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泰回信說,他自作主張將我們的計劃告訴了王大朋,今天之所以能聚集這麽多人跟他遊街,也是王大朋幫得忙。完了他還問我這樣做合不合適。


    是做都做了,現在問我合不合適有個屁用!


    我也沒直接回答他,隻是讓讓他不要把掉包神像的事告訴王大朋了,像這些事,王大朋知道得越多,安全就越沒有保障。


    這一次,羅泰依舊很簡短地回了一個字:“好。”


    接下來的整整一天,我們就一直在暗哨裏待著,中午的時候,羅泰在村子裏活動了一下,他從暗哨附近走過的時候,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除此之外,沒有人留意到我們。


    我們不知道葬教的人今天都做了什麽,隻是在當天晚上,王大海家的男人照例到到暗哨來送飯的時候,我躲在暗處,就發現他的神色明顯比前幾天匆忙了許多,不對,那已經不是匆忙了,而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慌張。


    他將食物放在烤房門口,還沒等仙兒控製著傭兵出去就急急忙忙地轉身離開了。


    午夜過後,我們又調換了村子中部的神像,然後回到暗哨,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在接下來的一個白天,村子裏沒有發生特別的事,隻是出門活動的人比以往多了,其中有村裏的村民,也有租住在村裏的外來戶。


    我留意到,村民和外來戶的精神狀態有著非常大的差異。


    那些村民看上去都異常的精神,但走路的時候,肢體卻不算協調,他們就像是在大夢一場之後剛剛醒來,而且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種很疑惑的表情,似乎不能理解自己前些天為什麽那樣一個懶散的狀態。


    而外來戶們在看到村民的時候,雖然也會笑著打打招呼,但那種笑卻浮於表麵,他們再看到那些村民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驚訝,就好像這些村民在自己村子裏活動,是一件非常不可道地謙虛了兩句,然後王大朋他爸又轉過頭去和梁厚載握手,一邊說著:“這個小哥,還挺年輕啊,看著比我家大朋年紀還小呢?”


    他這麽說話的時候,我心裏最薄弱的地方就被刺中了。為什麽這句話他隻對梁厚載說呢,我和梁厚載明明是同歲。


    我知道,這是因為我長得老相,可我打心裏不想承認。


    就在王大朋他爸跟梁厚載說話的時候,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在她手上還端著滿滿一盤堅果、瓜子一類的小零食。


    乍一看那個女人,我就覺得她很眼熟,可想了想,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


    她看到我和梁厚載,頓時笑了起來:“這不是恩人嗎,什麽時候來家的,大朋你也不說一聲。”


    恩人,什麽恩人?


    我一臉疑惑地望向王大朋,王大朋看到我的表情,也咧著嘴樂了:“我估計你們都認不出來了吧,這也難怪,我姐這兩年變化挺大的,常年不見的確實容易認不出她來。”


    他這麽一說我就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他的親姐姐王倩。


    都說女大十八變,我今天算是親眼見識了,想當初我第一次見王倩的時候,她還是那種膀大腰圓的健碩身材,可這才幾年不見,她就由一個健碩的假小子,變成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


    說實話,我不會輕易用“美女”這個詞來形容一個女人,因為在一些特定的場合下,我覺得這個詞太俗氣,可王倩確實能當上“美女”這兩個字了。而且在她身上,能感覺到一種偏向於世俗的氣質,像這樣的氣質,仙兒和羅菲身上都沒有。


    我也是在進入社會多年之後才明白,這種氣質,也隻有那些在社會上打拚過、吃過虧的人才會有。


    王倩放下堅果盤子,先是衝我笑了笑,又走到梁厚載身邊,說了一句讓人很為難的話:“小梁哥這幾年沒怎麽長個啊。”


    她的話一說出口,大家都沉默了,梁厚載也是一臉很無語的表情。


    過了一會,還是王大朋扯開了話題:“道哥,你們今天晚上怎麽想起來到我家來了。”


    我環視了一下周圍的人,說:“今天晚上,可能會有一些麻煩的人潛入你們家裏,我們過來,主要是防著他們做出太過分的事來。不過這些事和你們無關,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不要受到影響。”


    王大朋顯得有些為難:“道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你有什麽要我幫忙,說一聲就是了,怎麽還和我無關了,這不是把我當外人嗎?”


    劉尚昂湊過來對他說:“不是把你當外人,是怕你有危險,總之你就聽咱道哥的,不會害你的。”


    王大朋盯著劉尚昂看了一會,歎口氣,對我說:“行,既然道哥不需要我幫忙,那我也不給你添亂。那什麽,那我們現在該幹點啥?”


    我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時間已經非常晚了,就對王大朋簡短地說:“關燈,睡覺。另外,把你們家的地窖鑰匙給我。”


    三百三十六章 破氣海


    進院子的時候,我就看到屋子的牆角下有一個地窖,地窖的門關著,上麵還掛了鎖。


    王大朋幫我找到了地窖鑰匙,又催著王倩和他爸媽睡覺去了。


    我讓羅泰呆在客廳裏,然後就帶著梁厚載和劉尚昂進了地窖。


    這間地窖是王大朋家存糧食的地方,裏麵放了很多地瓜和芋頭之類的東西,空氣中飄著一股泥土和黴味糅雜在一起的怪異味道。


    我們將地窖的門敞開了一條很窄的縫隙,劉尚昂就湊在縫隙上,一動不動地朝著外麵觀望,而我和梁厚載則站在他身後,不時看看手表。


    淩晨三點半,劉尚昂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有動靜了。”


    我立刻湊到縫隙前向外觀望,就看到一陣煙霧順著院門的門縫撲了進來,這股煙霧中夾帶的炁場,和之前在我們的據點外出現的那股炁場一模一樣。所以,不用改變天眼的特質我就能知道,這股煙霧中充斥了大量的怨氣。


    梁厚載非常果斷地從口袋裏抽出了一張正氣符,貼在了地窖的鐵門上。


    煙霧很快蔓延過來,可正氣符上的靈韻在距離屋門半米左右的位置形成了一堵無形的牆,遏製住了煙霧彌漫的趨勢。


    又過了幾分鍾,之前出現在王大海家的男人翻牆進了院子,在他之後,又有四個女人也翻牆落地。


    劉尚昂趕緊拿出手機,對準這五個人拍了一張照片。


    他們發覺煙霧在屋門前停止了彌散,似乎是感覺到了事情不太妙,男人揚起手,朝著身後的女人們做了一個手勢,然後我就看到他們動作整齊地俯下了身子,朝著屋子這邊摸了過來。


    就在這時候,屋裏響起了羅泰的悶哼聲:“外麵是什麽人?”


    然後我就聽到屋子裏傳來羅泰急促的腳步聲,院子裏的一男四女明顯沒有料到自己的行蹤這麽容易暴露,我看到他們的動作猛地頓了一下,似乎是受到了短暫的驚嚇。


    屋子裏傳來一聲輕微的“啪嗒”聲,院子裏的燈立刻亮了起來,借著燈光,我總算是看清了這五個人的樣子。


    一個嘴角長痣,右眼下還有一顆淚痣的中年女人讓我頓時警惕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女人,應該就是不久前包師兄提到過的那個道姑,天生靈胎,犯過戒,和王大海生過孩子的那個道姑。


    她看起來大概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身上的皮肉很鬆弛,可穿著卻有種和她的外形、年齡不相符的豔麗。尤其那條紅彤彤的收身短裙,完全不適合她的身材。


    與此同時,她快速站了出來,我頓時感覺到她身上有大念力凝聚,那股念力的氣勢非常強,超乎想象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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