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我回到神跡訓練班,大澤恩師的身份就在這一天浮出了水麵,他就是伊慶平。


    我在神跡訓練班待了三天,也和大澤恩師接觸了三天,從沒聽人提起過他的名字,但在那天上午,我帶著卡到神跡訓練班轉款的時候,大澤恩師則給了我一個卡號,說那個卡號是他的。於是,我就在轉款信息中看到了他的名字:伊慶平。


    在這之前,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最後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得知大澤恩師的真名。


    轉完款,大澤恩師收取了我的轉款條,他說我的布施已經達到了標準,下午可以跟著他去見教主。


    我不動聲色地離開了伊慶平所在的那間屋子,王道姑則帶著我來到了用來放電影的那間大屋子,我一進屋才發現裏麵已經坐了很多人,張老板也在。


    聽張老板說,這些人都是交錢交夠了數,有幸去見教主的。


    在我進入這間屋以後,又陸陸續續有很多人進來了,我大略地數了一下人頭,整個屋,至少五十號人,每個人臉上都散發著興奮的紅光,似乎對於他們來說,麵見教主是一件無上光榮的事。


    可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張老板應該是在兩天前才知道這樣一個教主存在的,可他看上去卻像是得到了這位教主多大的恩惠一樣,隻要“教主”這個兩個字一出現,他臉上立馬呈現出一幅無比虔誠的表情。


    我至今都無法理解,這些人為什麽會對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邪教如此虔誠,這個邪教甚至連自己的教義都沒有。


    快到中午的時候,王道姑為在座的所有人都定了飯,是一些看起來還算高檔的盒飯,每個塑料製成的餐盤裏都有一份足夠的米飯和兩葷兩素四樣菜,除此之外,飯菜中都被注入了厲鬼身上的陰氣。


    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陰氣這東西是能吃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將陰氣注入到飯菜裏的,但我知道,當這些陰氣進入人體以後,就會迅速侵蝕他們身上的陽氣,其效果和被厲鬼附身應該差不多。


    很多人吃完飯以後沒多久,就陷入了昏迷狀態,那些體質稍微好一些的也沒熬多久,在下午兩點之前,整個屋子裏已經沒有一個醒著的人。


    而最讓我震驚的不是那些以最快速度昏迷的人,而是那些醒著的人,當他們看到身邊的人昏倒的時候,竟然沒有絲毫的擔心,他們過於急切地想要見到教主,以至於完全忽略了身旁這些人的死活。


    兩點以後,禿頭開始將屋子裏的人一個一個地背出去,不知道他是因為嫌我太沉,還是因為記我的仇,我明明坐在靠前的位置,卻是最後一個被他背走的。


    他背著我進了電梯,進了停車場,最後將我塞進了一輛五人坐的車裏。


    除了我以外,車上還有另外三個昏迷的人,禿頭最後也上了車,他是這輛車的司機。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一次性地背了這麽多人來停車場,現在又是上班點,竟然沒有被人發現。


    我在車子裏等了一小會,直到負二層的電梯門最後一次打開,伊慶平和王道姑、班主一起走了出來,他們三個上了一輛白色的小車,立即駛離了地下停車場。


    在這之後,又不斷有車輛從停車場駛離,它們從附近駛過的時候,從透過前車窗看到這些車裏也有一些靠在椅子背上昏迷的人。


    前前後後,總共有八九輛車駛離停車場,大概每隔二十分鍾就有一輛車離開,禿頭是最後一個擰動發動機鑰匙的,當他的車離開地下停車場的出口時,我發現有很多車輛排成了長龍,正等待進入停車場,可保安卻設了卡,不讓這些車主如願。


    有幾個車主正在和保安理論,可那個保安則不斷地跟他們說著好話。


    之前劉尚昂不是說安保部門沒有問題吧?既然沒有問題,為什麽在神跡訓練班轉移我們這些“忠實信徒”的時候,這些保安這麽配合。


    四百四十二章 踏入無人區


    半個小時以後,禿頭開著車駛上了高速公路,我從後視鏡裏看到,有一輛貨車跟在我們後麵出了高速通道,但由於擔心禿頭在後視鏡裏看到我睜開了眼睛,我看東西的時候一直眯著眼的,加上這輛車的後視鏡上麵沾了不少汙垢,導致視線不清,所以我也無法看清後麵那輛車的駕駛室裏坐了什麽人。


    我希望那輛車是特意跟蹤我們的,希望車上的人是粱厚載他們,更希望他們是帶著我的青鋼劍和番天印來的。


    這些日子,我不管幹什麽都帶著這兩樣東西,現在它不在我身邊,我突然覺得心裏特別沒底。


    禿頭沒有留意那輛車,畢竟像那樣的大貨車走得都是很慢的,一直跟在他後麵也很正常,走了一段路以後,禿頭的車開始加速,那輛藍色的火車很快就被遠遠甩開,看不到影了。


    我心裏有點失望,看來那輛車不是粱厚載他們找來的。


    接下來的旅程變得非常難熬,我必須一直裝作昏迷,但又不能真的睡著,我怕我睡著會打呼嚕,這樣禿頭就會知道我不是在昏迷而是在睡覺了。


    在這一路上,附近經常會出現一些其他的車輛,有些車甚至會伴隨著我走過很長的一段距離,可它們終究沒有全程跟隨我們,不是中途換了別的路,就是進了服務區,不見影了。


    我也不知道這輛車走了多遠,直到天色黑透了,禿頭才第一次將車開進了服務區,這時我發現,服務區中此時已經聚集了所有從寫字樓停車場開出來的車輛,伊慶平坐的那輛白車也在。


    禿頭下了車,將我們這些人鎖在了車廂裏,他自己則大搖大擺地去了服務區的餐廳。


    等他走遠了,我才直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關節,然後透過車窗玻璃朝著服務區裏觀望了一圈,除了從寫字樓裏出來的這些車以外,整個服務區其實幾乎沒有別的車輛了,而且這些車都比我們先到。


    我又等了十多分鍾,還是沒有其他車輛開進服務區,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


    看樣子,粱厚載他們沒有跟過來,要麽就是在中途跟丟了。


    也就在我剛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就看到從不遠處的一輛麵包車上衝下來幾個人影。


    粱厚載、劉尚昂、仙兒、羅菲,還有老翟,他們幾個人全都來了。


    劉尚昂一溜小跑地來到我的車前,幾乎不費力氣就撬開了我身旁的車門,他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有快速將一個長長的包袱塞給了我,我隻是簡單地摸了兩下,就知道包袱裝的就是我的青鋼劍和番天印。


    劉尚昂幫我關了車門,然後就繞到了車的後方,又是幾秒鍾過後,我就聽到後備箱的門“啪”的一聲打開了,劉尚昂歎了口氣:“接下來的路,我得做好渾身骨頭散架的思想準備啊。”,說完,他就縮進了後備箱,接著就是後備箱門落下的聲音。


    我又朝著車外麵觀望,就看見老翟領著粱厚載他們陸續撬開了三輛車的後備箱,粱厚載和老翟各占一個,仙兒和羅菲則進了最大的那一輛車子。


    從他們下車到藏進後備箱,我全程一句話都沒說,心中就隻剩下驚愕了。


    我想不明白,他們幾個是怎麽知道伊慶平會把車停在這裏的?竟然比我來得還早。


    車子在服務區停留了至少一個小時,在這期間,我沒有和後備箱裏的劉尚昂交流,因為我們不知道伊慶平那幫人什麽時候回來。


    一直到禿頭上車之前我還在思考,如何將青鋼劍和番天印帶下車。


    劉尚昂給我的包袱和青鋼劍一樣長,和番天印一樣寬,這麽大的東西,不可能在禿頭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帶下去。


    我正反複思考著策略,就看到伊慶平帶著人從餐廳那邊出來了,除了他、王道姑、班主和禿頭,同行的還有很多我之前沒見過的人,那些人表情木訥,對伊慶平極其恭敬,應該也是神跡訓練班的忠實學院。


    他們是另外幾輛車上的司機。


    禿頭上車的時候,隨手將一個狹長的旅行包扔在了我所在的後排座位上,那個包袱沉甸甸的,裏麵裝得應該是一些金屬製品,當那個包袱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先是一陣生疼,同時還聽到裏麵傳來叮叮當當一陣碎響。


    正愁著怎麽把青鋼劍帶出去呢,他就給我送容器來了,我現在都懷疑禿頭會不會是我們這邊的人。


    我一邊裝睡,一邊將悄悄地拉開了行李包,將青鋼劍和番天印放了進去,其實我這麽幹,心裏還是有些沒底,我不知道禿頭會在什麽時候把這個行李包拿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打開這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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