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國內的安保公司不能配備武器,可包師兄還是教會了劉尚昂用槍,還教劉尚昂如何在遠距離射擊的時候判斷風力和空氣的潮濕度。即便這樣的技能劉尚昂可能一輩子也用不上。


    聽劉尚昂說著這些事情,我心裏也開始懷疑,包師兄過去到底是幹什麽的?


    我們三個說話的時候,李道長拄著一支單拐從屋裏出來了,他的腿之前受了傷,不拄單拐的話就很難走路。


    我們三個同時朝李道長看了過去,就見他坐在門檻上,靠著身後的門框曬起了太陽,每天到了這個時候,李道長都要像這樣出來曬一曬太陽。


    不知道為什麽,劉尚昂好像一直對李道長非常防備,這會他看到李道長,立即皺了皺眉頭,對我和梁厚載說:“這地方怪悶得慌,咱們去村裏走走吧?”


    我和梁厚載也沒什麽意見,紛紛點了點頭。


    劉尚昂又朝著李道長那邊看了一眼,就拉著我和梁厚載走了。


    走在祠堂外的小巷子裏,我就忍不住問劉尚昂:“我怎麽感覺,你對李道長好像有敵意呢?”


    劉尚昂撇了撇嘴說:“也算不上有敵意吧,我就是因為總看不到他的臉,覺得和他待在一起心裏不踏實。”


    何止是劉尚昂,我和李道長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打心底裏不舒服,因為看不到他的臉上的表情,我總覺得他是個沒有喜怒哀樂的人。那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好像我明明麵對著一個大活人,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生氣,可總感覺好像是麵對著一具屍體,別扭得很。


    黃家村裏的路都很窄,但都修得很規整,大部分路麵都是瀝青和混凝土鋪就的。在這樣一個地方,很少有車輛過往,甚至連行人都很少,路麵很少受到損壞,以至於每一條路看起來都很新。


    村裏房子大多還是用大塊的石頭砌起來的,看起來非常古樸,可九成新的柏油路和石頭砌成的牆壁夾雜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身上穿著一件中學生的製式校服,說不出的怪異。


    之前就聽包師兄說要在村子裏戒嚴,可我在村子裏逛了一大圈,卻一個人都沒看到。


    路過一個街口的時候,我問劉尚昂:“包師兄這次來黃家莊帶了多少人?”


    劉尚昂一邊環視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對我說:“老包的公司一共就二十口子人,除了兩個回家探親的,其餘的人全都來了。”


    我又問他:“可我怎麽一個人都沒看到?”


    劉尚昂當時就笑了:“所有人都在暗哨裏藏著,道哥你肯定看不到他們呢。現在的黃家莊裏到處都是老包布下的暗哨,他這個人,常常把暗哨布置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我除了平時經常蹲守幾個哨點外,也不知道其他的暗哨在什麽地方。”


    他這邊正和我說著話,貼在他胸口上的對講機就嗡嗡地震動起來,那個對講機震動的頻率非常高,但振幅很低,我如果不是離劉尚昂這麽近,根本聽不到從上麵傳來的震動聲。


    一百五十四章 暗井


    劉尚昂就對我說:“公司裏所有的通訊設備都是老包托人特別設計的,包括對講機和之前你見過的那個電碼發送器,在收到信息或者接通的時候幾乎都不會發出聲音。”


    他一邊說著,一邊接通了對講機,在對講機的另一側立刻傳來了包師兄的聲音:“昂,有道在你身邊嗎?”


    劉尚昂也沒說話,直接將對講機交給了我。


    我接過對講機:“我在這呢,包師兄。”


    包師兄“哦”了一聲,又說道:“你們幾個趕緊到村子西北角來一趟,對了,柴師伯走的時候給你留法器之類的東西了嗎?”


    包師兄要法器幹什麽?我心裏一邊奇怪,一邊回應他:“沒有。怎麽了?”


    就聽包師兄說:“我們在西北角發現了一口暗井,裏麵有屍氣,現在柴師伯不在,你們三個過來一下吧。聽說你入行的時候鎮過銅甲屍,這事是不是真的?”


    我說:“是,當時我是和瘦猴、厚載一起鎮住……”


    我還沒把話說完,包師兄就說道:“那應該沒問題,趕緊過來吧。”說完他就終止了通訊。


    我也沒廢話,趕緊和劉尚昂、梁厚載一起朝著黃家莊西北方向趕了過去。


    來到村子西北角的時候,我遠遠就看見包師兄正和張大發一人拿著一把工兵鏟,守在一個井口旁邊。


    那的確是一口暗井,我就看到井口附近全都是被工兵鏟鏟碎的泥土,井旁還有一顆非常粗壯的老槐樹。


    包師兄看到我們,立即朝我們招了招手,示意我們過去。


    我來到他身邊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從井中不斷散發出來的陰氣,其中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屍氣,那屍氣雖然淡薄,卻讓人非常難受,更詭異的是,井口中雖然散發出了屍氣,卻沒有邪屍身上常有的那股腐臭味。


    包師兄對我說:“今天上午老張審了朱弘光。據朱弘光交代,黃昌貴讓他把那些蠱蟲運進村子的時候,提到村西北的一棵老槐樹,當時黃昌貴還說,這棵樹下有條通道,他就是打算從這條通道逃走,還讓朱弘光設法接應他一下。就因為這,我才和老張一起跑到這來,掘出了這口井。我剛才拿儀器測了一下。”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儀表似的東西給我看,我也不知道這個儀表是幹什麽的,隻是看到表盤上指針此時正在劇烈地晃動著。


    包師兄對我說:“這東西是專門用來測屍氣的,你看看上麵的表針抖成這個樣子,下麵的屍氣肯定很重。”


    我衝著包師兄點了點頭,又湊到井口前,朝著裏麵觀望。


    這口井非常深,目光所及之處就是一片純粹的黑暗,包師兄拿著手電筒朝井裏照了一下,他用的是那種穿透非常強的探照手電,可依舊無法照射到井的底部。


    但當手電的燈光從井壁上掠過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一抹非常刺眼的金屬光澤,那陣光澤僅僅出現了一下就從我眼前消失了。


    我皺了皺眉頭,從包師兄手中接過手電,朝著剛才出現光澤的區域照過去,就看到在井壁上好像釘著一顆釘子,不過那東西離我太遠了,我也無法確切地看出它到底是什麽。


    我又用手摸了一下井壁,上麵非常潮濕,同時也非常光滑。


    我回過頭來,對包師兄說:“太深了,看不到下麵的情況。而且井壁過於光滑,徒手下去肯定不可能,需要繩子。另外,最好找一個比較重的石頭過來,石頭的體積能將整個井口徹底壓住。”


    包師兄點了點頭,也沒多問,就讓張大發去安排了。


    之所以要這麽一塊石頭,主要是擔心井裏麵會有飛僵,以我現在的道行,加上背後的黑水屍棺,就算我鎮不住飛僵,飛僵應該也是奈何不了我的,可萬一飛僵從井裏飛上來,包師兄他們即便再怎麽訓練有素,遇到這種非人的東西,沒有武器也很難對付。


    我下井以後,包師兄則要用那塊石頭將井口壓住,防止飛僵出井。


    張大發的效率很高,二十分鍾之後,他就和另外六個人一起,抬著一塊重量至少在一千斤以上的大石回來了,其中有兩個人肩膀上還挎著長長的繩索。


    他們將石頭放在一旁,又將繩索係在一起,我目測了一下繩索的長度,大概有一:“不行,釘得太緊了。”


    包師頓了一下,又問我:“現在要把石頭壓上嗎?”


    井裏的屍體不算濃鬱,可以預料到這裏就算有邪屍,它和井口之間應該也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不過為了保護包師兄他們的人身安全,我還是肯定地回複道:“壓上吧。”


    片刻之後,我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陣轟鳴聲,在這陣聲響之後,還有散碎的泥土從上麵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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