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測,對方之所以專挑沒有念力的人下手,大概是因為他的術法和陰玉一樣,對於自帶靈韻和念力的東西都不起作用。蘇漢生也說了,當初有人篡改他記憶的時候,他靠著自己念力就能破解對方的術法。


    莊師兄和大偉一起離開了,除了李良以外,剩下的人在大堂裏圍成了一圈,可誰都沒有說話,氣氛變得很壓抑。


    我在行當裏混了這麽些個年頭,最煩的就是這種不願意正麵衝突,卻一直在旁擊側敲地幹擾你、惡心你的對手。


    說真的,這樣的對手真的很讓人惡心。


    不過惡心還是其次的,我現在擔心,羅中行恐怕已經來到盧家村了,他很謹慎,在有十成的把握之前,羅中行不會現身。


    大堂裏的沉默持續了很久,最後還是曹天衝先開口:“現在怎麽辦,總不能讓對手一直這麽猖狂下去吧?”


    這話他明顯就是對著我說的。


    正好盧雲波也在,我就對梁厚載和劉尚昂說:“咱們三個,還有盧先生出去探一探,看看那個操控人心的家夥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貨色。”


    完了我又對張真人說:“張真人,請盡快將我給你的那些秘術做一下拆分吧。”


    所謂拆分,就是將所有術法的上下兩部分拆開,上半部分傳授給各大宗門的人,讓他們學會如何用秘術中記載的方式來凝練念力,而下半部分,則是不能讓他們看到的。


    當著蘇漢生和曹天衝的麵,這種話我不能直說。


    張真人聽懂了我的意思,先是衝我點頭,隨後又對我說:“不過有道啊,我不建議你離開棱堂,你別忘了自己現在身份,如果你走了,咱們這邊就是群龍無首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算什麽龍首啊,我走了以後,這邊的事就麻煩諸位長輩了。梁厚載和劉尚昂是我的兩道生門,隻要帶著他們我就不會出事,所以,我出去,比派其他人去更合適。另外,對方百分十百不會想到我會離開棱堂,我了解葬教,葬教的人也非常了解我,所以我倒是覺得,越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越是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張真人顯得有些猶豫,姚先生則比較讚同我的話:“不得不說啊,左先生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見張真人一直不說話,我隻能強行拍板:“就這樣吧,再過十分鍾我們就走,棱堂這邊的事就拜托各位前輩了。”


    張真人沒說話,隻是閉了一下眼,算是默許了。


    我一直盯著表,十分鍾一過,我就叫上盧雲波,和梁厚載、劉尚昂一起離開了大堂。


    之所以等十分鍾,是為了和大偉、莊師兄他們保持足夠的距離。


    按照我的推測,如果陰陽沙對大偉他們這些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不起保護作用,他們很快就會被對方控製,十分鍾算是最安全的時間差了。在這段時間裏,大偉和我們之間的距離應該在一裏地以上。


    我現在擔心的是莊師兄,他可千萬不能出什麽事,等夏師伯百年之後,還指著莊師兄來繼承屯蒙一脈掌門的位子呢。


    不過自從我進入棱堂到現在,一直都沒見到夏師伯和趙師伯,也不知道這次他們會不會來。


    大概是因為剛才被擾亂了思緒,走在路上,我腦子裏就不停地想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快走出隧道的時候,盧雲波突然問我:“左掌門,其實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臨時起意要離開大堂呢,我覺得,你現在離開大堂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啊。”


    我說:“何止是不明智,這簡直就是最錯誤的決定。葬教的人很了解我,他們一定認為我不會離開棱堂,剛才的調虎離山,其目標應該是蘇漢生或者曹天衝,蘇漢生能顛轉陰陽,也是隱修中的翹楚,曹天衝是散修中的魁首之一,可以說,他們代表了隱修、散修兩大勢力,少了這兩個人,這次的聚會又會出現不安定因素。”


    盧雲波皺起了眉頭:“左掌門,你的意思是說,對方是想將他們引出去,然後……除掉他們?可蘇先生和曹先生都是修行多年的老人了,咱們的對手真有把握能拿下他們嗎?”


    我歎了口氣:“那家夥的念力精純無比,他的道行比蘇漢生和曹天衝都要高得多,完全有可能得手。現在蘇漢生和曹天衝都沒離開大堂,祠堂裏也感應不到任何念力,咱們的對手看樣子早就離開了。對方不會想到我主動出擊,如果能盡快找到他,應該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盧雲波顯得十分擔憂:“你有把握嗎?”


    “沒把握,”我搖了搖頭:“不過對方的念力中帶著一股陰氣,我身上的陽氣說不定能克製他。”


    盧雲波:“如果克製不住呢?”


    我笑了笑:“如果克製不住,咱們就不和他正麵衝突,這次出來,目的不是要抓住那個人,主要是摸摸他的底,至少要見到這個人,如果他一直像這樣藏在暗處,咱們就太被動了。盧先生,盧家村裏應該有一些暗道什麽的吧?”


    盧雲波點了點頭,可他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疑惑,片刻之後又問我:“盧家村裏有不少暗道呢,村子西北方向還有一片規模很大的地道,說起來,那邊的地道還是抗日的時候挖的呢。”


    八百三十一章 遊龍珠


    我對盧雲波說:“找到那個人以後,如果能和他過過手,我當然不會放任他離開,可如果那家夥的修為太高,咱們對付不了,那咱們就隻能跑了,我估計,如果真到了那時候,咱們就得借助村子裏的暗道撤離,對方來無影去無蹤,說明身法非常高明,單靠兩條腿未必能甩開他。”


    盧雲波先是一愣,隨後也笑了笑:“你這心思真是……不單是老辣了,竟然什麽情況都被你算進去了。之前我還納悶呢,你離開棱堂為什麽還要特意叫上我,現在我算是明白了。”


    我也笑了笑:“我也是看祠堂和棱堂之間連了這麽一條隧道,才推測盧家村裏很可能還藏有其他暗道的。”


    盧雲波先是笑著,可隨後又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臉上是無奈,眼神中卻是寂落。


    直到現在我也想不明白,他當時為什麽會有那樣的表情。


    從隧道裏出來以後,我先是仔細感應了一下祠堂附近的炁場,這裏的炁場幾乎沒有任何異常,隻是在祠堂大院的東南角浮動著一股很淡很淡的陰氣,看樣子對方最後是朝著東南方向逃走了。


    劉尚昂在一旁問我:“咱們要到哪去找他?”


    我想了想,說:“他是朝東南方向逃走的。”


    說完我又看向梁厚載:“厚載,你怎麽看?”


    梁厚載低眉沉思了片刻,說道:“大偉他們說不定已經被盯上了,不管陰陽沙能不能擋住那家夥的念力,他都會將目光放在特戰隊身上,目前不知道他一次能控製多少人,試想一下,如果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全都被他控製,到時候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聽梁厚載這麽一說,我的心裏都跟著抽搐了兩下,趕緊問盧雲波:“特戰隊駐紮在什麽地方。”


    盧雲波:“在村子西邊的……”


    “帶我們去!”


    盧雲波沒廢話,一路小跑地走在前麵,劉尚昂也趕緊跟到了他身邊。


    盧雲波最初是打算直奔特戰隊紮營的地方走,劉尚昂卻建議沿著村路向南。


    劉尚昂說,村子裏的路都是夯實的老土路,有人走過的時候會留下很淺的腳印,而大偉、莊師兄他們的腳印都朝著南邊去了。


    開始我還疑惑為什麽大偉他們要朝南走,也是盧雲波告訴我,因為村子裏做過特殊的布置,如果沿著村路西行無法達到營地,必須先南走一裏路,拐到村子中心的大路上去,不過他知道一條捷徑,可以避開大路,以最快的速度達到營地。


    另外,盧雲波還說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今天上午的時候,大偉幾乎抽空的營地,將絕大部分人都調到棱堂那邊來戒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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