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過身對後方的所有人說:“如果不小心沾到了地上了積液,不用慌,把它們甩掉就行了。”


    完了我又接著深入,也不知道是因為我剛才觸碰了那些積液還是怎麽的,此時我竟然覺得異常幹渴,就像是好長時間沒喝過水似的,可喉嚨裏並不發幹。


    我心裏很清楚,剛剛才補充過水份,現在的我根本不可能渴成這個樣子。


    而這種幹渴的感覺,似乎也並非來自於我自身,是外界的什麽東西強加給我的。


    除了我以外,身後的人似乎也都有相同的感覺,我不時聽到梁厚載和大偉他們咳嗽幾聲,清清嗓子。


    後來,地麵上也開始出現螢石,我用手掌觸碰到它們的時候,才發現這些螢石的觸感非常柔和、圓潤,就像是拋光過的小顆鵝卵石,可每次觸碰到它們以後,我就感覺天眼閉得更死了,應該就是這些螢石封住了我的天眼。


    漸漸地,我還聽到了從隧道另一側傳來的風聲,那聲音很長、很連貫,中間幾乎沒有間斷。再向前走,又聽到風聲中還夾雜著一陣陣尖銳的“嗚嗚”聲音,那好像是長風吹進了洞穴而引起的風鳴。


    曆經半個多小時,我們終於來到了隧道的出口,我伸出頭去看了看,發現出口和地麵之間還有三四米的距離,為了照顧毛小希,我在石壁上打了登山釘,又將鋼索套上,才一躍而出,落在了地麵上。


    隨後,梁厚載、劉尚昂也以很快的速度跟了出來。


    在我身後,是一麵鑲滿螢石的石壁,隧道的出口就開在上麵,而在我的正前方,則是三麵高牆。


    這些牆壁大約有五六米的高度,寬度也在五米左右,牆頂帶著弧度,形成一個隆起的圓,而牆壁的兩側都是筆直的。


    三麵牆緊緊地連在一起,中間沒有任何縫隙。在這些高牆的上方和後方,我能聽到非常連貫的風聲,可站在這個位置卻感覺不到風力,隻是在站了片刻之後,我發現這裏的溫度和隧道中相比低了很多。


    劉尚昂打開手電,朝著我們的正上方照了照,隨後又咂了咂舌:“好高啊。”


    在我身後的石壁上,隻有距離地麵五六米的距離內有螢石覆蓋,再向上就是光禿禿的石頭了,手電的光束越過了藍光照亮的區域,一直沒入了我們頭頂上方的那片黑暗。


    我們所在的這個空間,至少有百米以上的縱高。


    梁厚載也抬頭看了看,可他很快就眉頭不展地低下了頭,據說有恐高症的人仰頭觀察很高的地方也會頭昏目眩,看梁厚載現在的樣子,這種說法八成是真的了。


    隨後,劉尚昂又朝著左邊打了打光,我就看到七八米開外的地方還連著一堵石牆。


    螢石的藍光隻能讓我們看清身周八米左右的景物,超過了這個距離,能看到的東西都在藍光的照耀下變得非常不真實,就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你大概知道在紗的另一側好像有東西,但看不清楚那是什麽。


    好在手電的光束可以穿透這些藍光,照亮遠處的情景。


    劉尚昂不斷晃動著手電,變換著光束的落點,我也是這才發現,夾在布滿螢石的石壁和五米高牆之間的道路,不是筆直的。


    借著手電的光芒,能發現這條路有一個很大的弧度。


    我推想,正對麵的那些高牆也許圍成了一個直徑巨大的圓圈,而我們身處的這個大空間,從正上方向下俯視的話,也應該是一個麵積巨大的圓形。


    這時候,馮師兄來到了我麵前,他拿出羅盤,就見盤表上的指針正以極快的速度轉個不停。


    馮師兄皺了皺眉頭,對我說:“這些牆的後麵就是風洞了。”


    我抬頭看看帶著圓弧的牆頂,聆聽著上方的風聲,這裏的風比沙場那邊還要強得多,而且風力更為連貫,這麽猛的風勢,單靠我們這些肉體凡胎是根本扛不住的,隻要進入風力覆蓋的領域,瞬間就會被卷走。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風太大了,咱們恐怕是進不了風洞。”


    馮師兄用手摸了摸那些牆壁,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後對我說:“這些牆壁,好像是金屬打造的。”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將手放在了牆壁上,牆麵的觸感給人一種非常厚重和光滑的感覺,我試著用手指在上麵敲打了兩下,非常堅硬。


    仔細看看牆麵,還能發現上麵有一些很淺的斑駁,就像是鋼鐵被少量酸液腐蝕後留下的蝕痕。


    馮師兄嘴上嘀咕著:“怪不得這麽多年過去,這些牆體都沒有被風化呢,原來是用玄鐵打的。嗯,這些應該是專門用來擋風的風壁,在風壁的另一側,肯定有特殊的結構,引導風洞裏的風朝著一個方向吹。不然的話,這裏的風一散,當地的風水將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問馮師兄:“會出現什麽樣的變化?”


    馮師兄想了想,說:“如果不是風壁統一了風的走向,咱們這地方恐怕根本不會有人定居,它將會是一片大澤大山,不會變成這樣一個城市。其實,咱們也沒有必要進入風洞,隻要能將風洞裏的邪氣鎮住就行了。”


    在馮師兄說這番話的時候,我還在牆麵上掃視了一下,發現牆體靠近地麵的地方有一道很深的刻痕,有手指那麽長,刻痕延伸的方向和地麵幾乎水平,而且很直,乍一看就像是數字“一”。


    我一邊蹲下身子去查看那道刻痕,一邊回應馮師兄:“從剛才開始我就感應不到任何炁場了,也無法凝練念力,施展不了術法。”


    在我說話的時候,右側不遠處傳來尖銳的“嗚嗚”聲,那聲音離我們很近,它持續了一段時間就消失了。


    我快速起身,朝著風鳴聲傳來的方向奔了過去。


    沒走幾米,就看見有兩道風壁沒有完全貼合在一起,風壁與風壁之間隔著一道進兩米寬的空隙,強風從這個空氣中流竄出來,直直吹向了不遠處的一個洞穴裏。


    七百四十三章 滿心燥氣


    劉尚昂也跟了過來,還打開手電朝洞穴中照了照,那個洞並不算深,光線穿過洞口之後,落在了距離洞口二三十米一處石壁上,我仔細看了看被光照亮的那片區域,上麵有些硬幣大小的窟窿,風就是吹進了那些窟窿裏,才引發了那一陣急促的嗚嗚聲。


    劉尚昂在旁邊問我:“你說這風到底有多大?”


    我哪知道這陣風有多大,可光是站在風口旁邊,我就覺得自己快要被風力卷走了,隨著這陣風的快速流動,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要被抽空了似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可奇怪的是,除了連接風口和洞口的這條直線,其他區域幾乎沒有受到風力的影響,隻有在那條直線上,才能看到隨著風快速飛動的塵土和沙子。這些塵粒都是從風口中吹出來的。


    這時候馮師兄也湊過來了,他也朝著洞口那邊看了眼,隨後皺起了眉頭:“這麽強的風,為什麽站在風口附近,卻無法直接感受到風力呢?真是怪了。”


    劉尚昂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根鋼釘,甩手就扔進了被風力覆蓋的區域。


    如此沉重的鋼釘,一經風力驅動,立刻像子彈一樣朝著洞口疾馳過去,我幾乎看不清它在空中移動的軌跡。


    風力太強了,如果我們幾個進入風道中,瞬間就會被卷走。


    馮師兄望著被風吹走的鋼釘,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過了一會,他又問我:“你現在真的不能施法了嗎?”


    我點頭:“不能。”


    馮師兄顯得有些犯難了:“如果你和厚載都不能施法,那咱們就隻能到風洞深處去,可風力這麽強,根本進不去啊。”


    “馮師兄,你嘴裏還有苦味嗎?”我一邊說著,一邊作出漫不經心的樣子,蹲下來仔細查看風壁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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