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聽說過,”李良說:“這個氏族雖說神秘,但他們在巫術方麵的造詣是很高的,咱們夜郎國的古巫術,可以說,有很大一部分是承襲自女鸛氏。據說,這個氏族的祖先,來自於上古時代的兩個大部族:女媧、巫鹹,但沒人知道這兩個大部族當初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和親,也不知道和親產生的後代為什麽要脫離原本的部族,到昆侖山中隱居。”


    梁厚載:“可是師父,你當初給我的那兩本書上,沒有關於女鸛氏的記載啊,既然咱們這一脈的巫術大多承襲自他們……”


    沒等梁厚載說完,李良就露出一副尷尬的表情,嘴上說著:“其實我本來準備了三本很厚的書,打算一起郵寄給你來著。可是這三本書都太厚、太重,我寄包裹的時候錢不夠了,就挑了兩本比較重要的寄給你了。你也知道,後來我遇上了那些事,也沒辦法和你聯係,剩下的那本書,就一直沒機會寄。”


    因為李良寄包裹的時候沒帶夠錢,以至於梁厚載丟失了一小部分傳承。


    我不知道這樣理解對不對,可如果因為這種原因丟了傳承,那絕對是一件很蛋疼的事。


    可惜、悲催、無奈、尷尬,我覺得這些詞匯都不足以給這件事定性,還是“蛋疼”這個詞最為貼切。


    梁厚載撇了撇嘴,但也沒說什麽。


    李良則繼續對梁厚載說:“女鸛氏的文字和古夜郎國的文字很像,你一看就能看懂,下墓以後,一定要仔細看那些文字,上麵的內容很重要。還有就是,要留意墓道裏的石磚,有些磚頭是中空的,像那樣的磚千萬別用力去按,那極可能是機關的觸發器。”


    梁厚載撓了撓頭皮:“裏麵的機關很多嗎?”


    李良:“應該不少吧,不過在那個墓穴裏,最麻煩的不是機關,而是洞神。我反正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你們還是自己進去看吧。”


    我簡單地洗漱過之後,就拎走了梁厚載手上的早餐,正好仙兒和羅菲已經從屋子裏出來,我就拿著油條和豆漿到屋裏去吃。


    厚載和李良早在回來的時候就吃過了早飯,他們兩個隨便找了馬紮坐在附近,馮師兄則湊在我旁邊,將這次下墓的目的已經一些注意事項向我一一陳述了一下。


    對於他口中的那些“注意事項”,我實在提不起興趣來,下墓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我知道該注意些什麽,可馮師兄還拿我當個孩子,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我也忘了他囑咐我要注意什麽了,隻記住了這次下墓的目的。


    馮師兄說,他前段時間仔細查看過長山街這邊的風水格局,能確定出墓穴中有一個非常龐大的“風洞”,我們這次下墓,就是要找到風洞,將裏麵的東西鎮住,這樣一來,長山街那邊的風水局就恢複正常了。同時馮師兄也說,一旦風洞裏的東西被鎮,墓穴就很有可能崩塌。


    我問馮師兄風洞是什麽,馮師兄說,有可能是一個很深的洞窟,也有可能是一條很長的隧道,總是就是一個走風的通道,而且風勢特別強。


    除了風洞,馮師兄推測墓穴中應該還有大量的幹沙,也就是幹透的沙子。


    之前我曾和大偉一起下墓看過一次,裏麵的潮氣是很重的,哪來的幹沙呢?


    馮師兄隻是說,如果墓穴裏沒有大量幹沙,長山街這邊的風水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至於潮濕的墓穴裏為什麽有幹沙,他就說不清楚了。


    我這邊剛吃完飯,大偉就帶著劉大喜和毛小希過來了,他們早就吃過東西,這次過來,是想問問我什麽時候行動。


    “收拾收拾東西,這就下墓吧。”我擦了擦嘴,這麽對大偉說。


    大偉也麻利,立刻帶著劉大喜和毛小希朝墓口那邊去了,我和劉尚昂快速清點了一下物資,叫上梁厚載和馮師兄,在墓穴入口和大偉他們集合。


    馮師兄、梁厚載、劉尚昂、大偉,加上劉大喜、毛小希和我,總共七個人下墓,馮師兄跟著進去主要是為了勘察墓穴中的風水格局,我和梁厚載還是幹我們的老本行,劉尚昂和大偉他們四個則全部都是帶槍下墓。


    我們這邊準備進墓的時候,仙兒和羅菲才剛剛洗漱完,朝小屋那邊走。


    羅菲會時不時地朝我們這邊看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擔憂,仙兒則沒事人似的,好像一點也不關心墓裏頭的情況。


    其實我知道,羅菲之所以擔心,主要是擔心馮師兄他們。這一次,我和梁厚載、劉尚昂一起下墓,不管碰到什麽樣的危險,至少我們三個都能活著出來,隻要我們不出事,其他人的死活就和仙兒沒關係了。


    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仙兒和羅菲會跟在我們後頭偷偷下墓,為此,我還特地囑咐莊師兄看好她們,千萬別讓她們跟下來。


    莊師兄掐著手指頭推算了一會,笑著對我說:“你放心吧,她們兩個不會下去。”


    這句話也算是打消了我心裏的疑慮。


    十點鍾,烈日讓這個小城市再次變得灼熱起來,劉尚昂最後一次清點了物資,我們分成兩隊,依次下墓。


    我、梁厚載、劉尚昂三個人一隊,剩下的人一隊。


    我們走在前麵,主要職責是打前站、蹚雷、排除危險,而大偉和他帶來的兩個精兵,主要任務則是保護馮師兄。


    這是莊師兄的提議,他說,如果像這樣分成兩隊,探墓的過程會順利一點。


    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屯蒙那一脈的傳承究竟是什麽樣的,他們做出的一些決定,在我看來真的完全無法理解。


    雖說是分成了兩隊,可我們之間間隔的距離不超過五米。馮師兄他們走路的時候,我能很清晰地聽到他們的腳步聲。


    沿著軟梯向下爬的時候,我一直留意著梁厚載的情況,還好,他沒有像當初滑索的時候那樣昏過去,雖說整個過程稍顯吃力,但他還是順利地到達了地麵。


    下了軟梯,就是那一大片浮雕,梁厚載說,他也不知道浮雕上的動物是什麽,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沒有了仙兒的狐火燈籠,我們隻能打著手電前行,跨過大片浮雕,又穿過了近百米長的黑暗區域之後,我們再一次回到了那麵刻滿古文字的巨大石壁前。


    我拿手電光在石壁上晃了晃,問厚載:“這些文字,你能看懂嗎?”


    七百二十八章 潮氣彌漫


    “是女鸛文,”梁厚載走到我身邊,用手電照亮了石壁上的文字,一邊說著:“昨天晚上,我師父就對我說過,女鸛文和夜郎文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夜郎文的詞匯更加豐富,文字的數量也比女鸛文更多。”


    換句話說,他要想讀懂石壁上的文字,沒有任何困難。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著上麵的內容,我看到他慢慢皺起了眉頭,但沒敢打擾他。


    過了很長時間,梁厚載才開口對我說:“這上麵……也提到了夜魔。”


    我:“具體是怎麽說的?”


    梁厚載:“女鸛人的語言習慣和現代人差別非常大,我需要整理一下措辭。”


    在這之後,又是好一陣的沉默,梁厚載反複將石壁上的文字看了幾遍,才轉過頭來對我說:“上麵說,在這個墓穴的最深層有一個洞神,它和夜魔一樣,也是天地陰氣所化。另外還說了一些洞神曾犯下的罪孽,從它做過的那些事來看,它的破壞力,遠沒有夜魔那麽驚人。”


    我問厚載:“它都做了什麽事?”


    梁厚載說:“就是吃人啊、擾亂夏朝的宮廷啊、或者是盜取良家婦女一類的,看它做過的這些事跡,我倒覺得,它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妖。可問題在於,石壁上說,洞神是非常危險的,不幸見到它真容的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洞神……和湘西那邊所說的洞神,是一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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