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閆曉天開口了:“曹長老,你有陣子沒來百烏山了吧,今天是吹的哪門子風,把你給吹來了?”


    曹長老變了一副嘴臉,充滿焦躁地問閆曉天:“掌派,我聽說,你又要稀釋我們的股份啊?”


    閆曉天皺了皺眉:“什麽叫‘又要’?”


    曹長老一臉急切地說:“可不能再稀釋股份了呀,現在曹家上下都快吃不上飯了,再稀釋……再稀釋我們可真要出去要飯了。”


    閆曉天:“吃不上飯?曹長老真會說笑。這些年給你們的分紅,可是一年比一年多了,頭兩年都沒聽你說這種話,怎麽今天突然說吃不上飯了?”


    曹長老:“掌派啊,您是天高皇帝遠,哪知道我們這些人的苦?你是不知道,就這兩年,曹家添了不少新丁,你別看這些小兔崽子歲數不大,一個個可能吃著呢,曹家這兩年分到的錢,有一半都貼到他們身上了。”


    閆曉天點了點頭:“我正想說這事呢,最近這兩年,各大世家都是門丁越來越興旺,新生的孩子多了,每天用在口糧上的錢也多。所以我打算引大資本入駐,再開幾個新產業,隻要這事辦成了,明年這個時候,你們的分紅至少能翻一翻。不過,要做大,肯定要提前投資的,今年下半年你們就緊一緊吧,不過你放心,明年年初咱們就能緩過來。”


    六百六十二章 不是自殺


    “哎呀,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曹長老說道:“我可是聽說,關中那邊的地產行情好著呢,到了年底幾個樓市同時開盤,還用去外麵找資金嗎,咱們自己的錢就夠開新產業了。掌派你放心,長老們都商量好了,今年緊一緊沒關係,樓市收回來的錢你該怎麽花怎麽花,今年的分成我們不要了。”


    剛才還說快吃不上飯了,現在又說不要分成了,前後驢唇不對馬嘴,這個姓曹的根本就是在胡扯。


    可閆曉天看起來卻有些為難:“不要今年的分成?這不合規矩吧?”


    曹新貴:“就算是我們把今年的分成投給公司了。放心吧,所有的長老對這事都達成共識了。”


    閆曉天:“魏長老也和你們達成共識了?”


    曹新貴:“他呀,我們還沒把這事告訴他呢。不過掌派放心,他一定會支持的。”


    閆曉天想稀釋長老會的股權,說白了,稀釋的不是股權,而是他們在百烏山的權利,而曹新貴他們這些人也是鐵了心,錢可以不要,但權利,絕對不會放手。


    我見閆曉天皺著眉頭半天沒話說,就問曹新貴:“你們長老會在公司裏占了多少股權?”


    曹新貴說:“不多不少,占一半。說起來掌派也真是的,他那兩成股從來沒稀釋過,你們那邊的股權卻從兩成變成一成半了,我們從六成變成了五成。我知道掌派有難處,可這事也不能這麽幹啊。”


    五成股權?怎麽這麽多!我們離開百烏山的時候不是和閆曉天說好了,他的股權必須保持在半數以上,長老會絕對不能超過三成,現在怎麽……


    我看向了閆曉天,閆曉天還是皺著眉頭,低頭看著桌麵上的幾分文件,一句話都不說。


    我沉了沉氣,問曹新貴:“你們長老會占了五成?”


    曹新貴先是點了點頭,又重複一次:“寄魂莊的股權從兩成稀到一成半了。”


    我點頭:“嗯,確實太多了。”


    曹新貴好像沒明白我的意思:“什麽太多了?”


    我抬起左腿,原本是想翹個二郎腿,可因為大腿太粗,抬了一下沒抬上去,隻能用一隻手抓住左腳的腳踝,將它放在右腿上,然後舒展了一下身子,對曹新貴說:“長老會的股權太多了,五成,這麽多還了得?你們的股權確實應該稀釋,至少要稀釋到一成以下。”


    曹新貴瞪大眼睛看著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接著對閆曉天說:“你不是想讓大資本入駐嗎,我這就有現成的呀,你現在要我現在就給你拉來。”


    閆曉天:“我現在就要。”


    我立刻拿出手機,找到董老板的電話,還沒等撥過去呢,曹新貴就湊到了我跟前:“左掌門,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我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就是覺得,你們這些人過得太舒坦了。你知道我們寄魂莊當初為什麽要幫閆掌派對付趙德楷嗎?”


    曹新貴琢磨了半天才開口:“你們不就是為了在陝西這邊開產業嗎?”


    我衝他笑了笑:“你說對了一半,但這不是主要原因。我們之所以要幫閆掌派,主要是因為看你們這些長老不順眼,這些年,你們可是沒少找寄魂莊的麻煩啊,我們招你們惹你們了,你跟我們這麽大的仇?不行,讓你們占這麽多股權,我不放心。我們寄魂莊的產業,怎麽能攥在你們手裏呢?”


    曹新貴:“你……不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都是我上一代人幹的,跟我沒什麽關係啊,我又沒為難過寄魂莊。”


    我說:“關我屁事!隻要是百烏山的長老,我就看不慣,你知道‘看不慣’是什麽意思嗎?哎,那意思就是,隻要你們過舒坦了,我就難受。你說,我能看著你們舒服,讓自己難受嗎?這不能啊!你想想是不是這麽個理?”


    什麽理不理的,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他講道理。


    曹新貴變得焦急起來:“左掌門,我們老曹家敬你,可你也不能不講道理啊。再說了……再說了,股權也不是你想稀釋就能稀釋的,我們長老會才是最大的股東!”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好像突然間腰板就硬了,表情都變得自信起來。


    我當時就樂了:“你別說,這股權還真不是我想稀釋就能稀釋的。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反正呢,你們那個公司也不算是大資本運作,錢嘛,你們還是有的,可是不多呀。我呢,找一個體量特別大的資本進入陝西,你們做什麽行業,就讓它做什麽行業,給你們創造一點點競爭壓力。我這個人嘛,是非常愛國的,一旦有了競爭,市場才有活力嘛,對國家是很有好處的。隻不過,你們這種規模不大的資本能不能在競爭中活下來,那我可就沒法保證了。”


    曹新貴急了:“這樣做對你們寄魂莊有什麽好處,你可別忘了,百烏山在陝西的產業,也有你們一份!”


    我攤了攤手:“反正我們在這邊的股份也不多,到時候我引來的大資本盈利,寄魂莊一樣能分錢嘛,搞不好分到得更多,我何苦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把大利給放棄了?這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嘛!你說是不是,閆掌派?”


    閆曉天想笑,可在曹新貴麵前,他還得兜著自己,忍著沒笑出來,也沒回應我。


    曹新貴被我折騰得沒脾氣了,一臉衰樣地說著:“哎呀,我的左掌門喲,我們和你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你要這樣為難我們呀?”


    我眯起了眼:“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就是看不慣你們。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麽稀釋股權,要麽坐著等死,你自己選。”


    曹新貴看著我,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卻沒說出話來。


    最後還是閆曉天朝他擺了擺手:“曹長老,稀釋股權的事,你還是再和各長老商量一下吧。我這還有點事,你走吧。”


    曹新貴左右也待不下去,氣衝衝地走了。


    一直到曹新貴走遠了,閆曉天才舒了口氣,有些埋怨地對我說:“你們為什麽不早點來?”


    我也長出一口氣,對他說:“最近一直忙著對付葬教,抽不開身啊。先不說這些,說說你師娘的事吧。”


    一提到閆曉天師娘,閆曉天的眼神就變得越發暗淡。


    看他這個樣子,我也沒好意思催問,安靜地等著他開口,反倒一向說話不主動的梁厚載問了一句:“是你安排魏老頭和我們見麵的吧?”


    閆曉天緩緩地點頭:“是我讓他在百煉堂等你們的,其實自從師娘去世以後,百煉堂就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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