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在集中精力和這急流搏擊的時候,就聽和金宏一起的一個人叫道:“我的腿……我的腿……抽筋了!”


    旁邊的磚頭沉聲說道:“別出聲,你不要命了!”


    那個腿抽筋的是個彝族人,似乎是叫什麽阿吉,平時看來水性不是很好,在這江心激流中腿一抽筋就更加慌張了。不知他是沒聽到磚頭的話還是太害怕的緣故,這會兒竟然漢語都不會說了,隻是在那兒邊亂撲騰邊嘴裏大聲咕噥著一串串的彝語。


    此時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現在應該正處在江心,如果驚動了江兩邊哪一方的邊防軍都有可能招來一串子彈。


    呂決剛要解開身上的繩子過去幫助他,卻發現磚頭已經先他一步遊了過去。呂決怕磚頭回來時找不到自己,便劃著水停下來等他。


    黑暗中就聽阿吉的呼叫聲一下子嘎然而止,呂決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磚頭把他怎麽了?


    正遲疑間,金宏他們那隻卡車內胎出現在眼前,卻是沒了阿吉的影子。


    “阿吉呢?”呂決向金宏問道。


    金宏沒說話,擦過呂決的身子又向前遊去。


    呂決注視著遊過來正在往身上捆繩子的磚頭一下子驚呆了。


    “看什麽看,不想死的趕緊往前遊!”磚頭說這話地語氣根本不像剛殺了個人,而是像剛剛救了個人。


    呂決自討已經殺過不少人了。但從沒這麽無緣無故的殺過人。到了岸上後,誰都沒說話,那氣氛因為剛剛死了個人而顯得有些詭異起來。


    “走吧。”也許是進入了緬甸境內的緣故,磚頭說話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一些。呂決知道。這緬北地區現在還是由一些軍閥占領著,都在想著怎樣擴大自己地地盤,對邊境的防務不像國內那樣特別當回事。


    穿過一片雨林,天已經微微亮了。呂決扭頭看了一下金宏,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可入眼的還是那股波瀾不驚的表情。他又趕上磚頭問道:“那個阿吉就這麽死了?回去你怎麽交代?”


    磚頭一下停住了腳步,扭頭睖著眼睛說道:“你什麽意思?”


    呂決連忙說道:“你別誤會,我是說回去公司難道不會追究嗎?”


    磚頭甩開腳步邊往前走邊說道:“當然會。不過公司也許會嫌我處理的晚了。”


    靠,這叫***什麽話!呂決站在原地差點朝磚頭的背影甩個中指。當時在江心時候呂決是準備回去幫阿吉一下地。其實在部隊的時候老兵們都教過,如果有人在水裏腿肚子抽筋,趕緊過去個人潛下去掐住他的腿窩,頂多十多秒也就過了。當時在江心是危險。可以說如果江兩邊任有一方聽見動靜都有可能朝江裏開槍的,但這磚頭也不能上去就先把人弄死啊?是。凡是販毒的沒一個好鳥,可也太不把人命當人命了吧!


    呂決剛要再上前跟他理論理論,後麵趕上來地金宏拉了他一下說道:“走吧!”


    說完越過呂決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這下呂決更加生氣了。


    靠!他那個憋了半天地中指直接指向了金宏的背影。你也算人民警察?他可是當著你的麵殺得人哎……


    等等!呂決突然一下子回過神來。媽媽的!金宏是來幹什麽地?目的就是要把這幫家夥一鍋端了;而自己呢?穿越過來不就是來幫他地嘛!剛才自己看到阿吉就這麽死在江裏一衝動把什麽都忘了,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點好笑。


    記住!呂決邊追幹邊告誡自己道。你可是來救人地,除了自己和前麵的這個瘦高個以外其餘地人沒幾個不是該死的。


    那自己該怎樣救金宏呢?想到這個問題他自己都覺得好笑。他穿越過來就是來救人的。可都跟人家在一起待了好幾天了還沒考慮好怎樣去救。


    走著走著呂決的腳步越發的慢了下來。要想救出金宏,那就得先順著金宏的思維去想事。然後才能找到一舉端掉這個團夥並救出金宏的辦法。


    為什麽金宏會這麽鎮定,難道他已經有了方法了?前麵那位磚頭別看殺人不眨眼的,其實他隻是團夥內部一個小嘍羅而已。要想把這個團夥連同隱藏在警察內部的那位王連舉一起打掉,隻有先搞清楚這個團夥的全部脈絡。可要想憑自己和金宏兩人現在在團夥裏連磚頭這樣人的地位都趕不上的狀況,等能夠查清這個團夥的內幕時,估計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因為那時自己兩人八成也已經變成真正的毒販了。


    當時金宏是用了什麽樣的方法在短短兩個來月的時間裏摸清底細的呢?自己隻是個特種兵,所謂隔行如隔山,人家警察那一套他還真不懂,特別是一個臥底的警察那一套。可現在最惱火的是金宏並不知道自己是來幫他的,否則的話兩人在一起研究一下將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唉——,呂決歎了一口氣,總不能告訴金宏自己是田莉的“後夫”,是專門解救他這個“前夫”的吧!


    正胡思亂想想間,就見前麵不遠處磚頭臥在草叢裏正在向自己招手,而金宏和另一個“新人”也都趴在他的旁邊。看到他們那緊張的樣子,呂決也不敢大意,忙彎下腰一路小跑過去。


    “發生了什麽事?”呂決趴在磚頭身邊輕聲問道。


    磚頭沒說話,隻是抬手向對麵山坡上指了指。呂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麵山坡上有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走過,看樣子八成是緬甸的邊防軍。


    呂決心說你這家夥這是帶的什麽路,怎麽跑到邊防軍的巡行路線上來了?


    他一扭頭剛要詢問磚頭,卻正好看到觸目驚心的一幕——金宏正在磚頭的另一邊死死的掐住那位“新人”的脖子。那位“新人”的臉漲得發紫,看樣子已經是不活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杜”與“瑪”


    緬甸邊防軍走遠了,呂決才衝過去一下拉開金宏的雙地問道:“你為什麽要殺了他?”


    這回磚頭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盯著金宏,那意思非常明了,就是等金宏給一個解釋。這次出來磚頭是帶隊的,可他竟然看上去還不如呂決的反應強烈。


    金宏邊喘著粗氣,邊掰開那位死在地上的“新人”的一隻手說道:“你們看看這是什麽?”


    那位“新人”手裏攥著的是一塊鏡子碎片。


    “就為了這個你就殺了他?”呂決心說老子是不是搞錯了,你他娘的是不是金宏?哪有人民警察為了一塊玻璃鏡片就隨便殺人的?


    金宏拿玻璃鏡片對著陽光,把光線反射到剛才緬甸邊防軍剛剛走過的地方,一邊晃動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剛才磚頭回頭向你招手的時候這家夥就在幹這個。”


    磚頭接過金宏手裏的玻璃鏡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幹的不錯。”說完兩人頭也不回地又向前走去。剩下呂決一個人傻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出來的時候是五個人,可就在這幾個小時裏一下子就死了倆。呂決知道這中間肯定有問題。磚頭在怒江江心殺了阿吉雖說心狠手辣了點,但首先他是出於大多數人安全的考慮,其次磚頭這家夥在那種情況下八成不知道還有比殺人更簡單實用的辦法,這樣分析起來磚頭的行為似乎還多多少少有點情有可原。可剛才金宏殺人就太說不過去了,先不說地上躺著的這位當時是不是真地在給邊防軍打信號,就算是真的。那他金宏也應該有很多種方法及時製止。可他為什麽偏偏選擇了這種最為殘忍的方式呢?或者說他到底想達到什麽樣的目地呢?


    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的光線射在呂決臉上,他一抬頭,是磚頭拿那塊玻璃鏡片在照他。


    呂決知道,磚頭的意思是讓他趕緊跟上去。等他追上磚頭時金宏已經一個人走到了前麵。隻見磚頭把玻璃鏡片在手裏掂了掂。又抬頭看了看前麵不遠的金宏說道:“你有沒有感覺到這個叫洪金的家夥有點不對頭?”


    靠!他不對頭?老子比他還要不對頭。


    “你這話什麽意思?”呂決輕聲問道。


    磚頭把手裏的玻璃鏡片翻來覆去看了半天說道:“隻是提醒你一下,別著了別人的道!”說完徑直往前走去。


    媽媽的,這次穿越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先是在江對岸時磚頭表現出對這幫新人們照顧有加地樣子,就在呂決對他生出些許好感時他又在江裏辣手殺人。接著沒過幾個小時後來臥底的金宏也有樣學樣殺了一個,而呂決正想不透金宏的想法時這位帶路人又告訴自己要防備著金宏。


    看來這一路上還會發生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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