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莫生帶來消息,首先是那“適宜”衣料店,青天白日的,裁縫死了,又多了兩具無名屍體,老板娘吃了官司,由於那老板娘失去了記憶,官家又一直沒查出什麽,加上也沒有苦主告狀,拖到今日就放出來了。


    其次,洛陽令董大人在百官宴上失態,惹惱了吏部尚書。不知為什麽,董大人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奇怪的話,說到後來,還一口咬定,吏部尚書的公子私納花魁,收受賄賂,吏部尚書拂袖而去。董大人受了驚嚇,回家後就有了惡疾,好像是皮膚奇癢,不停地抓撓,以至於體無完膚,不久就一命嗚呼了。有幾個衙役和他家的幾個打手也染上了類似疾病,不過不同的是,身上抓過的地方就長出白毛來,沒過多久,人人就像穿了個白色皮襖,笑煞眾人。


    莫夫人聽到莫生的講述,笑的上不來氣,啊,這清心粥還真是有用,那董大人把什麽都清出心裏去了,連送禮行賄也不瞞著。清出的毒發在了體表,竟然成了皮膚病。這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清心粥完


    鴛鴦蒸


    謝家有女,年近及笄。眼看小女兒珍娘生日將近,謝老爺和夫人便早早將請帖發了,邀齊了眾多的親朋,為珍娘行及笄之禮。除了寶貝女兒的成人禮,謝家還為女兒籌劃著另一件人生大事,那便是珍娘和崔氏公子的婚事。


    謝家的女兒,絕不能嫁到一般人家去。因為這謝家,從晉代起,就是士族,門楣頗高。俗語說,婚姻之事,一定要門當戶對。而那崔氏的聲望背景,和謝家正是不相上下。這樣的因緣方可稱為天作之合。


    謝氏夫婦已經見了崔家的少年公子,清秀儒雅,和女兒的確般配,便和崔家商量換帖納彩,單等女兒生日一過,便將一樁十全十美良緣芥蒂。


    要說這謝家的珍娘,也是書畫粗通,溫文爾雅的個妙人兒。女孩兒漸漸大了,不免心思也多了起來,就如初春含苞的桃花,微風一拂,便顫顫的綻開一抹明豔。聽到家裏人議論自己和崔生的婚事,珍娘是一半兒害臊,一半兒想聽,心裏忐忑,不知道這公子樣貌如何,品性可好。千萬個疑問,又無法對爹娘開口。不自覺的就偷偷找了些才子佳人的書來,一邊翻看,一邊幻想自己將來和夫君花前月下的光景,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珍娘的生日就要到了,這一日清早,謝夫人突然收到家書,說是謝夫人的母親突然得了重病,想見見謝夫人和珍娘


    謝夫人匆匆忙忙的備了車馬,帶了女兒往娘家趕去。珍娘自十二歲後,極少有出門的機會,一路上,忍不住挑了車窗簾子往外看。但見街上人來人往,商品琳琅滿目,看的珍娘眼花繚亂。忽然,一個不大的字畫攤子吸引了珍娘的目光。雖然離得遠,珍娘還是看的出字裏的傲骨,畫間的恬淡。一個穿著月白布衫的俊秀男子坐在字畫堆裏,正捧著書看的津津有味,全然不顧自家的生意。珍娘不由看的有些發癡。當車子路過那青年的攤位,也許是碰巧,那俊雅的書生抬眼和珍娘來了個四目相對,珍娘不由心裏突地一跳,忙放下簾子,過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挑了簾子回頭再看,就見那書生似乎也正伸了脖子往自己這邊張望,不由心裏又突突的跳了一陣。


    到了外婆家,規規矩矩問候過舅舅舅母,又和母親看過了祖母。老太太見了女兒和最疼愛的外孫女,格外開心,似乎身子也輕快了許多。舅母怕珍娘母女來的匆忙,在家沒趕上用早餐,忙喚了下人拿了茶點招待。珍娘母女看那幾樣點心,件件做的精致,嚐一嚐,比自家的要合口很多,不由稱讚了一番。舅母笑道:“這個也不是自家做的。前些日子聽人說,莫言閣的吃食精美,就派人買了幾樣,一嚐還真是名不虛傳,就常常去下定了。好吃的話,等會兒叫人專門再定些帶回去,讓謝郎子也嚐嚐。”說著就吩咐家人往去莫言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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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娘陪母親和舅母做了一會兒,母親看珍娘無聊,就打發珍娘到後邊花園裏轉轉。珍娘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便興衝衝的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頭小惠往後花園去了。才跨進園子,迎麵碰到小表弟,手裏提著一隻蛐蛐籠子樂顛顛的走過來。珍娘撇了撇小嘴,早聽母親說這個小表弟平日裏不好讀書,隻知道一味兒的鬥蛐蛐傻玩兒,不由攔在他麵前問:“這麽早就被先生放了課?還是偷偷跑出來玩的?手裏是什麽?”


    那小表弟一看是珍娘,忙藏了蛐蛐籠子在身後,嘻嘻笑著道:“沒什麽,今天先生有病,不上課。”珍娘才不相信這鬼話,拽了表弟的衣領說:“當我是瞎子聾子?我看不到也聽到了,那不是蛐蛐是什麽?叫那麽大聲。回頭告訴舅媽去。”


    小表弟躲閃不過,漲紅了臉,突然對珍娘道:“我見過你未來的郎君了,放開我,就告訴你他的事兒。”珍娘突地紅了臉,口裏道:“胡說,當心我擰你的嘴。”手下卻鬆了鬆。那小表弟趁勢一掙,從珍娘手裏脫了身,扭頭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喊:“珍姐姐的夫君是個醜八怪,醜八怪!”跑過假山就沒影了。珍娘的臉紅了又白,站在當下一動不動。一旁的小惠見了,立刻將珍娘的心意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拽了拽珍娘道:“這小孩子的話姑娘也相信麽?我怎麽聽說崔家公子一表人才?姑娘不放心,不如直接問問夫人好了。”珍娘聽在耳裏,雖然知道小惠說的有道理,但是奈何方才小表弟的話就想在心裏生了根,發了芽,無論如何也抹不掉了.


    謝夫人和珍娘住了一宿,第二天清早才準備動身回家。臨行前,舅母提了兩個食盒遞給謝夫人說:“莫言閣的老板娘聽說是給謝家定的點心,今天一早特地讓丫頭送來的,說是竹子編的那個食盒裏的是專門給珍娘的。”珍娘母女忙謝了,接過食盒,上車啟程。


    回去的路似乎比來時長了許多,珍娘和小惠做在車裏,依舊挑著簾子往外看,路過昨天的書畫攤子,珍娘不由又多看兩眼,小惠在一邊拉了拉珍娘;“姑娘看什麽呢?”珍娘紅了紅臉,背開小惠的視線道;“好字畫。”小惠笑道:“姑娘喜歡,回頭小惠出來給姑娘買幾幅。”珍娘心裏一動,點了點頭。


    回到家裏,珍娘見過爹爹,和小惠提著莫言閣的食盒回到自己屋裏,便悶悶地躺在床上。小惠打開食盒,見最上麵的一層上,壓花的米紙下,放著一碟點心,一半雪白,一半玫紅,十分豔麗。碟子下壓了個小小的紙鶴,拿了遞給躺著的珍娘,打開來一看,寫著一行小字:鴛鴦蒸,與沾了花雕融的糖水同食。珍娘心裏有事,本沒有胃口,見花雕兩字,心裏好奇,從沒聽說什麽點心要和沾了酒吃的。便來了興趣,問小惠家中可有花雕。小惠看看心事重重的珍娘,眼珠一轉,回答:“這樣的好吃食,一般的花雕怕配不上。姑娘你等等,我去去就來。”說完也不等珍娘答複,扭頭就出去了。


    珍娘看小惠出門了,從枕頭下抽出前幾天從家裏書閣裏翻出的書來,才看了兩行,表弟的話就又浮上心頭。不求崔家公子神仙人品,隻要有那賣字畫的少年一半人才,自己就心滿意足了。想道這裏,眼前不由又浮現那月白色的布衣少年來,珍娘歎了口氣。不知等了多久,才聽屋門吱呀一聲,珍娘慌忙藏了書卷,看到進來的是小惠,托著個小碗,腋下還夾著一卷卷軸。珍娘嗔怪道:“死丫頭,去了這麽久。”


    小惠笑嘻嘻的放了盛著花雕蜜露的碗在桌上,把手裏的卷軸往珍娘手裏一遞。珍娘愣了愣,接過卷軸,打開一看,就見是一副深穀幽蘭圖。蘭花枝葉飄逸中藏了剛健,那筆法似曾相識,看看落款,用小篆寫了“報書安貧,梁”五個小字。看看小惠鬼兮兮的笑臉兒,珍娘心下明了。臉紅了紅,把畫卷一收,扔在桌上。小惠見勢,忙移開畫卷,端上那鴛鴦蒸,放好碗筷,似笑非笑的說了聲:“姑娘慢用,我去給姑娘取茶水來。”幫珍娘取了一塊鴛鴦蒸,沾了點碗裏的花雕,放在小碟裏遞給珍娘,就退了出去。珍娘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白的一半有濃濃的杏仁味道,而紅的半邊是玫瑰的香味,又有點酸酸的,和著酒和蜜糖,說不上的奇妙。抬眼看小惠出了門去,珍娘忙拾起畫卷打開又看,見畫上那從蘭花下邊多了一團濕漉漉的汙跡,用手一摸,粘糊糊的,還有酒氣。想是剛才將畫扔到桌上碰灑了碗裏的酒和蜜露,不由有幾分心疼。試著用手絹沾了水擦,卻越擦越大,正要發脾氣,忽然覺得那汙痕到有幾分像個窈窕的仕女。珍娘不由停了手,盯著那汙跡發呆。


    看著看著,那汙跡似乎漸漸變大,盡然開始有了眉眼。珍娘揉了揉眼睛,就見那汙跡分明已化成了個女子的模樣,而且看那麵貌分明就是自己。珍娘心裏一驚,正要丟那畫卷在地上,忽然那畫上的女子動了動,伸出玉臂,一把抓住珍娘往畫裏狠狠一拽,珍娘一個踉蹌,站穩了再看,身側一從蘭花,麵前似乎有一層透明的琉璃,琉璃外有個和自已麵貌無二的女子,正站在屋裏看著自己笑,不由大驚,難道自己在畫裏?珍娘拚命拍打麵前那層琉璃,卻無論如何也出不去了。就見那女子將畫卷慢慢卷起,珍娘眼前黑了下來,身體似乎也動彈不得了。就聽那女子在屋裏大聲喚小惠的名字。不一會兒小惠被別的丫頭叫了來,那女子對小惠說:“這畫哪裏來的,哪裏去。對了,我方才不小心濺了酒在畫上,回頭給畫畫的人多給幾兩銀子算賠償罷了。”珍娘感到身體一震,想是那女子將畫卷丟在地上,不由頭暈眼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珍娘幽幽醒來,眼前似乎有了點光亮,但身體還是動不了。耳邊傳來小惠的聲音:“梁公子莫生氣,小惠惹惱了我家姑娘……”,珍娘定睛細看,見那日的俊美少年正憋紅了臉兒,桌上扔著一點散碎的銀子。看看四周,是一間不大的房間,擺設極其簡單。就聽少年接口說:“拙作不人貴人眼也罷了,把汙了的畫卷退還也忍了,為什麽拿這些銀兩來?無功不受祿。天色不早,請小惠姑娘收了銀子回去吧。”小惠垂了眼,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收拾了銀兩默默地出去了。那姓梁的美少年歎了口氣,將退還的畫鋪平,又看了看,伸手探了探那團汙痕,自言自語道:“可憐深穀蘭絕世,風雅舒然少人知。有了這汙跡,一時半會兒你是沒人要了,還是我與你相伴吧。”珍娘對著那少年美目,覺得被他手指輕輕一拂,耳邊又聽到如此言語,臉紅心跳,手腳酥麻,無奈動彈不了,隻能看那美少年將畫掛在裏屋臥房牆上,輕歎一聲,扭頭出去了。一直到天色暗了,珍娘才見少年手舉著一盞小小的油燈回來。一點昏黃燈光,映的少年如詩如夢,珍娘不由看的癡了。


    少年將油燈放在床前的小幾上,正要寬衣解帶,忽然目光落在掛著的畫上,那一點汙跡似乎比白天擴大了許多,而且形狀如一個女子,眉眼清晰,不由“咦”了一聲,連道:“奇怪。”上前摘下畫放在桌上,伸手鋪開筆硯,點了水,一邊細細的磨墨,一邊琢磨,稍時墨備,少年拿了支葉脈細筆,沾水點墨在筆尖,小心的畫了起來。珍娘隻覺得筆鋒正沿著自己的身體輪廓不急不緩的運行,筆到之處頓覺輕鬆。一會兒時間,一個窈窕佳人便在少年筆下誕生,少年看看又看,似乎這佳人在哪裏見過,抬手去拿朱砂為佳人點上櫻唇,手裏卻抓了個空,這才想起白天將朱砂紅放在外屋,便轉身去外屋尋找。趁這個空當,珍娘試著動了動身體,就聽撲通一聲,自己落在了地上。由於身體被固了半日,這一動,酸麻疼痛,珍娘不由哎喲一聲癱倒在地麵上。外屋的梁生聽到動靜,不知從哪裏抽出根棒子,裝著膽子挑了簾子喝道:“誰?”珍娘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隻忍了疼痛,坐在地上不敢動彈。


    就著昏暗的燈光,梁生定睛一看,一個女子正戰戰兢兢坐在地上,幾乎縮做了一團。梁生大驚,隻遠遠的站著問:“你,你是鬼還是妖?”珍娘見梁生仿佛被嚇了一跳,忙抬頭回答:“我是謝家珍娘,也不知怎麽的就到了這裏。”


    梁生聽到謝家珍娘四個字,方才突然想起為何自己覺得這女子形容如此熟悉,的確是昨天看到的車中妙齡女子。看看這女子衣有縫,身有影,嬌柔可人,一副無害模樣,心底不由鬆了口氣,可還是奇怪一個孤身女子是如何進到自己的房間,可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麽。一時兩人相對無言。


    過了許久,梁生笑了,是鬼怪又如何,是活生生的人又如何?君子坦蕩蕩。便清了清嗓子,對地上坐著的女子說:“地上涼,姑娘今晚委屈在梁某這裏歇一歇,明天梁某送姑娘回家。”說完就放下簾子,留珍娘一個人在屋裏。珍娘撫著麻木的腿,艱難的站起身來。看那梁生在外邊熄滅了燈火,才半蜷了身子倒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想到天亮就要回家,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此一來,自己怕是再沒有和梁生單獨相處的機會了。想著梁生謙謙君子,心裏實在是愛慕。輾轉了半宿,看看天亮,聽到外邊有了動靜,知道是梁生醒了。珍娘爬起身來,隻匆匆對著鏡子挽了個發髻,才驚覺自己身上的絲綢衣服不知何時變成了粗布的,有忽然想起那個和自己麵貌一模一樣的女子,不由心裏害怕起來。正想著,梁生端了洗麵水進來放在麵盆架子上就又出去了,珍娘越發覺得這梁生可人,竟然把回家的心意淡了。


    辰時才過,梁生就帶著珍娘到了謝府大門附近,看到謝府有人出來。梁生便衝珍娘施了一禮,多少有些依依不舍的轉身離開。珍娘看著梁生的背影,忽然心裏一空。謝府出來的人正是珍娘房裏的兩個丫頭,準備賣些刺繡的絲線,迎麵碰到珍娘,兩個人不由多看了珍娘兩眼。就聽一個道:“稀奇,和咱們姑娘真像。”另一個說:“隻是眉眼相似罷了,看那窮酸的樣子,哪有我們姑娘雍容大方。”兩人竟然嘻嘻哈哈的從珍娘麵前走過去了。珍娘忽然下了決心,三步並做兩步朝梁生追了過去,人道是,隻慕鴛鴦不慕仙,珍娘覺得隻要能和梁生一起,就是天塌地陷也無所謂了.


    三天以後,珍娘和梁生便定了終身。才子佳人似乎有了最好的結局了。無奈何,實際的生活有時候和書上是大相近庭的。那梁生本來一個人自顧自的勉強有個溫飽,如今加了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謝家小姐,有時候連飽飯也吃不上。梁生為了養家糊口,又教了幾個學童。每日裏除了賣字畫外,回來還要挑水劈柴,洗衣做飯,時間長了實在是吃不消,不免要珍娘分擔。那珍娘從小嬌慣,女工女紅是一概不會,連稻米和高粱都分不清,如今要自己洗衣做飯,縫縫補補,操勞持家,也實在是難為她了。眼下又正是臘月,珍娘纖纖玉手早裂了一條條血口子,細細嫩嫩的小臉兒也被冷風吹的皴了起來。梁生看在眼裏,也是有心無力。起初珍娘還可以忍受,有梁生溫柔體貼,心裏還是舒暢的。隻不過再好的東西,習慣了就覺不出好處來。漸漸的珍娘對梁生的嗬護也習以為常了。話說回來了,一個貧窮布衣,又哪裏趕得上公子王孫,畢竟能力有限啊。


    轉眼一年過去,原本春風楊柳般的珍娘如同換了個模樣,隨隨便便紮了個髽髻,斜係著一條圍裙,粗拉拉的手兒,偶爾的,還會為了一兩個銅子兒叉了腰罵人。這一日天好,珍娘和鄰居幾個婦人去城外挖些野菜,準備回來用鹽水醃了下飯。路過煙柳從中的一處房舍,眾婦人來了精神,七嘴八舌討論開了。原來這裏正是莫言閣。有婦人說,聽說這莫言閣的吃食十分的精致,貴的要一兩銀子一份,達官貴人都喜歡來這裏。有人說,看普通老百姓來的也不少吧,反正自己是去不起酒館。珍娘聽這眾婦人羨慕又嫉妒的說著,心裏不由又想起當年在家衣食無憂的日子,還有當年吃的鴛鴦蒸來,那酸酸甜甜還有醉骨的香氣味道,如今隻在記憶裏是越來越濃。


    忽然就聽一個婦人道,知道謝家小姐嗎?去年那及笄禮辦的,哎呀,排場啊。聽說這兩天就要出閣了,是那崔家少年公子,好俊的人品。兩家專門從莫言閣定喜餅來著……珍娘心裏咯噔一下,正想細問,忽見莫言閣外的綠柳下,兩個女子正笑嘻嘻衝她招手。也不知是為什麽,珍娘心裏就動了動,找了個借口,離開那幾個婦人,往女子這邊過來。到了跟前,珍娘見這兩個美人兒衣衫華美,珠翠壓鬢,不由自慚形穢。年紀稍大些的女子自稱莫娘,小些的叫阿蠻,倆個人遞給珍娘一個翠竹小食盒,便嫋嫋婷婷的回莫言閣裏去了.


    飯後,貓貓指手畫腳的吆喝


    “莫家的,開會,開會!”


    阿寶第一。笑。


    “阿寶?”


    笑。


    “好狗狗?”


    冷……


    嗚嗚嗚,嗷嗷嗷,人家是狼!大大的,凶凶的!


    飄走,不理你死貓!


    “犬夜叉了!”


    還是狗?飄!


    阿蠻,莫氏夫婦。


    貓貓笑的諂媚。


    夫人如花……


    如……花?!!!!


    莫夫人臉黑了。


    莫大人,莫言大人……


    你是好人!


    莫生哼,驕傲的看貓一眼。不理。


    莫,公,公和你同姓同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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