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決嗬嗬一笑,拍著趙高那高高的肩膀說道:“小趙老弟還記得愚兄給你講得那個河中石獸的故事嗎?”


    “我的徐老兄啊……”趙高身形一矮,笑嗬嗬地說道。


    解決了孟融這件事後趙高對呂決又恢複了那副畢恭畢敬地神態。無論如何眼前這位徐神仙他是不願得罪的。要知道那“增壽駐顏丹”的事情這徐神仙隻是答應自己了,可到現在他趙高還沒見到那丹藥到底長什麽模樣呢!


    “……您講的那河中石獸的故事咱家以為可信度並不高……”


    呂決心說你可真給留麵子,紀大忽悠講的故事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可信度!


    “……您看咱們雖然按那故事中所說是在上遊找到了禹鼎,可這隻是因為孟融那老匹夫記錯了地方而不是禹鼎己翻滾到這兒來的啊!”


    呂決的黑臉微微一紅,他伸手又是一拍趙高地肩膀,趙高的身形不由得又是向下矮了一矮。ook就聽呂決說道:“這故事可信度雖然不是很高,但故事裏人家打撈石獸的方法我看還是可以借來用一用的啊!”


    趙高一下子明白過來:“老兄說地是用耙子往上勾?”


    呂決說道:“他們那是因為不知道石獸的具體方位,又加上他們那河上沒封冰,不能自由行走。才把耙子掛在船上來回尋找地;咱們就不一樣了,咱們知道了禹鼎的具體方位以及深度,這厚厚的冰麵也能承受比較重的重量,所以咱就沒必要再用他們那種笨重的耙子了!”“那徐老兄地意思是……”


    “趙老弟喜歡釣魚嗎?”呂決突然問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河冰麵上被鑿開了一個大窟窿。窟窿上架了一具木製轆轤。粗粗地麻繩纏在轆轤軸上,而麻繩的另一頭掛著的卻是----一串大大的魚鉤!


    這魚鉤屬實是大了點。每隻足有四五斤重不說,而且還是十多隻這樣的魚鉤拴在一起的。還別說,那模樣還真有點像後世釣魚用的“爆炸鉤”。後世的“爆炸鉤”上一般會裹著一坨魚餌,而今天這具大型“爆炸鉤”也沒空著,當然。隻不過是在每隻“魚鉤”上都纏了一些麻布。


    “----放!”


    隨著呂決的一聲令下,六名搖轆轤的關西大漢猛然鬆手。****級“爆炸鉤”挾著風聲“嘩啦啦”鑽入冰窟窿。轆轤把手飛快旋轉。轆轤軸出一陣撕心裂肺地怪叫聲。


    等麻繩不再向下沉了,呂決又大喝一聲:“起!”


    六名大漢衝上前去,抓住轆轤手柄“嗨嗨”地搖了起來。不用猜,看這六個人搖轆轤地架勢就應該知道,這一次又是空的。如果下麵地“魚鉤”勾住了銅鼎的話,不說這六名關西大漢搖不動,至少搖起來會狠吃力的。重複這樣的動作呂決也記不清是多少次了,他隻記得這大半天來光搖轆轤的人就換了五六播。


    不應該啊!呂決陰沉著臉,盯著滿頭大汗的六名大漢想道。根據每年夏天這泗水河的水流量都很大這一點以及這周圍的地形判斷,泗水河流到這一截。底下應該不會有大量的泥沙淤積。下麵那東西應該不會讓泥沙掩埋,也就是說現在他呂決所使用的這個方法應該是有效的。“禹鼎”上有兩隻大大的鼎耳。一隻“魚鉤”下去後勾住鼎耳的可能性極小,但七八隻一起下去那可能性就大得多了。大半天了怎麽就一次都沒勾住呢?


    呂決覺得這隻有以下這幾種可能性:一是那“禹鼎”的鼎耳掉下河去的時候全都給摔斷了;二是這下麵根本就不是“禹鼎”而是其他的什麽物件;三是這禹鼎掉下去的時候不偏不倚正好鼎口朝下兩隻鼎耳全栽到了河底裏去。


    兩隻鼎耳全都摔斷的可能性不大。呂決在鹹陽觀察那另外八隻鼎的時候就現“禹鼎”的鼎耳比較粗壯,掉到這並不算深的泗水河裏應該不會摔斷,要兩隻全都摔斷就更不可能了;第二種可能性也不大,那天在將孟融“開除公職以觀後效”以後他又在這河麵上仔細的搜尋了一遍,除了在此處“底下金屬探測儀”有巨大反映外,別的地方都狠平靜。另外他還仔細詢問了一下老孟頭,老孟頭經過認真思索後也確定就是這個地方。


    難道我呂某人運氣真就這麽差?那“禹鼎”掉入河中時真的就是大頭朝下三條腿朝天?媽媽的,要真那樣的話過不了多久我呂某人可就隻有兩條腿朝天的資格了!


    “徐老兄!”趙高滿臉關切的走上前來。當然他的關心到底是在關心呂決還是關心他那還沒到手的“增壽駐顏丹”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您光在這兒著急咱家看也不是辦法。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下,咱家替您一會兒?”


    不管這不長胡子的家夥最終關心的目的是什麽,不過人家這做小弟的態度還是很讓呂決滿意的。他點了點頭,把這“釣”鼎的指揮權暫時交給了趙高。


    不遠處的冰麵上搭了一架帳篷,是呂大神仙和趙大宦官臨時休息的地方。呂決拖著步伐向帳篷走去,身後傳來趙高的大嗓門。


    “----放!”


    轆轤軸“吱吱呀呀”怪叫著,和趙高的嗓音倒是有得一拚。趙大宦官是成年以後才變成宦官的,因此他的嗓音不像大多數太監們那樣尖細,當然也沒有他這副高大身板應該擁有的那種渾厚。這麽說吧,反正他放出聲音大聲喊的時候和那轆轤的聲音都讓呂決聽著起雞皮疙瘩。“----起!”


    呂決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趙大人,起不動!”滿口關西腔,聽聲音就是那搖轆轤的六人中間一個。


    “好像下麵勾住什麽東西了!”還是關西腔。


    此時呂決覺得這關西強調咋就這麽悅耳呢!一扭頭,他飛快地向趙高他們跑去。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冀州鼎”歸來(上)


    一邊跑著,呂決一邊尋思:媽媽的!這位下麵沒有了的大太監不會今天早上踩了狗屎了吧?怎麽老子撈了大半天一根毛都沒撈著,他怎麽上來第一鉤就釣住了呢!


    “快!趕緊增加人手!”這是趙高在喊。


    不遠處的河岸上又跑過來幾名健壯的兵丁,幫著先前的六名大漢一起搖起了轆轤。


    衝到冰窟窿旁邊的呂決也沒閑著,抄起他的“地下金屬探測儀”又探測起來。探測儀顯示,隨著搖轆轤的大漢們的號子聲,河底下那件能把顯示屏遮滿的物件在一點點往上移,而呂決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也在一點點往上提。


    近了,更近了……


    呂大神棍感覺自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當呂決感覺自己緊張得都快要暈過去的時候,就聽見“嘩啦啦”一聲水響----一件鏽跡斑駁的物件脫水而出。


    “蒼天啊,總算保住了---


    眼淚一下子遮住了呂大神棍的雙眼,他手裏的“地下金屬探測儀”往旁邊一扔,“噗通”一聲跪在濕漉漉的冰麵上----在那物件出水的一瞬間,他正好看到了那兩個讓他魂牽夢縈了好幾個月的猶如銀鉤鐵畫般的“冀州”兩個金文。


    正在從那具立了莫大功勞的“爆炸鉤”上把“冀州鼎”七手八腳往下抬的兵士們不知道呂神仙那句“保住了”是什麽意思,但站在旁邊的趙高卻是對呂決此時的心情深有體會。也許他此時在想,當時還在趙國時如果自己也有機會吼出這一句那該是多好啊!


    一個月後的鹹陽城裏,家家戶戶的“窩棚”前全部都張燈結彩。其實距過年還有好幾天呢,可今天的“窩棚城”似乎比過年都要熱鬧。這熱鬧不為別的,就是因為皇帝陛下要迎接從泗水郡遠道歸來的“冀州鼎”。


    從皇宮到城南門之間地大街上已是黃土漫道清水潑街。每隔一段距離還紮有一架架高大而漂亮地彩門。要知道這寬寬地大街兩側大都住地是大秦帝國地達官貴人們。皇帝陛下一道聖旨。要求大街兩側地官宦之家不但要在自家門前紮彩門。當“冀州鼎”路過門口時還要燃放爆竹以示熱烈歡迎。


    距皇宮最近地那架彩門與其它彩門相比看上去不僅要高大許多。還更加地華麗。更有不同之處就是這架彩門兩側還懸著了兩掛高大地條幅。條幅上各寫著一串鬥大地小篆:左邊條幅上寫地是“為國祈福。可知仙家遺種求寶鼎”;右邊則是“傾心報主。不日琅琊達人臨神山”。


    要知道一般人家都是把彩門紮在自家門口地。可這架頗為與眾不同地彩門卻誰家門口都不挨。當然要說挨地話那它離始皇帝陛下他們家最近。要知道最近這幾年來凡鹹陽城有重大事件---比如迎接某位打了大勝仗地將軍什麽地----皇帝陛下都會下旨讓這條街道兩側人家紮彩門地。可這麽多年來也從沒聽說陛下親自在自家門口紮過啊?於是乎幾天來除了即將歸來地那具“冀州鼎”外這架彩門也成了鹹陽城百姓們議論地焦點。還有就是人們覺得懸掛在彩門兩側地那兩幅條幅非常有意思。“為國祈福。可知仙家遺種求寶鼎;傾心報主。不日琅琊達人臨神山”。前麵一句很好理解。說得是馬上就要回鹹陽地那位五行博士徐大人為國尋鼎之事。可這後一句就不太明了了。“琅琊達人”似乎也是指這位徐博士地。可這“臨神山”三字就實在不知是什麽意思了。


    就在人們地議論紛紛中。迎接“冀州鼎”地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一大早。皇帝陛下便委派九卿之地奉常王戊大人代替他自己前往十裏長亭前去迎接。


    呂決地臉都快笑成一朵花了。一邊對王戊作揖一邊說道:“哎呀呀呀呀!徐某何德何能啊。竟然勞動奉常大人親自來迎?”


    王戊的表情也是笑意盈盈,隻見他從懷裏掏出一卷絹綾喊道:“大秦皇帝陛下旨意下!”


    王大人那邊的聖旨還沒打開呢,這邊已經“呼啦啦”跪到了一大片。即便還沒聽到聖旨上說些什麽。呂決也知道今天的聖旨絕對接得。好家夥,老子都把你們家祖孫三代天天晚上睡覺都會夢見地“冀州鼎”給弄回來了!加官進爵不說,那賞賜你還好意思給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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