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朝著燈光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大偉和劉尚昂一左一右地跟著我,兩條燈光一直照著前方。


    大約走了有五六百米吧,我發現在前方幾十米開外的地方,地上的浮雕消失,出現了平整的石磚,大偉就在旁邊對我說:“越過這些浮雕,才算是真正地進入墓穴,李良是這麽說的。”


    我沒說話,繼續向前走,當我跨過最後一片浮雕,來到平整的地麵上時,突然感覺到空氣中浮現出一股強烈的屍氣。


    這股屍氣和當年從屍魃身上散發出的屍氣非常相似,但我能感覺到,這一道屍氣雖然強烈,但滯和不凝,隨時都有消散的可能。


    這是一股沒有源頭的炁場,換句話說就是,屍氣的主人早就已經離開了這個墓穴。


    大偉在我旁邊開口道:“上一次我們來到這的時候,李良就說,裏頭的屍氣很濃,說不定在更深的地方,還有一具厲害的屍魃。”


    我從口袋裏掏出兩塊守陽糖,分別遞給劉尚昂和大偉,一邊說著:“放心吧,裏麵沒有屍魃。”


    他們兩個接過守陽糖,紛紛扒開糖衣,將糖塊塞進了嘴裏,我從劉尚昂手中接過手電,繼續深入。


    “前麵是個很大的石壁,上麵有個暗門,已經被我們打開了。”大偉一邊跟上我的步伐,一邊說著。


    走了沒多遠,果然看到的大麵積的反光,說明光線在前方被完全擋住了。


    劉尚昂的視力比我強得多,他看了看前方傳來的反光,對我說:“有很多文字。”


    我挑了一下眉毛:“什麽字?”


    劉尚昂搖了搖頭:“不知道,看不懂內容。”


    大偉就在一旁說:“據李良說,那些都是些很古老的文字,他雖然能解讀,卻沒告訴我們上麵是什麽內容。他說,就算我們知道了內容也沒用,不過看上頭的文字就知道,我們不能走得太深了,要處理這裏的事,還得把你找來。”


    說真的,我很好奇石壁上的文字到底說了些什麽,可沒想到李良竟然在大偉他們麵前賣起了關子,沒解釋那些文字的含義。


    來到石壁前,我抬頭忘了一眼,果然看到壁麵上刻著大量的象形文字,我當然無法解讀這些問題的含義,破譯古文字這種事,還得讓李良或者梁厚載來幹。


    大偉在石壁上打了打光,指著不遠處的一個門洞對我說:“暗門在那邊。”


    門洞非常矮,也就是一米左右的高度,我剛才隻顧著看石壁上的字刻,竟然忽略了它的存在。


    我隨著大偉一起來到門洞旁,剛剛彎下腰,將腦袋伸了進去,接著就感覺空氣中有一股非常龐雜的炁場。


    陰氣、陽氣、屍氣、煞氣、戾氣,幾種亂七八糟的炁場幾乎是以同等的比例混合在一起,而且這道複合炁場似乎非常活躍,不斷地快速流轉、不斷跳動。


    大偉在後麵問我:“你怎麽不進去了?”


    我從門洞裏退出來,立刻就感覺不到剛才的炁場了,頓時皺起了眉頭,對大偉說:“不能再往裏走了,裏麵的情況複雜,我現在也沒帶番天印,就怕進去以後會有危險。”


    說話間,我又看了看石壁上的文字,雖說我不知道這些文字想表達什麽樣的內容,但大概能猜到,這可能是……某種說明,或者說,是對門洞中那股龐雜炁場的某種解釋。


    我想,如果李良完全不了解門洞另一側的情況,光是感應到那股炁場,他就不會帶著大偉他們進門,畢竟他已經沒有修為了,如果在深入的過程中碰到麻煩,以他現在狀態,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他之所以千裏迢迢來山東,首要任務是見到我,將太陽墓入口的位置告訴我。所以,不管做什麽,他都必須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大偉問我:“咱們現在出去嗎?”


    我點頭:“出去吧。嗬嗬,本來我還尋思著,如果墓穴深處的情況不是特別麻煩,我這次下來,順手解決了拉倒,也不用梁厚載再過來折騰一次,現在看來,他這次是非下墓不可了。”


    大偉:“唉,也不知道他和李良談得怎麽樣了。”


    “誰知道呢。”我這麽應了一句,就轉身朝往回走了。


    進入浮雕覆蓋的區域以後,我就無法感知到屍氣了,看樣子,這些浮雕和剛才出現在我們麵前的石壁一樣,也有隔絕炁場的作用。


    回到地麵上的時候,劉大喜和毛小希還在做俯臥撐。


    大偉臨走前說過,他不回來,劉大喜和毛小希就不能停下,下墓的時候我就在想,在大偉走後,這兩個人應該會磨一磨洋工,故意少做幾個,畢竟誰也不知道大偉什麽回來,如果大偉這一走就是兩個小時,劉大喜和毛小希就算是超人體質也得累趴下。


    可沒想到他們倆做個俯臥撐也能較上勁,和我來的時候一樣,他們麵對麵,互相用堅定而略帶挑釁的目光看著對方,即便手臂上已經沒什麽力氣了,可還是咬牙堅持著,每做一個俯臥撐,還會很大聲地報數。


    大偉看到他們兩個樣子,當場就皺起了眉頭,但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讓他們停下,又罰他們去招待所那邊給大家打飯。


    看著劉大喜和毛小希賽跑似地朝招待所方向疾奔,我心裏就直犯嘀咕,帶著這麽兩個人下墓,靠譜嗎?


    大偉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也是直皺眉頭。


    沿著公園裏的小路往回走的時候,我看到莊師兄正坐在石頭長椅上,麵朝不遠處的一處花壇出神,在他的手中,還提著一個裝滿礦泉水的塑料袋。


    我上去拍了莊師兄一下:“師兄,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啊?”


    莊師兄朝著花壇那邊揚了揚下巴:“厚載和李良都在那邊。”


    我朝花壇那邊看了一眼,就見緊鄰花壇的地方有一個很密的林子,估計梁厚載和李良應該是到林子裏去了。


    我問莊師兄:“厚載的狀態怎麽樣?”


    莊師兄皺起了眉頭:“說不上來呢,剛才,他是扶著李良從小屋那邊出來的,可看他們兩個的表情,好像都帶著一點怒氣。”


    帶著怒氣?那就說明,梁厚載和李良吵了一架。


    那我就放心了,隻要梁厚載不是一臉冷漠,就說明他沒有和李良鬧僵。


    這時莊師兄問我:“當初李良走的時候,是怎麽跟厚載說的呀?”


    我說:“他走得時候說一年以後就回來,不過那時候梁厚載就知道,李良短期內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莊師兄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今天的太陽比較烈,我覺得有點幹渴,就從莊師兄那拿了一瓶水,剛打開瓶蓋要喝,就看到梁厚載扶著李良,從林子那邊出來了。


    現在,梁厚載臉上沒有表情,而李良的表情卻很複雜,欣喜、愧疚,還帶著一點解脫的味道,我無法想象他腦子裏在想什麽,隻是看到梁厚載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我又開始擔心起來,他不會是打算冷處理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這事可就麻煩了。


    梁厚載將李良送回了鐵皮房,又默默地來到了我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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