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到馭手的位置,呂決心說總算可以仔細看一下這位趕車人的尊容了。隻見他頭戴初雲冠,腰懸一把青銅寶劍,麵部表情嚴肅冷峻,直視前方,兩手向前做抓握狀。按照剛才那位官員的說法現在韁繩還沒鑄造好,估計等鑄好時這兩隻手裏就該抓著那六條禦馬的韁繩了。


    咦----!這人的模樣怎麽這麽麵熟?


    嘿嘿,這不是他娘的趙高那廝嘛……


    哎?不對!趙高那廝什麽時候長出胡子來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驪山陵墓(八)


    “這……這……這是趙高?”呂決一手指著銅像下頜的胡須,扭頭向身邊的章邯問道。


    章邯眼睛裏劃過一抹狡黠,嘿嘿一笑說道:“這的確是中車府令大人,不過這胡須嘛……是趙大人特意讓下官給加上的。”


    太他媽牛了!這是得到確定後呂決的第一反應。他覺得如果把這消息回去往研究所一透露,估計刁文亮那幾位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絕對會集體請假往西安奔。幹什麽?拜訪這位留胡子的大宦官唄!


    呂決的第二個反應就是崇拜。中國兩千多年的曆史上著名的宦官多了去了,魏忠賢、高力士、王振、……你們誰敢在自己下巴上給弄一撮胡子?也就人家小趙敢。


    不過……不過一個太監竟然在自己的下巴上弄出一撮胡須來,這是不是跟後背上長出綠毛的烏龜有的一拚?還有就是不知道等秦始皇死了以後再來乘坐他的這駕馬車時會對這位突然長出胡須的中車府令有什麽看法。那種情形看來是不會有人看到了,不過還是很令人期待唉!


    “這駕車的禦者是趙高大人,這似乎還是很貼切的,怎麽的中車府令也是專給陛下管理車馬的。”呂決又指了指旁邊那輛軺車也就是後世的一號銅車馬上的禦者問道:“不知這輛車上的禦者是誰?”這位禦者的銅像呂決已經盯著看了半天了,似乎覺得後世在秦俑博物館參觀時那銅像和眼前這具有很大出入。難道是這銅像還沒上彩繪的原因?


    隻見那銅像高高的站在軺車的車蓋下麵,神情專注地注視著前方拉車的四匹銅馬。再往細部看時,隻見此人頭戴冠,除了身上也配了把銅劍以外,旁邊還掛了一幅弩箭。從頭上的冠帶和這一身打扮上不難看出,這是一位武官。


    “回大人話,”這次說話的不是章邯,而是一位在門口迎接的官員,“此人原係陛下身邊的一位勇士。後來……後來被荊軻所殺。”


    說完,這為官員還頗有深意地看了章邯一眼。


    咦?呂決心說你回答我的問話看他娘的章邯幹什麽?不會這具銅像也有什麽貓膩吧!再扭頭看章邯時,隻見這位章大人先是微微的瞪了那位官員一眼,然後又換上一副明顯是討好的笑容對著呂決。


    有貓膩!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有貓膩!


    俺穿越到這個時代來是幹什麽來了?美其名曰是來查秦始皇陵和徐福東渡地事來著。其實說白了還不就是查尋曆史典籍當中沒記錄明白地一些貓膩來了嘛!嘿嘿。我們地口號就是:誓把所有貓膩一查到底!


    “章大人。這位勇士叫什麽名字?是皇帝陛下特意要求鑄成他地模樣地嗎?”雖然從那位搶答者和章邯地眼睛裏斷定這中間有貓膩。但是他覺得還是先了解一下這人地底細為好。要是後台太硬了。說不定自己還會弄巧成拙。


    “回大人話。這尊銅像並不是陛下特意要求地。是下官等尊崇他老人家地地豐功偉績。這才按照其相貌而鑄造地。”章邯刻意把語氣重點放在了“下官等”三字上。意思是說旁邊地趙高長胡子是他趙某人地個人行為;而這邊地勇士銅像卻是集體意見。


    呂決把他那個“下官等”地“等”字直接忽略掉。這年頭要冒出個具有民主意識地官員來反倒是稀奇了。不過隻要後台不是嬴政。那他呂某人查起來就沒什麽後顧之憂了。


    咦。這章邯怎麽隻回答了一半就收口了?媽媽地。老子差點讓他給帶溝裏去!


    “哈哈!”


    呂決仰天打了兩個幹“哈哈”。這表示呂某人已經自己從溝裏爬了上來。他又扭頭盯著章邯那躲躲閃閃的眼睛說道:“我說章大人,您似乎忘了點事兒,徐某似乎好像偶爾的還問起了這位勇士的名諱來著,不會您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吧?”


    “徐大人……這個……這個……”章邯的聲音越說越小,兩隻手更是該往哪兒放好,一個勁的在那兒使勁搓著,“此人正是……正是家父,單諱一個字。”


    好嘛!呂決直到現在總算連貫起來:章邯地老子叫章,曾經是嬴政的貼身衛士。死於荊軻那次蹩腳的刺秦王事件。章邯為了追思先人的豐功偉績,於是乎就再次的假公濟私了一把,鑄造了一具銅像立在嬴政死後出巡時的護衛車上。至於說是“再次”的假公濟私一把,是說章邯早已在某處藏好了一具同樣是假公濟私弄出來的陶俑了。


    “章大人,”呂決又是仰天哈哈一笑,“這樣做不好吧!”


    章邯的老臉已經紅得快趕上剛從豬肚子裏掏出來地新鮮豬肝了。


    呂決心說你老章可真能折騰,嬴政活著的時候你們老章家沒本事把持秦帝國的朝政,竟然妄想等嬴政死了到他的地宮裏去把持一把……


    等等!


    呂某人瞅了瞅高高立在軺車上的老章,又扭頭看了看跪坐在車上長出了胡子的趙高和自己身邊頂著一張豬肝臉的章邯。一下子心裏不平衡起來。媽媽的,憑什麽人家嬴政的地宮要你們這幫王八蛋把持住?老子也要插一杠子!


    他對著老章頭地銅像嘿嘿一笑,心說實在對不住了老哥,您地位置似乎得給兄弟我讓讓了。這實在是怪不得別人,當然如果您要怪那就怪您兒子吧!誰讓他那麽心黑來著,竟然妄想把您全家人的塑像全搬人家嬴政地墳裏去。他這樣做實在不好,是會引起別人誤會的。什麽,沒什麽誤會?哎呦我的老章大哥,您可不知道後世那些考古專家們是多麽較真兒。要是他們從這陵墓裏分辨出你們爺兒倆而認為這不是老贏家的祖墳而是您老章家的怎麽辦?這不是給後世子孫們添亂嘛!


    他又想起後世參觀秦俑博物館時的情況來。雖然當時因為軺車的車蓋擋住了頭頂上射下來的燈光,但呂決可以肯定。車蓋底下的禦者絕對不是眼前這位章老哥。


    那具銅像到底長得像誰呢?


    呂決腦袋裏突然靈光一閃,不由得笑得橫膈膜都顫抖起來。


    “我說章大人,”他笑意殷殷的對章邯說道,“我覺得咱倆是該好生談談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驪山陵墓是死穴


    “我本是臥龍崗一個散淡的人----嗯----嗯----”


    坐在回程的車上,哼唱著《空城計》的呂決一邊啃著章邯給他準備的熟狗肉,一邊喝著用麵前的火盆溫的恰到好處的米酒,怎一個愜意了得。


    說實在的,此時他還真是非常想那位在鹹陽開飯館的烏楊麗娜了。無論是在研究所的日子裏還是在各個曆史節點上到處跑,其實和烏楊麗娜也是經常的分別,但呂決覺得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如此的渴望見到那個小娘皮。當然呂決這個有婦之夫並不是想跟人家那位剛剛二十歲的美女碩士怎樣怎樣,他是想看看當烏楊麗娜知道了秦俑博物館裏那輛軺車上的禦者就是他呂某人時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而此時的烏楊麗娜卻沒有呂決這麽好的心情,導致她心情不好的就是現在這位站在她麵前的公子胡亥。


    “烏小娘子,你就答應十八吧!”如果閉著眼睛單是聽胡亥的這句話,還以為這個隻有十歲的小紈絝在向烏楊麗娜求婚呢。


    “絕對不可能!”


    繼續閉著眼睛聽,烏楊麗娜拒絕了對方的求婚,並且還是沒有一絲回旋餘地的那種。


    “我兄長回燕地前教導我遇事要講道理,現在道理我已經跟你講了老半天了,你要再不答應可別怪我贏十八不客氣了!”咦----!這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家夥要霸王硬上弓?


    “你個小王八蛋還敢不客氣?老娘還不客氣呢!”就是嘛,這才是烏楊麗娜的性格嘛!


    “來啊,把這破飯莊給我砸了,把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給我抓回去!”


    還是趕緊睜眼睛吧,免得讓飛來的磚頭瓦塊把腦袋給砸了。


    這件事飛快地傳遍了整個鹹陽城。不知道這件事情地似乎隻有城裏地狗和那位高高坐在朝堂上地始皇帝嬴政。哦。對了。還有這位正哼著小曲進宮向皇帝陛下匯報工作地徐大方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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