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半張著嘴,盯著我看了半天,末了說了句:“我怎麽覺得,這是有人給我下套啊!”


    一旁的梁厚載接著問他:“還有一件事,你去年過年的時候是不是去了一趟二龍灣,還下了墓?”


    梁子反問我:“我去二龍灣幹什麽?”


    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一句:“哦,不過我確實去了大理。”


    我問他:“你去大理幹什麽?”


    梁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就是吧,我朋友給我介紹一姑娘,家在大理,我就琢磨著,反正過年也沒什麽事,去看看人家。”


    我很無奈:“我說你這兩年就是一心撲在找姑娘上了麽?”


    梁子:“我都快奔四的人了,再不想個轍把自己折騰出去,以後就要孤獨終老啊。你跟你說,你到了我這歲數,你也著急!不是,我就去了一趟大理,怎麽又跟二龍灣扯上關係了呢?”


    我說:“你離開大理以後,組織上派人去過龍王墓,發現墓穴有被開啟的跡象。”


    梁子立即說:“我可真沒去啊,當地的老戰友可以給我作證,那兩天我基本上一直和他們在一塊了。就是剛到大理的時候我去陪了陪姑娘,前後也就兩三天。”


    我看了看梁厚載,梁厚載朝我攤了攤手。


    不管怎麽說,問了梁子這麽多,我感覺他好像真的沒有問題,如果他說得都是真的,那就是有人在幹擾我們的視線,誘著我們將心思放在了梁子身上。


    可現在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梁子究竟是不是複製體。


    我回想上一次和他見麵的日子,那時候是月底,現在也是月底。複製體在每個月的月末都會發一次痛病,之前我們懷疑,上一次梁子之所以狀態不對,就是因為痛病快要發作了,如果我們當時的推斷沒出差錯,那現在的他應該也快發病了。


    我對梁子說:“我們打算在這待一段時間,順便監視你,你沒意見吧?”


    梁子頓時樂了:“那感情好啊,嘿嘿,我正愁沒人陪我喝酒呢。對了,你好像不喝酒吧?”


    我笑著點頭:“沒這習慣。”


    梁子又看了看梁厚載和劉尚昂:“你們倆呢?”


    梁厚載搖頭,劉尚昂說:“我酒量不行。”


    這時候仙兒突然舉起了手:“喝酒找我呀,我的酒量好。”


    梁子看了看仙兒和羅菲,朝我這邊湊了湊,問:“這兩個美女是朋友啊?”


    梁厚載拍了梁子一下,說:“這兩個你就別惦記了,都是道哥家的人。”


    梁子愣了一會,突然一拍桌子:“嗨,怪不得你不理解我呢,你身邊陪著倆大美女,你當然不著急啊!”


    我趕緊扯開話題:“別扯這些沒用了,趕緊上飯吧,我餓了。”


    梁子眼巴巴地看著仙兒和羅菲一左一右地坐在我旁邊,咂了咂嘴,嘀咕一聲:“唉,浪費資源啊。”


    過了一會,梁子就跑到外麵去叫餐了。


    他回來的時候,服務員跟著一起過來,上了烤盤和一大堆生肉生菜,給我們點好火之後就出去了。


    說起來,這家店的東西味道很一般,但貴在安靜,房間的隔音效果也很好,我們想怎麽聊怎麽喊,外麵的人也聽不見。


    那天中午梁子和仙兒鬥起了酒,仙兒說自己能喝,這句話可是一點都不摻假的,她確實是海量,白的啤的紅的摻著喝,我都不知道她喝了多少,可她從頭到尾一點事都沒有,梁子就不行了,剛開始他還勸酒,好像認定了仙兒喝不過他似的,可到最後,他差點被仙兒喝到桌子底下去。


    梁子家住得比較遠,加上他都快把自己灌得失去意識了,我們隻能在就近的旅店給他訂了一間房,讓他先睡在這。


    安置好梁子以後,仙兒和羅菲嚷嚷著要逛街,我被她們纏得沒辦法,隻能帶著她們在商業區遛了一圈,因為我最近比較窮,她們兩個逛街也隻是看,什麽都沒買。


    大概是下午五六點鍾的時候,我回到旅店,梁厚載說梁子已經醒了,可胃受了很大的刺激,喝水都吐。


    對於這件事,我心裏有些埋怨仙兒,但沒說什麽。


    我知道,仙兒這麽做也是有目的的,正常來說,被陰玉複製出來的生命體都有著極強的生命和恢複力,看梁子這麽久了還沒恢複過來,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他不是複製體了。


    六百六十章 孤家寡人


    在擔心梁子身體的同時,說真的,我也長鬆了一口氣。


    晚上我在粥店給梁子訂了稀粥,他還是沒什麽胃口,隻吃了一點。


    原本我以為有了這次的經曆,梁子應該不敢再和仙兒拚酒了,可他好像覺得自己吃了虧一樣,無論如何都想找回場子來,剛緩過勁來沒兩天,他又拉著我們出去喝酒,這次他隻喝啤的,不用杯子,用成湯的大碗喝,結果還是被仙兒給喝桌子底下去了。


    部隊裏有自己獨特的酒文化,他們喝酒不叫喝酒,那完全就是玩了命地灌啊。梁子自以為在部隊待了這麽多年,早就成就了鋼打的身子鐵打的胃,他是想靠身體素質和仙兒對拚,可仙兒的體質本來就和人類不一樣,梁子又一次吃了癟,從那以後就決口不提喝酒的事了。


    我給莊師兄打了電話,讓他好好查一查那些跟蹤梁子的人,梁厚載推測,如果梁子是清白的,這些追蹤者極可能有大問題。


    事實證明,梁厚載這次又猜對了,在幾個追蹤梁子的人中,有一個名叫楊先鋒,這個人曾和梁子一起去過唐山墓,他也進過酸池,左腳掌沒有掌紋。另外,每次追蹤結束之後,也是這個人向組織上報梁子的情況,他們追蹤到大理的時候,同樣是這個人單獨到二龍灣那邊查看的。


    經過更為細致地調查,莊師兄發現,楊先鋒在海外有一個私人賬戶,那個賬戶是用他父親的身份辦理的,他們家上數三代都是農民,親戚裏也沒有特別富裕的,可那個賬戶上卻有一筆金額很大的存款,在梁子出事前後,還有幾筆資金流動。


    我告訴莊師兄,我們已經見過梁子了,目前來看,他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如果在一個月的監視期內他沒有發病,那就完全可以確定梁子不是複製體,那個負責追蹤他的楊先鋒,才是葬教埋在組織裏的最後一條內線。


    不過莊師兄認為這樣的推測可能站不住腳,因為楊先鋒說白了也隻是組織的編外人員,他不可能了解到組織裏的機密。


    梁厚載說,莊師兄這麽想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但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楊先鋒最近一直在追蹤梁子,甚至有可能對梁子進行了監聽,所以,梁子知道的事,楊先鋒很可能也知道。


    就這樣,莊師兄的重點懷疑對象由梁子改成了那個叫楊先鋒的人,我沒見過楊先鋒,可他既然能在組織裏潛伏了這麽久不被發現,還能奇計百出地陷害梁子,就足以說明這個人絕不簡單,我囑咐莊師兄,調查楊先鋒的時候一定要足夠小心,不然很容易打草驚蛇。


    為了確保調查行動的順利,莊師兄請來了包師兄,但包師兄的調查對象不僅僅是楊先鋒,還有梁子。


    包師兄說,要想證明梁子的清白,就必須對他進行一次徹底的摸底,就像當初他們調查我的時候那樣。


    和莊師兄聯絡,以及和包師兄見麵的事,都是我們背著梁子進行的,我擔心,從組織內外透出的那份不信任,會讓他內心抵觸。


    當初我被懷疑的時候,至少劉尚昂和梁厚載,還有仙兒和羅菲一直信任我。可梁子不一樣,在這種時候,他就像一個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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