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恩師讓我們每天晚上七點準時來,張老板很虔誠地說一定來,我們幾個也照做。


    從這時候開始,我們的角色就發生了變化,由愛找事的麻煩顧客變成了大澤恩師眼中的虔誠信徒。


    說真的,這樣的角色轉變真的讓我非常不適應,要知道我現在的角色信仰的可是邪教,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姑且就先忍一忍吧。


    在接下來的三天裏,我們每天都會神色匆匆地進入寫字樓,每天都跑到大澤恩師那裏去“回憶前世”。


    在這三天裏,我也弄明白了神跡訓練班內部的一些事情。


    那個五官奇特的女人姓王,我不知道她的名字,隻知道大家都叫她王道姑,也不知道她那裏像道姑了。她和看門的禿頭有一腿,兩個人碰麵的時候總是眉來眼去的,一看就是不純潔男女關係。


    還有那個班主,他自稱是大澤恩師的徒弟,可每次他見到大澤恩師的時候,雖然恭敬,但從不叫“師父”,而且他和劉尚昂一樣,修的都是一些民間的陰陽土方,自身根本不會凝練念力。


    反倒是那個看門的禿頭,每次見到大澤恩師的時候總是一口一個“師父”地叫著,可奇怪的是大澤恩師從來不拿正眼看他,有時候甚至不願跟他說話。


    但有一次一個新來的顧客和禿頭起了衝突,大澤恩師在讓他體驗“前世”的時候卻特意給他加了點料,弄了兩隻厲鬼附他的身,險些因此要了那個人的命。


    禿頭再次看到大澤恩師的時候,一樣是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禮,嘴裏叫著“師父”,卻沒有表現出額外的感激,而大澤恩師一樣對他愛答不理。


    四百四十一章 布施


    他們兩個的狀態讓我覺得非常怪異,我覺得,禿頭在大澤恩師眼裏不像是一個人,隻是他養的寵物或者什麽的,禿頭也知道大澤恩師怎麽看他,卻依然像忠犬一樣圍繞在大澤恩師身邊。


    當我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每次看到大澤恩師和禿頭站在一起,我心裏就特別不是滋味。


    第四天,我們三個神色匆匆地來到神跡訓練班,一進門,王姑就衝我們招手:“你們三個過來一下。”


    我們同時點頭,同時一語不發地朝她走了過去。


    自從我們的角色轉變為大澤恩師的忠實信徒以後,她每次見到我們,就一直帶著那種莫名其妙的勝利般的笑容,這次也是一樣。


    她帶著那種微笑掃視我們,然後指了指那間封存了大量厲鬼的房子,對我們說:“進去,大澤恩師在等你們。”


    我意識到隻要進了那間屋子,我就能見識到神跡訓練班中隱藏最深的秘密了,但我不想進去,我的身邊沒有可以作為參照物的尋常人,我不知道當大量厲鬼朝我靠近的時候,我應該如何表演。


    女人見我們沒有動靜,又催促似地指了指那扇門,劉尚昂第一個走了過去,將門拉開。


    這道門一開,我立刻感覺到一股極度混亂而龐大的陰炁場,為了不讓這樣的炁場過度地滲透到走廊裏來,我也趕緊盡了那間屋子,並在粱厚載也進來之後關上了門。


    看到我急促的樣子,女人臉上的笑容更盛,她一定認為我是迫切地想要見到大澤恩師才會這樣的。


    進了屋子,我立即鬆了口氣,原來大澤恩師這次傳喚的不隻是我們,張老板也來了。


    站在如此強盛的陰炁場中,張老板卻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我感覺,應該是大澤恩師在他身上施展了某種術,在陰氣中護住了他的陽氣不被侵占。


    這間屋子被隔成了兩個隔間,我們所在的這個隔間隻有陰氣,沒有厲鬼,而另外一個隔間中散發出的陰氣更加濃鬱,厲鬼應該都藏在那裏。


    大澤恩師給了我們每人一串手鏈,讓我們帶在身上,還說這種手鏈能強化我們的機體,讓我們的凡人之軀也能承受住神跡帶來的震撼。


    我看了看手鏈,那東西其實就是附加了一些念力,能在短時間內護住我們身上的陽氣而已。而所謂的“神跡帶來的震撼”,就是陰氣對陽氣的侵蝕。


    我心裏想笑,可嘴上卻什麽都沒有,很恭敬地接過手鏈,又很恭敬地帶上。


    大澤恩師向我投來一道滿意的目光,這些天他看我的時候總是出現這樣的目光,他開口道:“這些天,你們也感受到了神跡了,可你們知道吧,在現在這個年代啊,神跡也在慢慢地退化。”


    張老板的眼神頓時變得驚恐起來,好像神跡的退化對他來說,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大澤恩師又說道:“為了保護這個世界上最後的神跡,需要你們的貢獻。”


    張老板一句話都不多說,用比平時還要虔誠的眼神看著大澤恩師,大澤恩師也看著他,說:“神跡需要你們的布施,越多越好。”


    我還以為這次能看到什麽真東西呢,原來是要騙錢了。


    就在這時候,大澤恩師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紙,上麵寫著一個數字,他指著那個數字,對我們說:“這個數字,是教主眼中的吉數,也是你們布施的吉數,教主會親自接見你們的,到那時候,他們將見證更大的神跡。”


    我盯著紙上的數字,不禁歎了口氣,這個數字已經快和我銀行卡上的數字持平了,我絕不想花這麽多錢去給一個邪教做布施,可大澤恩師剛才提到了“教主”,我不知道他所謂的教主是不是葬教的教主,可但凡是有絲毫的可能,我都要設法見見這位教主的。


    大澤恩師掃視著我們幾個,問道:“怎麽?拿不出這麽多?”


    張老板趕緊搖頭,聲稱他能拿出來,但需要兩天的時間。


    我也說了和張老板一樣的話,並告訴大澤恩師,這些錢我能拿出來,可和我一起來的另外兩個人,現在還沒有收入。


    大澤恩師笑了:“沒關係,來日方長嘛,這次你就先交你自己的,他們兩個,以後再說吧。”


    粱厚載做出一副很著急的樣子問:“那我們能見更大的神跡嗎?”


    “沒有布施,就見不到教主。”大澤恩師笑著說:“你們也不用著急,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說完,他又轉向了我和張老板:“這樣吧,你們回去周轉一下,兩天以後你們帶著布施來,到時候教主會召見你們的。”


    我裝作很興奮地問了一句:“教主會來?”


    大澤恩師搖頭:“不會,他會在一個脫離塵世喧囂的地方借接見你們。”


    脫離塵世喧囂的地方?我立刻想到了老夫子曾經說過,趙德楷經常在無人區的西南地帶活動,但沒人知道他在那裏幹什麽。


    也許在兩天以後,我就能見證趙德楷的“事業”了。


    最後,大澤恩師告訴我們,教主接見我們的時候,他也會在場,然後就催著我們趕緊回家籌錢去。


    我用不著籌錢,但我離開寫字樓以後,心裏就一直在發愁。


    我可能馬上就要去趙德楷的老窩了,還很有可能在那裏見到葬教的教主,那地方一定很危險,我要想自保,肯定少不了青鋼劍和番天印,可我現在根本無法將它們帶在身上。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就一直待在老市委家屬院附近的旅店裏,劉尚昂偶爾會出去幾個小時,說是要準備一些東西。


    我也不知道劉尚昂在準備些什麽,但我心裏清楚,兩天以後,我大概不會一個去和大澤恩師口中的教主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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