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呻吟聲卻是停止了,牢中的眾人側耳細聽,似乎那牆壁裏有什麽東西在緩緩的爬出來,黑暗中也看不真切,隻是偶爾間聽到傳來的‘嚓嚓’碎響聲。片刻之後隻聽到‘撲!’的一聲響,似乎有一個沉重的東西從牆麵裏掉到地上來了。這一下人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隻是不知到那爬出來的是什麽東西。


    便在這時,一陣猛烈大風驟然橫摧,‘呼!’的大一聲響,一股狂風自刑房中激蕩開來,就如同是一團柔軟卻密實的黑棉花一般,猛然間擊打到牆壁之上,頓時發出一陣‘嗡嗡’的沉悶聲響。牢中的氣流翻卷,所過之處立時將牆上的三盞油燈都吹得脫掉,隨著‘啪!’的一聲撞到囚室的頂壁上,隨後跌落了下來,那燈盞中的燈油撲到了地上立刻便熄滅了,濃稠如烏血的黑暗,瞬間便吞沒了整間牢房。


    眾人驚駭之極極狂,忍不住發出了一陣狂呼,尖叫聲和哭喊聲來往不絕,整個牢房中一時間各種聲息齊作。邊長空雜在眾人之中,聽到身邊的那些少年和女人都聲嘶力竭的大聲叫嚷,顯然是恐懼已經達到了頂點。尤其是他見到天樂也跟著眾人這般驚叫。差點兒沒被氣得一口血噴出來,他此刻真想跳起來狠狠給天樂幾記耳光,哪知懷中的小狸被眾人的哭叫聲驚醒了,頓時便跟著哇哇的哭叫起來,揮手踢足間一拳砸到他的脖子上,倒把他砸得疼痛不已。


    這倒黴孩子最近這段時間明顯成長了一些,哭起來也是響亮了不少。尤其她的前身乃是千年九尾狐狸精。雖然此刻是嬰兒的形象,可是那小拳頭的上的力氣也是不小的。若是邊長空以前倒也不怎麽在意,不過現在他周身氣血虛浮,尤其是剛剛被抓來的時候,脖子上受了一些傷痛,此刻正腫得厲害,這小狸的一拳到是打得正是地方,完全是在傷口上灑鹽的行為。


    邊長空忍著疼痛不斷的哄著懷中的小狸,耳中聽得起伏不斷的哭喊聲中,似乎有著許多細細密密的聲息在其中穿雜。似乎是有什麽東西伏地爬行一般。又似乎是有人慢慢的踏步走近一樣,而且還有喉嚨被割破時出的漏氣聲,以及血水滴落在地麵上的滴答之聲,更有喘息聲、詛咒聲、磨牙聲等等,真可謂是奇聲怪聲詭異聲聲聲入耳。邊長空在倉促下辨來,竟似這牢籠之外各處都有東西湧出一般,然而那深沉的黑暗卻是遮掩了一切。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在發出這些細碎的聲響,隻是這片刻之間,絕望和恐懼已攫取了全牢數百人的心神。


    忽然聽到隔壁牢房中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叫:“啊!啊—!不要擠!不要動!我的護身符掉了!”這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低沉的咆哮迅疾而至,直接便衝進了牢之內。眾人隻聽見一聲慘烈的叫聲嘎然而止,那同牢中的囚犯們嘴裏狂喊著:“啊!血!血!他死了!他被吃了!”


    天啊!吃人?有怪物吃人?這哪裏是鬼啊?這分明是妖怪嘛?這要是鬼類邊長空還是不怕的。但是碰上了妖怪他可是真沒轍了,關鍵是根本就打不過啊。邊長空此刻哪裏還能忍耐得住,瞬間便抱著小狸擠到了天樂的身邊,然後同樣是盡量的縮減自己的占地麵積,同時也將那靈符舉向了身前,似乎這靈符還真的有些作用,凡是拿著靈符的都不會受到那怪物的攻擊。難道說這靈符乃是一張信物,沒有靈符的就算作是這大牢提供給怪物的口糧?這麽說來這怪物是牢中所喂養的?還是這怪物跟這大牢中的管理者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協議?邊長空的頭腦紛亂了起來,隔壁牢房內的血腥氣也同時傳了過來,那股熱騰騰的腥濕味道直讓人作嘔。邊長空有些擔心的看了天樂一眼,深怕在這個時候身邊的天樂因為暈血而昏倒了。


    “我沒事,光是聞到不會暈的,隻有看到才會暈。”天樂似乎是明白邊長空的想法,連忙搖搖頭對他解釋道。


    看到才會暈?殊不知看不見的東西才是最可怖的東西,能看見的永遠算不上是最嚇人的。


    與邊長空同牢的一個少年心誌最弱,被這麽驚嚇了一下之後,已經是神魂錯亂了。驀的狂叫了一聲。迅疾的跳起來又哭又笑在牢中亂跑著喊道:“死了!哈哈哈!完了!死了!嗚嗚嗚……”陷入瘋狂的少年直接躍入人群之中,不住腳的蹬踏著。雖然這少年蹬踏到了不少的人,但是此刻眾人心中驚怕已極,哪裏還有什麽憤怒之意,隻是不住的躲閃驚叫。


    邊長空的肩上也挨了幾腳,尤其是其中的一腳更是踢在了傷處,直痛得他嘶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過他間這少年癲狂的樣子,也不要與他不計較,隻是嘴裏狂喊著問道:“那是什麽東西?竟然會吃人!是什麽怪物?”此刻他心中想得是就算是死也應該知道是死在什麽怪物手中吧?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是知道了這怪物的底細,也未必不能躲過這一劫的。正當他驚駭之間,忽然從那少年的方向飛來一小團濕軟之物,直接打到他的臉上掉落了下來。


    邊長空‘啊!’的一聲驚跳而起,隻這一瞬間他便看清楚了此物乃是人的的內髒。隨後便是一聲厲嘯從遠撲來,瞬息間便到了邊長空的麵前。邊長空雖看不清楚那是什麽東西,但是黑暗中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飛來的這東西就站在他的麵前,此物冰涼有如寒鐵,沉重的逼壓之感讓他喘不過氣。當下他急退了兩步騰的一下後背靠上了冰冷的牆壁。


    黑暗中隻聽到‘喀嚓!’的一聲。好似是骨頭碎裂的聲響,跟著那少年的聲息立止,這一切仿佛就像是夢幻中的一樣。接著一股腥熱的血氣彌漫開來,同牢裏的眾人哪裏還能鎮靜,同時厲聲哭喊著,紛紛的向著四處逃去。邊長空的腦中一窒,驚悚間不可抑止的駭絕之下。體內的法力隨著右手奮力的橫揮出去。雖然他沒有念出法咒來,但是平時早已練熟的控土法術自然而然的便隨手施展出來。隻聽得‘咯咯’的一陣聲響過後,麵前的土地上已經有了變化,在黑暗中看不到升起的土柱到底有多高,但是這附近地皮的震顫似乎不小。


    這招法術施展過後,邊長空立刻便驚醒了過來,雖然他法力低微,但是他還是會幾手的,就算是打不過那妖怪,隻要拖過了這夜晚。估計也不會再有什麽危險的,畢竟從感覺上來說,這怪物應該是生活作風很有規律的,一般都是酉時的時候準時到來,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走,想必也不會等到在這裏開早飯的,畢竟就算是很多老妖怪也改變不了過夜生活的習慣。


    牢裏片刻之間已經是連傷了兩條人命。眾人都已經陷入了瘋狂之中。隻是不住的嘶聲叫嚷,同時奮力的拍打著牢柱,一些膽小的已經是便溺齊齊失禁,腦中完全是一片空白,其中昏暈者更是不知其數。


    “驅鬼辟邪!”就在邊長空還在發愣的當口,縮在邊長空腳邊的天樂忽然一揚手。直接將手中的驅鬼辟邪符扔了出去。那符脫手之後直接化作了一團黃光撞在了那冰冷陰寒的怪物身上,隨後那怪物發出了一聲慘叫,急撲過來的身影也直接倒飛了回去。


    “這驅鬼辟邪符管用?還真的是冤鬼?”邊長空吃驚的問道。


    “廢話,當然是怨鬼孽魂,要不這符怎麽會管用的!”天樂沒好氣的嘟囔道。


    這驅鬼辟邪符每個人隻有一張,若是拿在手中的話,此符所產生的氣息自然能讓冤鬼厭惡。不會主動發動攻擊,當然也可以像天樂這樣以法力激發後直接打出去,當時這樣一來便隻能是作為一次性的消耗品了,而且這種低級的靈符也隻能是將冤鬼擊退而已,並不能直接滅殺掉的。


    “可是,可是這冤鬼怎麽會這麽厲害的?這有點不可能啊?”邊長空的心態還是停留在人間界的地球之上,在他的印象之中冤鬼孽魂這類的東西絕對是低等的存在,完全不應該如此厲害的才對。


    “這難道還有什麽奇怪的麽?怨鬼孽魂乃是因為魂魄沾染怨煞之氣,多數都是受了莫大的冤枉所致,一口冤氣衝天,乃以進入輪回之中……”天樂搖頭晃腦的介紹著怨鬼孽魂的由來。


    “這我知道,可問題是這東西不應該是最低等的存在麽?怎麽會這麽厲害的?”邊長空再次懷疑道。


    “低等?這東西也是會吸收天地元氣修煉的,怎麽會有低等一說?他們跟妖怪等物是沒什麽區別的啊?”天樂十分不解的說道。


    “天地元氣,對是天地元氣的問題。”邊長空瞬間便明白了,這是他陷入了誤區,在人間界的地球上天地元氣稀薄,鬼物就算是沾染了怨煞之氣也無法憑借天地元氣修煉,因此自然是沒有什麽實力的,所以才會被認為是最低等的存在。這就好比是人類一樣,原本天地元氣還充足的時候,人類修煉各種法術和武功自然是事半功倍,舉手投足之間都能發出莫大的威能,可以說在樹尖上飛來飛去的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修煉到高深地步什麽降龍十八掌和六脈神劍之類的高深武學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天地元氣稀薄之後,這種高深的武學也就不存在可能了,如今唯有隱藏的個個密境之中還存在著天地元氣,所以也隻有那些擁有密境的宗門還能修煉法術,而沒有密境的宗門早已經流落到凡人世俗之中了。


    在這洪荒界中,天地元氣十分的充足,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修煉起來都是事半功倍的,而這些冤魂孽鬼也同樣是如此。可以說大家的基礎都是一樣的,憑什麽人類就有大批的法師,而鬼物就淪落到最低等。若是那樣的話,這天地之間豈不是不平衡了,這天地間也就不會存在什麽冤魂孽鬼之類的鬼物了,早就被遍地的法師給消滅得幹淨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七十三章 牢獄之中


    黑暗之中忽然聽到某間牢房裏有人快速的念著法咒道:“紫府丹書鎮六宮。 ..木生化金降飛龍。瓊華羽蓋玄張昂。雲騎來迎會八通。七曜紫景行太空……”片刻之後但聽得‘悠’的一聲響,一道明光入目,整個牢裏猛然間便亮了起來,兩三個大如花籃的火球懸停在半空中不住的轉動,立刻便將牢房裏外照得通明。


    待牢中的眾人看清楚火光照耀之下,顯露出形體的那些東西之後,牢中的眾人更是心膽俱裂,立時便有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鬼啊!”“救命啊——!”


    無法形容那是怎樣恐怖的麵容,就連邊長空也是盼望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東西,隻盼著自己能把這些惡夢般的景象全都忘掉。他很怕在以後的日子裏,他時常會在夢中看到那些令人驚駭欲絕的臉麵,說不定以後半夜嚇醒過來之後再也睡不著覺。


    實話實說,各種冤魂孽鬼不死生物以及惡心的妖怪他邊長空也見過不少了,然而像眼前這種場景他還真的沒有經曆過。此時的牢外站滿了數不清的死屍,這些死屍的身上穿著染滿血跡的破爛袍子,並且它們或者是手足殘缺,或者是頭顱斷折,可以所身上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地方,這些死屍就那麽慘然的立著,口中發了出憤恨和詛咒之聲,它們的眼睛或者是碧綠的,或者是通紅的,盡是獰惡暴戾之意。


    雖然這些東西看上去是死屍,實際上邊長是看得明白的,這些不過是一些冤魂孽鬼而已,他們是原本就是沒有實體的,如今的身體也不過是靠著天地元氣凝結出來的魂體而已。


    “我靠,這是十八層地獄麽?不過如今的十八層地獄也改革了啊,那邊都沒有出現過這麽慘烈的情況了,這個大牢究竟造過什麽孽啊,竟然會有這麽多的孽魂產生?”邊長空的嘴裏不斷的嘀咕著。


    所謂的孽魂。乃是生前受了各種冤屈,死的時候口中含了一口怨煞之氣未成吐掉,因為這種冤魂無法投胎,並不在勾魂使者的執法範圍內,因此他們大部分都失去了許多的記憶,變成了隻知道殺戮的孽魂。


    “咦?你怎麽沒有暈血啊?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此刻的邊長空還不忘調侃天樂一句,畢竟眼前的這些冤魂的身上都是血跡斑斑的。


    “哼。又不是實體,不過是一些幻象而已。我隻對真正的血液才會有反應,這些幻象更比就對我不起作用的。”天樂一臉不屑的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邊長空隨手咬破了手指,然後在天樂的眼前晃了晃,天樂自然是十分配合的倒地不起,直接便暈了過去。


    “唉,就這點本事啊?堂堂一個修煉了幾千年的僵屍,居然見血就暈,這還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邊長空搖頭苦笑道。


    不過他也不耽擱。將咬破的手指往額頭上一抹,心確實在不斷的抽動著,這種咬破手指的溝塘,邊長空也是很久沒玩過了,如今回憶性的施展一下,卻是一如既往的那麽痛啊。看來下一次還真的不能再咬自己的手指頭了,這他娘的跟紮的可不一樣。比起刀劃的來口子更難愈合。


    隻不過他目前的狀況看,這種理想是很難實現的,畢竟懷中的小狸實在是太小了,這要是咬上一口弄出點鮮血來,恐怕連續幾天都難以阻擋她的哭聲吧,更何況麵對著嬰兒一樣的小狸他也下不去手。至於身邊的那個天樂嘛。想要取一點鮮血實在是太難,畢竟這廝的本體可是僵屍,先不說能不能破開體表防禦弄出個口子來,就算是真的能割開一條口子,這個家夥的身上也是沒有鮮血的。強大的僵屍妖怪除了心髒中的那幾滴顏色各異的精血之外,僵屍的身上有哪裏有血的存在。


    隨著邊長空手中的法決連動,在跳蕩的火光中一個渾身裹滿黑煙的老人出現在邊長空的麵前。這個老人的臉上扭曲掙紮,口中竟然發出了死蛙一般的鳴叫聲,半空中的火光刺目使得他十分的不習慣,這樣忽然出現的明光耀眼的環境中,他伸出了兩隻烏黑畸形的枯瘦爪子,直接護住了麵龐上眼睛。他的臉!他的臉怎麽會這樣?邊長空間了之後亦然是吃驚不已,隻是覺得身體一震,手一抖便使得那完成了一半的火球熄滅了,而一直被他抱在懷裏的小狸也掉落到草堆裏。


    那是一張滿懷著怨毒的老人臉。那臉上的皮肉全部潰爛掉了,一半是腐肉另外一半是白骨,四周焦黑斷裂的皮膚翻卷成了一片片的粘在骨骼上。在他的在眼窩處腐敗的眼球極緩緩的轉動,此刻正有青綠色的液體流下了麵頰,淌過殘缺紫黑的嘴角和利齒中漏下的血沫融在一起。


    隻剩下唯一青綠的眼睛中,一股凶光灼灼的透過手指注視著邊長空。那該是一種怎樣刻骨的仇恨啊,完全就是恨一切人一切物一切有生者,隻是想著把眼前看到的所有活物都撕裂吃下!這般恐怖之景邊長空膽子再大又怎能冷靜麵對?這些孽魂實在是太多了,完全不是他一個人能解決的,四周的牢裏許多婦人漢子聲嘶力竭的叫喊著。邊長空隻感覺到一顆心突突的直跳,直要撞破胸腔掉落出來一樣。


    聽見蛇蟲一般的聲息慢慢遠去了,邊長空此刻的腦中兀自一片空白,那副恐怖妖異的麵容仍在他眼中晃動。這種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讓人想要忘記都不可能。


    虧得此時小狸一陣適時的大哭聲把他喚醒了回來。邊長空連忙的收攝心神把孩子抱起來,同時又施起了火球術,隻是他心中的恐懼已極身上的顫抖止也止不住。於是眾囚便看到一個滿麵蒼白的中年漢子,一手抱著哇哇大哭的小嬰兒,一手虛托著,竟然抖得跟篩糠一般的,燃起了三個慢慢轉動的火球。這些火球受他顫動的影響,也是不住的跳蕩,把一間囚室照得風雨飄搖明滅不定,這倒是更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邊長空強自的將手中的法決打完,隨後便將那些小火球甩了出去。其實他心裏清楚得很。他並不是懼怕那些孽魂的,主要是剛剛他淬不及防下,險些便是失去心智。若非小狸的一聲大哭出現的恰到好處,恐怕他早已經被奪了心智成為殺戮的傀儡了。


    想不到這些孽魂居然還會精神攻擊一類的手段,竟然讓邊長空也立刻中招,真實意料之外的能力。


    牢中的火光既明,那些孽魂便不敢再來侵擾了。因此便如同是潮水般的退卻。不過片刻之後便消失得幹幹淨淨,若不是兩間囚籠裏各躺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眾人直以為這隻不過是一場恐怖的噩夢。


    這一夜間眾人便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過去了。牢中的人不知天光,眾人都將心弦繃得緊緊的,也不知能捱到幾時。便在邊長空法力不繼火球越變越小,完全快要熄滅的時候,牢門外的鐵鎖聲響起,一個獄卒有些不耐煩的叫道:“吃飯了!”說著他便提著一盞已經熄滅了的燈籠走了進來,而另外的一隻手中則是中拎著一個看上去是裝滿了餿飯的大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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