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把目光往鐵欄門那裏飄了一眼:“算了,你既然來了,就跟我去個地方再說。”


    “去哪兒?”


    “上車再說。”


    我連思考的機會都沒有,警察辦事就是果斷,隻能一路小跑跟上他的腳步,等上了車後,二十七八歲的大隊長才一臉嚴肅的告訴我:“去凶殺案現場,怕嗎?”


    “不怕。”我搖了搖頭。


    隊長便揚了下唇角,綻了一抹彼有魅力的冷酷笑意給我。


    一路上,他都在不停地接電話,我裝做玩電話的樣子,偷偷記錄下他通電話的整個過程,聽他的對話,好像城東城西,城北都已經有凶殺案了,現在,我們正趕往城南。


    這會是誰呢,竟然可以做到在同一天,在不同的四個地點行凶,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市,從城東再到城西,那也得小一個小時的車程。


    終於到達目的地,是一幢破舊的小居民樓,司機停下車後,我原本以為可以推開車門下去了,誰知,手腕卻被大隊長一把給扣住。


    “這個我先幫你保管,我們的案子還沒破,一切都在保密範圍內,抱歉。”他說。並且用另一隻手,利落地一下子拿過了我的手機,順手裝進了自己的衣袋裏。


    “大隊長,你。”我有口難言,還自以為聰明呢,原來剛剛錄他打電話,他已經覺察到了。


    “放心,電話會還你的,下車。”他歪了歪頭,示意我下去。


    我無語了,隻能朝他翻了記白眼,然後不情願地打開車門出去。


    樓下,已經被警介線隔絕起來,周圍圍了不少的市民正在看熱鬧,明明看不到裏麵的情況的,可他們還是不散去。


    我身邊,大隊長高大的身軀走過來,遞給我一個一次性口罩:“戴上。”


    “你小看我?謝謝哈。”我沒理他,彎腰穿過警介線上樓。


    樓口的一位警員想要攔住我,他的目光又飄向我身後,似乎是大隊長在我身後對他打了手勢,那位警員就沒再說什麽,張開攔我的手收了回去。


    我趾高氣揚地走到二樓的時候,心裏開始後悔了,看警員們忙進忙出,知道凶殺案在三樓,可是在二樓這裏,我就已經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兒,這種血腥味兒,和平時在醫院和陰靈身上的不同,有種讓人忍不住想要惡心的清冽感。


    我便下意識的頓了下腳步,眼前,就多了一隻晃蕩著的口罩,這一次,大隊長什麽也沒說,而是冷冷地看著我。


    沒辦法,我隻好認慫,乖乖接過口罩戴上,還說了聲謝謝。


    上到三樓後,那股子血腥味兒就算戴著口罩也能聞到,某種很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就連我手上的壁虎尾巴也不安份的動了動。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三樓和四樓樓梯的轉角處,坐著一個大約四十六七歲的女人,那女人穿著一身簡單的淺色棉布家居服,神情憔悴,兩眼通紅,像是哭得很傷心的樣子


    我想這位大概是死者家屬了吧,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沒有人搭理她。


    大隊長說:“小心腳下。”


    經他這一提醒,我也顧不得那女人了,隻能低下頭去看著腳下,門外,一股彎延的血流淌了出來,那血此時已經變成濃厚的深紅色,並且在空氣作用下已經凝結。


    而從屋外看向裏麵,便知道為什麽這血腥味兒這麽重了,窄小的客廳裏麵,地板上幾乎都有厚厚凝結起來的血塊,牆上也濺得四處都是,如果不親眼所見,有誰又會相信一個人的身上,可以放出這麽多的血液來呢。


    我跟在大隊長身後,小心地邁腳進去,臨證科的警員正在取證,其中一個看到我們,便叫道:“左隊長,請你來這邊看一下。”


    他指著衛生間的門。


    衛生間也是很窄小的那種類型,隻不過這幢舊樓的衛生間窗子,光線卻出奇的好。


    我一時隻顧著腳下,沒留意到走在前麵的大隊長會驀地停下腳步,所以頭便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上,撞得我額頭生疼,我噝了一下揉著額頭,說了句:“對不起。”


    誰知大隊長壓根就沒把這當回事,他理都沒理我,而是兩眼定定的看著衛生間窗子邊上掛著的,兩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第229章 229:警隊男神


    再細看一眼,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眼珠子?”


    大隊長:“沒錯,今天的凶殺案幾乎都一樣,受害者的眼珠子都被挖了出來,並用細線穿過,吊在整個屋裏光線最好的窗子口。”


    我心裏隻覺得一陣惡寒,這也太變態了。


    那位監證科的警員說:“屍體和前三起案件一樣,也是在廚房裏分的屍,除了眼睛之外,還少了一對耳朵。”


    大隊長點點頭:“有沒有可疑人物?”


    “暫時沒有,家屬在樓下,說是出去上班,聽到我們傳喚趕回來的。”


    大隊長說:“我親自下去問問他。”


    “是。”那位警員便把家屬的照片交到了大隊長手裏,讓他看了一眼,我也順帶看了一眼,照片上隻有夫妻兩,也就是說,剛剛我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家屬。


    誰知我們出去後,大隊長卻對那個女人不看一眼,直接下樓去了。


    我急急跟在他身後:“隊長,你不是要找家屬嗎?”


    “對啊,他在樓下。”


    “不,你沒看到嗎,她就坐在四樓和三樓之間的樓梯轉角處。”


    大隊長的腳步驀地停住,側過臉來看著我:“你說什麽?”


    我:“我說。”說了兩字,我自己一下子打住話頭,突然很可怕的想到一種可能,便問大隊長:“死者是男主人還是女主人?”


    大隊長:“女的。”


    嗡的一下子,我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原來剛才見到的,不是死者家屬,而是死者本人。


    這就說得通了,有哪個死者家屬能夠留在案發現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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