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死在視聽室的妹妹,應該是自殺。”我立刻說出我的意見,這個結論是我在上樓的時候整理出來的結果,“總而言之……這隻是我的推測,會不會是妹妹耶素子殺了由季子呢?她殺了姐姐,鎖上放映室,從那扇小窗鑽到視聽室,然後鎖上門後上吊自殺,她應該是在麻繩斷之前就已經死了,西之園小姐,你認為呢?正好也能說明我們跟清太郎的爭執點。”


    西之園小姐歪著嘴看我。


    “哪裏奇怪嗎?”


    “嗯。”說著,她故意歎了口氣,這又是充滿挑戰性,足以讓我心跳加速的誘人舉動。“還不行那麽快下斷論。”


    “咦?為什麽?”


    “之前我不是說隻能從一個方向鑽過去嗎?因為放映機的位置很礙事,不能從放映室鑽到視聽室,如果一定要這麽做不可,勢必要移動放映機位置,但這麽一來電影就沒辦法正確投影到屏幕上了。”


    “啊,對呀!”我把這一點忘得一幹二淨,張著嘴頻頻點頭,表情一定很誇張吧。“沒錯,所以放映室算完全的密室狀態,那麽死在裏麵的由季子……”


    “醫生相驗的結果是他殺,笹木先生,你清醒一點。”


    “這是什麽情況啊……”我好像在發昏,是該振作一下了。“不過既然推測有外力讓操作放映室的房門上鎖,同樣的手法也可能發生在視聽室。”


    “沒錯,兩個門鎖的構造都一樣。”西之園小姐表示同意。“你說的很好。”


    “難道耶素子也是遭人殺害?”


    “進一步調查之後,答案就立見分曉了,我認為極有可能是他殺,總不可能一個人被殺,結果隔壁碰巧有另一個人自殺,這樣太詭異啦。”


    “等等!”我豎起食指。“如果凶手從門外將放映室上鎖,就有可能是耶素子殺了由季子,也就是說耶素子在放映室殺了姐姐,再從走廊用某個方法把門上鎖,接著她來到視聽室,鎖上門後自殺,如此一來不就省去鑽小窗戶的動作嗎?”


    “為什麽自殺的人要製造密室的假象?”


    “因為不想太快被發現。”


    “隨便在哪個房間殺了人之後原地自殺就好了不是嗎?這樣也不用花心思鎖門,也是完全的密室狀態呀,並不用刻意在不同的房間……”


    “嗯。”我沒轍了,對她的話我毫無反駁餘地。


    “耶素子的死因不明,資料不算齊全,還是等進一步調查結果出爐再說吧。”西之園小姐不時看著三樓樓梯間說,這大概是她獨特的安慰方法,我卻覺得自己很沒用,意誌有些消沉起來。


    我原本是個頭腦清楚的人,但又怕說出來人家以為我自吹自擂,所以絕口不提,學生時代還沒有朋友認為他比我聰明,不過我的反應的確比人慢半拍,計算方麵很弱,總之我真正的能力無法在像考試這種有限製時間的情況下發揮出來,出社會後,我發現很少有事情非得在短時間內完成,就算在辦公室裏做不完,幹脆帶回家邊想邊做,如果留在公司熬夜加班,我的腦筋會轉得慢,對自己非常不利,幸好我很能忍,喜歡埋頭苦幹,目前為止的人生中,我不認為自己差了別人一截。


    我默默耕耘,不在人前炫耀,但很有決心。


    這次我一定要解開謎底,雖然現在被這個魅力十足又任性的小姑娘壓過氣勢,但隻要給我足夠時間就能大逆轉,挽回名譽,她也會對我另眼相看吧?一定會,然後我就可以向她……


    “你在偷偷笑什麽?”西之園小姐問。


    “咦?啊……沒事。”


    怪了,我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啊,為什麽會被她看穿呢?真不可思議。


    這時橋爪上樓,後麵跟著壯碩警察,他舉起手跟我們打了聲招呼,然後走到三樓。橋爪解開頭上的馬尾,看起來更像印地安人,警察則像約翰韋恩一臉嚴肅,我想他們兩個絕對是騎兵隊的。


    我在此將情況稍做整理。


    現在的問題卡在到底密室是如何形成,根據西之園小姐的理論,密室有兩間,若能解開放映室上鎖之謎,鑽過小窗的方法便迎刃而解,就算沒解開,由於兩間門鎖構造相同,隻要有一邊解開,另外一邊也能比照辦理。


    目前待在屋內的有我、西之園小姐、真梨子、神穀美鈴、橋爪憐司、清太郎,以及滝本共七人,若以我為中心考慮,我和真梨子擁有不在場證明,西之園小姐也不可能是凶手,因為她不認識朝海姐妹,而且是湊巧來到橋爪家,所以剩下的四個人,各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機率是凶手。


    凶手應該不是外麵的人,如果想爬窗上三樓,需要長梯才辦得到,況且昨天還是台風夜,道路也中斷了。


    “我們去朝海姐妹的房間看看。”西之園小姐又拉著我的手離開。


    我本來想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來龍去脈,卻被臨時打斷,但我還是跟著她下樓。


    和警方一同前來的專家的確提出關鍵性的重點,死亡的兩個人,至少有一個人是遭人勒斃,並非自殺。


    不過在真相的背後,將有更驚人的發展,而且事實越來越令人費解的,不過此時我和西之園小姐都沒察覺。


    3


    清太郎大概跟神穀小姐在一樓,滝本好像在房間睡覺(也在一樓),不久前聽神穀說真梨子睡在她房間,其他人在三樓,所以現在隻有真梨子在二樓。


    朝海姐妹的房間也在二樓,走廊大約有雙臂張開那麽寬,旁邊並列幾個房間,但她們的房間跟我的在走廊另一邊,剛好和真梨子與神穀的房間麵對麵。


    “走路小聲一點,不要吵醒真梨子。”我走到二樓,小聲對西之園小姐說。


    “為什麽不行?”


    “因為我不想讓她看見我們兩個。”我坦白回答。


    “為什麽?”她無法理解地看著我,是想逗我笑嗎?


    “她會吃醋。”


    “吃醋很好啊。”她邊走邊若無其事地說:“我真不懂男人在想什麽,為什麽要撒謊呢?你明明也希望她吃醋吧,難道不是嗎?”


    “不是這樣,我隻是怕麻煩罷了。”


    “你還真矛盾,不對,你根本就樂在其中。”


    “或許吧。”我故意附和她,即使說錯,但這種令人耳目一新的指責,隻讓我更加佩服西之園小姐真誠的性格,她應該碰不到男女之間無聊的唇槍舌戰。我也希望不要遇上啊。


    我們先走進眼前的房間,拉開窗簾,室內有了些光線,床單整整齊齊,看來昨晚沒使用過,梳妝台上擺滿瓶瓶罐罐的化妝品,椅子上有一隻藏青色半圓形手拿包。


    西之園小姐打開入口處旁的衣櫥看著,我則拿起豔麗的手拿包,猶豫著要不要打開。


    “笹木先生,包包裏有駕照或信用卡嗎?”西之園看了我一眼說。


    因為她問我,所以我還是決定打開來看,她就像一位偵探,而我是她的跟班。


    皮包裏有好幾樣東西,我聞到香水,不對,是口紅的味道,反正就是女人身上的香味,還有一個桃紅色卡匣,裏麵放了好幾張信用卡,我抽了一張,念起上麵的名字,然後繼續看其他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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