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菲給梁厚載打了電話,告訴他我已經醒了,當天下午,病房裏就聚集了很多人,梁厚載和劉尚昂來了,師伯和羅有方來了,張真人、空雲道長、姚先生,還有仉二爺和陳道長他們全都來看望我。


    這麽多人聚集在小小的病房裏,讓這個坐落在養老院裏的小病房顯得空間吃緊。


    張真人說,離開大漠以後,各大的宗門的人就已離開,莊師兄和馮師兄留在了大漠進行收尾工作,直到現在還沒有將那邊的事處理幹淨。


    在我昏迷的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包師兄一直在尋找梁子的下落,可梁子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直沒有音訊。


    雖說梁子沒有找到,但羅菲透露,她之所以能在雲池那邊找到墓穴的出口,全靠了吳林的黑銅盉。


    吳林沒有進入大墓,可他的黑銅盉卻出現在了雲池,羅菲找到黑銅盉的時候,就發現黑銅盉仿佛受到了磁力的影響,盉口一直朝著東南方向偏轉。


    在發現黑銅盉的時候,羅菲的念力已經耗盡,她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才帶著大偉的人到東南方向查看,果然在雲池的東南角落裏發現了一個洞口。


    順著洞口一直走,就是大墓的出口了。


    之前李良曾說過,大墓的入口是一截中空的斷樹,而羅菲的發現也印證了李良的話,梁厚載他們將我帶回雲池以後,大家先是走過了一條很長的隧道,最後經由一個非常粗壯的空心樁回到了地麵上。


    梁子不知所蹤,吳林也是一樣,包師兄發動了一切能發動的資源找他,一個月過去,卻依然沒有任何結果。


    包師兄懷疑,吳林和梁子很可能在一起,葬教被攻陷以後,他們兩個成了至今未能歸案的葬教餘孽。


    其實在聽說梁子和吳林都沒有被抓住的時候,我心裏反而鬆了口氣。


    說真的,我也不希望他們後半生都要在大獄裏度過。


    當天晚上,我離開病房,在渤海灣最好的飯店大擺酒席,羅有方在酒席上說,他要在第二天清晨踏上前往雲南的列車,他說從他上車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是一個名符其實的旅行家了,他要走遍天下,吃遍天下,之所以將第一站選在雲南,是因為那裏是他出生的地方。


    酒席過後,張真人和空雲道長與我辭別,姚先生留在了仉家,說是要研究一下二爺他們那一脈的特殊藥方。


    閆曉天也非要賴著不走,說是要在渤海灣玩一陣子,順便見見我之前提到過的那個董老板。


    師伯也留下來了,雖然他嘴上說不想再到處折騰了,想找個安穩的地方住下來安度晚年,但我知道,他其實是放不下鬼娃,也放不下陰支的傳承。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一直和師伯一起向鬼娃傳道授業,鬼娃很聰明,學得很快。


    不過我發現,從大墓中出來以後,梁厚載就經常忘事,他的推斷能力也不似從前那麽敏銳了。梁厚載說,當他將玉佩扔進鬼門的時候就感覺腦子裏好像少了些什麽東西,而我從鬼門出來時候聽到的那聲悶響,就是玉佩崩碎的聲音。


    不過李良對此並不是太上心,他總說,隻要厚載的修為沒有受損,以後還是可以成為我的助力。劉尚昂接手了包師兄的攤子,卻當起了甩手掌櫃,將安保公司的事全都交給張大發打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跟著我和梁厚載瞎混。


    2010年5月,我匆匆回到學校參加了畢業答辯,一切都還算順利,還剩一兩個月就到畢業季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大家在各奔東西之前吃了一場散夥飯,很多人喝大了,很多人哭得不能自已,申明海在酒席上慫恿我開個公司,將宿舍的人全都拉進去,這樣他們就不用費盡心思去找工作了。


    可我就算有這樣的心,也沒有這樣的精力,雖說當時趁著酒興答應下來,可後來這件事還是不了了之了。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2012年年中的時候,王大朋將自己的產業開到了渤海灣,他這次做的是it行業,加上我又是學計算機出身,於是他就將我拉進了公司,給了我一個在社會上活動的身份。


    其實我也知道王大朋在想什麽,他能招募我,主要還是看上了我手裏的人脈,這些年,董老板沒少關照王大朋的生意,可王大朋至今為止沒給我一分錢工資,過年過節發福利都不帶準備我那份的。


    這小子比我還摳門,不過我也無所謂,閆曉天在陝西的產業做得越來越好,我不缺他這二兩銀子。更何況我遠在老家的父母和大舅一直是王大朋在照顧,我也不好意思問他要工資。


    2011年秋,劉尚昂和蕭壬雅大婚,同年他們的大兒子小花生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注意,我說的是秋季結婚同年生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直到放開二胎,劉尚昂和蕭壬雅又生了一個,還是男孩,大名是我耿師兄起的,叫劉延宗,劉尚昂給他起了個小名叫毛豆。


    聽耿師兄的意思,是打算將劉延宗收作豫鹹一脈的第五十七代門人了,寄魂莊延續到57代,正好是延字輩。


    一個小花生一個小毛豆,正好湊半桌涼菜,劉尚昂可能是打算讓兄弟倆長大以後開個燒烤攤。


    八百五十一章 我們結婚吧


    到了2012年,關於世界末日的謠言被有心人四處傳播,也就在同一年,梁厚載和王倩結婚了,在婚禮上,年過八旬的李良被感動得淚流滿麵,加上與不少陌生人參加婚禮,搞得梁厚載手足無措,夫妻對拜的時候,他一頭撞在了王倩的額頭上,險些讓王倩昏厥過去。


    劉尚昂和梁厚載都結婚了,我媽耐不住心急,開始一遍一遍地催我,問我什麽時候才能讓她抱上孫子。


    其實從畢業以後,我和羅菲、仙兒就在一起了,但一直沒提結婚的事,正好那兩年趕上寄魂莊重建,我經常要往蜀南跑,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結婚的事。


    2013年初……具體的日子我還真想不起來了,隻記得那是一個星期天,我向羅菲和仙兒求婚。


    如果這本書不幸被老婆大人看到,又不幸看到了這裏,請不要對我動粗,那段時間我忙得前後腳不著店,有些事情真的記不清楚了。


    那一天,我悄悄從蜀南回到渤海灣,到珠寶店買了兩枚鑽戒,隨後就撥通了家裏的電話,接電話的人是羅菲。


    我忍著笑,對著手機說:“出來吃飯吧,假日廣場這邊開了一個烤肉店,聽說很不錯。”


    羅菲很驚奇地問我:“你回來了?”


    我還是沒忍住,笑了:“寄魂莊那邊的事快結束了,我左右也沒什麽事,就回來了。”


    羅菲:“仙兒這兩天嚷嚷著要吃羊排,我今天上午剛給她買回來,要不回來吃吧,正好你在,下廚的事我就可以不管了。”


    我說:“別在家吃了,我連著折騰了好幾天,累得不想做飯。出來吃吧,烤肉店裏肯定有羊排。”


    羅菲:“要叫上梁厚載和劉尚昂嗎?”


    我趕緊回應:“別叫他們!”


    羅菲也笑了:“怎麽感覺你神經兮兮的呢,你要幹嘛呀?”


    我說:“你來了就知道了,我在廣場門口等著你們。”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正逢周末,假日廣場這邊的人很多,看著一對對情侶簇擁在小花壇附近,我就不由地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仙兒、第一次見到羅菲時的情形。


    那一年,仙兒還是一個手裏提著燈籠的小狐鬼,她的小手冰涼,那時候她拉著我的手腕,在村裏的小路上瘋跑,我就像一張被牽了線的風箏一樣在已經拿著菜譜過來,我點了很多羊排和各種各樣的肉,其實仙兒雖然嘴饞,但飯量並不大,這些東西有一大半是為我自己準備的。


    服務生開了烤爐,又端來了生肉和漿料,我要了一紮生啤,一邊看著仙兒,一邊給自己倒上了酒。


    等爐子被熥熱了,仙兒就忙不迭地往上麵夾肉,我坐在對麵看著她急不可耐的樣子,一杯一杯地喝著啤酒。


    仙兒心思全都在吃上,完全沒有留意到我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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