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話,他已經撥開了前方的草叢,朝著那座高樓走了過去。


    途中我留意到,在草叢外圍還有一些建築用的沙堆,不遠處還有一個非常破舊的水泥攪拌器,地上還散落著很多安全帽和碎了的磚塊。


    看著那些已經掉色、發白的安全帽,我突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但又說不清楚究竟是哪裏不對勁。


    這座樓已經快要封頂了,樓梯已經建好,我們順著樓梯向上走的時候,劉尚昂對我說:“從這座樓向東看,一眼就能看到閆曉天公司所在的那個商務樓,老包也說,這裏是一個絕佳的觀察點。”


    我問劉尚昂:“包師兄來過這?”


    劉尚昂:“來過,不但來過,還看了看這裏的風水,他說這個樓所處的位置有個破風局,如果在這種地方長住,財、運都會被消耗殆盡,身體也會變得佷差。而且他說,像這種風水局附近,常常是會招來邪祟的,靠近這裏的那些樓盤,特別容易鬧鬼。我問過老翟,老翟說從來沒聽說過附近鬧鬼的事。我估計是老包看錯了。”


    說起來,包師兄在看風水這種事上,好像確實有學藝不精的嫌疑。


    這座樓一共十五層,在二十一世紀初的時候也算是比較高的樓層了,我們一直爬到頂樓,之後劉尚昂就拿出了望遠鏡,朝著正南方向的一座寫字樓觀望。


    看樣子,那座寫字樓就是閆曉天他們辦公的地方了,兩座樓離得非常進,中間就隔著一條很窄的街道。從我們這裏朝那邊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寫字樓周圍的情景,連路上行人的表情、穿著都能看出一個大概。


    但我們的位置處在背光處,現在又快要入夜,對麵的人卻很難看到我們。


    劉尚昂說得沒錯,這裏的確是一個極佳的觀察點。


    梁厚載朝著樓下望了望,說:“這地方應該是市中心商業區了吧,估計地價不低吧。”


    劉尚昂笑了笑:“這我就不清楚了。”


    說完,他就專心地觀察起了對麵的寫字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沒再說一句話。


    在此期間,我在頂樓上逛了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雖然我不懂風水,可這地方給人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我們這一路從郊區走到城區,所有的房子都是正南正北落座,唯獨我們所在的這座樓是西北、東南走向,高樓的每一堵牆都正對著周圍那些樓房的直角,西麵有一座樓比這座樓還要高很多,東麵則是一片低矮的老樓,那些老樓不但破舊,而且在更向東的位置,還有一口粗長的煙囪,那個煙囪的色調很深,遠遠望去,就好像是遠處的天空裂開了,留下一道漆黑的縫隙。


    而且今天明明是西南風,可站在樓上,我卻總覺得風就是從東邊吹來的,這陣風到了樓的西頭好像很難散去,在原地打一個轉,將地上的灰塵都卷了起來。


    劉尚昂對著不遠處的寫字樓觀察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放下望遠鏡,轉過頭來我說:“沒有什麽太大的異常,不過我聽老包說,在寫字樓的後街那邊,好像有一個監控攝像頭位置不太對勁。他當時來得急,走得也急,也沒自己查看。”


    這時候梁厚載突然說了一聲:“嗯?那不是梁子嗎?”


    我趕緊湊上去,朝寫字樓那邊一看,果然看到梁子站在寫字樓的樓門口,他似乎碰上了什麽心事,在門口踱了兩圈之前,就在馬路牙子上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石師兄和閆曉天也從寫字樓裏出來,梁子站起來笑著跟他們說了寫什麽,之後石師兄和閆曉天就匆匆地走了,而梁子又一次坐在了馬路變,抽起了煙。


    四百零九章 神跡訓練班


    剛才見他們三個交談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可石師兄和閆曉天轉身離開的時候,兩個人在背對梁子的那一刹那,瞬間就把笑容收了起來,而梁子坐在地上抽煙的時候也是一臉的愁容,他微微縮著脖子,看起來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點都沒有了我們最初見到他時的那種果敢和雷厲風行。


    我對劉尚昂說:“那個人就是梁子,你跟上他,看看他今天晚上會做些什麽。”


    劉尚昂點點頭,問我:“那你們呢,就在這待著嗎?老包說了,這地方的風水髒得厲害,待久了身體可能要出狀況的。”


    我說:“我們去寫字樓裏看看。”


    劉尚昂不禁皺起了眉頭:“進寫字樓?這麽幹有點托大吧,裏麵說不好就有趙德楷的人,你進去,萬一被他們識破的身份,這事就麻煩了。不隻是你啊,就仙兒這長相,很容易吸引眼球的,你要是帶著她,不被人發現都難。還有這位羅大小姐,說句不好聽的,她現在就是趙德楷盯上的肥肉,現在,隻要她出現在趙德楷的地盤上,就很容易出事。”


    在劉尚昂說話的時候,我看了羅菲一眼,羅菲隻是點了點頭,倒沒有想我擔心的那樣變得不高興。


    我說:“那就讓梁厚載過去吧,既然已經來了,無論如何也要探一探寫字樓裏的情況。”


    這時劉尚昂笑了:“載哥這長相辨識度也太高,最好別讓他拋頭露麵。其實吧,這事還得你自己去,不過需要做一些準備,化化妝什麽的。”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從挎包裏拿了一個小袋子給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這長相,稍微一化妝,絕對沒人能認出你來。”


    說完他就匆匆地離開了,我朝著寫字樓那邊看了一眼,梁子此時剛剛抽完煙,起身準備離開了,也不知道劉尚昂能不能跟得上他。


    而後我就打開了劉尚昂給我的那個袋子,裏麵裝了一條領帶,一件西裝,還有一塊很俗氣的金表。


    我一時間想不明白了,劉尚昂給我這些東西幹什麽。


    可梁厚載看到袋子裏的東西後卻立即笑了起來,我問他笑什麽,他卻對我說:“你把衣服換上再說。”


    當時我穿著一件灰色的休閑裝,裏麵套的是白襯衣,換上西服以後,我原本是想把領帶也打上,羅菲看了看那條領帶,說我脖子太粗,帶領帶估計不好看,於是我就沒帶。


    換好衣服以後,我又帶上了表,仙兒還特意弄了弄我的頭發,讓我看上去更整潔一些。


    西服、襯衣、淺藍色的牛仔褲、腳上還有一對劉師叔特意找人給我做的棕色皮鞋,雖然我平時基本上就是穿運動服,很少這麽穿戴打扮,但我覺得,即便這樣穿著,和平時也沒什麽兩樣吧。


    可仙兒他們看到我換完行頭的樣子,卻都笑了起來。


    我就納悶了:“你們笑什麽呢這是?”


    羅菲說:“你現在看上去,就是一個穿得比較休閑的中年人,一點都不像個中學生。”


    梁厚載也說:“道哥,就你這長相,配這身打扮,趙德楷估計就算見了你本人也認不出你來。主要是他肯定想不到你會老這麽快,哈哈哈哈。”


    我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你們想說我老相就直說。”


    仙兒:“你不是長得老相,而是長得著急。不過你這身板就是衣服架子,西裝挺適合你的。”


    羅菲也附和著說:“嗯,還挺帥的。”


    我靠,聽她們兩個這樣說,我心裏竟然有點竊喜。


    最後還是梁厚載說:“你現在看上去倒像是個做生意的,你身上有煙嗎?”


    我說:“我又不抽煙,哪來的煙啊。”


    聽我這麽一說,梁厚載就湊了過來,摸了摸我的上西服口袋,果然從裏麵摸出了一盒煙和一支火機,看來是劉尚昂提前準備的。


    我這會回過神來,立即明白了這盒煙不是為我準備的,而是為寫字樓裏的保安準備的了,進寫字樓查探情況,肯定要向樓下的保安打聽一些事情的,有時候想接近他們,一根煙,就是最好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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