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厚載的眉頭也蹙了起來:“是一個意思。而且在這個墓穴裏,不隻有洞神,還有落洞女。”


    都說湘西有三邪:趕屍、放蠱、落洞女。


    趕屍和蠱術都好說,所謂的落洞女,也叫落花洞女。


    在當地的一些老部落裏,有些眉清目秀的漂亮女人一旦年過芳華,就會得一種類似於失心症的怪病。她們麵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聲音如絲竹般悅耳,身上散發著一股馨人的芳香。這些呢人每天不停地抹桌擦椅灑掃廳堂,把一個原本破敗的家收拾得纖塵不染。進入了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


    按照當地的說法,這些女子的已經將自己嫁給了不食人間煙火卻救人於水火的洞神,從此不再為世俗的男子動心,隻需小心地保護好自己的美麗嫻靜,等著她的神選好了吉祥的日子來迎娶她。


    當那個日子到來的時候,幸福中的女子含笑而逝,但她們始終不渝地保持了自己的姣好容顏。.


    以上是是洞神了,我連落洞女都沒見過。”


    我:“真的有落洞女啊?”


    梁厚載:“不知道,不過既然這些文字中提到了洞神,落洞女應該也是存在的吧。”


    我咂了咂舌:“還有其他信息嗎?”


    梁厚載又看了一遍石壁上的文字,對我說:“最後那段文字,好像不是建墓者刻上去的,上麵說,隻要走到彼岸花開的地方,就離洞神不遠了,到了那裏,就不要回頭。”


    我順著燈光看到了石壁上的最後一段文字,沒發現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梁厚載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接著對我說:“這些文字的措辭方式和語言表達方式,都和古代的中原人一模一樣,就像‘彼岸花’這個詞,用了三個字來表示,如果依照女鸛族的習慣,這樣的詞匯最多由兩個字構成,一個字代表‘彼岸’,一個字代表‘花’。再說了,三千多年前的人,知道彼岸花是什麽東西嗎?”


    聽他這麽一說我才知道問題出在哪,但對於看不懂這些古文字的我來說,石壁上的文字至少在表麵看來是沒有區別的。


    我的意思是,這些文字不管是大小、刻痕的深度,還是刻字的工藝,就是一模一樣的。


    這好像是刻下最後這段文字的人所做的掩飾,她大概不想讓人知道她來過,並給後人留下了提示。


    不用猜也知道,刻下最後這段文字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一世祖了。


    梁厚載對我說:“從這裏到彼岸花生長的地方,要走很長一段距離。”


    我明白他的意思,立即點了點頭:“既然路很長,那咱們就別耽擱了,動身吧。”


    說話間,我回過頭去朝大偉他們那邊看了一眼,他們一直跟在我們身後五米左右的地方,我望向他們的時候,馮師兄朝我這邊揮了揮手,似乎是在示意我不用擔心他們。


    我也沒再廢話,在石壁上打了打光,找到了被李良他們打開的那扇石門,縮著身子鑽了進去。


    進門的時候,我給梁厚載使了一個眼色,又指了指馮師兄他們,示意厚載時刻留意他們的情況。梁厚載讀懂了我的意思,衝我點了點頭。


    一進石門,立刻就能感覺到一股非常混亂的炁場,陰氣、陽氣、屍氣、煞氣、戾氣,幾種炁場胡亂混在一起,讓人心生煩躁。


    梁厚載也感應到了這股炁場,就聽他在後麵對我說:“再往前走,應該會遇到機關,小心點吧。”


    我點了一下頭,沒說話,繼續向前走。


    隨著我們漸漸深入,地上又出現了蛇形浮雕,同時我也發現,有些用來鋪地的石磚是空心的,腳踩在上麵的時候,會傳來非常空洞的聲音。


    由於擔心這些空心磚是某些機關的觸發器,我隻能小心翼翼地放慢腳步,拿出青鋼劍,每次邁步之前,都要敲一敲前方的地麵,確認是實心的以後才敢踩上去。


    剛開始,空氣中夾雜著很重的潮氣,就像是有大量細密的水珠漂浮在空中,我們進來以後,那些水珠又粘在了我們的皮膚上。


    皮膚上敷了潮氣以後,總有一種很粘膩的感覺,而且脖子還微微發癢。


    我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劉大喜和毛小希正用手背去蹭自己喉嚨上的皮,光線很暗,我隻能隱約看清他們的動作,同時也能聽到毛小希的呼吸變得非常急促。


    這兩個人的情況不太對勁。


    我立刻停了下來,將手電光打向了劉大喜和毛小希那邊,一邊衝他們喊:“劉大喜,毛小希,你們兩個幹什麽呢!”


    被我這麽一喊,他們兩個立即停了下來,大偉和馮師兄也停下腳步,紛紛轉頭朝他們那邊看。


    在分配任務的時候,大偉就讓劉大喜和毛小希走在最後麵,一旦出現緊急情況,他們兩個要第一時間為前麵的人提供火力掩護,另外,毛小希要兼顧著警戒後方的情況。


    也正是因為他們兩個走在兩支隊伍的最後方,除了我,離他們更近的馮師兄和大偉也沒有發現他們的異常。


    這時候劉大偉還在用手臂去蹭脖子上的皮,我離得遠,隻看到被他蹭過的地方立即變得十分粗糙,就像是皮膚上出現了鏽跡一樣,大偉則快速走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別蹭了!”


    劉大喜露出一副很難受的表情:“癢啊,抓心撓肝地癢!”


    我也趕緊跑到劉大喜跟前,就看見他的脖子上起了厚厚一層疹子,毛小希脖子上也起了一些小疙瘩,情況遠沒有劉大喜這麽嚴重。


    就在我查看劉大喜情況的時候,劉大喜又抬起了手,要去撓自己的脖子,我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又湊到他脖子上仔細看了看,有些疹子已經被他撓破了,有少量血液從破口中滲出來。


    我問劉大喜:“你是過敏體質嗎?”


    劉大喜忍著癢,很艱難地點了點頭:“算是吧,可就是皮膚容易過敏,別的沒事。”


    “厚載,辟邪符!”我轉過身,衝梁厚載喊了一聲。


    梁厚載立即立即跑過來,將一張疊成三角形的辟邪符放在了劉大喜口袋裏,劉尚昂也拿著一個手指粗細的小藥瓶過來,將瓶裏的藥粉分別撒在了劉大喜和毛小希的脖子上。


    我問毛小希:“你應該不是過敏體質吧,你怎麽還蹭脖子啊?”


    毛小希說:“進來以後就覺得脖子上就像是用小肉針紮似的那麽癢,我看大喜用手蹭了一下脖子,就覺得自己也癢得不行,所以我也蹭了兩下。”


    要麽我不願意帶著這些新兵蛋子出任務呢,你一個不留神,他們就會做出一些看起來好像沒什麽,但其實非常危險的事情。


    我無奈地皺起了眉,對他們兩個說:“我知道你們癢,我的脖子也癢,可這時候你再癢也得忍著。這地方的邪氣這麽重,你蹭一下起疹子,蹭兩下疹子就破了,再蹭、再抓、再撓,你們脖子上的破口就越來越大。到時候邪氣就會順著你們的傷口進入血液,再由血液進入經絡,一旦你們的經絡被邪氣汙染,運氣好了,弄個終生殘疾,運氣不好,那就是當場斃命,誰也救不了你們。”


    劉尚昂來到毛小希跟前,在他脖子上撒了藥粉,問他和劉大喜:“不那麽癢了吧?”


    劉大喜和毛小希紛紛點頭,但沒說話。


    大偉見自己帶來的兵出了差池,麵子上好像有點過不去,帶著很大的火氣衝劉大喜和毛小希吼:“你們兩個長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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