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想想一些來自月球的數學生物要測量人類的身體。他們立馬就會看到的是最基本的形狀是雙重的。一個人是兩個人,右邊的他是左邊的他,完全一模一樣,右邊的腿就是左邊的腿,繼續探究下去,還是發現每邊的手指頭個數相同,腳趾頭數量也相同,相同的眼睛、耳朵、鼻孔甚至是兩個對稱的腦垂體。最後他找到了規律,但是,他隻找到一顆心,不過他推斷出另外一邊也有一顆心。在他認為他作出了正確的推理後,他才發現他錯了。


    ——314368497—《星際迷航》(吉爾伯特·凱特·齊斯特頓)


    我們擁有一次不同尋常的機會用地球人的標準來評估、或者說是檢測一個人身上的好與壞:他的負能量的一麵,我們叫做惡意、欲望、暴力,以及你們地球人叫做同情、愛和親切的正能量的一麵。


    ——314368498—《星際迷航——內敵》(斯波克)


    21


    總而言之瑞安·布魯克機長感覺糟糕透頂,因為他所在的直升機傾斜朝北飛行後繼續朝棕櫚泉航線飛去。他很確定自己在六十秒的時間中所接收到的電量比整個東海岸的電力網電量還要多。接二連三地被泰瑟電擊槍以最大電力擊中四槍,可不是他想再嚐試的事情。


    現在史蒂夫·富勒出現在他的眼中了,映射在他的專業護目鏡下方的小小的身影。跟望遠鏡一樣,他直接望去,圖像是模糊的,而當他朝下看的時候,隻有幾厘米遠的小小身影反而清晰,就像是投射在空氣中的80英寸屏幕上。


    老大哥?非常大的大哥,整張臉足有一輛車那麽大。


    但是即使富勒的臉小得如同螞蟻,布魯克也可以毫不費力看出他在發火。非常發火。他自嘲地想,肯定是為我被電擊後的身體情況在擔心呢。


    富勒坐在加長豪華轎車的後座上,他的手提電腦放在噴漆吧台上,上麵出現了布魯克的圖像,也把他的圖像傳輸了過去。一點也沒出乎意料,富勒沒有任何開場白,單刀直入:“別告訴我剛才的消息誤傳了。”他的聲音冰冷,比悄悄話的聲音稍大。布魯克從來沒見過他發脾氣或者說提高嗓門。恰恰相反,當他特別冷靜的時候才說明你麻煩大了。他的聲音越小聲越冷漠,表明他越憤怒。如果你特意湊近了去聽,結果肯定不會讓你開心的。“別告訴我你今天沒有搞丟了每個人?別告訴我在你帶隊的最重要的一次行動中,且你可以隨意差遣任何資源的情況下,你和你的人沒有一石二鳥,或者一石三鳥。我可能沒有數清楚。”


    布魯克知道他在詰問,但是他也知道他是在要答案——要避免問題本身諷刺性的答案。“我們的行動目標徹底失敗了。”他簡明扼要地回答道。


    “我來重新總結一下吧!”富勒說道,右手不自覺地擺弄著一杯什麽液體。“你讓這個女孩,這個叫做艾琳·帕爾默的博士生,在聖迭戈從你的人手下逃脫了。不對,說逃脫還不對。我覺得我應該使用的詞是控製。她控製了你的人。操縱他們。她在下象棋,你們卻在玩跳跳棋。好像應該恰恰相反才對。”


    布魯克努力克製,保持毫無表情。是的,他們在聖迭戈的直升飛機場被打敗了,但是他們的任務通報非常不完整。根本沒有提到艾琳·帕爾默的搏鬥經驗,也根本沒有說明任務的性質,說得隻是好像在沙灘上散步那麽簡單。她也是非常情願、高興地接受了麵試來到直升機場。


    但是富勒一向行事詭秘,布魯克很少知道他為什麽要下達這樣的任務。反正就是很荒誕。為什麽富勒如此迫切想要抓住這個女孩?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了解大局,能夠幫助行動隊弄清楚他們跟蹤或準備抓獲的這些人的動機,強化他們的動機,才能使他們對一些意外情況作出預案,或者說在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更好地作出反應。把布魯克變成遠距離控製的雙手,自己沒有腦子,隻能讓他能力降低。


    他隻被告知了艾琳·帕爾默的名字、專業背景,以及不能傷害她。所以事情有變的時候,任務失敗,遮羞布被扯出來的時候,最好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然,富勒就應該知道布魯克的行動隊隻能捉襟見肘。


    “你的行動隊讓她消失在洛杉磯了,”富勒繼續說道,還是像蚊子一樣小聲,“消失了。你知道她降落的準確地點——當時就知道了。給你的去追她的人比追本·拉登的人還多。她就像隱形人一樣溜了。這隻是個研究生,不是卡洛斯(1)的化身。”


    布魯克沒有回答。


    “所以隻是一石二鳥。不過這還不是世界末日,對不對?我們非常清楚她下一步要去哪裏。而且我們還知道德雷克派了代表去見她。我們還讓你深挖了這個代表的背景資料。”


    布魯克的直升飛機再一次傾斜轉彎,繼續穿越在萬裏晴空中。


    “他們兩個都成功逃脫了你設的陷阱?兩個人一起?”


    “是的老大。恐怕是這樣的。”


    “你說恐怕是這樣的。我們需要搞清楚的是她是不是那麽優秀,或者說你到底是不是這麽窩囊。我難道沒有說清楚這他媽的有多麽重要嗎?”他低聲說道,要不是布魯克把麥克風音量調到了最大,他根本聽不清他在講什麽。“我知道我沒有告訴你為什麽很重要。但是我有作過比喻。我像是隨便作出警告的人嗎?隨便虛張聲勢的人嗎?”


    布魯克搖了搖頭,但是沒敢吱聲。


    “你在學生會那邊派了多少人手?”富勒問道。


    “十個。”布魯克差點就說了,“最強的十個。”不過停下了,讓自己不要上了富勒的套。


    “十個,”富勒又說了一遍,“那有多少人手直接盯著目標呢?”


    “一個。就是我。”


    “隻有你?哪個天才告訴你隻需要派一個人盯著的?”


    這次這個問題是不需要回答的。富勒已完全了解布魯克的行動過程,他知道是誰作的這個決定。


    “在聖迭戈發生那些事後,這個女孩已經警覺了。”布魯克說道。“即使隻派一個人在現場都有風險,正如我們事後發現的。我們想要被發現嗎?如果有方法混在學生中,我肯定會派五個人直接圍著的。”


    布魯克還是強調他作出了正確的決定。他的手下全部都是雇傭兵、特種部隊的,杵在那裏比霓虹燈還顯眼。也不是老教授的樣子,不是滿臉長滿痘痘的學生的樣子。


    “即使是這樣,”布魯克說道,“他們還是在那麽多人中一眼認出了我。他們徑直朝我走來。”他停了停,“但是即使這樣,還是應該行得通。即使他們認出了我。離他們附近有好幾個出口,我們其實是在學生會的中心,但是每個出口我都派了人盯住,所以他們應該想其他方法溜掉的。”


    “哇,”富勒譏諷地說道,“我們兩個對於‘不能’這個詞的理解肯定不一樣。你猜他們是怎麽溜掉的呢?”


    布魯克和他的行動隊在事後可以輕易地得出事實,隻要他身體的每一塊肌肉不被高電壓電擊後麻痹了。他們使用的方法輕易俘獲了他,並且不引起同在學生廣場的其他同夥的注意,更不要說派遣緊急人手了。他們在下課後立即就采取了行動,這個時候正是學生傾巢而出的時候,大學校園裏人流激增。他們一定是還換了衣服,偽裝了自己,混進了人群裏。


    在布魯克向富勒解釋後,他又加了一句,“我知道她應該是業餘的,但是她好像是天生的,或者她受過訓練,隻是我們不知道。”


    “她沒有,”富勒直接回答道。


    “你怎麽敢這麽確定?”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這個女的現在是最重要的人物。我過去幾天傾盡我所能調查她。我都用顯微鏡看了她的屁股了。我知道她喜歡在漢堡包上放什麽調味品。她過去二十年看過的電影。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盡管她接受過格鬥訓練,但是她絕對是毫無實戰經驗的。”


    他們的對話在繼續,布魯克繼續提出計劃如何將目標重新抓住。對話即將結束的時候,一輛豪華轎車停下了,另外一個人來到了富勒身邊。布魯克認出來這個新來的人是羅伯特·赫爾南德斯,國土安全部的神秘大佬,級別和職位都不完全清楚,至少對布魯克來說是不清楚的。


    赫爾南德斯跟布魯克打了個招呼,富勒叫他等他和布魯克的對話結束。


    五分鍾以後,布魯克完成了他的情況簡報,富勒讓他候命,影像和聲音都消失了,這真是很讓人生氣的,無論富勒和赫爾南德斯討論的是什麽都已經超出了他的薪酬範圍,所以又一次,讓他的工作變得更加困難了。他知道得越少,他就越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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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美國電影《生化危機2》中的角色。


    22


    布魯克在等電話的時候,富勒向到訪者介紹了最近的情況,赫爾南德斯自己動手打開了幾瓶吧台上的飲料,自己喝上了。轎車非常平穩,大多數時候都幾乎感覺不到在行駛。


    “你的人全麵潰敗了?”赫爾南德斯說道,搖搖頭表示難以置信。“他們沒能在大學抓到人,在尤馬也沒抓到德雷克?”


    富勒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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