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可以判斷,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曹風。可死者又是誰呢?為什麽死者的dna會比對上眼前這個男人?難道真的是登記錯誤嗎?


    “你是不是有一個同胞兄弟?”黃支隊問。


    還是黃支隊反應快。因為驚訝,所以我們都忘記了,其實同卵雙生的雙胞胎兄弟,dna數據是一樣的。


    這次輪到曹風驚訝了。


    驚愕之後,曹風的臉上盡是鄙夷:“我不想提他。”


    監獄管理局沒有出錯,曹風真的有個雙胞胎兄弟。


    “現在你是在接受訊問,”黃支隊又提高了聲音,“不想提也必須提。”


    畢竟曹風違了法,難免會有一些心虛,見黃支隊咄咄逼人,他也隻好敗下陣來:“我們好久沒有聯係過了。”


    “最後一次聯係是在什麽時候?”黃支隊問。


    “我入獄前。”


    “你為什麽不想提他?”


    曹風低頭不語。


    “說!”


    “因為他是個變態。”曹風的臉上又出現了鄙夷的神情。


    “接著說。”黃支隊坐回審訊位,示意身邊的偵查員開始記錄。


    “他叫曹雷,我們從小父母雙亡,靠流浪為生,”曹風說,“但我們的關係一直還不錯。直到有一次,我看見他光著身子和另一個裸體男人在幹那事兒。”


    “是你入獄前發現的嗎?”


    “不是,五六年前就看見了,”曹風說,“後來我們就不聯係了。兩年前我入獄之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想問他借一點兒錢。”


    “他借給你錢了嗎?”黃支隊問,“他有錢?”


    “他比我混得好。”曹風說,“他好像加入了一個傳銷組織,幫著看管那些被騙來的人,就像是打手一樣,所以有收入。不過他沒有借給我錢,所以我恨他,從此以後再沒聯係過他。”


    “你知道他和多少人有過關係嗎?”


    “不知道。”曹風說,“但估計有不少,因為我以前在街上見過他和一個男人勾肩搭背的,不是之前看到的男人。”


    “他住在什麽地方你知道嗎?”


    “我們以前租住在一個房子裏。”曹風說,“他在那裏租住了幾年,後來沒聯係就不知道了。”


    我們很快來到了曹風的孿生兄弟曹雷以前租住的房屋。可惜,這次我們沒有任何發現。


    曹雷的房東一聽我們的來意,趕緊向我們開口抱怨:“我就總覺得他好像不正常,老大不小了,從來不帶女人,和他一起住的總是男人。所以我就不太想把房子租給他,可是他租了好幾年了,我又不好意思開口。差不多一年前,他就這樣莫名其妙失蹤了。我沒有辦法就進房子把他那些破爛都扔了,心想即便他回來,我也不租給他了,給他點兒錢就是。”


    “你是說,”我問,“現在的房子已經全部清理過了?”


    “是啊,我已經租出去了,別人住著。”


    “以前和曹雷一起住的男人長什麽樣?”黃支隊問。


    “那我哪裏記得?”房東說,“而且他經常帶男人回來,每次都不是同一個人。”


    看來這個曹雷還是一個花心的人。黃支隊和偵查員們都露出了一臉的失望,這一條線看來是斷了。


    “我覺得吧,”回到專案組後,我說,“可以在一些同性戀交友網站上找找線索。他的男人多是不錯,但我想,隻要一個一個排查,應該能發現一些線索。”


    黃支隊垂頭喪氣地點了點頭。


    偵查員們開始了海底撈針的工作,而我又重新回到了百無聊賴的狀態。


    晚上,我坐在黃支隊的辦公桌前,看著前不久發生在龍都的殺人奸屍案件。因為我的依據充分,“雲泰案”專案組已經將此案並案偵查,並且圍繞著最後一起案件中死者體內的精斑dna進行摸排,隻是這也是一項海底撈針的工作,感覺破案遙遙無期。


    龍都案件中的死者是一名女工,值完夜班後,獨自回家,可能是因為突然內急,就走進了路邊的一所公廁。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惡魔就潛伏在公廁裏等待著他的獵物。


    這個案子和以前的不同,惡魔不僅脫下了死者的褲子,還脫下了死者的上身衣物和胸罩。這些衣服被凶手扔在了廁所的化糞池裏,龍都警方還費了半天力氣把內衣打撈上來。


    看著案情介紹,我突然有了疑問:警方為何要花這麽大的力氣打撈一套死者的內衣?


    原來,死者因為是在途中遇害,當時並沒有弄清楚屍源。死者身上的財物和可能攜帶的手提包之類的物品都不翼而飛,連衣服都被扔在了化糞池裏。


    為了迅速查清屍源,則必須要從死者的衣物上找到一些可以認定屍源的線索。後來,也確實是在死者上衣口袋裏發現了一張超市會員卡,從而迅速認定了屍源。


    看到這裏,我突然靈光一現,興奮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在一旁沙發上打盹的黃支隊被我嚇了一跳,瞪著眼睛說:“不是你的桌子,你不心疼是吧?現在經費這麽緊張,買個桌子都要政府采購的。政府采購很麻煩啊,你懂的。”


    “師兄,我剛才突然想到,這起案件,可不可以通過一些屍體附著物發現線索呢?”我說,“龍都的那起‘雲泰案’個案就是根據衣服裏的會員卡找到的屍源。說不準我們也能從這具屍體的附著物上找到一些破案的方向。”


    “附著物?”黃支隊說,“這具屍體有附著物嗎?哦,你是說他的襪子,我看過了,連個商標都沒有,沒戲。”


    “商標?”我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對!就看商標。”


    黃支隊趕緊過來檢查桌腳:“你是來砸場子的吧?我這桌子是拚的,你這樣拍會給我拍散了的!”


    “師兄,”我說,“別那麽小氣。你開始以為案件很快能破案,所以忘記了屍體上有個很重要的附著物吧?”


    “有嗎?”黃支隊一邊說一邊晃了晃他的桌子,說,“哦,是有,藍色內衣!”


    “說不準可以從藍色內衣的商標上找到一些線索呢?”我眉飛色舞。


    “不過,這套內衣真的不敢肯定和本案有直接因果關係。”黃支隊說,“畢竟它是在池子裏,而不是在死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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