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師兄立即點頭:“對,就是那本古卷。如果一世祖說墓穴裏有個開滿彼岸花的地方,那裏一定就是開滿了彼岸花。隻要是提到風水,一世祖從來都是非常嚴謹的,從她留給我們豫鹹一脈的那些傳承上就能看得出來。而她說這裏是一片沙漠,呢這裏就一定有片沙漠。”


    我和梁厚載對視了一眼,隨後厚載又看了看石碑上的文字,說:“她不隻一次強調了這裏確實有個沙漠,還有一詞看上去像是……流沙,那個詞匯被裂痕拆開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流沙。”


    馮師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流沙……確實有可能啊,我之前推演過這一代的風水,地表以下的幹沙,的確是在流動的。之前我還覺得奇怪,既然是幹沙,就不應該沾水,既然沙子不在水中,又怎麽流動呢?如果沙漠之中存在流沙,那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釋了。”


    唉,沙漠中有流沙,豈不是非常危險,可馮師兄現在好像完全沉浸在了他的風水學說上,他看起來挺興奮的,好像是因為證明了自己的推演沒錯而感到興奮。


    他們豫鹹一脈的人好像都是這樣,一提到和風水有關的東西就容易著迷,李壬風是這樣,包師兄是這樣,現在馮師兄也是這樣。


    我不得不打斷馮師兄的思路:“師兄,如果這個地下沙漠中存在流沙,咱們該如何判斷流沙所在的區域,又如何避開它呢?”


    馮師兄想了想,說:“嗯,沙漠最大的特點,其實就是難以預測,它的地形是多變的,流沙也未必會出現在某個特定的區域。先進去再說吧,我得看到沙漠的樣子才能下定論。”


    我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劉大喜和毛小希,剛才兩腳踏空,確實讓他們兩個緊張了一陣子,可他們也是在戰鬥中磨礪過的心性的,受力遠超常人,這會我看他們的時候,他們眼神中的那份緊張已經退去,反倒是本性裏的那股子堅毅又在舉手投足間流露了出來。


    大偉全程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他一直抱著手站在旁邊,等待我們做出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馮師兄拿出了風水羅盤,他先是用手電照了照前方的黑暗,又看了看手中的羅盤,過了一會才抬起了左手,指了指正前偏左的方向,對我說:“沿著這個方向走,應該能找到一條活路,不過這條路有點凶險,算是一條險路。”


    說完,他又指了指正中偏右的方向:“這條路走起來比較順,不過不一定能找到活路。可就算找不到活路,咱們也一樣能平安地退回來。”


    我問馮師兄:“活路是什麽意思?”


    馮師兄說:“就是正確的路,能一直通到墓底的路。你莊師兄給咱們算過了,咱們這次進墓,隻有深入墓底,才能找到出去的路,不然的話,咱們有可能被困死在這裏。好了,你選一條路吧,是走險路還是走坦途?我再強調一次啊,雖然順著右邊的路走,找到活路的幾率小一些,但咱們就算走錯了,也能平安退回來。”


    我想都不用想,就對馮師兄說:“險中求富貴。”


    馮師兄無奈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麽選。”


    我衝馮師兄咧嘴一笑,就要朝著他剛才指出來的險路那邊走,可劉尚昂卻一把拉住了我:“我聽到前麵的風聲很急,如果那裏是沙漠的話,風沙應該非常大,咱們就這麽進去,很容易走散。”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拿出了鋼索,將索勾套在了每一個人的腰帶上,這樣一來,我們幾個人就連成了一串,在這之後,劉尚昂又讓大家帶上護目鏡和過濾麵罩,說風沙太大,如果不這麽做,等我們走到沙漠深處,眼睛睜不開,也無法正常呼吸。


    七百三十一章 風沙肆虐


    等劉尚昂收拾好了,我也沒再囉嗦,繼續朝著墓穴深處進發,走過石碑以後,地上的沙子就漸漸變得多了起來,而隨著不斷深入,沙層越來越厚,周圍的風也漸漸變得大了起來。


    墓穴裏本來就暗,加上被風卷起來的沙子又擋住了手電的光束,我們的可視距離變得非常短。


    走得越深,風就越大,飛沙也變得更為密集,我拚命穩住重心,轉身望向後麵的人,沙塵暴擋住了光和視線,我隻能看到劉尚昂和梁厚載,再後麵的人,就完全被風沙擋住了。


    風力很大,被撩起來的沙子也帶著一股狠勁,砸在臉上的時候會有一種很悶的痛感。


    好在劉尚昂一早將大家捆在了一起,不然的話,在這樣的環境中隊伍肯定要失散。


    劉尚昂朝我用力地揮了揮手,示意我繼續前進,這次他準備的麵罩上沒帶對講機,隻能用這種方式交流。


    大約在沙地中行走了一個多小時以後,風力維持在了一個還算穩定的強度上,我們必須壓低身子,才能保證自己不被風卷走。


    我感覺腰上的鎖鏈被後麵的人扽了一下,轉身去看,就見劉尚昂正四肢著地,朝著梁厚載那邊爬。


    由於飛沙的密度太大,我現在已經無法看清梁厚載了,隻能模糊地看到他的輪廓,此時他也趴在地上,一動一動的。劉尚昂感覺到我沒有和他一起後退,又扽了兩下鎖鏈,我於是也轉過身,朝著梁厚載那邊爬了過去。


    我和劉尚昂向後爬,大偉和馮師兄他們向前爬,沒多久,大家都集中在了梁厚載周圍。


    梁厚載這會將整個身子都縮在地上,不斷用手掏著地上的沙子,大偉好像喊了一句什麽話,但他帶著麵罩,加上周圍的風太大,誰也聽不清他說了什麽。


    將大捧大捧的沙子掏開之後,梁厚載的身子似乎頓了一下,隨後我就看到他將兩隻手臂全都插進沙子裏,十分費力地從砂層中拉出了一塊石板。


    確切地說,那是一個和我胸口差不多大的石碑,上麵刻滿了我看不懂的古文字。


    梁厚載拿出了手電,仔細查看了那些文字,隨後他抬起頭來,透過他的護目鏡,我看到他正用非常驚愕的眼神看著我。


    無法用語言交流,我就攤了攤手,給了梁厚載一個詢問的眼神。


    梁厚載仿佛是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他也攤了攤手,又指指前方,示意我們繼續前進。


    他的意思我明白,他是在說,現在這種情況下,他無法將石碑上的內容告訴我,還是先向前走走看,穿過風沙地帶再說。


    我們也沒再耽擱,快速找好自己的位置,重新排成一長列,逆著風沙繼續前進。


    沒等走多遠,梁厚載再次停了下來,這一次,他又從砂層中挖出了一塊石板,看過上麵的內容之後,梁厚載的皺起了眉頭,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


    依然無法交流,他依然無法告訴我石板上寫了什麽,我們隻能重新排好隊,繼續向前走。


    風沙帶的麵積似乎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大得多,我們走了很久,可風沙還是沒有衰退的趨勢,其間馮師兄一直沒有讓大家停下來,這就說明,我們行走的方向應該是對的。


    在這之後,梁厚載又發現了第三、第四塊石碑,每次看到石碑上的文字,他都是一副驚愕中混雜著疑惑的表情。我心裏覺得奇,梁厚載是怎麽知道沙層下麵有石碑的,我們都是俯著身子在沙層上爬行,每個人都能看清地麵,可為什麽隻有他能發現那些石碑。


    正想著這些,我就看到離我不到一尺的地方出現了平滑的反光,可是很快,這樣的反光就被沙子給埋住了。


    是石碑麽?


    一邊這麽想著,我也蜷在地上,三兩下掏開沙子,從沙層中拉出了一道石碑。


    劉尚昂很快來到了我跟前,他看到我手中的石碑,先是皺了一下眉頭,又轉頭看向身後的梁厚載。


    幾秒鍾之後,梁厚載也到了為跟前,他看了看我手中的石碑,搖了搖頭,還朝我擺了擺手。


    這一次我沒理解梁厚載的意思,我用眼神詢問他,他指了指我手裏的石碑,又做了一個雙手交叉的手勢。


    他的意思好像是,這些石碑沒什麽用。


    我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對不對,隻是放下了石碑,繼續向前走。


    在這以後,我又看到了幾個被淺埋沙層中的石碑,但沒再去管,梁厚載也沒再停下來。


    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原本還比較穩定的風勢突然變強,狂躁的飛沙讓我的能見度降低到了一米左右,我必須將整個身子匐在地上才能勉強保證自己不被風吹走,劉尚昂匍匐著爬到了我身邊,他半側著身子,拿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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