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矮男人開的飯店,彭叮由不得畏懼起來,小聲勸我好幾次離開,我卻認為這事必須得說清楚,強行拖著她打碎了飯店的玻璃門,便看見穿著背心拖鞋的矮男人正指揮人收拾衛生。


    矮男人見我們,十分高傲的說:“係不係很痛苦啊!現在脫光衣服在他的麵前跪下求我,我心情好可以再睡你一次,賤貨。”


    飯店裏除了三個女服務員還有兩個肉呼呼的胖大廚,他們仿佛看戲一般等著欣賞彭叮的身體,而被丈夫如此侮辱,彭叮怒火攻心,雙腳一軟險些暈倒。幸虧我扶了她一把。


    我摟著她的要扶穩,還是那本柔軟纖細,這矮男人實在沒眼色,我都打破了玻璃門,怎麽可能是來求饒。


    原本我取了三萬塊錢想把這事平息,雖然他對彭叮不好可畢竟是夫妻,如果撕破臉皮他將這事傳到當年的大學同學耳中,指不定有多少人戳彭叮的脊梁骨,何況他已經知道我叫方航,萬一報警,很容易就能查到太原去,若是讓齊健知道消息,也許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我是真不想現在把他滅口更懶得動手。可他偏偏不識趣,言語間下流惡毒。


    扶著彭叮坐在椅子上,我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出去將卷閘門都拉上,從外麵看不到飯店裏的場景後,我揉著拳頭對他說:“小矮子,昨天夜裏彭叮沒什麽痛苦,我倆睡得很舒服。”


    矮男人眼角抽搐,無比怨毒的說:“係麽?那你們還來求我做什麽?”


    “誰說我是來求你。”腳尖挑起掃把,慢慢走到矮男人麵前,昨夜他們被精英四人組用槍指著也知道我有來曆,此時雖然惱怒卻不敢動手,而我和顏悅色的笑,他雖然雙腿在顫卻沒有逃跑。


    呼的一聲,掃把穗在他臉上炸開,這一下使得勁大,細小的枯枝將他麵皮上擦出許多傷口,女服務員頓時尖叫,兩個廚師則抓起啤酒瓶向我砸來。


    躲過一個將另一個抓住在矮男人頭頂打碎,汨汨鮮血流過他的眼和嘴,矮男人發出公鴨子被掐脖似的沙啞吼叫,雙手亂擺著想推開我,而那餘下的人則慌張的要從後門逃跑,我將手中破碎的酒瓶扔出,貼著胖廚師的鼻尖砸在門上。


    “小叮當,想欺負你的是誰哪個?”


    一句話說的彭叮眼淚直掉,在這裏開飯店伊始,大家以為她是老板娘,可時間不久有個廚師就發現矮男人與服務員苟合在一起,更發現了彭叮在家裏的地位不是很高,他動了歪念頭,認為彭叮敢怒不敢言心裏憋屈,再加上風華正茂一定是如饑似渴的狀態,就時不時調戲她。


    彭叮自然看不上這種獐頭鼠目的醃臢貨,有一次廚師調戲不成就想用強,矮男人無意間看到後製止了暴行,事後反而罵彭叮是個**,也沒有對那廚師責難一言半語,最近那廚師越來越過分,彭叮隻好躲著她,如果我再不出現,早晚有天發生不可想象的悲劇。


    彭叮捂著臉哭卻始終不指認,我隻好拖著矮男人的衣領按在吧台上:“小矮子,彭叮跟我走,你服不服?”


    “她會死的,她一定會死的。”


    “這個不用你擔心,昨天我已經聯係到大師擺道場為她做蘸,無非是床頭婆而已,你要做的就是準備好手續,過段時間一起去離婚,即便你不準備也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讓法院判決。”


    在他後腰處狠狠點了兩下,小矮子捂著腰叫喚,我看了看剩下的人都嚇得麵如土色,還是罷手帶彭叮離開。


    在街上散步,她說:“他不會離婚的,一定是賣了飯店藏起來。”


    “我知道,估計現在正給他媽打電話好求神婆幫忙,然後躲著不露麵。”一邊和她說話,一邊給陸薄發短信,告知了飯店地址,讓他幫我處理了老板和欺負過彭叮的廚師,這是最好辦法,原本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打草驚蛇再讓陸薄幫忙,如今多了揍他一頓而已。


    透出一股無法無天的氣勢矮男人就不敢報警,現在隻是老婆被搶走,他可以遣散員工然後藏起來看看神婆能不能對付我們,那些員工也會覺得事情不大而緘口莫言,如果今天徹底幫彭叮出氣,就必須把屋裏的人滅口,但這顯然不可能,我是道士而不是殺人狂魔。


    陪彭叮在海邊散步,換上新衣服又逃脫了魔爪,她一直洋溢著歡笑,等陳瞎子到了已經是下午,還帶著小鎖和方盈盈。


    一見麵小鎖的笑臉就僵在臉上,嘟著嘴一言不發,方盈盈歪著頭看了半天也沒多說,反倒是陳瞎子,握著竹棍點地,甚至右手在我臉上摸來摸去:“小方航,你還沒變樣,真讓我歡喜。”


    摸完我又要摸彭叮,一副變態老瞎子的豬哥相,嚇得彭叮趕忙藏在我身後。


    “老爺子,好像以前你也不知道我長什麽樣子吧?”我隻見過陳瞎子一麵,那夜送盈香樓女鬼投胎後,爺爺與五乘驟然翻臉,好像有股肅殺的狂風將我們裹挾,而陳瞎子就從遠方跌跌撞撞的跑來,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現在回想,因他的出現爺爺與五乘之間才得以緩和,難道陳瞎子有意如此?


    陳瞎子一隻手搭在我肩上,握著竹竿的手指著自己的心口:“眼不見,心裏通透著呢,你有兩隻眼一個鼻子一張嘴,我說的沒錯吧?”


    這是什麽話,冷笑話?


    “每個人都是兩眼一鼻一張嘴,我又何必要看你們呢?”


    很有禪機的一句話,我回道:“其實我在對你冷笑,不知道吧?”


    “這還真不知道,不過你笑起來那麽醜,我為什麽要知道?”拍拍肩膀,陳瞎子說:“當年我也有眼,可是眼花繚亂影響了心就自己挖了,現在我的心呀,與比幹的七竅玲瓏心也差不多了,不如你也試試?”


    “老爺子咱別打機鋒了,趕緊辦正經事吧。”女帥役巴。


    “不是打機鋒是教你怎樣辦正事。”陳瞎子挺胸抬頭,幹癟瘦小的身子卻被他做出一副高大的意味,竹竿一挑他指著方盈盈說:“你是為了這女娃的事吧?閉住眼,用心看,你就知道怎麽辦了。”


    我苦笑道:“不是她,是她。”拉著竹竿指到彭叮身前,還說自己的心比眼厲害,連人都分不清。


    “哦,海風太大聽不清呼吸聲了,不過都一樣,閉上眼,用心看。”


    第二百八十三章少童與山女


    從前有個和尚遠近聞名,來向他尋求佛法的人絡繹不絕,而這和尚傳道的方式也簡單,別人問他:大師。什麽是佛法。


    和尚伸出食指給人看:這就是佛法。


    來者皆頓悟拜服,感謝和尚開示便離去。


    有一天這和尚有事外出,隻留下他的徒弟,一個小沙彌在寺裏,這天又來一人請教什麽是佛法,可和尚不在,小沙彌就自作主張學著師父的樣子伸出一根指頭給他看:就是這個。


    前來請教的人很高興,感謝離去,小沙彌也很高興,但他很快就高興不起來。


    和尚回來,小沙彌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和尚進屋裏,一會背著手出來說:你將剛才傳授佛法的方式再講一遍。


    小沙彌不明所以就依言照做,可他剛伸出食指。和尚就從背後拿出砍刀將他的食指剁掉,小沙彌大聲呼通,可呼聲過後也頓悟了。


    這種參禪的名號應該人盡皆知--一指禪。


    不是少林寺的一指禪,那是武功,這個是悟道的禪法。


    當年五乘給我講了這個故事問我是否明悟。我當然不知道,就跑下山問爺爺,可爺爺卻說: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在沒弄清真像以前不要照貓畫虎,否則會畫虎不成反類犬。


    我還是不懂,爺爺詳盡解釋:和尚教人一指禪是要收費的,那小沙彌沒收錢,就被砍了指頭。


    當時我滿腦空白,嘴張的能吞下一個西瓜,第二天上山後五乘問我是否明白一指禪的精意,我本來想說不明白。可見他手裏把玩著一把利刃,隻能強裝鎮定。將爺爺的一番說辭告訴他,卻沒想到五乘居然點頭認可,將刀子扔了。


    其實我一直沒有明悟。直到今天陳瞎子跟我說閉上眼用心看之後,我忽然懂了。


    按照他的說法,我麵對彭叮閉上眼,竭力去體會陷入黑暗後能體會到的東西,好像是過了一分鍾,也許更久,我睜開眼笑了,陳瞎子問我用心看到了什麽,我說什麽也沒看到,他撇撇嘴,不屑道:“俗人,走吧,去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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