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胖的師弟又驚又喜的叫道:“師哥!師哥!昨夜那蜈蚣的內丹定然是在他的身上!我們快追!”這人的腦筋甚是簡單,昨夜他們師兄弟二人去得晚了,沒搶著蜈蚣的內丹,心中一直是懊悔痛惜得很。這一夜間滿腔的念頭盡都在‘內丹’兩字上打轉。眼下看到邊長空這般倉皇逃跑,似乎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一門心思自然而然便轉到‘內丹’上邊來了。這也是事有湊巧,兩邊都誤會了對方的意思,而且那內丹也真的在邊長空的身上。隻不過那內丹已經是被他吃了而已。而這個矮胖子這般荒唐的推理,居然也有誤打誤中的時候,想來這也是天意如此命運使然了。


    當下二人大呼小叫的在後麵提氣追趕,隻不多時便在巷道拐彎處堵上了邊長空。這二人一左一右的將他挾持到小巷的牆邊問話。


    邊長空哇哇大叫的急忙分說。這二人一點不顧其它,嘿嘿冷笑著用四隻爪子把他抓得牢牢實實的。那師弟將的長劍掛好之後,便去扒邊長空的衣服。邊長空此時身體單薄筋軟力弱,哪裏是兩名久練武功法術的法師對手,雙手便如同是被鐵鉗扣住了一般,休想要動彈分毫,此刻他也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而且這二人也沒什麽顧及。將他壓在牆邊甚是用力,已經是擠壓到了身後的小狸。那小狸猛然間受到壓迫,自然是哇哇大哭了起來。


    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邊長空的腦中適時的飄過了這句話,此刻他也沒法期望頭上的白龍簪護身了,畢竟這二人乃是實實在在的人類,並不是什麽妖怪,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妖氣散發出來,當然不會激發白龍簪自動護主。


    邊長空同時也在心中暗罵申公豹,這個倒黴師叔怎麽就研究出了這麽一個垃圾法寶出來。竟然連個凡人法師都對付不了。


    實際上邊長空這也是冤枉申公豹了,按照申公豹的思路,能激發白龍簪的必然是有法力會法術的,站在他的高度上看,怎麽可能在意幾個凡人的法師?在這個世界中隻有那些妖怪才是不服管束的,所以這法寶就是針對妖怪的。至於那些強大的仙人,雖然也是有著七情六欲派係爭端。但是在封神之戰以後,仙人還是很和平的,至少不會對邊長空這類人出手,就算是有仙人不顧身份出手會出手,以這白龍簪的威力,也定然是阻擋不了的。


    邊長空這邊的一陣吵鬧和背後娃娃的哭叫聲。到底還是起了作用,幾個好事的閑民聞聲立至,紛紛側在牆邊探頭探腦的觀看,然而這些閑民卻是不敢上來解救。兩名法師見狀畢竟心虛,也不敢太過招搖,見四周圍觀的人越聚越多,無可奈何之下隻好提著邊長空離開。想要再找個僻靜的所在也好搜查。


    他二人習練武功法術有些年頭了,一些高深的法術沒學會,但是長期的修身之下,奔跑縱躍時卻是遠勝常人。二人分兩側提著邊長空盡往那日光照耀不到的冷僻之處奔去。邊長空但覺耳邊生風,一重一重的土牆如走馬燈般的在眼前晃過,看得腦仁都覺得生疼。以前他向來是自己飛躍的,如今被人架著飛躍,這種感覺十分的不好。行不多時,師兄弟倆找到了一處僻靜的死巷子,便將邊長空推倒在地上,邊長空雖然在急切之間仍然是側了身子,但是難免不會壓到小狸,這一下身後的小狸哭得更凶了。這也是小狸並非是尋常的嬰兒,不然經過這一番的折騰,恐怕連哭都是不能了,早就被折磨得咽氣。


    邊長空轉看四周,但見遍地都是大小便的痕跡,而且此處更是臊臭撲鼻,想來這個偏僻的空巷已經成了路人解手之所,平常自然是沒有人來的,也不知道這兩個師兄弟是不是有著特別的癖好,竟然將他弄到這種地方來。


    那師弟嘿嘿笑道:“你倒是再跑看看?這下也沒人再來救你了罷?”說罷便欲上前解除邊長空的衣物。哪知肩膀一緊被他師兄一把拉住了,隻聽他說道:“慢來!這內丹隻有一個,我們二人卻是如何分法?須得好好討論一下,等定奪完畢了再拿來不遲。”


    那師弟聽了立刻求軟道:“師哥,你功力比我深厚得多了,這粒內丹便讓我吃了吧,師弟我感激你一輩子。”


    那瘦高的師兄大搖其頭的說道:“不然不然,師弟當著你的麵我也不說甚麽喪氣的話,你師哥我的這點本事對付一些潑皮的小蟊賊是綽綽有餘的,但是遇見那些江湖中的高強人物,怕是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那師弟說道:“師哥,你就成全了做弟弟的吧,我的法力這般低微,出去被人殺了你也不願意看到吧?這內丹能長我三五年的功力,我吃了後好歹也有個逃跑的機會。師哥你法力也算不錯了,便是再長三五年也不會高到哪裏去,若是……若是……以後再搶著內丹,兄弟一定讓給你吃決不眼紅,如何?”


    那師哥隻是搖頭歎氣道:“師弟,我們進入江湖也有幾年的光景了吧?一直以來都是平平安安的,這是我們的運氣好沒遇上什麽厲害妖怪和人物。若是日後遇見幾隻金鷹或著是火狼什麽的,你想咱們打不打得過?我練的火焰劍法已有小成,若是得了這粒內丹的幫助,便能精進不少,日後打死妖怪也會容易一些,那時你再來吃內丹豈不是更好?”


    這二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反反複複的爭辯著。邊長空在一旁聽得明白,這兩人各有私欲,都想說服對方讓自己吃了內丹增長功力,卻不知那內丹早就被邊長空吞了。當然以他們的見識自然也是知道的,這內丹若想要化去其中的妖氣自然是要最少七日的時間,這一個晚上才過去,他們自然是不擔心邊長空會吞了內丹。看到這裏邊長空當下眼珠直轉,也不說話動作,隻盼著他們二人一言不合鬥將起來,最好是鬥個你死我活的,到時候自己就有機會逃跑了,最好便是這兩人一起殞命,到時候自己更可以從容的離去了。


    哪知這兩人自小一起長大,感情卻是極好,雖然是爭得麵紅耳赤,卻是最終也不肯動手互毆。邊長空夾雜在其中挑撥了兩句,卻也麽有什麽成效,他見此計不撐,也隻得轉頭四處查看,心中另謀脫身之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六十九章 困難抉擇


    此時三人所在之處乃是西京內的偏遠之所,原本就是一些下等居民雜住的場地。 ..左右兩排高高的黃土牆一直延申到前麵百步之處,隨後便突然的折成了一條小巷。身後則是一堵石壁,那上麵長滿蒿草青苔,也不知是那家富戶的後院了。這小巷子的三麵牆高有一丈,而且平平整整的滑不留手。整條巷子內連一個開門的都沒有,完全就是三麵大牆格擋出來的死胡同,要不也不會被人當作是五穀輪回之地了。三麵的牆壁別說是獨力攀爬,就是有人來幫忙恐怕也得極費工夫才能上去,邊長空在一翻查看之下暗暗地叫苦,這般絕地倒是讓他如何才能逃脫出去?畢竟他現在想要爬個牆頭都是不容易的。


    看著麵前二人指手畫腳口沫橫飛的爭辯,再想到自己被困在此處脫身不得,這可正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再想想自己自從離開了人間界之後處處倒黴的經曆,邊長空也不由得心中淒涼。眼看著天上的日光越過身後的烏瓦青壁,斜斜的光芒投到前邊的兩排黃色土牆上,直映得紅澄澄的一片,這晚霞當真是鮮豔燦爛甚是好看。邊長空不由得心中一動,微微轉念之下卻是被逼出一道計策來。


    此時那師兄弟兩人仍然是爭辯得興高采烈。隻聽那師弟說道:“……日後不論是千年還是萬年的妖怪,隻要我們搶著了內丹,我一定讓給你。”那師兄接道:“這又何必?今日我不吃這粒內丹,別說是千年萬年的妖怪,隻是一頭八百年的中等之怪,我便也是抵擋不住的,那又怎能奪得他們內丹?師弟,你好好想想若是我的功力大增,再練得了下一級神仙斬,你還怕日後沒有內丹進補麽?”


    那師弟還待分說,猛然聽見邊長空驚叫連連的喊道:“啊!啊!妖怪!好大的妖怪!”這二人正在思想激蕩之際,聽到此言盡都是心頭一震。渾沒想到這其中會有詐。立刻便隨著邊長空的手指看去,卻見前麵空空曠曠的街巷十分靜默,哪裏有什麽妖怪的蹤跡?正在疑惑之間,猛然聽到身後的邊長空呼喊了一句:“……中央戊土,神兵入律令,起!”


    刹那之間便聽到‘嘭!’的一聲大響,前後的兩麵土牆上。竟然如同是急龍出洞般的猛然鑽出十餘支粗如人腿的土柱來。這些土柱兩邊交錯著襲近,同時又有許多的黃色泥塵飛揚。頓時便遮得周圍一片迷茫。這二人哪裏想到會出這等變故,眼前這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而且還是滿麵蒼白的廢人,竟然也會使用出如此高深的法術!


    二人在不提防之下,自然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且在手忙腳亂之中,還吸入了許多腥燥的泥粉,同時身前身後又被土柱擊中,這一下的衝力卻是不小。短短瞬間這兩人便被衝擊得胸中氣血翻騰疼痛非常。這也幸虧是邊長空法力不夠,又兼隻顧逃命,因此在駭怕之下,不能盡聚精神來施放法術。這十餘支土柱隻是將兩人擊得難受,同時一時間困住了他們的手腳,卻並不能真正的傷害到他們。


    原來就在剛才,邊長空看到兩邊的土築圍牆之後。忽然起了急智,趁這二人激烈辯論之時,低頭暗念了控土的咒文。這咒文過後便將兩麵的土牆都激活了,同時找準了時機大喊一聲引開了他們心思。隨即動便禦使出來十餘支大土柱盡節打在兩人的身上,想不到竟然是一舉奏功。於是他瞧準了這個機會,在二人心神大亂的時候。撒腿就往外衝去,拐過了前麵的巷道之後,忽左忽右的一路狂奔,這一路上盡揀那些看來有人居住的地方躲避。


    那師兄弟二人在不及防之下中招,急切間護住了頭臉,但是卻無法擋住胸腹的土柱,但是他們的身體本就是經過武力和法力淬煉過得。這一下雖然疼痛難當,卻也是絲毫沒有受傷。過了不多時,那泥塵散盡,而土柱則是盡碎成齏粉落到地麵上,此時邊長空卻早逃得遠了。


    這二人沒有受傷乃是他們平時淬煉體魄的結果,若是換了邊長空恐怕就難說了,畢竟無論是在人間界還是在這裏,邊長空主攻的方向都是法術,卻是從來沒有淬煉過體魄的,就算是以前在人間界學習了一些武技,但是受到條件的影響,他那也不過是增加了一些戰鬥技巧和鍛煉了一番身體而已。實際上不光是他如此,古時候的練氣士都是不鍛煉體魄的,畢竟練氣士在前期都有著各種法衣護身,而到了五氣朝元的階段,煉化入體的先天五氣自然會鍛煉體魄,就算是將其中的一氣修煉到了極致,那也是不死不滅的存在,根本就是刀劍法寶難傷的,所以倒也無需本末倒置的去淬煉體魄。


    師兄弟二人哪裏肯吃這啞巴虧,見邊長空逃走立刻便是怒吼連連,也不顧麵上的許多黃白泥粉的沾染,就這麽氣急敗壞的追蹤了下去,想著的是必要將那狗頭騙子捉到手中,然後弄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才能瀉心中的憤恨。


    他兩人腳力甚快,一頓猛追之下頃刻間便趕過了十數條巷口。四麵查看之下哪裏還有邊長空的影子?倘若此處是條平川大道也還罷了,邊長空的腳力再快,身後背著一個孩兒終究也跑不了多遠的。偏生這裏是個貧民雜居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麽平整的好路,許多土房磚屋東一間西一間的立著,而且這些土房更是沒有什麽規劃,完全是三間聚一落,五戶形成一巷的,並且其中還夾雜著一些木頭草席等搭建的蓬子,可是說到處都是違章建築,因此這道路也是曲道彎轉,如同是蛛網一般的橫七豎八交接延伸,完全就是一副天然迷宮般的景象。


    在這樣的地方找人,還真不啻於是大海中撈針一般。這二人憋了一肚子火氣,挨條小路都尋了一遍,問了幾個無事的閑散居民,可是這些人都是搖頭均說沒見著什麽背著孩兒的中年漢子經過。這邊長空便跟是突然蒸了一般,就這麽詭異的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二人沒法子可想,隻能是四目相對的自怨自艾,想到剛到嘴邊的內丹又跑沒了,俱都是懊喪無語。正自失落的時候。忽聽見前方不遠處一陣嬰兒的啼哭,似乎便是那騙子所背孩兒的聲息。這哭音才一響起,轉瞬間又低了下去,顯然是有人故意用手掩蓋了嬰兒的口鼻,不讓她發出聲來,這若不是刻意的躲避,又何必這般做法?


    這二人立刻便是又驚又喜的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發足向前追了過去。


    那哭喊的聲音果然便是小狸出的。邊長空逃脫了死巷之後,便在矮房土牆間七拐八拐的一頓亂撞。他本就不熟悉這附近的地形,如此的亂跑自然是把自己轉得昏頭漲腦的不辨西東。料想那幾個土柱也阻不了二人多久,片刻間他們便會再追過來。當下他強忍了手足的酸麻,背著小狸一路狂奔。約摸一袋煙的功夫之後,後果然聽到後麵折巷中靴聲陣陣,那兩個惡人一同追了過來。當下嚇得他是魂飛天外,背著小狸就近窩在了一處豬舍內,同時佝腰貼牆不敢稍出聲息。那二人粗略的掃過豬圈一眼,自然是不查有異。又奔去得遠了,他這才又起身另尋別路逃跑。


    躲躲藏藏的跑了一段之後,邊長空來到了一間土屋前麵,看到一個婦人正在門前的土坪上整理桑葉,那坪上攤著幾麵大竹匾子,許多黑灰細小的活物在竹匾內蠕動。邊長空心下明白,這原來是一戶養蠶的人家。此時主人正在采集桑葉飼養春蠶。轉頭間見那婦人一臉驚愕的看向自己,邊長空尷尬一笑待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從何處說起,如今他這形象實在是狼狽之極,而且身後還背著個孩子,這般躡手躡腳的行動沒被當成是賊人就已經是很不錯了。他又該如何的去跟人家解釋自己是什麽人?


    正在他琢磨的時候,背後的小狸卻是猛然的哭叫出聲來,也不知道為得是什麽緣故。這孩子倒也是奇怪,剛才從死巷子裏一路跑來,這一路上崎嶇顛簸的她倒也安安靜靜。也不妨礙邊長空專心逃命。眼下跑到這和平的所在之後,她倒是放聲大哭了起來。若不是邊長空知道這小狸此時根本就沒有恢複靈智,他肯定是要懷疑這個丫頭是不是分明存心的禍害他。讓他再勤加練習一下腿腳上的奔跑功夫。誰說隻有紅顏才是禍水?這紅顏變成了小狐崽子之後也一樣是禍水。


    邊長空一聽小狸的哭聲,不免大罵倒黴,一顆心直是要跳出嗓子眼來了。他將小狸移到胸前狠狠的怒目瞪了她一眼,真是恨不得伸手一把將她給掐死了。眼下尚未離開危險之地,那兩個惡人就在附近轉悠,若是聽見啼哭之聲焉有不追來的道理?邊長空魂飛魄散之際,趕緊的用手捂住了這小害人精的嘴巴,心中不斷的暗暗叫苦。


    正在他進退不得的當口,一陣急亂的腳步聲從左側數十丈外傳來,轉眼便要來到近前了。那兩個該死的惡賊如附骨之蛆一般,果然是聞聲追來了。倉皇之下哪想到其它的事情,邊長空直接躬身衝入屋內,看到右側的牆壁上有著一座梯子搭在閣樓之上,也來不及細想便手足並用的爬了上去,隨後他便直接蜷在了一座廢舊的織布機杼後麵,然後閉上了眼睛默默的暗求神靈保佑。雖然那些神仙未必能聽到他的祈求,就算是聽到了也未必敢出手幫他,但現在他也隻剩下這麽一招了。


    那師兄弟兩人來得好快,邊長空剛藏身下來,他們便已經追到門前了。左右不見他父子兩人的蹤影,便又直追了下去。但是不多時之後,又是鬼使神差的回轉過來,到了門口之後便出聲問那采桑的婦人。


    邊長空的心中砰砰直跳,他半屈著身子一手捂住小狸的嘴巴轉頭尋找脫身之法。隻見他藏身的這閣樓極低極矮,想要站直了都不能夠。頭頂上是幾麵厚重的木板搭成的,料想自己抱著孩子也不可能頂得動它,就算是他沒抱著孩子,手上還拿著利器恐怕也是頂不動的。這種土牆對壘成的帶閣樓的房屋並不是用瓦片的,當然不會象電視中演的那樣,隨便的掀開幾片瓦片便可以爬到房頂上去。


    西京開封的地理位置算是北方,這裏的氣候也是四季分明的,因此房屋的構造多為保暖設計,四麵的牆壁乃是用大塊的石頭打的基礎。然後用粘性極大的黃土夯實而成,並且在主梁上裝了椽子,上麵又用長釘鋪了一層木板,木板之上則是幾層的葦席,最後再壓上一層黃土,然後才蓋上瓦片,因此這房頂也是十分結實的。想要弄個窟窿出來也是很不容易的。


    上麵沒有出路,邊長空再看向前後左右。整個閣樓之上除了正對著門的一麵,其餘的都是牆壁,連個通氣的窗口都沒有,這一下他不由的心中絕望。他在閣樓上距離不是很近,房間外麵三人的對答一點也聽不真切,隻有那師弟的嚴厲聲音高一句低一句的模糊傳來。這個魯莽的蠢人也不知問話之法,隻是一味地蠻幹,聽起來來似乎是在嚇唬那個婦人,要她指點出邊長空的逃跑方向。想來那婦人也不是什麽好漢硬骨頭。而且與自己又沒有半點關係,自不會冒著危險替人遮掩,隻怕是馬上就要提供一些線索了。


    邊長空心跳片刻之後,想著兩人把自己擒住以後,少不得是要一頓暴打。若是心狠了將自己和小狸殺了也說不定。思慮及此不免是心中一寒。低頭間看見小狸正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那小臉憋得通紅不住的揮手蹬腿,一隻腳已經蹬進了自己的懷裏。將他的衣襟都踢開一個口子。


    邊長空一見這情況,嚇得連忙鬆開了捂在小狸口鼻之上的手,剛剛急切之間差點便將這個小東西給悶死了,若不是小狸本身就不是普通的嬰兒,這會兒恐怕早就去魂遊地府了。想想這一路上的經曆,邊長空不僅是一陣的唏噓。幸好他這養得不是自己的兒子,不然恐怕早就被他這無良的老爹給養死了,尋常的孩子怎麽可能遭受這種罪苦?也虧了這乃是千年妖狐所化,其生存能力自然是比尋常的小孩要強上很多,不然的話恐怕早就被弄死好幾百遍了。


    邊長空正在心中慚愧的時候,耳中聽那師弟忽然拔高聲音喝道:“……我便不信他逃得這麽快!剛才分明便是在這裏的,怎的一忽兒便沒了蹤影?定是你這女人在撒謊!你若是不老實的說出他的去處。老子便砍下你的腦袋來!”說著他便‘嗆啷!’一聲的拔出了長劍。


    想不到那采桑的婦人倒有俠義心腸,肯替邊長空這麽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遮掩。想來她騙那師兄弟二人說不曾見過自己,那二人卻是偏偏不信。邊長空心中稍感寬慰,一時又替她擔心起來。門外的這二人可非是良善之輩,雖說是腦袋裏明顯是缺了一根弦,但是這種人往往是最為難纏的,說要砍她的腦袋隻怕也是當真說得出做得到。這兩人無法無天到光天化日之下都敢當路劫人,如此的猖狂行徑,而且這裏的地方偏僻,居民又少得可憐,就算是殺上個把人之後再逃跑,恐怕誰也奈何不了他們的。


    邊長空的心中思緒如紛亂的雪片一般,眼看那女子為自己身陷危難之中,自然是覺過意不去。他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而且一直以保護地球為己任,想不到淪落至此竟然會靠著一個農婦來活命。同時邊長空又感慨這女人的仗義心腸,而且還羞愧愧自己的懦弱無能。


    他堂堂一個人間界的最大城管竟然落得如此淒慘下場,當真是鬱悶難當憋屈之極。這一時他便想著鼓起勇氣衝出門外,靠著自己的法力獨力的去鬥那二霸,便是讓人砍死了也別要讓他們傷了那婦人,畢竟這天下間的好人的確是不多了。但每次欲下決心之時,心頭的熱血隻是衝到額際,還沒等到頭頂便又退回了,他的心中不甘之處還有很多,也是舍不得家中的嬌妻和那往日的生活,這若是就這麽死了也實在是憋屈的要命,堂堂一個練氣的仙人竟然會死在這等小賊的手上,比起那當年的李闖王來也不遑多讓了,想想那位將要當了皇帝的農民起義軍首領最後居然被幾個農民給誤會打死了,這種死法還真的是怨氣衝天的。當此生死攸關的當口,邊長空這一時間哪裏能輕易的易便下決定?


    邊長空心中急得如同是烈火煎熬一般,喉中更是幹澀非常。他在心中隻道:“怎麽辦?怎麽辦?出去?還是不去?”他這一死不僅僅是自己,恐怕懷中的小狸也定然難逃了,可是不出去的話眼見著那婦人就是在劫難逃,這種選擇是最為困難的,無論是他邁出了哪一步,他的心裏都是困苦萬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七十章 平白入獄


    “唉,若是能再長上個十年八年的功力就好了。”邊長空在心中感歎著。剛剛又吃一顆了妖怪的內丹,雖然還未完全煉化,但是他的法力也是有所增長的,隻不過這種增長真的不多,使用縱地金光法是根本不夠的,縱地金光法必須要兩花聚頂的實力才行,這般實力已經是等於天師的層次了。其實他的實力就算再長一層,隻要達到一花聚頂,那也算是一個真人了。真人境界的修為,就算是他的五行法術用得很爛,打這兩個人也是很輕鬆的。


    奈何此時他的實力隻能是勉強算個法師,而且法術用得還不是很純熟,威力也不是很大,想要跟這兩個惡賊鬥上一鬥也是不可能的。


    電光火石之間,邊長空的腦中迅疾無比的轉過了許多的念頭,自從一步邁兩屆通道以來,這兩年他從接近仙人的雲端直接跌落到了一個普通的凡人。而且最近還更是經曆了一番家破人亡的慘劇,好不容碰上個心地善良的李小狸,還指望著能靠她翻身呢,卻不想被那惡道人肆意****,最終還成了一個繈褓中的嬰兒。這許多情景浮上心頭,仔細想來這些苦難災害皆可歸因於一處:那就是自己的法術太弱沒有在這裏生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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