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行進片刻,周邊火焰廢墟已成另一番景象,且在那火柱石林之內,多出了些許飄蕩的紫光焰火,九首道人雖化為一點火光,卻也了解那紫光焰火正是這火林廢墟之內的主子火魅。


    隻見得那紫光焰火在石林廢墟之中飄遊不定,呈現百般形態,或是一點紫光,或是成團,或是化做人獸模樣,皆是之前歿於此處石林的人獸魂魄所化,大都沒有心智理念,隻是四處飄遊。那人形火魅生前盡都是有些修行的道人,此時化作火魅之體,雖盡皆心智模糊,卻也帶了幾分生前修行,氣勢端得不弱。


    天啟先前經了一番虛空化靈法門,本元命竅修行著實精進不少,尤其對於那本元魂魄之物,更是感應非常。此時不過借了九首道人神念微微一掃,便探得那些紫光火魅都是一團紫色光火包裹了一點魂魄。


    探得如此,天啟心頭就是一動。


    “那陰陽一氣瓶上植了怪樹一株,以魂魄為食,也不知何時方能開花結果,日後說不得還需收魂魄以培之,不若便從這些火魅著手。”天啟心頭這般思索,微一動念,第二元神化身已然動手。


    隻見得化做一點火光的九首道人自那漿流之內衝天而起,飛得十多丈高低,而後火光一抖,便顯出了九首道人的身形。


    九首運使法門,右手一指天靈,一道金色寶光便自他天靈飛出,待得寶光停轉,可見得正是那先天靈龜殼。他再一指先天靈龜殼,向那金光朦朧的靈龜殼上打入一道上清仙光,而後口中念道:“收!”


    那先天靈龜殼頓時運轉,首尾兩端開了小口。也不變換形狀,隻是首尾兩口周遭寶光逆流而入,呈現出兩個微小金光漩渦。


    這靈物本就是洪荒仙人龜靈聖母的本體龜殼,後又經上清法門祭煉多年,功效非常。此時被九首道人第一遭施展出來,便見得這火林廢墟之內的紫色光火星星點點倒飛而至,盡數投入到那靈龜殼之內,瞬息之間周遭百丈便沒了紫色光火。


    天啟在那靈龜殼內看得清切,隻見一道道紫光飛入龜殼之內,落入到居中的那金光衍陣內,隨後他以法門牽引,將那點點紫光都自內裏牽引而出,最後落到陰陽一氣瓶周邊。那瓶口處閃了一點光芒,頓時紫芒頓消,星星點點的火魅內裏魂魄皆被那瓶兒收了去,隻留下一團純粹的火光。


    過了數十呼吸,依舊有紫光火魅從外被攝取進來,天啟每每需得運轉玄功將那紫光從金光衍陣內攝入到自家身側,終究是難耐麻煩,暗自道:將這瓶兒也送入那衍陣之內,隨了它收取便是。


    接而,天啟右手輕輕一送,那瓶兒帶了一片深灰土壤便飛向那金光衍陣之內。


    百多呼吸之後,怕不是有上千火魅被攝取了本元,魂魄被那瓶兒吸取,隻留得點點火光。


    此時九首道人揣測時間不早,且遠近百多丈的火魅皆被吸去,他也不願耽擱,當下法門一收。便在這時,九首道人忽覺不妥,不及思索,連忙轉身,運轉法門,將那先天靈龜殼驅使與前。


    隻見得一道熾烈白光嗖呼便衝入到那先天靈龜殼之內,正是這火魅石林內最危險的赤炎真火竄過虛空向火焰石林深處竄去,卻被先天靈龜殼以法門收了進去。


    九首心頭一有所感,天啟便知曉,他張口一吸,頓時那道衝入的赤炎真火便劃破金光投入到他口中,他意猶未盡,運轉法門再向著金光衍陣張口一吸,先前那些火魅去了魂魄之後留下的火光也都衝出衍陣,進入到他口中。接而天啟便運轉玄功,閉了雙眼,緩緩去化那火元。


    外圍九首道人暗道:這赤炎真火好生厲害,差些便刺上了我之身體,若是那般,怕是難逃一番疼痛麻煩。


    接而,九首道人收了金光龜殼,身子一擺,接而化做一點火星,埋入地下漿流之內,隨了漿流向著內裏流去。


    內裏過得數百丈,又有火魅出入,且此處火魅越發厲害,紫色光團碩大。他雖想再行捕捉,卻害怕耽擱正事,忍耐下來,隨了火漿流前行,一行,便是數裏之遙。


    等地下岩漿流停了下來,九首道人化作的火星自那火紅的漿流之內躍飛而出,火星迎風一搖,一番抖動,便顯出了九首道人的高大身影。


    九首到得此處也不敢大意,在他身前十多丈許,一團火紅岩漿自地下湧出,龐大壓力將那岩漿壓至高空十多米處,成了一處岩漿噴泉,火焰翻騰,漿流湧動,煞是一處奇觀。更奇的是,在那岩漿噴泉之頂,蒸騰的弧形火焰之上托了一顆怪異植株,約摸尺許高低,無花無葉無果,隻有分了三叉的一株粗大根莖,根莖恍若玉雕,晶瑩剔透,呈火紅之色,內裏流動著一點點璀璨光華,星星點點,即便在那漿流之頂火焰蒸騰之處,依舊顯眼異常,那植株正是燭龍草。


    先天靈龜殼內,天啟尚是首次見識這燭龍草,嘖嘖讚道:果然是世間罕見,那內裏流動的點點晶華怕不是赤炎真火,這株草兒的根莖之皮竟然如此堅韌。


    在這燭龍草之下尺許,一點寶光衝霄而起,將燭龍草整個都籠罩其中,正是燭龍島之上的寶光之源,赤火峰精魂所在。


    那九首道人與天啟本源歸一,自然曉得天啟對那草兒和寶物皆起了心思,他嘿嘿笑了兩聲,身子不進反退,退了十丈許,而後身子一抖,接而化作一點火光,火光一搖,周邊地表火焰盡皆附著上來,頃刻之間便成了一團碩大紫火,如同其餘紫光焰火一般模樣。那火光抖動間,向著內裏火焰石林再飄行一程,接而埋身周邊火焰之間,紫光閃動,火焰翻飛,儼然便是一隻石林火魅。


    此處天啟化身九首道人變化火魅,隱入火焰石林自然有其深意謀劃,暫且不提。


    先前說到兩道遁光先於陷空島淨土宗等人而入了燭龍島,陷空島與淨土宗二者皆知曉,此刻相爭憑白讓他人得了漁翁之利,是以兩方暫且按下矛盾,先且入得燭龍島再言。至於大雪山白眉道人與東昆侖玄明道人二人卻未放在他人眼中,這也難怪,畢竟陷空島與淨土宗兩方都有地仙位高人撐腰,難怪看他人不起。


    燭龍島不過裏許之遙,眨眼光景,眾人都上得了那火焰翻飛的燭龍島。


    陷空島諸人長居海外,也知曉這燭龍島,自然不覺奇怪,倒是那淨土宗僧人和白眉二人見得了島上景象,頗為驚異。當真是火樹瑩花,異獸雖盡都潛藏於周遭火海,卻也瞞不住島中這幾人,時有裂縫直通地底數十裏,火焰蒸騰之中,帶著一股濃厚脈氣。這燭龍島便浸於那股渾厚脈氣之中,端得是脈氣驚人,難怪如此火焰翻飛,也不絕生機,正是地脈滋養之故。


    雖然燭龍島奇景罕見,眾人卻也隻是一瞥而過。紛紛看了寶光之氣的所在,便向那寶光衝霄之處去了,尤其是淨土宗那七苦僧人,身上更是竄出一道黑光,懸浮頭頂,陰氣森然,周遭火焰盡都排與丈許之外。仔細端詳,那黑光正是精魂合一的黑水峰。上得此島,黑水峰得了感應,不由七苦僧人控製,懸浮而出,內裏精核感應,向著寶光衝霄處指引。是以,淨土宗七苦僧人走在正當先,其餘陷空島幾人和白眉老祖那二人雖然各有心思,卻也都遠遠吊在後方,跟了黑水峰那寶光指引的方向前去。


    眾人走得片刻,便入得火林廢墟之內,周遭開始顯出些許紫光火焰凝成的火魅。


    他幾人並不知曉這火林廢墟的玄奧,自然也便無施展隱匿法門,隻是周身法門戒備,便走了進來。這火林廢墟之內,隻有濃濃火焰飛舞,內裏火魅也是以此處廢墟火焰為基演化。一旦有不知深淺的外人進入,定然被其察覺。


    是以那數人剛剛入得火焰石林內裏,周邊道道紫光飛舞,正是那些紫色火魅察覺外人侵入,奔湧而來。


    這燭龍島地下連了海外一條火龍地脈,陽火幾無窮盡,內裏生出的火魅也是如此,一經發動,便成了鋪天蓋日之勢。隻見一**洶湧的紫色火光從那火焰石林內裏席卷而來,內裏紫光化作各般形狀,有獸體,也有人形。


    那火魅聚集上來,也不遲疑,各以各自法門衝卷而上,外層那火魅隻是些飄遊東海之外的亡魂所凝,生前也無甚修行,隻是以火焰凝聚之體胡亂衝了上去。而內裏那些凝做獸體人形的火魅卻不同,它等生前大都有些修行,此刻化了火魅雖然記憶不再,卻也懂些法門,施展開來,道道紫光火焰做了法門打上來,有了燭龍島火龍地脈做基,威力端得不凡。


    然而縱然那火魅橫生,紫光地火洶湧,卻也不能破入七苦僧人頭頂懸浮的那團黑光之內。紫光地火一入得丈許方圓,便被黑光化了開去,恍若烈日白雪一般。久而久之,隻餘得外圍那些低等火魅依舊不知疲倦席卷而上,內裏那有些修行的火魅卻不再上前衝刺,隻是遠遠施展法門牽引一道道火焰卷上。雖威力越來越大,卻也還是奈何不得那黑水峰所散出的黑色光霧。


    淨土宗僧人有這黑水峰至寶正好克製此處火魅,是以火魅不侵。然而其餘諸人卻沒有這般寶貝,周邊火魅席天卷地而來,洶湧火焰奔騰飛舞,諸人都施展法門抵擋。還好這些人都是時下一流的傑出人物,除卻大日宮那雲琅道人,個個修行都是不弱,而那雲琅道人雖修行不足,手上卻有三火烈焰幡,又有幾個師兄相護周全,倒也無礙。


    幾人便如此,在這火焰石林之內,施展法門緩緩前進,越行越深,眾人雖然修行深厚,在那無窮盡的火魅攻擊之下,卻也漸漸有了些疲憊之感,心頭生出一股煩躁。


    七苦僧人開始還隻是任由黑水峰自行散發黑光抵擋周遭火魅,不過那黑水峰方才精魂合一數年,祭煉時日不夠,還未能完全張顯往日威勢,時間一久,被此處火林內的無窮量的火光侵襲,便是不妥,黑光漸漸有些弱了。見得如此,七苦僧人連忙度了真元法力,運轉那黑水峰散出黑芒寒光,將周遭紫光火魅與奔湧地火壓製在丈許開外。


    如此,再行得片刻便到了那火林深處,此處已然接近那天墟之境,不僅地火越發旺盛,周遭更是有一種莫名的威勢。能存活於此的火魅,生前盡都是些有大修行的修士,死後成了火魅之體,再繼續修行,吞噬外圍弱勢火魅,並與此處的其他火魅相爭鬥,修行不僅不弱於先前,反倒是更有長進。是以,於這火林深處,火魅光影雖然不若先前那般鋪天蓋地,然而淨土宗七苦僧人與其餘宗派的幾位氣境修士卻開始顯得吃力起來,隻覺周邊火魅之攻擊盡都勢大力沉,法門閃動,火光飛舞。


    再行裏許,走在最先的淨土宗諸人忽得眼前一亮,隻覺十多丈外的半空顯了一道寶光衝霄,寶光之內有火紅流焰蒸騰,端得流光晶瑩,在那流光火焰之上托了一株晶瑩剔透的玉骨火草,三叉分支,根莖粗大,內裏晶光流螢,星星點點,恍若仙草一般,在那玉骨火焰草下方尺許,正是寶光之源,那混了寶焰豪光的火絲恍若點點流螢,點綴周遭,正是燭龍草與赤火峰之精魂,而他等眾人正是到了天墟之境!


    三地羅漢舍利分身遠遠掃了一眼前方火焰噴泉之上托著的仙草寶光,便知曉那寶光定然是赤火峰精魂,麵對如此封神寶物,他雙目之內也難免顯出幾分熱切。不過他到底是小阿羅漢之舍利分身,心神隻是一熱便罷,目光轉而落在身側十多丈許外。那裏正站了兩道人,一個穿了一深黃色道袍,須發飄飛,仙風道骨,端得有道全真,這黃袍道人身邊那道人麵貌清秀,膚色晶瑩,身上一襲書生白袍,書生方巾遮頭,隻是衣襟袖口處那太極圖顯出此人也是道門中人!


    三地羅漢舍利分身的目光何等銳利,隻是一眼,便看得那兩道人皆有地仙位的大修行,大神通!


    饒是他這等的修行地位,心頭也是一震,暗道:這人世間為何忽得便有了如此多的地仙高人?當真是古怪!雖覺古怪,他心神卻是搖晃不穩,也味細細思索推究,心神運轉,謀劃如何能與此境得了那赤火峰精魂。


    這三地羅漢之舍利分身到底不同本體,法力雖強,卻無甚道行,加上眼前劫難將至,心神自然不穩,哪裏能明白:正是大亂將始,自然事有反常!


    不說淨土宗幾人,但說那陷空島極光道人入得內裏,四麵一掃,目光正落在黃袍道人身側那書生打扮的修士身上。


    “不想丹風道兄竟也來了此處!”因著七星夫人的因由,極光道人自然早知東海散人丹風子今夜會前來燭龍島相助四明山刁莫道人,不過他口上卻依舊做此言語。


    那書生打扮得丹風子微微一笑,轉身抱拳:“多年不見,極光道兄修行更進一層,可喜可賀!”


    極光道人哈哈一聲大笑:“哪比得上丹風道兄逍遙海外,餐霞飲露,修得正是我三清正道!”


    極光道人言語清淡,似乎甚是羨慕丹風子的清淡修行,不過話中之意卻是相反,正忿問那丹風子:為何不自修行那黃庭一卷,反而墮入凡塵來沾染世俗因果,搶奪此處出世的寶物。


    丹風道人自然知曉極光道人此言真意,搖頭笑道:“極光道兄何時也變得如此婆媽,修行但需順天而為便是!此番丹風至此,正要助我這刁莫道兄順了天數機緣,得此寶物!”


    站於丹風道人身邊的黃袍道人,也便是那刁莫道人聽得丹風道人此言,向丹風子又是微微一禮:“刁莫謝過道兄相助!”


    極光道人看得此景,不怒反笑道:“你這丹風道人,數百年不見,倒是長了本領,搶奪我陷空島寶物也有如此說詞。你在東海之外逍遙數百年,萬萬莫說你不知這燭龍島歸屬我妹婿所有!”


    丹風道人雙目炯炯,看著極光道人道:“道兄也修入地仙之境,當知寶物擇主,機緣早定,我這刁莫道友乃中土五行宗門下,正是參修三清正道,先前數百年便得了玉清門下的水火雙峰,此番赤火峰精魂出世,正當是精魂與峰體合一之時,還請道兄知順天數,莫要阻擋才是!”


    那四明山五行宗的刁莫道人向來傲氣,早便忍耐不住,此刻隨著丹風道人的言語,也接著喝道:“那赤火峰早便在我手上,此番精魂出世,自然該是由我所得!你這道人也是得了地仙之道的高人,莫非此番要妄圖逆天不成?”


    極光道人一笑,卻未接著丹風道人與刁莫道人的言語講下去,反倒話鋒一轉,接而笑道:“你自然言曰天數,我也不多阻你等,隻看你與那刁莫道人可能得了寶物!不過此番島上卻還有一位淨土宗的高僧也意欲收取寶物,哈哈!”


    極光道人說到此處,一陣哈哈大笑,看著淨土宗那三人不再言語。


    三地羅漢之舍利分身聽了極光道人與那丹風道人三人的言語,心頭也曉得極光道人的打算,不過他哼了一聲,依舊看向丹風道人與刁莫道人二人,右掌托了七彩蓮葉,左掌豎於胸前道:“貧僧淨土三地!”


    丹風道人與刁莫道人二人看這僧人頭頂三節菩提木,手托一葉七彩蓮,便知曉不是尋常人物,再細細一看,更是驚詫。他二人也是地仙之位,細細一看,便看出這三地僧人乃是舍利所化,而一舍利分身便有這般威能,本體自然不是凡塵修士。如此一琢磨,二人便都知曉了這三地僧人乃是上界佛土僧人舍利所化分身。


    丹風道人倒未言語什麽,隻是雙眼飽含深意得看著三地羅漢舍利分身,微微回禮不言。三地羅漢雖然上界修士分身,然佛道不同流,他乃西天極樂的小阿羅漢之舍利分身,這丹風道人乃道門修士,自然不必對他多禮。


    刁莫道人卻沒有丹風道人那般客氣,他適才就已經見得黑水封在那淨土宗僧人手中,且看其威勢,似已精魂合一,心頭震驚,怒焰衝天,然卻顧忌今夜不同往常,壓抑心頭怒火。此刻聽得那淨土宗得了大境界的僧人自報家門,他心頭怒火更是飆升,一時忍耐不住,便喝道:“哼,枉你淨土宗自稱大乘佛門正宗,怎得門下卻是雞鳴狗盜的鼠輩?”


    “你是何人?為何辱我佛門,罪過不小!”三地羅漢舍利分身哪裏容別人辱及佛門淨土宗,當下喝道。


    “我乃四明山五行宗刁莫是也!”刁莫道人雙眉陡豎:“你這僧人門下為何有我之寶物?不是雞鳴狗盜之輩,又當如何?”


    “你這刁莫道人,今日需得講個清楚,否則我淨土宗上下定不予你甘休!”三地羅漢分身雖不過一靈精舍利化身,卻也氣急。


    “哼,那黑水峰乃我四明山五行宗門中寶物,同赤火峰一般,早在千年前便被我們祖師所得,此事丹風子道兄可為之佐證。為何那黑水峰如今卻在爾等手中?”刁莫道人自然知道黑水峰先前被魔門奪走,不過他自然是不會提及那事。


    “荒謬!”三地羅漢舍利分身大怒:“此寶乃我自那妖孽天啟手中奪取,為何又成了你門下寶物?難不成這寶物是你送與那妖孽的不成?”


    第八章暗起殺機


    “你這僧人——”刁莫道人一愣,接而也是驚怒,他曉得這些年來淨土宗和丹霞山的地仙蔡經真人一直都在通令天下緝拿那所謂的妖孽天啟,自然不願沾染半點幹係:“休得胡言!”


    三地羅漢舍利分身正要再喝問,忽然見得眼前寶光大盛,同時七苦和尚頭頂懸浮的那黑水峰猛然前飄,向著那寶光方向衝去,正是寶物出世之時!


    這般情景,三地羅漢舍利分身哪裏還會與那刁莫道人計較?自然連忙化做金色遁光隨著那黑水峰而去。


    這當兒,身懷赤火峰本體的刁莫道人自然也感應到赤火精魂的召喚,暗罵一聲那淨土宗的僧人,同時身形一閃,也向著前方那寶光衝了上去,右手捏了一道辛金神雷,準備了若搶不到先手,便向那淨土宗僧人頭上打去。


    看著刁莫道人化了遁光前去,丹風道人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前方的衝霄寶光,接而也隨了那刁莫道人化光前去。


    再說這三位得了地仙位的高人前輩化了遁光前行數十丈,便到了那衝天而起的火紅漿流之下,三人都顯出身形。


    三地羅漢的舍利分身絲毫不覺那衝天火焰漿流有何可怖,抬頭看著那燭龍草和其下尺許的寶光,冷聲道:“好一座幻陣,端得厲害!”


    他雖然知曉這燭龍島上陣法高明,卻依舊割舍不下對內裏赤火峰精魂的執念,身子化了佛門金光,衝進了岩漿火焰之內,卻沒有激起絲毫漣漪,消失得無影無蹤。


    刁莫道人與丹風道人停與那燭龍草下的火焰漿流之側,略一對視,都看出眼前這天墟陣勢不簡單。刁莫道人沉默半晌,終究還是對寶物執念占了上風,決定一闖眼前這凶險莫名的幻陣,接而道:“還需一探此處幻境才是,丹風道兄與此把關便是——”


    那丹風子卻笑道:“刁莫道兄此言卻是生分了,貧道自當與道兄共闖一番這燭龍島幻陣!”


    言至此處,丹風子不待刁莫多言,卻是搶先化做流光入了前方那火焰漿流之內,寶光依舊衝霄起,卻未有絲毫變化,便是上方那燭龍草也未有絲毫變動。


    刁莫道人見那丹風子如此言語舉動,心下自然感激不盡,暗道日後定當報答丹風道兄的這般情誼才是。接而,他也化做流光衝上半空的那寶光之內,入了這天墟之內的禁法幻陣去了。


    這當兒,一直尾隨其後的淨土宗另外兩僧人和陷空島門下那幾後輩這才察覺眼前那衝霄而起的寶光盡都一處高明幻陣之內,這燭龍島當真不簡單!


    極光道人看著那三人竟然如此輕易便入得這幻陣之內,大為詫異,接而哈哈大笑:“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燭龍島內的幻陣禁法豈是一般?他等三人枉有一身修行,卻憑得不知進退!”


    那極光道人大笑片刻,轉身回頭向門下幾人喝道:“爾等莫要貪圖寶物仙草,寶物自然擇主,非強搶所能得!我等且回七彩雲舟耐心等候些時日,看著幾人可有命自這上古幻陣闖出!”


    極光道人言語之間,聲震長空,將門下那貪圖寶光的枯竹道人震得一抖,接而恭恭敬敬得隨了極光道人回了七彩雲舟,不敢違背。魔門大日宮自然也隨之出了燭龍島,回了七彩雲舟相候著。他大日宮自來與這佛門和五行宗為敵,此番他等聽了極光道人之言,知道那五行宗刁莫地仙和淨土宗的三地羅漢舍利分身此番都是前途凶險,自然欣喜,暗自祈禱那三位修行神通的地仙千萬莫要闖出燭龍島幻陣才是,免得日後與他等為敵!


    淨土宗三地羅漢舍利分身入了幻陣,外圍火焰石林之中隻餘得七苦僧人與他弟子無華二人。


    七苦修行不低,雖不能看出眼前這大陣底細,卻也曉得厲害非凡。他看著那寶光幻象,雙目之中怪異光芒流轉,略一思索,便低聲道:“無華,你且過來,我傳你那驅使黑水峰的法門!”


    無華僧人雖不明白,卻也自然聽從師命上得前去,附耳上去。


    七苦僧人一陣低語,將驅使黑水峰的法門傳授與無華,接而喝斥一聲,腦門之上懸出一點黑光,隱約正是黑水峰的模樣,乃是黑水峰的一點靈核印記。七苦僧人施展法門從自家靈殼舍利內提出那黑水峰印記,接而右手在無華僧人額頭一拍,那黑光靈核印記便隨之引入到無華僧人的額頭之內,消失無蹤了,同時無華僧人便察覺心神之內有了與黑水峰之清晰聯係,卻是七苦僧人施展法門將黑水峰完全傳予了這位門下弟子。


    “師尊,這是羅漢賜予您的煉魔寶器,怎可如此?”無華大驚失色。


    “不必多言,為師自有計較!”七苦僧人雙眼之內白芒四射:“三地羅漢祖師入得此島陣勢,又有那道門兩位地仙入內爭奪寶物,前途凶險異常,且那陷空島幾人守於島外,情勢嚴峻,非同小可,我需潛出島外商巡此事!”


    “那陷空島諸人修行高深,性情凶殘,守於島外,師尊若想潛出,必然有大凶險,怎得將黑水峰予我!”無華心頭擔憂師尊,不由插口道。


    七苦僧人也不惱怒,卻道:“你另有要務,為師傳你這黑水峰,是要你入陣協助三地羅漢祖師,你修行不高,縱使有了這黑水峰寶物相助,依舊是凶險異常,你可願意前往?”


    無華雖然知曉此行危險,卻也明白事關重大,且師尊之令,他怎會違背?當下連連點頭。


    “如此,那便去吧!”七苦也不多言,麵色依舊冰冷。


    無華僧人合十一禮:“魔人狡詐,師尊萬萬小心!”


    說完之後,無華僧人身形一閃,隨之那懸浮的黑水峰光華將他包裹起來,一道化了黑光,入得洶湧火焰之內。


    待得無華僧人投入火海噴焰所成的幻象之中,七苦那冰冷的麵上方才起了幾分古怪表情,看了半晌,最終轉身化了一道金光而去,金光耀眼,似絲毫未顧忌燭龍島外守著的那陷空島諸人和魔道妖人。


    如此,這寶光火焰衝霄之所,隻餘得白眉道人和那玄明道人,二人修行都是不弱,且都見多識廣,曉得眼前這陣勢厲害非凡,不是他等修行所能破解。


    白眉到底輩分稍高,沉默半晌之後,先開口道:“適才那極光道人所言倒也有理,寶物擇主,非強搶可得,你我也不必憂心那寶物為歪道得去,一切自有天數!且這陣勢凶險異常,你我二人都係門內安危於一身,遇事需得考慮周全才是,切不可魯莽了!”


    玄明道人雖然內裏也有心一探前方這古怪陣法,然而終究牽掛太多,將那份對赤火峰精魂的貪圖之心強自壓了下去。


    其實白眉又何嚐放得下這玉清寶物?不過他脾氣雖暴,閱曆卻深,曉得如何進退,此時再看一眼那赤火峰帶出的寶光,決然轉身道:“如此,你我這便回去吧,還需得小心島外魔人的阻截!”


    言罷,他當先便向外飄去,額頭之頂懸出點點熒光,正是大雪山至寶玄元精光珠散出的寶光。卻是白眉道人擔心陷空島的阻截,先便將這大雪山至寶招出,手上捏了法決,準備瞬間發力衝出層圍了,不過他自己也知道,若是陷空島那位地仙極光道人有意相攔,他二人今日肯定難以逃脫。


    …


    短短片刻時分,這火焰石林深處,衝霄而起的寶光之畔,便是一番聚聚散散!


    待得白眉老祖與玄明道人二人化作遁光向火焰石林外遁去之後,在火焰石林深處,那衝霄寶光外十多丈許的位置,緩緩飄出一紫光火魅。


    那火魅落地,熊熊燃燒的烈焰漸漸黯淡了幾分,遙遙看著遠方白眉老祖遁去的方向,久久,方才歎了一聲。


    那歎息清淡,恍若山野石泉,哪裏是那九首道人?分明便是被天下佛門道宗通力合緝的那天啟!


    歎息之後,火魅光芒又是一亮,接而一道紫光衝向那寶光籠罩的燭龍草。不過那火魅卻並未觸到燭龍草,便消失在那火光之中了!


    再說待得九首道人衝到燭龍草周遭寶光之外尺許,那水波般蕩漾的寶光隻是微微一蕩,九首道人便察覺到了瞬息之間的周遭變化。


    隻見腳下盡都是紫色光火,然而內裏少有火魅精魂,卻都是些地火凝聚鍛化而生的紫火。紫色的火光恍若一道道水波,輕微得蕩漾在這古怪的禁法之內,目光放遠,卻看不到那紫色波光的界限,恍若這波光一直延續到了世界盡頭一般,煞是廣闊無垠。


    九首道人對此處禁法並不陌生,自然曉得這些紫色波光並非如同看著的那般平靜,在那平淡波光之下,定然是波濤洶湧,甚至還有修行超絕的火魅巨怪隱藏其中,內中凶險實不足與外人道。九首道人施展法門,懸浮於紫波汪洋之上百多丈,默默調息片刻,這才仔細再看周遭風物。他運起天眼四處一掃,果然目中一片清明,卻是萬物空寂。至於腳下那片汪洋紫光,卻看不透徹。


    雖然先前進入這天墟禁法後所遇場景皆與今日所見不同,九首道人卻也猜到,若要在這幻境之內轉換旗門,關鍵怕就是在腳下那一片紫光汪洋。心頭這般思索,九首道人卻不敢大意。之前數次他進入這禁法後還能生離此境,並非因其修行高深,卻是因著他天賦異稟,可在禁法火焰之內進入龜息之境,而後熬到十年後禁法開啟吸收赤炎真火之時,他才乘機自禁法內衝出。


    不過今番他進入此處天墟禁法,卻是為了在禁法之內暗算西方極樂的三地羅漢舍利分身,如此一來,自然不能龜息隱藏於此,卻是得靠著不多的一點領悟去激發陣勢,轉換旗門,搜索三地羅漢。


    心頭思索良久,九首道人定下心思,望著下方那平靜的紫光汪洋,也不動勢,額頭之上尺許位置金光一閃,卻顯出了那先天靈龜殼,散出光芒衍射,化作一團魚紋金雲。


    在那金光璀璨的靈龜殼內,天啟依舊盤膝而坐,前方不遠處正擺了那栽種了怪樹一株的陰陽一氣瓶,怪樹之頂依舊含苞緊裹。


    天啟通過化身九首道人細細體悟這禁法陣勢平靜之內蘊含的玄妙,過得半晌,心頭漸漸有了些許古怪感覺。


    那古怪感覺來去無蹤,天啟細細思索,卻又毫無所得,片刻之後,依舊無果,他索性就起了推算的心思。


    默坐片刻,心頭顯出空冥,天啟左手捏了離印,心內運起大衍天經,右手開始緩緩掐算。隨著他大衍神算法門運轉,這先天靈龜殼內金雲波蕩,龜殼內層之上的道道褶紋透出絲絲金芒,金芒沿著那褶皺軌跡運轉,化作金雲在天啟頭頂變幻不定,正是這先天靈龜殼助了天啟推算陣勢玄奧。


    半晌,天啟頭頂上空懸浮的金雲消散,他散了法門,睜開雙眼,眉頭微皺,即便有了先天靈龜殼之助,推算依舊毫無所得。


    天啟推算無果,便定了心思,要下那紫光汪洋內一探。縱使凶險了幾分,卻比如今這般平靜局麵要好上幾分,這份平靜雖然清寂,卻也帶了幾分難去的沉沉死氣,讓天啟心頭微微有些發慌。


    九首道人得了天啟心思,心念運轉,收起了頭頂上空的金雲龜殼,這才抖身化作一團紫光火焰,衝入了下方那波光粼粼的紫色汪洋之中。


    正是那:一步一世界!


    便一層紫光之隔,就是兩個世界!


    進入紫色汪洋卻不是原先猜想的汪洋之中,周遭紫光火熱躁動,充斥著濃烈的地脈龍火氣息,是一片廣闊的原野,生長了各種古怪的植物,顏色或紅或紫,不過盡都比較矮小。


    從那死氣沉沉的紫光汪洋之上陡然轉換到如此生機勃勃的原野之中,九首道人和天啟一化身一本體,俱都忍不住心神搖曳。他二人可不同於普通的修行之士,卻都是有大修行的煉氣士,雖然破不開燭龍島這怪異古陣,卻分辨得清楚何為幻境。眼前這生機勃勃的原野乍看似乎幻境一般,讓人目眩神迷,然而沉下心思再仔細觀察感應,卻發現這廣闊原野完全便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九首道人沉著麵色,絲毫不敢大意,壓抑著心頭的震驚,從半空之中緩緩落到地表的一簇火紅草叢之中。猶豫片刻,輕輕得撫上了那一簇閃著火焰流光的草兒。


    火草龍華,觸手溫潤,帶著幾分淡淡的火氣,讓九首道人身心一適,眉頭也舒展開來,心頭那震驚卻是漸漸淡了去,恍若這禁陣之內的火焰世界便是他那七星海府一般,無甚了不得,他似乎忘卻了,這古怪世界完全是陣勢之力所生,化出一真世界,這需要何等的修行,何等的境界啊!


    倒是那天啟卻不曾失了神誌,他透過九首道人這第二元神化身默默感應思索半晌,猛地睜開雙眼,身形一閃,腳下一動,卻從那先天靈龜殼內消失了!


    等他再出現時,已然站在了九首道人身前的那片原野之中,淡灰色長袍在這火海流光中顯出幾分出塵飄逸,那及腰長發更是隨了火光抖動,恍若切到了這世界的脈搏一般,輕微而又震撼得抖動著!


    天啟長長一陣呼吸,接而便是哈哈大笑!


    “難怪這陣勢如此熟悉,原來竟是大五行幻滅火元分陣!”


    天啟大笑半晌,指了周遭掃視,對身後那九首道人言道:“這大五行幻滅火元分陣不知是哪位修行前輩所設,簡直有通天造化,竟然內生世界,一滅一生,自有輪轉,在這等世界之中,天數陰陽早有變化,便是上界天仙,又怎能推算及我!”


    “難怪道兄自那先天龜殼內脫身而?


    ??,卻是這等緣由!”九首道人笑道:“早便覺得這古陣可怕古怪,卻沒想到竟有這般來曆,卻是不知那設陣之人到底是何等樣人!”


    “這般境界,豈是你我能料?且天時一到,自然清曉,末做此態!”天啟默然半晌,接而淡笑道:“倒是我雖萬萬不能破解此陣,卻也知曉這大陣運轉之間的些許玄奧,你我還是快些去找尋那淨土僧人,此番若不送他入輪回,怎能幹休?”


    天啟想及適才與白眉老祖相隔數丈,卻終不敢相見,心頭自然憤恨。


    也是三地羅漢那舍利分身劫數到了,竟然闖入了這不知誰人布下的大五行幻滅火元陣勢之內,再有天啟本體分身在旁窺視算計,他即便是西天羅漢分身,又怎能逃脫?


    天啟雖然對此陣勢有所了解,然一則領悟不足,二來修行不夠,自然是破解不得,也不知曉此刻那三地羅漢舍利分身在何處。


    但他早先得了大五行幻滅的法門大綱,又在先天靈龜殼內見識了一番冰元分陣,知曉這陣勢之中該有一寶物鎮守總旗門,運轉玄奧變化。再綜合著此番燭龍島上赤火峰精魂現世一事,天啟心頭便有了幾分把握,那藏於燭龍草處的赤火峰精魂十之**便是此處陣勢的陣眼寶物!


    那三地羅漢舍利分身雖斷然不懂大五行幻滅陣勢,然其得了黑水峰的牽引,憑借著水火雙峰之間的牽引聯係,十之**也會找到陣眼旗門處,既然如此,此番先循著法門去那陣眼埋伏等候便是了,定然等得到那三地羅漢舍利分身。


    天啟心頭定了這般心思,也不遲疑,當下便推算陣勢變化,尋那陣勢之眼所在。先前有言,他雖破不得陣,但這些年除去修行,便一直在參悟大五行幻滅陣勢,要找出這陣勢旗門陣眼卻也不難。


    推演半晌,天啟心頭便有了些眉目,哈哈一笑,腳下一動,便在數裏開外,身後隨了一團紫色火光,正是九首道人。


    此番天啟在這燭龍島大陣之中,不懼怕他人推算窺視,沒了顧忌,自先天靈龜殼內脫出身形,好不暢快!


    天啟先始也不運轉神行法門,隻是憑了那強悍之極的肉身力量奔馳,他潛心修行數年,天地戰魂法門已臻第二重大乘,肉身力量更是強悍,往往腳下一動,便是數裏開外。如此奔馳一段,心頭所憋之氣漸漸散了去,天啟嗖呼止了身形,在那廣闊原野上站定了,便是一陣哈哈大笑!


    九首道人乃天啟化身,自然知曉天啟心頭憋屈,也未前去打擾,隻是跟隨身側,默默看了不語。


    半晌,天啟方才止了大笑,轉身回來,麵上又恢複了先前淡然,微微一笑:“道兄好生準備,此番前去,定要收了那老禿舍利!”


    “我修行不足,無法破陣,恐怕需得行路趕到這片原野之中的火元最盛處方能轉換旗門,道兄跟了我便是!”天啟言罷,腳下便施展了神行法門,一晃便沒了蹤影。


    九首道人與天啟心神相連,自不擔心丟失,化了火光跟隨上去。


    這片原野異常廣闊,天啟以神行之法行了片刻,怕不是已然走出了數千裏之外,周遭卻依舊無甚大變化,依舊是火草雜叢,茫茫無際。隻是在那茫茫曠野之中多了許多怪異獸類,各自小心謹慎行獵,遠遠盯了天啟,內裏謹慎之中帶著淩厲殺機!


    天啟隻想轉換旗門,卻不願招惹麻煩,自然不去招惹那些不知陣勢之內的古怪異獸。然而那些異獸秉承燭龍島陣勢之中的火元而生,皆順合了陣勢之中的那股滅道之意,性情暴躁且殺機騰騰,皆盯視著從原野之上飛速竄梭而過的天啟,若非他速度實在快得驚人,隻怕早被那些各異種類的獸類纏上了。


    然而隨著天啟與九首道人二人行進到那茫茫荒原深處,周遭的走獸越來越多,甚至多了種那可飛行與空中的翼龍獸,頭顱尖細,頂生一目,削瘦的身軀達丈許,雙翼張開幾達七丈的巨大身軀上滿是火焰流轉,速度極快,一個眨眼便滑開千米開外。成群結隊從空中竄過,帶出撕裂空氣的劇烈嘯音。


    便是這樣一群體型高達丈許的火鳥翼龍,鋪張開數丈許的巨大雙翼,從高空呼嘯而至,撕裂空氣的高速攜帶著灼熱的火光襲卷而來,直直向著天啟衝去。


    遠近地麵之上的一片火紅荒草皆被那席卷而來的風勢壓倒,接而轟然一聲燃燒起來,化作了團團紫色火光。便在那紫色火光的環繞之中,十多頭生了翼龍獸已至,頭顱之頂那碩大的獨目通紅,坼裂得大嘴張開,發出一**無聲得衝擊波,攜帶著紫光火焰,撞向了正抬頭張望的天啟。


    天啟周身繚繞火光,雙目之中的閃爍著點點紅芒,卻是那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暴戾凶猛隱隱舞弄爪牙,想要衝撞上去,以肉身相抗搏弄一番。


    然而天啟也自知此時不能放縱這股並不陌生的暴戾衝動,他一經發覺,心內便運淨土心經平複心境,終究還是忍住了那股與這群火鳥翼龍肉身相搏的強烈衝動,右手捏了法印,低喝道:“收!”


    頓時,一道金光自身後那團九首所化的火光之內飛出,在他身前盤旋飛舞,瞬息便化作一蓬高達十多丈的金霧,內裏卻是那先天靈龜殼。


    雖然天啟未以元氣重新祭煉這龜靈聖母留下的先天靈龜殼,然而以他修行卻也能激發這靈龜殼發揮些許功效法門。隻見得那先天靈龜殼被天啟祭出,接而化做十多丈高低,微微一收,便將遠近火光盡都納入其中。


    再一收,那十多頭火翼龍便盡皆衝了進去。


    天啟法門一收,右手虛托,那化作十多丈高低的靈龜殼便回縮成尺許大小,金光閃耀,懸浮在天啟右手之上尺許。


    “這些蠢鳥兒,憑白來送了性命,此刻隻怕已做了那怪樹的肥料!”天啟托了那靈龜殼,雙目開合間散著淡淡寒光,看著自遠方席卷而來的一股黑潮,他天眼看得清楚,正是這些火翼龍兒,且地麵之上還有一批高大走獸也自衝襲而來,飛禽走獸,成了一片鋪天蓋地的狂潮,恍若一片連綿烏雲從天邊滾滾而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洪荒元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轅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轅三並收藏洪荒元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