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呆著吧,我去找陳春峰了,要是沒回來,就說明我們沒臉見你,偷偷溜走了。”


    “等等。”我小聲叫道:“我想起一件事,那村長一直讓我給他們修路,你說這是什麽意思?而且最開始他也不想讓我們進村!”x{{{{♂


    第三百三十四章縛地靈6


    “說了半天你還是不理解縛地靈的意思呀。”也許是對我的智商感到絕望,齊健的語氣有些無可奈何:“縛地靈害人就是一種無法違背的交易,而且你根本不知道這種交易的方式是怎樣的,也許你與他說句話就被拉下水了。也許他不讓你進村你偏偏要進來,這就算是你主動要當縛地靈,或者他們就是以進為退,想消除你們的戒心而已。”


    “不對,肯定沒這麽簡單。”我搖頭道:“既然他能在這裏當村長,即便不如二丫的地位但也差不多,二丫叫我留下而那村長卻總想讓我給修條路,既然是縛地靈,是否為他們修條路就可以順著這條路離去?”


    齊健揉著額頭說:“去哪?這裏的村民都是最近幾十年被拉進來的,他們會不知道一條路要花費幾何?難道還讓你修一條遍布全國每隔一角落的高速?可若不這樣做,僅僅從雲岩村通向城鎮或者通到保定市又有什麽意義?”


    “別瞎猜測,你的猜測超不出你的認知,反正這修路沒那麽簡單就對了。”


    “草,那你自己在這慢慢認知吧,我要去找陳春峰了,如果我們沒回來。請不要思念,更不要哭泣,就當我們從未出現在你的生命中,我們也會當你死掉的,安息吧,阿門!”


    “草你大爺!”


    齊健要出門我也攔不住,隻是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喂,也許再也見不到了,我就問你一句話,當日你怎麽下得了手?”


    門開了一條縫,齊健抓著門把思索:“為什麽下不了手?能死在我手裏就說明你沒能力和他們爭,既然如此還不如被我殺了,反而能禍水東引,保住你的家人。”


    “那天你說的話也是真的?”


    “一半的一半吧。雖然你做的不錯卻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但要想與你爺爺或者五乘鬥,你必須事事出彩不是麽?”看一眼門外。齊健側身出門,臨末了還探頭說了一句:“不挑起心裏的怒氣我還真不好意思下手,雖然你能力不行,但為人還算不錯,拜拜了朋友,上帝與你同在。”


    “滾滾滾,看見你們就心煩。”共團巨扛。


    齊健走後就再也沒回來。有些事做過一次也就不在乎第二次了。


    可是陳春峰跑哪去了?


    一群指望不上的貨,人一定要靠自己啊!


    這縛地靈也挺有意思,有點水鬼拉替身的感覺,但水鬼拉了替身是為自己投胎,可他們圖了什麽,找人作伴麽?而且齊健說的三十六種鬼物也不全對,起碼那不是中國的玩意。


    記得有一次爺爺讓我給五乘送生牛肉,我看著他茹毛飲血的吃便開玩笑說和尚吃肉是要下地獄的,五乘卻說他吃的是草。


    我說你吹牛逼吧,你家草還會流血呢?


    五乘說:這是植物的汁液。


    如此黑白顛倒我真的無言以對。而五乘卻沒有罷休,他把一塊生牛肉啃完之後吐了口帶血絲的唾沫,然後就指著唾沫發瘋一般的大叫起來:是生肉,怎麽會是帶血的生肉,你不是給貧僧送草的麽?


    當時我以為他無理取鬧,就小心的問道:五乘大師,這是又要找借口揍我的節奏嗎?


    五乘卻忽然淡漠:非也,比揍你殘忍多了,為師嚴守清規,即便耐不住口腹之欲也隻食用些三淨肉,可你今日來送齋飯,明明是牛肉卻誆為師是草,以不淨食誑出家人,必然化為食唾鬼,身常饑渴恒被煑燒。


    我問他食唾鬼是什麽鬼,五乘說是吃唾液和痰的鬼,我說這尼瑪也太惡心了,哪有這種鬼!五乘指著南邊說:印度,印度傳來的佛教典籍中有三十六種鬼,盡是些食唾鬼,食糞鬼,食吐鬼之類的惡心玩意。


    我大感興趣,五乘便詳細說來,他說每個國家的傳說都是根據國情演變而來,最典型的,中國的鬼隻害命而不吃這些惡心東西,因為與印度相比,中國還算衣食富足,鬼是人們杜撰出來的延伸思想的東西,就如蒲鬆齡的聊齋是為了諷刺社會黑暗,書裏的惡鬼狐仙都表達了一種懲惡揚善,崇尚自由戀愛的精神。


    而古印度盛行種姓製,那裏的人連吃都吃不飽,哪怕變作鬼的唯一目標也是混口吃的。


    我給他的話做了一個總結,鬼在印度要挨餓,到了中國就有飯吃,倉稟實而知禮節,所以中國鬼才是最有追求的鬼。


    五乘說:不全對,印度鬼挨餓,中國鬼也僅僅是能吃飽飯,真說有追求的還是人家西方鬼,以前聽位朋友說,他們國家的鬼都是住在油畫,盔甲裏的,掃墓也不要壽衣和瓜果供奉隻要鮮花,這已經上升到追求藝術的層次了。


    說的比較惡搞,但五乘的意思就是鬼有執念,不同處境的人死後化為了鬼,會循著心底裏的執念做事,印度有種姓製,老百姓挨餓還不準讀書,唯一的目的就是果腹,中國老百姓雖然也吃不飽飯,但儒家思想根深蒂固,反而超脫了最基本的**,西方就更不用說了,也是這個道理,對美好外在的追求更加扭曲。


    且不說這縛地靈究竟有什麽能耐,無論是哪個地方傳來的鬼,都脫不開心底**,水鬼害人是為了解脫自己,縛地靈害人無法自渡,那就一定有讓他們欣喜的地方。


    空虛寂寞冷,所以需要朋友安慰相陪?有這個可能,那如果我跟他們商量一下,放我走,送十個人來,豈不是就有救了?


    有點為虎作張的感覺,可我又不送好人,把樂正林之流給他們弄來唄。


    或者把五乘弄來折騰死他們?


    真是個好主意,想到五乘對著一群縛地靈喋喋不休的模樣就好像,可還沒想出個頭,門外就傳來一陣騷動,二丫推門而入,麵若冰霜的走到床前,寒聲問道:“你那些朋友究竟藏在哪裏?”


    “你若尋他們,不如先尋自己,自己都沉淪在欲海不得脫身,又怎能在狂風驟浪中瞧得見他人?”


    二丫眼中怒火閃動,一字一句的逼問:“我問你他們藏在哪裏。”


    “我他嗎既不是雷達也不是獵犬,你問我我問誰?知曉一切的那是佛,但佛所渡之人無非善男子善女人,如是之人甚為希有如優曇花,而自佛涅槃後若有得聞如是大乘微妙經典生信敬心,便可於未來世百千億劫不墮惡道,哪怕一時行差踏錯,隻要心中虔誠,我佛化身千萬,自然隨感而至。”


    二丫按住我的腳腕:“你說完了麽?”


    “先說我的話對不對吧!”看似回答二丫,可我的眼神卻微微盯著她身後的村長:“佛陀涅槃時曾囑咐阿難:我為一切天人教師,憐湣一切諸眾生者。於當來世法欲滅時,當有比丘、比丘尼,於我法中,得出家已,手牽兒臂,而共遊行;從酒家至酒家,於我法中作非梵行;彼等雖為以酒因緣,於此賢劫,一切皆當得般涅槃。”誦出一句佛經,我心裏便有些沉靜:“二丫,你看不到麵前找人之路,卻不知佛早已給你鋪就一條蓮花大道,隻要身化比丘尼,西方極樂由你登之,明白了麽?”


    二丫冷森一笑:“原來還是個邪教徒?你不說是吧?我看看將你放在火上烘烤,那佛會不會來救你這個阿難。”


    “阿彌陀佛,你燒的滅我肉身,烤不燼我梵心,地獄的紅蓮業火也不加佛子之身,我若能將你們感化,自然有我佛為我從塑金身。”


    二丫冷哼不語,可她身後的村長卻留下兩行清淚,我心中暗爽,在四個年輕力壯的村民將我抗出門外之際,說了一句:“野渡無人舟自橫,何須尋索修路人,苦求他人渡,不如渡他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村長你可千萬要救我呀!


    第三百三十五章用心走,便是路


    “不要怪我太坦白,就憑你們這幾個爛番薯,臭鳥蛋,想取我性命。未免過於兒戲了吧?”


    “都被綁上火刑架了還這麽嘴硬,一會那些人不出來,看老子不一把火將你燒成灰。”自我在戲台上撲倒二丫之後,麵前的這位年輕人就一直處於亢奮的狀態,他帶著三個年輕人將我綁在一個十字架上,不遺餘力的扛著柴火往我腳下堆,偶爾還拿木棍戳我兩下,雖然疼,卻還是肆無忌憚的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仿佛真相信會有佛祖乘雲而來將我搭救。


    村長站在人群中關切的望著我,雙手死死纏著衣角,眉目中有萬分的不舍和擔憂,我心說你他嗎倒是趕緊來救老子呀,白給你念了半天佛經,你想要自己得到救贖就得先救贖別人呐,一會老子被燒死。豈不是給你增加一份惡業?


    剛在屋子裏想到五乘說過的印度鬼一事,猛然間就想起另一個典故。


    說是古代有個熟讀佛經的老和尚,隨意說出某經文某段落的前兩個字,他就可以流利的背誦下來,但佛法造詣越深,他反而陷入泥潭中不可自拔,總認為自己不會被接引到西方極樂世界,五乘說這是一個死循環,老和尚佛理通透後便感覺自己做的不夠多,與佛祖割肉喂鷹,地藏菩薩坐鎮地獄的功德相比他就是個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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