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什麽了?到底怎麽回事兒?我們可都是一頭霧水。”英傳傑鬱悶地問。


    “我明白那一天來看望花想容的人是誰了!”黃金龍眯起眼睛,神秘兮兮地說。


    “誰?別逗悶子,快說!”藍彩兒代表全體陣友急切地催促道。


    “是墨凝眉。”黃金龍開口道。


    他的話把一股冷森森的寒氣注入到眾人的心中,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


    “你,你,你是說鬼……鬼?”李南星膽戰心驚地問。


    “沒錯,鬼。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墨凝眉的屍體。”黃金龍沉聲說。


    “黃老大,不帶這麽嚇人的,你可解釋清楚,墨凝眉的屍體怎麽可能自己走,得得得……”童百練說到這裏,已經連打寒戰,再也說不下去了。


    “因為控屍術!花想容是毒門裏能夠控製屍體為禍的死靈師,她能夠控製屍體做她想做的任何事。大家想一想,自從墨凝眉的屍體被盜,天門的相忘師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尋找她的下落,至今都沒有找到,為什麽?因為她被控屍術控製,可以偽裝成活人在天門之中行走,所以根本不可能被找到。”黃金龍說。


    “但是你怎麽可能確定,那一天來探監的不是花門主,而是墨凝眉呢?”蘇浣虹問。


    “是因為蘭花香味。墨凝眉和墨凝香本身具有的特殊體香,是一種近似於蘭花的香味,非常易於辨認。”黃金龍沉聲說。


    “什麽,她們都是傳說中萬中無一的麝香美人?!酒中瓊瑤,人中蘭草!”英傳傑如聞晴天霹靂,滿臉慘白地問。


    “是的。”黃金龍點點頭,隨即明白了英傳傑的心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順便吧。”


    “嗚嗚嗚……暴斂天物,花想容,你個畜牲啊,我一定要宰了你……”英傳傑頓時痛哭失聲,涕淚交流。


    “所以,你認為花月容以控屍術操縱墨凝眉偽裝自己去探監,為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而自己則趁機以僵屍引殺死墨凝香,嫁禍何門主?”蘇浣虹總結道。


    “不,她不是花月容,就是花想容!”黃金龍斬釘截鐵地說。


    “但是,門主已經再三做過確認,她的確是花月容……”蘇浣虹說。


    “這是門主一廂情願的想法。他對花月容過於喜愛,從心底希望她不是毒門的花想容,無論如何徹查,他在心裏已經做了不想承認的決定,所以無論得到的證據如何可疑,他都選擇了忽視。”黃金龍分析道。


    “嗯……”蘇浣虹聽得連連點頭,不禁對黃金龍另眼相看,“行啊,你一個從盆州來的家夥居然對人的心理分析得如此透徹。”


    “嘿嘿,那你看看,英雄不問出處嘛。”黃金龍得意地撓了撓頭。但是他得意不到三秒鍾就想到了一件大事,他急切地轉頭對守衛首領道:“長官,現在大牢裏關的花想容呢?我們快去看看,花想容一定是趁著四年前裝病的機會和花門主偷換了身份,現在在牢裏的是花門主自己!”


    “什麽,不可能吧?”守衛首領和杜泉都被驚呆了。


    “快帶我們去看看吧,花門主被其姐所製,已經過去了四年,此刻的性命危在旦夕。”黃金龍說。


    “小夥子,你冷靜冷靜,天牢的防禦固若金湯,核心守衛都是火眼金睛的高手,不可能讓花想容蒙混過關的。”守衛首領沉聲說。


    “但是事實俱在,真正的花想容此刻正在天牢之外大殺四方,連續釀造血案。她不可能還在牢房之中。”黃金龍言之鑿鑿地說。


    “絕無此理,讓我來帶你們走一趟天牢深層,你們就知道想要逃出這裏根本不可能。”守衛首領斬釘截鐵地說。


    跟著這位守衛首領,黃金龍等人快步朝著天牢深層走去,很快就穿過了第一重警戒線,來到第二重防衛。和第一重的防守不同,天牢第二重是上千枚銅澆鐵鑄的重甲傀儡,這些重甲傀儡被數十個傀儡師施展了強力念術,可以自行在第二重防線上巡邏預警,晝夜不停,隻把這層天牢守得宛如銅牆鐵壁。


    “這裏的一千零四十九個重甲傀儡沒有人類的感情,也不會受到障眼法的欺騙,花想容冒充花月容,首先就走不過這一重防線,她的身上已經被施加了追蹤念鎖,被些傀儡鎖定,一旦她出現在它們麵前,上千個傀儡蜂擁而上,會把她打成爛泥。”守衛首領沉聲介紹道。


    “花想容一定有辦法解鎖破功,要知道她是能操縱死屍的高手。”黃金龍不為所動,堅持說。


    “好吧,如果你堅持這麽說,到了第三重防線,也是天牢的核心看守所,你就會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守衛首領搖頭說。


    眾人隨他進入了天牢第三重防線。這裏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站崗的守衛。場中間高高的刁鬥之上,設立了一個瞭望台。這個瞭望台修建得極為舒適別致,不但設立了座椅和茶桌,還有一個寬大的書架。此刻座椅上正坐著兩個人,一人在看書,一人在品茶。


    “哇,你們這內層的防禦可是漏洞百出。”黃金龍看了一眼這周圍的環境,頓時連連搖頭。


    守衛首領也不在意,微微一笑,抬頭朝著瞭望台高聲說:“兩位師父,有幾個天門的弟子來找花想容,我不如交給你們接待吧?”說罷,他回頭拍了拍黃金龍的肩膀,竟然轉身走了。


    “喂,別走啊,不是我說你們,這內層防禦也太……”黃金龍看他走了,頓失主心骨,開口想要叫住他,但是這位首領已經走出走廊,隨手將門關上。


    就在這時,頭頂風聲微響,兩條人影忽悠悠飄揚而下,來到他的麵前。


    “小龍,你怎麽來了?”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回響,令他吃驚得長大了嘴巴。


    在他眼前站著的兩個第三重守衛一個是顧雲帆,一個是樸中鏢。這兩人一個人拿著一本劍譜,一個人拎著一杯清茶,看起來好不愜意。


    “顧師父!樸師父!”看到他們二人出場,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躬下身,倒頭就拜。


    “顧師父,樸師父,你們怎麽會在這兒?”黃金龍迫不及待地問。


    “怎麽你們都不知道嗎?”樸中鏢笑嘻嘻地說,“咱們天門和國府有約定,每年兩個月裏要派兩個講師來天牢核心看守所值班。實際上相忘師六大學府和國府都有這個約定。這兩個月我和老顧都沒課,所以來這裏當值,順便也賺點外塊。嘿嘿,兩個月六十兩荼花銀,我還好,老顧的課不多,賺得少,這兩個月的薪水夠他花半年的。”


    “中鏢,咳咳……”顧雲帆不滿地咳嗽了一聲,“怎麽把我老底都說出來了。”


    “原來如此……”黃金龍等人恍然點頭。難怪守衛首領說核心看守所的人是火眼金睛的高手,絕不可能有犯人能逃出天牢。原來核心的看守都是顧雲帆和樸中鏢這樣的相忘師精銳,這樣的防禦,就算是個神仙,也飛不出來。但是眾人轉念一想,心中不禁一陣惻然。天門講師也著實太辛苦了,不但要備課教學,還要在天牢裏賺外塊,這日子過得可夠緊巴的。


    “你們來這兒不會是來給我們請安吧?”樸中鏢好奇地問。


    “不是,我們來是要救出花門主!”黃金龍語不驚人死不休。


    “阿?”樸中鏢和顧雲帆互望一眼,同時愣住了。


    在樸中鏢和顧雲帆的引路之下,一行人風馳電掣地朝著關押花想容的重犯地牢衝去。樸中鏢一邊走一邊說:“不可能啊,雖然說四年前花想容生病那會兒不是我和老顧看著,但是莫愁宮派來的相忘師也不是吃幹飯。而且自從她病後,身體一直沒好起來,半死不活都四年多了。”


    “就是因為她在裝病,所以你們才沒發現她其實就是花門主。”黃金龍說。


    “等一下,等一下,金龍,你們都別這麽著急去看花想容。”李南星忽然開口道。


    “為什麽?”黃金龍奇怪地問。


    “我聽過一個故事,很久以前有一個重犯被關在黑獄之中。但是有一個傳說說他即將破獄而出,大開殺戒。於是看守派人下去探監,查看防守他的黑獄守備是否堅固。結果正是因為這個探監者的出現,導致了這個重犯找到漏洞,破獄而出,大開殺戒。我們現在……現在……是不是就在扮演那個探監者的角色。”李南星顫巍巍地說。


    他的話讓黃金龍渾身上下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他臉色蒼白地轉頭看了看蘇浣虹,隻見她同樣煞白如牆紙。“阿龍,你是否百分之一百確定裏麵的真是花門主?”蘇浣虹遲疑著問。


    “我……我覺得九成是。”黃金龍支吾著說。


    “別怕別怕,有我和老顧在,誰在這兒也翻不出天去。”樸中鏢擺擺手,“咱們就看一眼她的長相,真假自有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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