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雷頭兒臉色一紅:“那是你祖師爺傳下來的,又不是我說的,分我一半!”


    我驚訝的看著他,果然老雷頭兒是沒有下限的:“小孩兒的錢你好意思要?”


    “好意思!”老雷頭兒在我的注視下吐出這三個字,我瞬間崩潰。


    到了晚上,趙大漢爹娘又來了,說是正在籌錢,讓我先去請師叔,新寡婦在家瘋言瘋語的,拉不住,隻能捆著,說是明天錢就能湊齊。


    我答應了,去請師叔,老雷頭兒死活不去,師叔住在a區,而我這是b區,離得很近,打車20分鍾就到了。


    可遇見司機故意開得慢,竟然花了一百多,我當時覺得冤。


    師叔住的是小區的別墅區,到了他家門口,看到一輛停著的凱迪拉克,就知道有客人,因為師叔不會開車。


    我進了門,就聞道裏麵的檀香味,安心,屋子裏貼著到處是符籙。一個男人西裝革履,坐在椅子上,師叔則坐在沙發上。


    “師叔,有客人啊,阿瑤來的不巧!”我故意出聲,走到師叔麵前。


    師叔雖然是個道士,卻不像外行人想象的穿著道袍的,相反氣質不凡,又很斯文,我倒覺得有些像大學教授。


    師叔見我來了,連忙停住了和那位西裝革履的人要說的話,看向我帶著笑:“阿瑤來了,好久都沒來看師叔了。”


    我師叔也是很疼我的,我也算他的傳人,卻一直沒有實踐的機會,紙上得來終覺淺,我看老書的時候都是抱著看故事的心態看的,畢竟我在女鬼之前連根鬼毛都沒看到過。


    “周先生,這。。。”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插話,臉上帶著焦急的看向師叔。


    師叔讓我先去屋裏呆一會,明顯不先讓我聽。


    我去了裏屋,師叔家很冷清,四十多歲,結婚了但是沒有孩子,我曾經問過老雷頭兒,師叔和雪嬸子為什麽不要孩子,老雷頭兒隻說,師叔道行不夠,怕孩子遭報應,我到現在也是沒懂的。


    過了一會就聽師叔叫我,我回到客廳,看桌子上放著打開的箱子,裏麵滿滿全是錢:“師叔,什麽買賣這麽賺錢?”


    誰知師叔竟然說:“這單子小,才五十個,算什麽賺錢的買賣。”


    我當時就懵了,說:“這還小,怪不得你都住別墅了,我和老雷頭兒還住南陰村。”


    “哼,他腦子笨。”聽到我提老雷頭兒師叔明顯來了勁,“又笨又倔,能賺什麽錢?”


    我一聽兩打岔,幸虧老雷頭兒今天沒來,否則非打起來:“雪嬸子去哪了?”


    師叔聽我問雪嬸子,有了笑意,隻說雪嬸子去美容院了,一會就回來了。


    我點頭,絮叨了好一會,我才開口說正事兒:“師叔,這人死後附在親人身上,然後被附身的人瘋癲了,是什麽情況?”


    師叔尋思了一會:“怨氣太重,那被附身的人可有替死者說話?”


    我想了想那日半夜聽到的,‘饒了我’‘走開’倒不像是替死者說話,搖了搖頭:“沒有,據說時好時壞的。”


    師叔恍然的點了點頭:“那就是陰魂不穩,估計這鬼生前是被嚇丟了魂的,死後怨氣太重,又丟了不知道哪一魂那一魄,影響了神智,所以隻會折騰人,不會伸冤。”


    我頓時點頭:“對,那死者死之前我確實看到過他腿腳虛浮,神色緊張,但是卻虛弱,上門非說看到鬼狐影子,讓舅舅去擺陣,晚上就死了,我覺得倒是人殺人,鬼哪來的影子?”


    誰知師叔一聽,立即帶著鄙夷:“鬼影子?還擺陣?也就老雷頭兒能幹得出來,師傅的招牌都被他砸了,天天就知道夢美女,老騷貨!”


    我訕訕的笑了,其實那天的情況,也就是懵了。


    第八章 師叔周先生,斯文道人


    我最後說明了來意,想讓師叔陪我走一趟


    師叔笑著答應:“就知道你這個小丫頭來著不善,不過我有要求,幫你處理完了這件事兒,你得來我這住一個月,好歹也是我的傳人,是該學些真本事的時候了。”


    我笑著說沒問題,如今自己能看見鬼,對於師叔的本事倒還真是有興趣。


    師叔給雪嬸子打了個電話,把錢收進保險櫃,我們兩人就出發了,打車到了南陰村。期間我打趣師叔保險櫃錢多,師叔隻說過些日子就要捐出去一部分,再花出去一部分,幹我們這一行的,存錢就是存因果,不好。


    我點頭,雖然不能存錢,但是每天有大把的錢花,也是美的。


    帶了村子裏,村民都和師叔打招呼,在村民眼中,雖然師叔和老雷頭兒是一個師傅,但是師叔的威信要高的太多。


    我知道老雷頭兒不待見師叔,就沒往家裏招呼,直接去了趙大漢家,趙大漢的爹娘一見我們來,連忙迎了進去。


    “周師傅,您快看看,還有救嗎?”屋子裏放著一個凳子,新寡婦坐在上麵,用繩子綁著,頭發髒亂,已經沒有形象可言,翻著白眼,嘴裏有白唾沫。


    我心裏一緊,這是要死啊,看來趙大漢把她媳婦兒折騰壞了。


    房間裏放著趙大漢的黑白照,院子裏還停著屍,頭七就該火化的,愣是沒敢。


    我進了屋子隻覺得比上次來陰冷,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總覺得有人盯著我,我沒有來的害怕,不同於女鬼給我的感覺,那是視覺上的衝擊,這次確是心裏發顫。


    我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麽異樣,突然,目光定在那張黑白照片上,隻覺得那照片過於鮮活,我下意識的抓住師叔的胳膊,企圖找到安全感。


    師叔拍了拍我:“別害怕。”


    說完,隻見師叔從包裏拿出一張符,貼在那被捆著的新寡婦身上,對著空氣比劃了幾下,嘴裏念念有詞,不一會,新寡婦就開始抽搐,嘴裏的白沫子越來越多,許是看到了我師叔,嘴裏含混不清的重複著兩個字。


    聽了許久我才聽清楚,她說的是‘救命’。


    趙大漢的爹娘看著兒媳婦的樣子心疼,卻在旁邊問師叔:“周師傅,大漢的鬼魂可會受損?”


    師叔隻是看著新寡婦掙紮的樣子,搖了搖頭:“死者生前和誰有冤仇,可知是怎麽死的?”


    趙大漢的爹娘看看我,吞吞吐吐:“秀蘭說是老雷害的,我們老兩口也不知道……”


    我笑了,瞪了他們一眼:“師叔,應該是人殺人,屍體得拉回老宅,讓舅舅安撫一下。”


    我說這話是沒錯的,祖師爺留下的兩本老書是相輔相成的,看似殯葬沒有驅鬼厲害,但是卻能安撫屍體,讓鬼魂不那麽躁動。


    師叔想了一會點點頭,往常倒是好說,隻說這趙大漢不是丟了哪一魂哪一魄,而是隻剩下一魂一魄,若是直接驅鬼,那這一魂一魄也就魂飛破散了。


    趙大漢爹娘找人將趙大漢抬到了我們家,他們用的是冰棺,不知道王寡婦家用什麽法子讓趙大漢閉的眼,我心裏好奇,難道這王寡婦有一套?


    師叔和老雷頭兒也不免見麵了,可是見了麵愣是誰都沒搭理誰,我有些無奈,都不小的人了,是有多大的愁啊?


    老雷頭兒去屋裏拿來了鈴鐺符籙,還有麻繩丟給我:“你來練練。”


    “我。。。”我有些發懵,對於安撫術這是第二次實踐,但是確是第一次自己來完成,我看著手裏的家夥,下定了決心,靈魂殯葬師,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得自己走下去,以後要是沒了老雷頭兒和師叔,自己還就不成事兒了?


    我仔細研究著趙大漢,卻皺了眉,其實我也沒有頭緒,我看著趙大漢緊閉的眼睛,有點發怵,但是為了知道他怎麽死的,我隻能去把他的眼睛扒開,這一扒不要緊,下一刻我氣笑的不行。


    “老雷頭兒,師叔,你們來看!”我指著趙大漢,頭七已過,身子有些臭,這是沒保管好的原因,“看他那眼睛,竟然是粘上的。”


    師叔和老雷頭兒湊上來,用手試了試。


    老雷頭兒一拍大腿:“媽了個巴子的,在死者身上動土,不想活了?”


    師叔本來想說什麽,一聽老雷頭兒又罵了接,道了句:“粗俗!”


    “偽娘!”老雷頭兒也不示弱。


    我有些頭疼,不知道這兄弟倆為什麽一見麵就這麽幼稚,跟個三歲孩子一樣。


    我拿來了給死人化妝的東西,用藥水慢慢的將趙大漢的眼睛浸濕,用小刀慢慢的劃著,非常精細,怕弄傷眼球,刀片很薄,目的就是將一層膠劃開。


    劃著的時候,我心裏將王寡婦家罵了個遍,有本事貪財行,沒個本事還貪,真要命,這死人的錢這麽賺,不怕遭報應嗎?


    等到把外麵的劃完,眼睛處還粘著一點,我卻不敢劃了,用棉花沾了藥水敷著,明天一早輕輕一扒拉就行了,可是我現在看著趙大漢眼皮蹦的緊緊的,就有些發怵,這明顯是強製粘上的。


    隻能等著,這一天也沒幹什麽,隻是回憶著老書上的內容,閑的無聊給齊琪打了個電話問她什麽時候回來,她說明天,今天去了海洋館。


    我還納悶怎麽有心思去海洋館,最後還是和大龍通了電話才知道的,是周警官約的。


    這幾日村子裏除了出了人命,還有一點異象,那就是來了不少外村人,因為南陰村很少有人來,所以一有人來就很明顯。


    這群人衣著光鮮,有男有女,分成兩批,總是往人臉上看,不知道再找什麽,我為什麽提這件事,因為那村外人敲了我家門,正在和老雷頭兒說話。


    “請問,您家裏有沒有22歲左右,陰年陰月陰時陰秒出生的孩子?”問話的是一個男子,三十多歲左右,長相倒是俊朗,可說出來的話讓人覺得神經。


    我在屋裏聽著,不禁莞爾,怎麽可能有陰年陰月陰時陰秒出生的,最多也就是聽說過陰年陰月的。


    “沒有!”老雷頭兒一愣關了門。


    我本以為這事兒就結束了,誰想到老雷頭兒神色急慌慌的衝進我屋子裏:“你的血玉呢?”


    我一愣:“上次出車禍沒了。”


    誰知老雷頭兒聽完發了狠,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你個熊孩子你怎麽不早說?”


    我有點發懵,捂著臉不可置信,我記得很清楚,這是老雷頭兒第一次打我,一點餘力都沒留,我摸著臉,腫的老高。


    師叔聽見動靜跑了過來,臉色有些著急:“怎麽了,你又發什麽瘋,打阿瑤幹嘛?”


    誰知舅舅突然蹲下來,抱著頭哭:“這丫頭的血玉沒了,怎麽辦啊!”


    我本來是生氣的,但卻沒有想到老雷頭兒哭,立刻沒了氣,隻剩下害怕,我不知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兒,隻是記得老雷頭兒和師叔都告訴過我,那血玉是不能離身的。


    師叔一聽看著我,也是垮了臉:“阿瑤,車禍地點還記得嗎?”


    我搖搖頭:“不過肇事者應該記得,我有他名片。”


    “老雷你別著急,我們找肇事者問問,也許能找到。”師叔破天荒地安慰著老雷頭兒。


    我卻不得不打擊他們:“那肇事者說沒看到,我問過了。”


    師叔卻搖搖頭:“聯係一下,見了麵再說,頂不濟也能知道事發地點。”


    我聽師叔這麽說,越發好奇血玉的重要性,我本來以為它隻是媽媽的遺物這麽簡單,可現在看來卻是想錯了。


    我給那個逗比男打了電話,聽我又問血玉似乎有點煩,老雷頭兒接過電話,懇求對方見麵,我氣不打一處來,真沒見到撞了人還這麽橫的主兒,看見老雷頭兒低聲下四的,心裏發酸。


    我們三人按照對方發的地址,來到方氏,前台把我們帶到了休息室,一會一個穿著西褲體恤衫的男人走了進來,一頭利落的短發,顯得很精神,卻比我大不了多少。


    “你們到底什麽事情?”方白坐到沙發上看著我們,又看了看表,似乎真的是抽時間來的。


    “方先生,我們是曾瑤的家人,想問一下,那塊血玉,您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師叔禮貌的開口。


    方白皺眉,似乎仔細回想了一下:“真的沒有。”


    老雷頭兒一聽臉上帶著氣餒:“那您還記的事發具體地點嗎?”


    “記不清了。”方白想了想,“我真的很忙,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幾位自便吧。”


    看著方白就要起來,我連忙解釋血玉的重要性:“方先生,那塊血玉似乎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


    方白笑了:“曾瑤是吧?我想你可能沒聽清楚我說的話,我記不得了。”


    說完,我看他起身就要走,壓抑的怒火蹭的一下冒了上來:“方白?確實夠白的,不光臉白,而且二,還逗比,姑奶奶我就沒看見過你這樣的肇事者,連最基本的態度都沒有嗎?”


    走到門口的方白頓住了腳步,似乎沒想到我這樣罵他,嘲笑著向我走過來,我不自覺的倒退,覺得他表情有些恐怖:“曾瑤,你確定是我撞了你?身為一個好心的過路人把你送到醫院,交了住院費,你連句道謝沒有就走了,還發了神經來罵我?嗬嗬,良心被狗吃了吧。”


    這下換我愣住了,師叔和老雷頭兒聽明白了事情經過,臉上帶著訕笑。


    “方先生,很感謝你,阿瑤小,沒弄清楚狀況,醫藥費多少,我們還給您。”師叔責怪的看了我一眼,對方白說。


    我就感覺我當時臉發熱,都22了,還讓家長給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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