺,再說,這些人實力,在他如今的眼裏,還真是瞧不上,但看那一男一女出手狠辣,大有斬盡殺絕之意,心生不忍,看了那病少年一眼,見他雖是滿臉怒火,但眼中卻是透露出種種哀傷與無奈。


    便自顧起身,對著那些冒險者與傭兵歎道:“你們不是對手,都退下吧!”他大步上前,隨手抓起場中冒險者,反手擲出,一句話說完,隻聽“撲通”連聲,所有傭病與冒險者盡被擲到身後。


    那一男一女兩人想是看出厲害,驀地停住,那男子森然道:“你是誰?要與我們火焰派架梁子麽?”


    葉凡長長吐了口氣,苦笑道:“這位老兄,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傷人甚多,也當夠了!”


    那女聲冷笑道:“我們火焰派行事,那由得著別人來指手畫腳,識相的,就給本姑奶奶讓開,不然,連你也一起宰了!”


    “要宰了我?”葉凡心頭一怔,隨既好笑道:“那你就來宰吧,我保證不動,也不還手!”


    那男子冷哼了一聲,道:“你定要多管閑事了?”女子接口叱道:“還說什麽廢話,讓做這這不知死活的家夥再說!”言罷,手中突然幻出一柄長刀,一晃為六道刀影,分作六路刀影向葉凡砍來。


    葉凡淡然一笑,真的站在原地沒動,可待那六道刀光臨身之際,他身上突然電弧一閃,六道刀光倏然而沒。


    那女子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身子微微一震,喝了聲:“好。”棄刀不用,掌風過處,頓現道道火苗天女散花般灑出,三成落向葉凡,七成卻落向那些冒險者。


    “你這丫頭也太心狠了,這是要殺人,還是要燒人家的店鋪了!”葉凡輕笑一聲,左手衣袖一揮,掌風掃過,便如颶風卷過酒鋪之內,隻見所有火苗瞬間沒入不見。


    接著葉凡再大袖輕輕一卷,道道火苗直接沒入了地底。


    眾人無不目瞪口呆,店中微微一靜,那女子忽地嬌斥道:“姑奶奶跟你拚了。”兩手挾著股勁風,向葉凡撲來,雙掌正正印在葉凡胸口,她一招得手,如飛退後,咯咯笑道:“你中了我的火焰掌,命不久矣,怪隻怪你多管閑事!”。


    那女子話一說完,卻見葉凡含笑袖手,當風而立,全不似重傷欲死的模樣,不由笑容漸斂,杏眼瞪圓,忽地嬌叱一聲,揮掌再撲。


    葉凡眉頭一擰,一動不動,淡然道:“還真是個沒教養的野丫頭!”雙手微揚,如風掠出,心念一動間,已將她手腕扣住。


    那男子驚駭欲絕,厲聲叫道:“臭小子,放開我妹子!否則,我們主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葉凡雙眉一挑,卻不理他們,目視前方,那男子正覺奇怪,忽地數下咳嗽之聲傳入耳裏,心頭一震,失聲叫道:“主人!”


    眾人放眼望去,隻見街頭走來一彩衣男子,年約二十,長眉秀目,麵皮卻呈青灰之色,步履蹣跚的走了進來,那彩衣人走到葉凡身前,身子一顫,語氣極其恭敬道:“前輩見諒,手下不懂事,冒犯了您老人家,還望不要計較!”


    葉凡眉頭一皺,盯著這彩衣男子看了一會,才道:“我今天救下這些人,你以後就得放過這些人,當然,若是以後,他們再自動惹上你,這卻不歸我所管了!”


    說到這裏,葉凡目光掃向那些冒險者,隻見那病少年已然醒轉,瞪著彩衣人,眼中噴火。


    彩衣人也打量眾冒險者一眼,麵肌微一抽動,搖了搖頭,歎息道:“竟然前輩都開了口,晚輩那還敢有何意見!”


    “希望你記住這話!”葉凡冷冷看了彩衣一眼,放開了手中的女子,之後卻是手足不動,卻已飄然退出一丈,再次幾閃,人已消失不見,一場門派鬥爭,就此打住了。


    那彩衣人看著葉凡離去的身影,心頭微凜:“這裏什麽時候來這種強者,更令人奇怪的是,這種不問世事的絕世高手,怎會到這種酒鋪來吃東西,這倒是天下奇聞。”


    看著葉凡離去後,彩衣人這才回頭冷冷掃視了店中所有人一眼,最手,才將目光落到那女子身上。


    聽到自己的主人喚葉凡前輩時,這少女已心驚萬分,此時見自己的主人將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心更是往下沉,驚惶開口道:“主人,這……這不能怪我,是那前輩高人……”


    話還未完,手腕倏緊,已被彩衣人扣住,怒視她道:“以後做事,招子放亮點,這次幸好這位前輩是個好相與的角色,換是換了另一個脾氣稍怪的人,就你這行為,就可能會為火焰派招來滅派之禍!”


    這女子看到彩衣人這幅模樣,急得幾欲大哭,彩衣人見她淒楚神色,心頭沒來由竟是一軟:“好了,今天的事,我就不處罰你了,但切記,此事,沒有下例!”


    “是,知道了,主人!”那女子當下輕輕歎了口氣,方要躬身退開。


    忽見那彩衣人身子一晃,踉蹌坐倒在地,麵頰抽搐,似在忍受極大痛苦,少女大驚失色,抱住他道:“主人,你怎麽了,怎麽了?”


    那病少年見此情形,忽地兩眼放光,怪笑道:“好賊子,哈哈,原來你中了我爹的毒須針,報應,哈哈,真是報應!我就想,我爹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讓你們殺了,原來是鬥了個兩敗俱傷!”


    這時間,忽聽遠處有人喚了聲:“女菩薩出來啦!”眾人均是一怔,眉間露出幾分喜色。


    那黑星殺捂著胸,啞聲道:“少主,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何愁沒柴燒’,咳咳,先治好了掌傷,再與火焰派計較……咳咳……”


    這病少年受傷較重,心頭忐忑,點了點頭,與手下相攜而去。那少女與那男子也攙了彩衣人跟在後麵。


    那彩衣人此時痛苦稍減,本想趕上前麵那一行,殺個幹淨,但一想到葉凡的話,心生忌憚,隻得將滿腹凶念暫且按捺下去。


    眾人迤邐北行,不出五裏路程,遙見三峰對立,二水分流,流水纖塵也無,溪中圓石蒼碧,錯落有致,東岸樹木蔥鬱,飛鶯亂啼,西岸卻是一片望之不盡的杏林,時值晚春,萬花競放,爛若雲霞。


    此時,杏林前已圍了約摸百十人,這一夥人正欲擠入人群,忽聽一聲慘呼,人群嘩然四散。


    這時,葉凡也隨尾而至,他舉目看去,卻見一個青衣小帽的小老頭正怒衝衝揪打一個少年,一旁幾個家人拉著他哭鬧,卻被他一人一腳盡數踢倒。


    葉凡暗暗叫苦:“什麽女菩薩?分明就是個臉臭心歪的糟老頭子,還真以為有女菩薩可看了,那群混賬東西倒會騙人!”隻看那老頭左右開弓,拳打腳踢,盡往少年身上招呼。


    而那少年則臉色青白,兩眼緊閉,拳腳著體,渾然不覺。


    葉凡轉眼看出門道,那老頭出拳看似凶猛,實則並不沉重,不同穴位,勁力所到,輕重緩急各有不同,某些穴位一掠而過,某些擊中之後,尚要暗中揉捏,看來這一頓亂打,還是有些門道的。


    不過,葉凡此時卻已是沒有興趣,想罷,閃身沒入了林子之中。


    這時已是黃昏,薄暮冥冥,四下十分寂靜,深入林中百丈後,一縷笛音從右側的建築物內飄出,聽來突增悲淒之感,他不覺停下步於,細細地靜聽起來,聽到後來,他竟被感染得歎息一聲。


    慢慢朝那方向走了過去。


    來到那片建築物中,隻見明月斜照下,一位衣飾素淡雅麗,臉龐深藏在重紗之內的女子,正迎風而立,那縷悲淒之感樂音,正是她手中的玉笛吹出來的,身旁擺放著一套精巧的桌椅,卻無人落坐。


    看到這道人俏立的背影,葉凡心中突然生出熟悉異常的感覺,正在他奇怪間,一位白衣少女突然闖了過來,對著那正在吹笛的女子道:“小姐,你快去看看,那賊老頭又不聽你的吩咐,正在胡亂治療病人了!”


    “小曼,你不要胡說,我的醫術也是和那老先生學得,你怎能說他老人家的不是!”那玉笛少女突然轉身,葉凡見了,卻是心中一跳,立時看呆了眼。


    隻見這女子身形婀娜修長,頭結高髻,不但花容月貌,而且就是隔著這麽遠,也感到她迫人而來的高貴風姿,隻是瞧她站立的姿態,便有種令人觀賞不盡的感覺,又充盈著極度含蓄的誘惑意味。


    葉凡胸口起伏,難以置信道:“幾年不見這小丫頭,竟然出落得這麽美麗了!”葉凡目瞪口呆瞧得這個以前老是躺在自己懷中叫著哥哥的小丫頭,怎麽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與她相見。


    而且還出落得這麽美麗了,當年一別,已是數年,這次相見,當真恍若隔世,正欲叫喚之際,忽聽那白衣少女長長歎了口氣,對著靈兒道:“小姐,你笛音吹得這麽悲淒,是不是又想起了你的哥哥!”


    聽到這話,靈兒美目淒淒,仰著雪白的玉脖,望著天際,淡淡道:“哥哥一去數年,再無音訊,這幾年來,我以行醫為名,走了數百萬裏的路,隻求能尋到哥哥,但願能到得老天爺的憐憫,在我有生之年,能再見哥哥一麵!”


    聽到這話,那白衣女子垂下了頭,猶豫了一會,微微咬了咬牙道:“小姐,其實,你應該知道,你哥哥很可能……”


    “不,不會的,你不要說了,哥哥說過,他會回來找我的,我相信哥哥一定不會失信的!哥哥也不會死…死的!”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死”字更是幾不可聞,淚珠從雪白的下領滴落下來,在臉上留下點點痕跡,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嬌怯不勝。


    “唉……”白衣少女的隻得深深歎息了一聲,現在葉凡的事跡,已在大陸上傳了開來,麵對天命大陸十大傳奇世家的追殺,試問有誰能逃得過去,在她心中,葉凡可能早就死去多時了。


    她已多次勸靈兒放棄尋找葉凡的這份執念,可每次都是這樣,她話還沒說話,就會讓靈兒打斷,靈兒心中僅存的那份夢想,可能是就是她執著的信念,她是不會讓人去敲碎了。


    白衣少女默然一陣,忽地一伸袖,抹了自己的眼淚,探手把住靈兒的手歎道:“走吧,外麵還有許多病人等著你去治了,隻有等你將心思放在治病醫人這件事上時,你才會好過一會,你可是他們心目中的活菩薩,可不能讓他們久等了!”


    靈兒聞言眉眼一紅,道:“你先去吧,我稍後就來。”


    聞言,白衣少女呆了一會兒,幽幽歎了口氣,默默起身去了。


    隻待那白衣少女一走,葉凡就來到了靈兒麵前,呆望著她。


    此時他身量長足,兼之氣質形像大變,全身充滿了飄逸之氣,與神仙般的人物,並無二致,靈兒正低著頭,隻看到了葉凡的腳,一時沒能認出,還以為是來尋她看病的人,忙道:“你請坐!”


    葉凡依言坐下,靈兒凝神搭了搭他的脈,沉吟一陣,奇道:“這位公子,你沒病啊!”


    葉凡道:“我有病的,你再仔細看!”


    靈兒搖頭道:“我看不出,嗯,你平日有什麽不適?”


    葉凡凝視著她,忽地眼鼻一酸,緩緩道:“我平日總想著一個女孩兒,聽人說,這病名叫相思病!”


    靈兒一窒,匆匆縮手,搖頭歎道:“這個病……我可不會治!”


    葉凡歎道:“那女孩兒人很好,我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卻病的厲害,被陰靈纏身,也不知這兩三年,她生活的還是否愉快?哎,都是我累著了她!”


    靈兒身子一顫,濃濃的血色自耳邊升起,雪白的脖子也浸紅了。


    卻聽葉凡又道:“那日我被迫離開,她哭得那麽厲害,不知會不會傷身?也不知身處雪域的她會不會犯冷,我本來已想好,要早早去見她,可奈何,這些年頭,卻總是忙於奔命,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我的氣……”


    靈兒緩緩抬起頭來,隻看她麵容玉削,膚色白得近乎透明,內裏泛著淡淡靈氣,眉如籠煙,愈顯得雙眼極大,她目光卻凝注在葉凡麵上,淚水若斷了線的珠子落下,驀地顫聲道:“哥哥,你……你……”


    葉凡的眼眸也是微潤,想伸袖給她拭淚,又嫌衣袖太髒,隻得用手給她抹去眼淚,卻覺人手顫顫,忍不住道:“小妮子,你愈發瘦啦!這些年,看來過得不怎麽舒心了!”


    靈兒神色似哭似笑,忽地身子一晃,昏了過去,葉凡慌忙繞過木桌,將她樓住。


    可這時,隻覺人影一閃,一道黑影猛撲了過來,眼看葉凡擋到前麵,想也不想,伸手便抓,葉凡肩頭一沉,卸開他爪勢,急道:“老不死的,我是葉凡!”


    在這道黑影出現之時,葉凡就發現,這人就是以前兩次都讓他揍得半死的那個怪異老頭,自己離開雪域五國時,好像記得要常氏六兄弟去請他來照顧靈兒,沒想到,他還真來了。


    而且還一直貼身護著靈兒,想到這裏,葉凡心中不免一陣感激。


    這吳虛之一愣,忽地認出他來,脫口驚道:“你沒死?”


    葉凡白眼一翻,笑罵道:“小爺當然沒死!”不及多說,從手蜀中取出一枚聖丹,給靈兒服下,又渡以靈力進入她體內,助她消化丹力。


    過得半晌,靈兒胸口漸有起伏,雙眼才睜,便脫口叫道:“哥哥!”


    葉凡聞聲抱緊了她,靈兒也緊緊握住他手,顫聲道:“我……我不是在做夢麽?”言畢眼淚又落了下來。


    葉凡道:“當然不是,不信你擰手,看痛也不痛?”


    靈兒言擰了下手,方才籲了口氣道:“真的不是做夢呢!”


    葉凡不禁啞然失笑,靈兒也覺羞慚,麵紅過耳,輕笑起來,她笑容極美,如此綻顏一笑,滿林百花也似失了顏色。


    那吳虛之冷眼旁觀,忽地怒哼道:“又哭又笑,什麽玩意兒?”瞪了葉凡一眼,道:“臭小子,你沒死麽?很好!省得小丫頭悶悶不樂,整天哭……”


    靈兒大窘,叫道:“老先生……”


    吳虛之哼了聲,收回了幾個字,又道:“我吳虛之的差事,就到今天打止了,別忘了你以前答應過我的事!”


    “你這老東西,不就是再緊自己的老命麽!”葉凡從手蜀中掏出了百來枚七仙果,成一小堆,放在吳虛之的麵道:“這是獸族世界的七仙果,聽說吃一顆,就能延壽一年,這百來枚,應足夠你再活百年了。”


    吳虛之拾起一枚七仙果,皺眉道:“你不會是在騙老夫吧,七仙果是獸族至寶,你是怎麽弄到手的?”


    葉凡望著靈兒笑道:“有女菩薩在此,哪有我這等凡夫俗子說謊的機會,是真是假,讓她一辯藥理就知分曉。”


    靈兒又羞又窘,道:“哥哥……你……你怎麽也來擠兌我?”她望著吳虛之那期待的神色,隻得道:“哥哥,你將果子給我看看吧!”


    葉凡微微一笑,伸手一點,一枚七仙果直接落到了他手上,放到了靈兒手中,靈兒放在鼻間,嗅了嗅,突然麵露異色。


    吳虛之皺眉道:“怎麽樣,小丫頭,你可千萬別說不是七仙果,老頭子我可沒幾年好活的了,就指望這東西續命了!”言罷,看向葉凡道:“你小子該不會,真是在糊弄老夫吧!”


    葉凡淡淡道:“我又沒吃過這種果實,你叫怎麽回答你的問題!”


    “什麽?你沒吃過!”吳虛之大怒,一把鎖住他脖子,罵道:“這麽說,你真是在消遣老夫了,出來,老夫要與你比劃比劃!出口惡氣”


    靈兒見葉凡被吳虛之掐住,又驚又怕,幾乎又駭暈過去。


    葉凡卻神色自若,朗聲道:“你這老家夥怎麽這麽不長進,要找人比劃,也得看看對手的實力才行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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